徐小黑说:“什么奇怪?是鲍贝儿大小姐奇怪,还是那个蛮不讲理的酒鬼奇怪?”
秦汉风说:“鲍贝儿怎么看上去变得那么乖了?以前在洛阳的时候总是大吵大闹。”
徐小黑叫道:“你关心这个。”
秦汉风说:“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真变个人了。”
徐小黑说:“人家找到真爱了,找到真爱的女人都会主动去改掉自己的劣根劣性,那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我倒是奇怪,鲍贝儿怎么会认定那个酒鬼就是杀死西域鬼的人呢?那个酒鬼功夫是不错,但是就功夫这一点,我也可以说成是杀死西域鬼的人。”
“呵呵,你少歪想,难道你看不出一壶春和鲍贝儿很要好吗?从这一点就可看出,他们认识很久了,日久见人心,不然鲍贝儿怎么会一口咬定。”秦汉风说。
“我看人家是故意的吧。”徐小黑又在嘲笑。
秦汉风烦死了,说:“好吧,我是很想娶她,可是我更喜欢两情相悦。”
徐小黑说:“鲍贝儿小姐号称洛阳一枝花,美貌万中无一,你不会心动吗?这英雄美人,你敢说你没有那心思?我才不信呢。再说,一路跟着你,时常见你心不在焉,想必是担心自己喜欢的鲍贝儿大小姐吧?”徐小黑这么一说,一针见血。
但是,秦汉风怎么会承认?一摇头就往回走,话都不说一句。徐小黑叫着赶上:“少爷,你脸皮再厚也无话可说了吧?”
秦汉风恼恼地说:“跟你说不清。”
一壶春带着鲍贝儿回到了哈密城自己的一个偏居,这个地方是他很早以前就买下的。他这种风云人物,又得罪了金大帅,在哈密城可以安身的地方自然要多找几个,甚至连逃跑路线他都设计了好几条,所谓狡兔三窟。
这一次他再一次让金东坤他们无功而返,颜面尽丢,金东坤每一次事后都会派人跟着他,他现在醉醺醺的,也只好躲一躲。
这个地方他很久没有来了,是一个老妇人帮忙打理。他到来的时候,老妇人忙去弄解酒药,一壶春就坐一边,鲍贝儿坐一边,一壶春屁股落在椅子上就问:“刚刚,你说的是真的吗?”
鲍贝儿顿露笑意,说:“什么啊,我骗人的。”
一壶春怔了一下,说:“还好,呵呵,你变得很快嘛。”
鲍贝儿说:“我是不想见到那两个人。”
一壶春说:“他们是什么人?你们真的认识吗?很熟?”
“我爷爷心目中的孙女婿,你说熟吗?”鲍贝儿毫不避讳地说。
“啊,难怪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看来他挺在乎你的。”一壶春说。
鲍贝儿就笑道:“那算什么?”
一壶春说:“你没有看到他刚才那默不做声的样子,哈哈,他心里一定很喜欢你。可惜,你拿我来伤害他,罪过,罪过。”
鲍贝儿骂说:“什么跟什么?”
一壶春笑道:“我是无所谓,不知道人家怎么想。我看人家衣冠楚楚,面目清秀。”
鲍贝儿打断,说:“你懂什么?我到外面走走。”说完就走出门去。
一壶春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碰到他的话,哈哈,记得叙叙旧,我不介意的,绝对不会介意。”
鲍贝儿没有回答,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这个小居所都快靠近城边了,放眼望去,黄沙一片,已然傍晚,远景看去,这有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意,心里萧索,眼前也萧索。
鲍贝儿边走边看,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出了泪水来。泪水滚啊滚啊,滚满了眼眶后就顺着自己脸颊流下来,一直滑落到下巴,最后滴在自己的鞋尖上。
不知道为什么伤心才是伤心最大的理由。
鲍贝儿对着贸然而来的泪水,一分一秒也控制不了,用手摸,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心里更是一阵又一阵地痛,顾得眼睛上流下的泪水,却顾不上心里面的痛。鲍贝儿这时候,真的是既无奈,又有些痛不欲生,只顾着一头走着路,心里却骂着:“老天爷,你这样太不公平了,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老天爷,我恨你,我恨你。”
“鲍贝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吧,哭一哭就好多了。”一个人走到鲍贝儿的面前,很温声细语地安慰鲍贝儿。
鲍贝儿抬起头,看着对方,说:“是你,你怎么跟着我?”
那个人带着个花脸谱,听到鲍贝儿这样问,他也不回答这个,而是说:“秦汉风,他来了,对吗?而且找上你了。呵呵,他的脚步挺快的,我竟然没有阻止到他们。”
鲍贝儿问:“是来了,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冷笑着,突然带着很恨很恨的语气说:“我会杀了他们两个。”
夜色近了,哈密城里华灯初上,刚刚找到客栈旅店的秦汉风和徐小黑吃过了晚餐后就说要去外面走走。第一次来到哈密,自然要熟悉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徐小黑因为脚程疲惫,也不管秦汉风在搞什么,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呼噜呼噜就睡着了。
哈密城的晚上说不上多热,但也不是很冷,夜初来,未深沉,出来打凉乘风的人还是为数不少。秦汉风走在这种西域风情的大街上,心眼都没有闲着,看着四周的一切,夜摊叫卖,小孩玩弄,男女说情,老少聊天。
他没有什么目的,他想知道的是,自从自己第一步走进哈密,为什么就会那么快地被人盯上了?徐小黑也许不知道,可是他绝对不可以忽略,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虽说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一次他想到了知道对方的底细的办法,这次出来他就是要甩掉对方。
不然,那真是长夜漫漫,不可入寝。
在大戈壁遇上了贝海龙这个杀手后,秦汉风就提着心吊着胆。
大漠风情,奇人异士,自会不少,自己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哈密,真不能少了心眼。他出来后就往城外走去,他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夜来了,城外的人也纷纷返城,外面的沙地古道,已然冷冷清清。秦汉风发现,那就是自己的身后先是跟着一个人,接着变成了三个,再下来渐渐地增加,密密麻麻地隐藏在自己的身后,他也不清楚有多少人,他知道这下是麻烦了,一下子那么多人,自己哪里应付得来,对方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加快脚步往外去,他得速战速决,因为他估计错了,他没有料到对方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知道,这个时候,徐小黑一定也被盯上了,他还得回去帮徐小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出来吧,不用畏畏缩缩。”秦汉风这时候停下脚步,说。
他说话了,对方却没有说话,秦汉风当地转了一圈,说:“你们不出来,难道还要我亲自请你们出来吗?”
他有两个怀疑,一个是大戈壁那个杀手的人,另一个就是金大帅的人。秦汉风知道得罪人是迟早的,也不畏惧,踢起一块石头就打出去。石头在他的脚力之下,破风而去,直直打在一块高立着的城墙上,石头打过去,城墙立马崩开一道裂缝,一群黑衣人就嗖嗖跳出来。
每人带着一把刀,一个一个跳跃起来就围着秦汉风砍去。秦汉风看到来人使用的是东洋武士刀,他愣了一下,想:“不会吧?居然会是东洋人。”
看来自己完全想不到的东西出现了,东洋人的出现,的确让他大吃一惊。他提着随身携带的黑匣子,把黑匣子当做盾牌,说:“你们是东洋人?真不像。”不过在他心里,还是非常不安:“难道东洋人也看上了大戈壁古墓了吗?那就不好了,我可是又多了一头敌人,可是,是谁在和他们接头呢?”
他想着的时候,东洋武士们已经杀上来,围成一群,后面的大树后也有一群,还有一群是由天而降。秦汉风拿着黑匣子见一打一,见二打二,不一会儿就将这么一群武士打得七零八落。不过,武士们缠战着他,倒下去又起来,秦汉风只好加大力度,在黑匣子上面多用点力气,直接把靠过来的武士打晕,这方法还真灵,一拍一个,跟拍苍蝇一样,一会儿,满地都是晕死过去的黑衣武士,像死了一地苍蝇似的。
“呵呵,看上去也不像是东洋人,拿着把东洋刀,吓唬谁呢。”秦汉风想必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东洋武士,也就一群草包。
“对了,我得回去看看小黑,这个家伙落单可不好,又那么粗心大意,脾气又不好,不死掉才怪。”
想到这里,他倒忘了抓个人来问一问是谁派他们来的,而是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赶回来。一回来,感到不对劲了,走进徐小黑的房子里面,哪里见到徐小黑的身影。问店主,店主说徐小黑是自己结账走的,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店主把记录拿过来看的时候,笔迹正是徐小黑的。
“不好了,不好了。”秦汉风急了,徘徊了半会儿,心里大骂,“怎么了?怎么了?不会见鬼了吧?这叫我到哪里去找头绪?”
他慌慌忙忙地走出外面,心想:“急不得,急不得,为今之计,看来只有等了。”
他倒是很从容,只有等这一个办法,等徐小黑自己出现。不管是徐小黑自己带消息来,还是敌人带来,他都得等,急不得,他要安静下来把所有的思路整理好,把自己想到的方案好好再理一下,以备不测。
不可以乱了自己的阵脚,眼看夜深,他找了个地方坐一下,屁股未坐热就听到有个人叫自己:“少爷,你傻在这里做什么?”
秦汉风整个人是震跳起来,回身就把那人抱住,说:“你这人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躲起来,玩捉迷藏?你知道我秦汉风最玩不起这个游戏。”
这个人正是秦汉风正愁找不到的徐小黑,秦汉风这样的举动,徐小黑说:“怎么啦?我不就是走了一会儿吗?你至于这样吗?好像我死掉了一样。”说着推开秦汉风。
可是秦汉风哪里给他推开,紧紧地抱着他,说:“你说,你怎么把房子给退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不告诉我,你也要托人告诉我。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
徐小黑慢慢地把激动不堪的秦汉风推开,说:“我不是忘记了嘛!你别这样,我们两个大男人,多别扭。”
“你是怎么了?”秦汉风追问。
徐小黑说:“那家店子的床铺不好,硬邦邦的,我不习惯。还有,你不知道,我房间外就是他们的茅坑,我哪里受得了?洗澡水又不干净,一个大房子,居然连点花香都没有,你说,我怎么住?臭得不行。”
“就因为这样,你就一声不响地换了店子。”秦汉风这时候是啼笑皆非。
“对啊,不然呢?”徐小黑说。
秦汉风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被抓走了。”
徐小黑问:“我被抓走?你听谁说的?”
秦汉风说:“我猜的。”
徐小黑摸摸秦汉风的额头,说:“不会吧?你没事就猜我被别人抓走,我真是不好说你。”
秦汉风听完了,心里更委屈,说:“你不知道,我遭遇杀手了。”
徐小黑疑问:“杀手?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
秦汉风甚是无语,说:“小黑,我越来越觉得,我和你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你难道就不明白吗?”
徐小黑说:“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你以为杀手也盯上我了,是不是?你以为他们杀了我,是吗?哈哈,你莫担心,我福大命大,没有那么容易死。”
秦汉风听到徐小黑说出自己的缘由,骂道:“那你还对着我说那么多风凉话。”
徐小黑笑道:“好啦,我可是给你老人家热好水了,我这不是过来找你来了吗?”
秦汉风这才消了气,说:“算你识相。”
“你倒是遇上什么人了?”徐小黑问。
“别提了,是一群假的东洋人。”秦汉风说着就跟徐小黑走往徐小黑新找到的一家旅店。
说到东洋人,徐小黑可是来兴趣了,说:“不会吧?这种地方会出现东洋人,东洋人来这里做什么?真是的。”
秦汉风可气了,说:“我不是说是假的吗?你耳朵不灵吧。”
“噢,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真是该死。”徐小黑咯咯笑着说。
“我累了,回去罚你给我好好按摩按摩。”秦汉风说道。
徐小黑是一百个不愿意,说:“刚刚不是有打架吗?舒筋活骨了还按摩什么?你一边去吧。”
秦汉风假装小怒,说:“怎么?你敢反对吗?害得我那么担心你。”
徐小黑说:“你这么一出去就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和鲍贝儿大小姐约会去了,忘记了回来,也不打算回来,你担心全是你活该。”
“我会去跟她约会?我那不是第三者吗?我可不喜欢去破坏人家的爱情。”
“什么爱情?你看不出鲍贝儿大小姐和那个叫一壶春的酒鬼有多勉强吗?你真是个傻子,这个都看不出来,你机会和空间大着呢。”
徐小黑这算是指点迷津,秦汉风却摇摇头说:“我只想找出爷爷留下的谜,找出大戈壁古墓的秘密,破解‘人头密码’,还世人一个真相大白,利用大戈壁古墓里面的财富,保国、救国、强国。爱情、女人,算了吧,随缘,我不会过分追求。”
徐小黑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是一个大白痴,一个西洋留学生,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我说你脑袋进水了,有个女人在身边,有一份拿得出手的爱情,你不认为很炫吗?”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秦汉风看着徐小黑说。
徐小黑拍拍手,说:“问吧。”
秦汉风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猥亵,如此龌龊?”
徐小黑马上擂了一拳秦汉风,说:“我一直都这样,有什么不对吗?什么叫猥亵?什么叫龌龊?这叫懂得生活。”
“唉,路遥知马力,疾风知劲草,我算是明白了。”秦汉风苦闷无比地说。
“小心,有人。”徐小黑看着满脸郁闷的秦汉风,双手一推就把秦汉风推倒。
这时候,空中鸣镝几声,几道亮光消闪就灭,乒乒地就撞在一边的墙头上,墙头被击塌一堆,害得一个大妈破门而出,骂着:“谁那么缺德?是谁?”
话一完,一个闪光到,把她头巾都打掉了,吓得她赶紧躲回门内,紧掩大门,骂道:“你们,你们会遭报应。”
有人来袭,秦汉风心里回过神来,看到徐小黑大喝一声:“是你。我正愁去找你呢。”
徐小黑的对面站着的正是贝海龙,贝海龙身边是杜天柱。他们两个慢慢走过来,杜天柱还打着一口寒冷的腔调,说:“贝海龙,是他们两个吗?”
贝海龙点点头,杜天柱说:“看上去也不咋地,怎么把你打得个落荒而逃?”
徐小黑却说道:“少啰唆,找帮手了吗?哈,就一个吗?”说完握紧拳头就跑到前面来,对着贝海龙就是一拳。
秦汉风想阻拦,可是哪里来得及,他站起来,心里骂着:“小黑啊小黑,你真是死性不改。”
贝海龙后退一步,闪过了徐小黑的这么一拳。杜天柱说道:“贝海龙,我帮你教训他。”他一个高蹬腿在徐小黑和贝海龙两人之间隔开,反手一抓,扣向徐小黑的喉咙骨。
徐小黑叫道:“那我跟你玩玩。”身子一缩,矮着个子往地上一个打转,一个扫堂腿出。杜天柱跃起来,高空一掌拍向徐小黑的顶门。他们两个功夫都差不多,打得是你来我往,不见输赢,但都是好胜之徒,谁也不给对方歇息的机会,也不给对方得逞,一时间,打起来就是难舍难分,混成一团,较劲不已。
“你是什么人?你手里的黑匣子是?”贝海龙这时候走到秦汉风面前,问。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秦汉风看着对方,反问之,心中却想:“他好像知道我拿的是黑匣子,看来,他也算是同道中人。比起在大戈壁的杀气,他这次和善许多,我看,倒不如交个朋友。”
贝海龙看着秦汉风笑了笑,说:“我叫贝海龙。”
秦汉风也笑着说:“我叫秦汉风。”
贝海龙愣了一下,说:“盗墓贼秦汉风,嘿嘿。”
秦汉风点点头,他倒不怕泄露身份会招杀身之祸。其实杀身之祸一直有,自己行得正走得直,还用怕什么?至少他知道贝海龙对自己的杀心已经不在了。
“你说呢?”秦汉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