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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冰女元神

“找死…”林轩一见这情景,焦急神色现于脸颊,一闪到了玄龟身侧,留下一连串的幻影。

便在他正要出手灭杀这只法力尽空的玄龟时,忽然听得一声巨大的爆炸。下意识地,他抬起了脑袋,只是一瞬间,他的脑袋嗡地炸响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昏暗下去了,他竟昏死过去了。

玄龟拼死一战,在最后关头引爆了孟庭体内属于它的法力,一声巨响之后,孟庭便灰飞烟灭了,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留下。这个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走上修士之路的人,如今意外地死于妖兽之手。

时也?命也?当一切都散去的时候,其实还有一样东西会永存,那就是弥足珍贵的情感。

因为孟庭的意外惨死,林轩连报仇都忘了,霎那之间便昏死过去,足见他们兄弟之情深;因为其他七只玄龟的惨死,这最后的一只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拖一个仇人同归于尽。在这一刻,人类与妖族之间是何其的相似。当然,一切都会散去,所以能够执着的人和兽,都值得尊敬。

“怎么会这样…”史红袖的身形飘然而至,及时接住了林轩的身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非是不仁,实是一视同仁。帝临忽然有些明白了,原来天地间所有的生灵都是平等的。就连草木,也能修炼成精,只是特别稀少罢了,妖兽又岂会无情?

史红袖的手掌探了出去,一道法力便直朝这一动不动的玄龟轰了上去,却吃得帝临打出一道法力,挡了下来,她不由得微微一愣:“你不想杀它?可它却是杀死了孟庭,林轩不会干休。”

帝临一步迈出,到了玄龟的面前,见到了玄龟茫然的双眼,显然它已是有了随时被杀死的觉悟,但它的脑袋却是直挺地高昂着,仿佛是血腥战场上,最后的一个英勇不屈的战士。

“龟道友,你已经无数年不曾听过人类说话,或许你不太明白帝某的意思。帝某只想告诉你,你若还想将来有机会报仇的话,便只能跟随帝某。”帝临忽然脸色肃然,对这玄龟说起了话。

意外地,玄龟能够听懂他的话,对他摇了摇头,又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眼神中竟是没有仇恨。

我不想杀你,奈何非杀不可,或许,这便是天数。帝临缓缓抬起了手,掌心中涌出雄浑的力道,一掌便朝玄龟拍了过去,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闭上了。然而,便在此时,他感应出玄龟已经没了生命的气息,知道这只玄龟不愿独活,自决而死,也就收回了外放的掌力。

轰…沉闷的巨响声传了出来,仿佛是千万年的叹息,两道八尺冰门应声而大开,光明大放。

没有人进入两道门,不论是帝临,还是史红袖,都正怔怔地望着一地的玄龟尸体,心生感慨。

“大哥…大哥…”史红袖的怀抱里,林轩幽幽地醒转过来,泪流满面,喃喃自语。

也不见他做什么,忽然间,他身上的力量澎湃地涌出,将抱着他的史红袖远远弹了出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很快,林轩也不再流泪了,只剩下不断地喃喃自语。从他的身体上,阴气不断地冒出。到得后来,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继而又变得猩红,一张俊秀的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双手指甲猛地变长,握成了利爪,无尽的力量从这两只利爪中生出。

“怎么办?狂魔,他好像是走火入魔了。”史红袖一脸慌乱之色,急忙朝林轩飘了过去。

“啊…”林轩猛地大叫起来,声音完全变得细腻,根本就是女子的声调,史红袖一脸的莫名其妙。怔怔然之间,忽然见得林轩披头散发,双眼猩红,快如疾风,朝她猛地扑杀过来。

见得这般情况,帝临身形一闪,挡到了史红袖的面前,双掌伸出,霸道的掌力汹涌而出,牢牢地将林轩阻隔在外。林轩冲不过来,叫得越发凄惨悲怆,浑身法力毫不保留,猛烈轰击。

“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呢,一个身死,另一人当场就疯了。”史红袖的心猛烈地抽动,被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所感染,不由得两眼通红,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残留物。

林轩不要命地轰击,即便帝临法力深厚,也大感吃不消,可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尚音如也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若是知道孟庭死了,必然极为伤心。如果自己不救林轩,林轩必死无疑,日后面对尚音如的时候,帝临便真正是对不起她了。以帝临的脾性,哪里愿意让尚音如伤心难过。

也不知道攻击了多久,林轩终于耗尽了所有的法力,却仍然处于疯狂之中,不断地以身体撞击,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骇人至极,就好象尘封亿万年,忽然苏醒过来的远古洪荒巨兽。

走火入魔了,必须要有层次极高的修士以大法力平息体内暴走的法力,再加以梳理心神,才有可能挽救回来,不过成功的几率却不是很大。帝临的修为不曾突破皇级,救助林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知道他如何能够做到呢?史红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焦虑。

耗尽了林轩所有的法力,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接着帝临又以自身法力将林轩完全定了住,然后猛然睁大了眼睛,瞪着林轩的双眼。在他的双眼中,凝聚着无尽的冷漠,杀戮和血腥。

换作其他人,要想救治走火入魔的林轩,难度极大,偏偏帝临修炼杀道,能够以更强烈的意志间接地缓解林轩的杀意。果然,四目相对之下,林轩似承受不了帝临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无穷杀意,眼神中的血丝逐渐退了去,到得最后,便只剩下悲怆和绝望,仿佛要一心寻死。

“你还有尚音如这个三妹。”便在林轩想要自断生机的瞬间,帝临及时开口,将他拉回了现实。

林轩的眼神恢复了清明,脸上一副神伤之色,似想到了孟庭的死,忽然间又猛烈地摇晃脑袋。

唉,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寻死之心笃定,帝临无奈,道:“尚音如还被关在流沙郡的万佛寺。”

“不杀尽天下秃驴,难消我心头之恨,啊…”在这种无奈而又绝望的时刻,林轩终于彻底清醒了,他将满腔的怒火全数转移到了佛修的身上,帝临则及时撤去了对他施加的束缚。

经历生死离别,情感浓郁到极点,仇恨直可冲天。在这一刻,一股淡淡的气势忽然从林轩的身上生出,他终于突破了王级中期。

林轩猛地朝四周望了望,见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八具玄龟尸体,心中恶气才算是稍稍平息了一点,又觉得还是怒火难消,愣是把八具尸体全数收进了储物袋之中,决定带回去全部销毁掉。

“大哥,你我兄弟相交数十年,今日你不慎先走一步,弟弟我却还需留待有用之身,挽救三妹。待救出三妹之后,弟弟必将苦修,有朝一日,弟弟要灭尽天下秃驴和妖怪。”林轩的声音恢复成了男子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到了地面之上,悲怆地向不幸惨死的孟庭磕了三个响头。

“林大哥的情谊,孟大哥在天有灵,一定会知道的,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待得林轩磕完了头,史红袖慢步到他身边,将一脸悲痛的他扶了起来,并轻言细语的安慰他。

林轩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进去看吧,此次,我就不进去了。”

帝临和史红袖二人都明白他的心思,当即都进入了左边的丹药室。经过林轩身边的时候,帝临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有些佩服他这种至情至性之人,早忘了他曾经是一个登徒浪子。

进入丹药室,入眼全是一架架琳琅满目的药瓶,每个药瓶都贴上了字条,详细地说明了丹药的名称和用途,有些字条上面甚至简单介绍了炼制方法。二人一瓶瓶地看下去,却是发觉连初阶弟子修炼所用的丹药都有存储,而且数量极多。至于其他的丹药,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花费了好几个时辰,二人才算看了个遍,帝临取了不少自己能够用得上的丹药,至于史红袖,则是用不上带走一点了。日后等她有了皇级的修为,便可以炼化整个玄冰殿,到时候这玄冰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会是她的。二人略作商量,便一起离开了这处丹药室。

出得丹药室,见得林轩还是愣愣地站在那,好似一蹲雕像,二人均是感慨,也不叫他,又一起进了典籍室。典籍室的空间同样极大,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功法,但一多半都是阴性功法。

修炼了冰女心经之后,阴性功法及神通自然引起了史红袖极大的兴趣,她是一本一本地慢慢翻看,帝临用不上这些,也没啥心思阅读,耐着性子看了几本之后,就往里边找了进去。

还好,到得里面的书架上,有了一些其他的功法出现,他大致看了一些,涉及的倒是极广,可惜没有几本是完整的,多数都是残缺的功法。将少数的几本完本的功法仔细看过之后,他不由得对那个时代的人极为佩服,因为其中一本就是符箓的炼制功法。

在那本制符的书里面提到,高明的制符师炼制的符箓足以应付甚至伤害帝级后期的修士,当然,这要求制符师本身就必须是帝级后期的高手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书中也曾提到,制符师因为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炼制符箓,往往修炼进度缓慢,到得后来,更是再没出现过顶级的符箓了。书中也有预测,因为制符代价极大,制符师又极少,这一脉早晚会彻底没落下去。

事实便如那书中所说,到得现在的无极大陆修士界,制符师完全成了累赘,只有一些大门派还零散地培养了一些,以保障低阶弟子的安全。即便如此,这些制符师在门派内也不得尊重。

再看到一本书,则是一种名为“鸠魔功”的魔道功法,据说是一个远古魔道高手鸠魔散人所创,可惜后来这一脉势力被极盛时期的玄冰门灭了门,这门功法也就落到了玄冰门的手里。同为魔道中人,帝临对这种功法倒是仔细看了一遍,颇有斩获,觉得这门功法也算厉害。

再到后来,则是介绍炼器,炼丹的功法,还足足有五本之多,全是完整的功法,帝临不怎么感兴趣,随手抄录了下来,又将制符的那本也抄录了一本,准备日后交给梦欣然使用。

没什么可看的了,他见得里面还有一个一人高的小侧门,想了想,便推了开,立时就有一股远古的气息传了出来,更隐隐有着一丝洪荒的气息。他愣了一会儿,略一感应之下,发觉这里面是一个兵器库,放置了许多那个极久远时代的神兵利器,当即便准备进去看看。

“这里是放宝物的地方。”身后忽然传出史红袖的声音,却是感受到这阵气息,遂赶了过来。

帝临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便略微低下脑袋,走了进去,史红袖也急忙跟着走了进去。

各种各样的古朴兵器整齐地陈列着,均是透着淡淡的灵气,显然都是不错的宝物。二人时不时地拿起一样看看,帝临不喜欢仰仗外物,往往随即就放了回去,史红袖则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拿起一件,就会把玩许久,直到见到更好的了,才会放下手头上的一件。

浏览了一整圈之后,帝临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代,玄冰门必然曾经有过极度的辉煌,因为这里的兵器中,光是超级灵宝,就有二十余件,只可惜超过九层都是阴属性的。

见得史红袖正陶醉于一件件的超级灵宝之中,帝临将目光投向了一颗透明的一尺大小的珠子上。不同于别的兵器上没有说明,这颗珠子上写着一段话语:此珠乃是本门创始人冰女(人称冰魄仙子)所留下,说是无数年后,会有一个有缘分的女子出现,能够发现此珠的秘密。

“疯女人,快过来。”帝临一把将珠子托在了手里,望了半天,也没望出任何神秘之处来。

“以后不许叫我疯女人,要叫我红袖,知道吗?狂魔…”史红袖撅撅嘴,给了帝临一个白眼。

“你先看看那段说明。”帝临将手一指,正是那段关于他手中神秘珠子的说明。

史红袖“哦”了一声,便将那段说明看了一遍,然后转过身来,望了望帝临,又伸出双手来。

帝临不由得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珠子朝她的双掌中放了下去:“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有缘人了。”

然而,奇迹出现了,就在珠子落入史红袖掌心的那一刻,忽然奇异地消失不见了。

“咦,怎么回事?就算我不是有缘人,也不至于会毁掉这神秘的珠子吧?”史红袖一脸疑惑。

不管史红袖的唠叨,帝临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注视着他,下意识地将头抬了起来,就见到一个美貌绝伦的白衣女子正静静站在史红袖的背后一尺之外,面带微笑,颇有意味地望着他。

“你就是那个冰魄仙子?”帝临一把拉过史红袖,史红袖先是一愣,接着也发现了白衣女子。

见识过了浅畅和神秘女子的手段之后,帝临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眼前女子应该是某位远古修士的部分意识,再见得史红袖一脸的吃惊之色,似乎见过这女子一般,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祖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史红袖立即挣脱帝临的手,便要跪下去,却如何也跪不下去。

“你不能拜我,至于原因,日后你自会明白。”白衣女子已然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史红袖跪不下去,也就不再跪了,反正她本就是个没什么礼节的人,她晃了晃脑袋,突然又问起来:“祖师,你应该不在我们这个位面的啊,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里啊?”

白衣女子听得问话,朝史红袖微微一笑,道:“我并不是你的祖师冰女,我只是冰女的一丝元神,冰女已经死了无数年了,我在等待有缘人的出现,而你就是这个有缘人。”

“有缘人?”史红袖一脸愕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我?”

“对,就是你。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今后我会寄居到你的体内,一直伴随着你,直到你的祖师冰女复活归来为止。”白衣女子耐心极好,依然是面带微笑,微微解释了一番。

“哦,这样啊。”史红袖点了点头,略微沉思一会儿,又道:“那复活祖师,需要我做什么不?”

冰女元神一副释然之色:“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好好修炼冰女心经就好了,待时机到了,你的祖师冰女自然会复活归来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到我的身体里面来吧。”史红袖不明白的事情多的是,却也没兴趣去了解,反倒觉得与冰女元神一起存在是很刺激的事情,竟是一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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