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的二丫突然发现课桌下面有一笼小火,正冒着蓝焰焰的火苗,蹿得跟小兔似,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里也就多了一股暗暗欣喜的激动。哦!有了这笼火,我的脚不会再冻得僵硬发麻而生痛,炉子肯定是陈刚宇带来的。二丫急忙偏头用一种近似感激的眼光偷瞄了一眼陈刚宇后,接下来的上课期间也就时不时地开着小差去瞅那小火炉。因此,对老师上课讲的内容一知半解,导致回家做的家庭作业又不会做,只好又厚着脸皮磨磨诶诶的去请教大姐。
“怎么简单!你都不会,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呀!想不通。”看着二丫这样,连连摇头又急不可耐的大姐,言语没有好脾气,接着大姐又说:“上课时你干吗去了?是不是坐着也会睡成猪样,才导致你啥也不会?”
有求于大姐,这分钟被大姐数落成这样,二丫一脸显无辜的可怜楚楚样就这样盼望着大姐,不敢有一丝得罪,生怕大姐一个不愿意教她,她就无法做作业。所以不管大姐用多么刻簿的言语,也只好闷声低头接受。
“唉!又是你这可怜楚楚的样子,我投降了,算我倒霉摊上你这样的妹妹。”大姐说完一把扯过二丫手里的作业本,一下让二丫的内心有扒开云雾重见光明的欣喜,让她忘了刚才被大姐数落的沮丧,心存感激地仔细听起大姐的讲解来。
一直望着俩姐妹的奶奶,先前还想干涉,后又想想俩孙女渐渐长大,就让她俩自行去解决。不能再像二丫读一年级时,老用条子逼大孙女替二丫做作业。这次,大孙女表面极不情愿,可内心深处可以看出她对妹妹只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所以奶奶很放心地继续做她自己的事。
此时,陈刚宇用小油漆桶改造的这小火炉,别看娇小玲珑,可它散出的热量足让二丫的双脚一个下午都是热乎乎的。足让二丫一个下午的内心对他也是满腔的热情。连课间休息时,也不忘地纠缠着他,非要他教她制作这样一个燃得好的小火炉。
小火炉在班上不算稀罕,班上有好几个同学也有,只不过他们的小火炉没有陈刚宇的燃得好,所以才让二丫觉得陈刚宇的小火炉显得很特别,才让她也想拥有一个。
小火炉在班上分为两类,一类由小油漆桶改造而成。另一类就是用粘土自己做。二丫曾经用粘土做过一个,也用小油漆桶改造过一个,终因燃得不好而全部丢弃。这时看到这样燃得好的小火炉,又把二丫的欲望勾起,可陈刚宇对二丫要他教她制作小火炉的热情纠缠,却报以冷淡的态度:“你烦不烦,最好离我远点。”
二丫的热情就被他这样泼了一瓢冷水,气得牙痒痒的把那小火炉赌气踢到他的那边去,并暗暗直骂陈刚宇:“浓鼻子有啥稀罕的,不教就算了,何必用那种态度对人,哼!就算我没问你,也不想烤你这破炉子。”
接着坐正身子翻开自己的语文书看了起来,再没有理会陈刚宇。可上课期间陈刚宇又趁二丫不注意,又把火炉朝二丫这边踢了过来,等二丫看到又生气地瞅了他一眼后,暗自滴咕着:“我才不耐烦烤你的破炉子,也不稀罕你教我做炉子,也不要你捧我的泡。”
接着就把这炉子又恶狠狠地踢过桌面上划的“三八线”那边还多,哪知陈刚宇又踢了过来,俩人就这样在这节音乐课上一声不响地把那炉子踢过来又踢过去,幸好音乐老师没注意俩人之间的小动作。
接下来是体育课,又兼体育老师的班主任说:“同学们这节体育课自由活动吧!但注意安全。”
听老师这样说,同学们可高兴了,个个喜笑颜开地张开大嘴大声应着老师:“好……的…”
还没等老师转身走出教室,便一窝蜂地叫喊着、闹着朝教室门外的红日广场兴奋地涌去。
宽阔的红曰广场上,早堆积着这几天下来摆放着的厚厚积雪,不要说整个广场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整个小城也是银装盛典的海洋,让不怕冷而去玩雪的孩童的身影随处可寻。这节自由活动的体育课,同学们尽情在广场上有的玩起了堆雪人,有的溜起了冰,二丫与另外的几个同学打起了雪仗,就着同学们的激情仍在下的雪花片也跟着凑起了热闹,由稀疏变得更加密稠地密密匝匝地飘絮着,似乎在放纵着同学们的用不完的激情。
像下这样的大雪,一般按常理天气应该放晴,可接下来的几天,天空继续阴沉着,气候继续寒冷着。白天时断时续的绵绵凌雨夹着零星的雪花片,让夜晚的气温下降得更加奇寒。在这样的气候下,二丫睡到半夜老被冻醒,冻得她露在被窝外的头似乎就像枕着冰块一样,冰冰凉凉的让一个头极不舒服,不得不连头带身全圈缩进被窝里,紧紧贴住奶奶的身板,才觉暖和。
第二天,二丫醒来出门一看,呵!昨晚的奇寒又让整个小城被冻凌凌住,公房的屋檐边全结着如水晶一样的凌冰,挂在那泛着粼粼光波,还参差不齐地晶莹剔透,让公房里住的人们就像住在水晶宫里一样实在是美丽。如不上课,她准会找一根长竹竿去敲那凌冰下来当做冰棒,再伸出舌头美滋滋地舔上几口,那才舒服过瘾。
可要上课,二丫只好边幻想着边朝学校走去。进到教室,突然发现教室里的小火炉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围着小火炉摆弄的同学,似乎忘了教室里还有大火炉的存在。
教室里一下子多出那么多的小火炉,于是在课间,难免有同学生炉子,导致生炉子产生的烟尘雾沉沉地萦绕在教室里久久不能散去,时常让教室处在乌烟瘴气中。不得不让生气的老师下令,上课期间自带的炉子一律放在教室门外的墙脚处,不准再提进教室,提进教室的将严惩,便是添一个学期的炉火。同学们都知道这活不好侍弄,只能乖乖地按老师的要求去做。
殊不知,中午放学时,陈刚宇放在教室门外墙脚处的小火炉不见了,急得他教室里教室外寻找也没见踪影。看着他的炉子不在,觉得有点可惜的二丫也跟着他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后来,他又做了两个,燃烧的效果始终没有那一个好。二丫这才发觉他原来做炉子燃得好,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竟嬉笑他做炉子的水平还不是跟她一样,只不过他动手的能力还是要超过二丫,不得不让佩服他的二丫在他做弹弓,木枪,四个轱辘的弹子推车……时,不由自主地跟他当起了下手。
接着,第二年的初夏,二丫发现陈刚宇家多出一个小女孩。这女孩有五岁多,可以看出陈刚宇特别喜欢她,老在班上跟二丫讲时,总称她为妹妹。
二丫很奇怪,他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妹妹岀来?他不是说他原来的家,全是像他一样的清一色吗?
原来陈刚宇的这妹妹又是陈婆娘去领养给她小儿子做女儿的,也是想给陈刚宇做个伴。后来,这小女孩的身世也是听陈婆娘跟奶奶摆壳子时,二丫才知道个大慨。
小女孩的原名叫申时菊,被陈婆娘领养跟小儿子后改名为陈芳婷。
陈芳婷原来的家在小城一个边远小镇的乡下,不到两岁时妈妈得急病死去。妈妈死前因陈芳婷的亲生爺爺是大脑有病的傻子,就把她委托交给了她二伯,二伯是她爺爺的二哥,嘱托她二伯能把她养育成人。可她妈妈死后半年,她傻子爺爺跟在家人身后去乡镇赶场时,又走丢了,她便成了真正的孤儿。
二伯对没改名时的申时菊还可以,可他是个石匠,经常不在家.二伯娘对她就不是很好。只要二伯不在家,稍不如意的二伯娘就会拿她当出气筒,随时随地要虐待她一下,才觉心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