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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回头,发现大家和我一样在看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自己的心情,有惊讶,有同情,有敬佩,也有不解。

苏队长挥挥手说,咱们走吧。

我最后看了她们一眼,跟着队伍走了。这时候我真希望有神存在,能够保佑她们,最终到达她们心中的圣地。

我们往前走。一天天地走。

谁也不知道管理员是什么时候病倒的。就是那个不忍心批评我偷吃蛋黄蜡的老同志。

因为在那个路上,我们只是往前走,我们只关心驮运的物资是否一件不少,我们只关心牦牛有没有受伤,我们只关心今天又往前走了多少路,我们只关心能不能把物资早一天送到作战部队的手中……总之,我们没人去关注自己的身体,身体不过是我们往前走的载体,我们把自己当做了牦牛,甚至我们关心牦牛的程度都超过了关心自己的身体。

就是在这样,我们谁也不知道管理员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我们只知道管理员常咳嗽。我以为那是因为他太爱抽烟造成的。后来他断了烟,常常拣树叶来抽,我还帮他拣过。再后来树叶也很难拣到了,他就不抽了,可不抽了他还是咳嗽。我想大概是没烟抽嗓子不习惯吧。

我们都很喜欢他。他总是笑眯眯的,好像没一点儿脾气。行军的经验也特别丰富。最初的几天我们的脚还不习惯天天与山峦摩擦,常常打血泡,到了宿营地,他就像能看见我们穿在鞋里的脚似的,指着我们中的一个人说,把你的鞋脱下来吧,我给你把水泡挑了。他一指就指准了,那个人肯定有血泡。然后他就地取材,用马尾为我们作穿刺。

后来,我们的脚不再打血泡了,那些瘪了的血泡变成了老茧。但我们仍喜欢和他在一起,我们一有事就喊他,管理员,怎么办呢?我们总是问他怎么办,好像他是万能的。

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

那是在翻越一座大山的时候。时至今日,我已记不得那座山的名字了。只记得它是那么大,那么冷。我们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翻越,但刚刚爬上山顶天就擦黑了。领导催促着我们赶快下山,在山顶宿营是非常寒冷的,也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就哗啦哗啦往山下赶。可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还要长,加上牦牛并不体会我们的心情,仍是慢吞吞地走,眼看天黑尽了,我们的队伍仍在山脊上蠕动。

天黑行军也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只好在山坡上安营扎寨。

那天的天气糟透了,气温恐怕在零下好几度,我们几个负责搭帐篷的手冻得发僵,怎么也拉不紧帐篷的绳子。我们又叫管理员,管理员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眯眯地说,瞧瞧你们的笨样儿,看我的。他只是默默地过来帮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几个帐篷支起来。

刚刚搭好帐篷,天就变了,冰雹突然而至,还伴着呼啸的狂风。几顶帐篷立即被吹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船一般。如果不是绳子拉得结实,恐怕早已吹走了。冰雹打在帐篷和铁锅上,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震动着我们冻僵的耳朵,天地之间仿佛正演奏着一曲大型的交响乐。我们只好坐在那儿聆听。除了聆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等“交响乐”演出完毕,我们低头一看,灶火熄了,炊烟断了。锅里还没煮熟的饭已被冰雹打成了糊糊。疲劳使我们无心再重做,胡乱塞了几口冰凉的糊糊就躺下睡了。

也许是因为肚里没有东西,也许是因为冷,我睡不着。

我坐起来,拿出辛医生上次省给我的那半个月饼。这么多天了,我一直没舍得吃。有一回我看见辛医生把自己碗里的糊糊倒给赵月宁,就想把月饼拿出来给他,可月饼已经硬得像块石头了,根本没法吃。我一直想着,要在最需要的时候拿出它来。被窝冰凉冰凉的。说被窝,其实就是张被单。从甘孜出发时,为了轻装我们没有带上皮大衣,而我的棉衣在那次遇险时又掉进了河里,一时补发不了。我把薄薄的被子裹在身上,依然冻得哆嗦。我忽然想起了母亲给我的旗袍,无论怎么轻装,我都没舍得扔掉它,我就翻出来披在身上。但不顶用,风灌进帐篷里,像刀子割在脸上,手脚冻得发疼。

我怕自己会冻僵,就爬起来走出帐篷想活动活动。一出帐篷,我发现管理员竟坐在那儿烧火。原来他见我们都疲劳得不行冻得不行,就自己一个人重新生了火,熬那锅代食粉糊糊。他说大家肚里没东西,肯定睡不着。我一看,锅里清汤寡水的,连忙把那块像石头一样的月饼放了进去,我想它终于派上用场了。

管理员熬好糊糊,让我叫大家起来吃。我大声地在每个帐篷前吆喝着,让大家吃点儿东西暖和暖和身子。好几个冻得睡不着的人赶紧爬了起来。辛医生也起来了。大家喝着热糊糊,在寒冷的夜里发出暖人的吞咽声。管理员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说管理员你也吃呀。他说我吃过了,你们吃。说完他又咳起来。

那一夜好像特别长。我吃了点儿热糊糊,也不知是几点了,回到帐篷里,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叫喊声惊醒的。

是苏队长的声音,她反复喊着:管理员,你醒醒!管理员,你醒醒!

我一下坐起来,我想管理怎么啦?昨天晚上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跑出帐篷,见好些人围在那儿,我挤上前去,见管理员倒在昨天烧火的地方。他怎么没回帐篷去呢?

辛医生把管理员的头扶起放在怀里,我看见他的脸色像土一样。我害怕极了。我说管理员怎么了?他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呀!没有人回答我。我连忙去倒了一杯刚刚烧热的水,递给辛医生,无意中我碰到了管理员的额头,滚烫。显然他在发高烧。

辛医生给他服了3片阿司匹林片,又喂了一些水。

过了一会儿,管理员睁开了眼睛,但马上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起来。他一边喘一边说,我可能不行了。我可能走不到昌都了。

苏队长立即说,别瞎说,你能行。你不会有事的。

我轻声问辛医生,我说管理员生病了吗?辛医生不说话,表情很严肃。这时我们队的女兵全都围了过来,一张张的脸上全是害怕和焦虑。管理员喘着气大声说,我没事儿,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今天还有好远的路呢。

见他说话的声音还这么大,大家都松了口气,忙着作出发的准备工作去了。

等吃过饭,上好驮子,准备出发时,管理员仍是站不起来,坐在那儿大喘着。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边高烧着,一边因为冷而浑身哆嗦。辛医生的神色忧虑异常,他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强行地给管理员穿上。

苏队长走过去说,管理员,我们抬你走。

管理员笑起来,像平时那样笑着。他摇摇头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你这些小姑娘抬?

苏队长说,那你就骑马。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管理员扶到马上。他坐不起来,就趴在马背上。他仍是浑身颤抖着。我心里难过得直想哭。

但走出没一里地,他就叫苏队长,他说苏队长,我想下来,我有话对你说。我们把他扶下马,在路边一个避风的地方让他躺下。我看见辛医生朝苏队长摇摇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害怕得要命。

管理员靠在辛医生的怀里,不怎么喘息了,但声音也随之微弱起来。

他说,我真的不行了,我自己知道。你们就把我留在这儿吧,别再让我拖累你们了。

苏队长说,你瞎说,我不许你瞎说。我听见苏队长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苏队长说话带哭腔,我害怕极了。

他说,苏队长,有件事我想托付给你。苏队长点点头,她不敢再开口说话,一开口眼泪就会随之而下。他说我有个儿子,在江西老家乡下……等以后你们回内地的时候,把我的那支钢笔送给他……作个纪念。我啥也没给他留下……

苏队长点头,拼命点头。

他又说,把我的棉衣脱下来给小白,还可以抵抵寒……搪瓷碗送给小赵……还有……

他闭上了眼睛,我想他一定是说累了,想歇息一会儿再说。

但他再也没有睁开。

还有……还有什么?

我们把他重新扶到马背上,苏队长亲自牵着马。我们这支队伍又继续向前走,默默地向前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泣。管理员还在我们中间,和我们一起向前走着,我们没有道理哭泣。

一直到晚上,我们到达宿营地时,队伍中才爆发出哭声。

谁也没想到,最先爆发出哭声的竟是辛医生。

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哭泣,毫无节制毫无掩饰地大声哭泣,泪水像雨季涨水的河漫出了河堤,哗哗的流淌,流得到处都是。我怔怔地看着他,因为意外反而忘记了自己的悲伤。我听见他哭喊着: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呀,为什么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呀,我真是无能啊!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仰着脸哭,哭得无依无靠。我真想走过去,让他靠在我的怀里哭,我真想替他擦掉那一脸冰凉的泪水。但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了,一头扑向身边的牦牛,嚎啕大哭起来。我用头抵着牦牛,因为悲伤而不停地捶着牦牛的背。那牦牛像明白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任我宣泄着心中的悲痛。

我们把管理员安葬在了一个向阳的山坡下。苏队长说,管理员是冻死的,要让他死后多晒晒太阳。我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要他身上那件棉衣,我说让他穿暖和些吧。但辛医生一定要我留下,他把自己的一件军衣给他穿上了。棉衣很大,散发着浓烈的烟味儿和汗味儿,令我窒息。我最后握了一下管理员的手,尽管那手是那么冰凉,但依然传达出对这个世界的眷恋。我在心里对他说,你在这儿等着我们。等路修通了,我们再回来看你。

就在安葬他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说的“还有……”是什么,那是两包菜子。我们在他棉衣的口袋里发现的,一包上写着“白菜”,一包上写着“萝卜”。

苏队长把两包菜仔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对着管理员的坟冢发誓似的说:管理员,你放心吧,我一定要把这两包菜仔带到拉萨去,我一定要把它们种进高原的土地里。

我们告别了管理员,继续向前。

我们往前走。

雪山一次次横亘在我们的面前。好不容易翻过一座山,出现在眼前又是一座山。好像那些山长了腿,不断地跑到我们前面去阻挡我们。

就这样没完没了,感觉永无出山之日。

但我们还是往前走,雪山冰峰都不能挡住我们的去路。

时间一长,生活越来越艰苦,即使是号称“高原之舟”的善于吃苦耐劳的牦牛,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有的蹄子被磨烂,有的背被磨破,有的走着走着忽然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牦牛的膘情迅速下降,常常是走几步就不肯走了。我们队里已死了三头牦牛。每天晚上一到驻地,我们顾不上自己休息就先看牦牛。很多时候,我一边为它们擦洗伤口,一边在心里默默祈求着,坚持住呀,千万别死呀。

但许多牦牛还是坚持不住了。后来我们才知道,牦牛虽然吃苦耐劳,但毕竟不是骆驼。它只适合短途运输,时间一长,它的蹄子磨出了血,就不愿再走了。如果你赶它它就急,急了就往林子里钻。也许是我们待牦牛太好了,使牦牛们不忍心逃离我们,它们就一直坚持着,直到坚持不住时,才轰然倒下。

每当有牦牛死去时,我们都伤心异常,忍不住痛哭。那是我们患难与共的伙伴。哭过之后,我们还是硬起心肠,把其中的好肉砍下来,驮到其他牦牛的背上,留给前线的部队作给养。

传来的消息说,先遣部队为了作战的需要走得很快,牦牛骡马运输跟不上,已经断粮了。有的部队战士每天只能吃几个元根萝卜充饥了,但他们仍在昼夜行军,准备作战。我们焦急万分地往前赶,我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地把物资送到前线部队的手中。

那时候我是个很爱哭的姑娘,管理员牺牲后,我一路走一路流泪,怎么也止不住。第二天眼睛红肿得睁不开了。

不仅仅是我,我们这群女兵,走在那样的路上,哪一个没流过泪呢?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队里有好几个爱哭的,比如小小的赵月宁,比如吴菲,比如我自己。帐篷搭不好会哭,牦牛找不到草吃也会哭。为此常常被苏队长笑话。

但我没想到,还有许多许多的泪水在前面等着我。

等着我们。

那是一个普通的黄昏,我们在一座山脚下宿营。尽管十分疲惫,大家仍是一口气未歇就忙碌起来,搭帐篷的,做饭的,喂牦牛的,紧张有序。

因为已经没有柴禾做饭了,所以拣柴小组的已经先一步走到我们前面了。等我们搭好帐篷时,她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我正帮着喂牦牛,看见吴菲背着柴禾和牛粪从山上下来。她看见我说,简直找不到什么可烧的。我随口问,毓蓉呢?她们俩是一个小组的。吴菲说,咦,她还没回来吗?我还以为她先回来了。

刘毓蓉是个挺内向的人,分配工作时,她坚决要求去了拣柴组。拣柴又累又危险,有时为了拣到一些枯树的枝干,得爬到悬崖上去。但她说她年纪大些,体力也好,应该多吃些苦。苏队长就依了她。

拣柴的同志一个个都回来了,还不见刘毓蓉。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以前总是她先回来。等我们做好了饭,天擦黑了,还不见她的人影。苏队长有些急了,就和辛医生去找。我和吴菲也连忙跟着去。

我们在山上大声地喊她的名字,但没人答应。吴菲把我们带到了她们分手的地方。为了多拣柴,她们总是分头行动。我们就顺着刘毓蓉去的那个方向往山上走,天彻底黑了。苏队长怕我们再出什么意外,不准我们再往上走了,我们只好退回来。

那是我头一回吃不下饭。

那一夜,我几乎彻夜未眠。不止是我,苏队长,辛医生,吴菲,还有好多好多的人,都在一分一秒地等着天亮。我们都这样想,天一亮,太阳一照,她就会出现。她一定是被黑夜藏起来了。

天终于亮了,我们全队人顾不上做早饭,一起上了山。我们分成几路去找。我想她大概是迷路了,在山上哪个地方睡觉呢,现在我们一喊,她就会听见的。于是我们一个个拉开嗓子喊:刘毓蓉!刘毓蓉!刘毓蓉!

除了回声,没人答应。

我们走到了昨天退回去的地方,意外发现路边有一小堆柴,还没有捆好。一看就是有人把它们搁在那儿的。再往前走,是悬崖。我不顾辛医生在后面制止,固执地走到悬崖边往下看,我一眼就看见了新的雪痕,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碾过去了。我大声地叫苏队长,大概我的声音有些可怕,苏队长冲上来先把我拉住,接着她也看见了那痕迹。

我们无望地朝着悬崖下大声喊道:毓蓉,毓蓉!

回答我们的,是我们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已经有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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