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雪大凌过后一个星期,天气终于露岀了笑脸,蓝蓝的天空下,黄暖暖的阳光照射着小城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全都眉开眼笑。奶奶看着无云的天空,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过往的人,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心情也奇特地好着,于是就着久违的阳光,特跑到阳光下如天真的小孩一样,尽情忘我地伸展身体活络活络快要发霉的筋骨,想把前一久冻住的一切完全找回来,不断让过往的人连连惊异回望:“这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不怕扭着腰,折着骨头吗?”
可奶奶才不理会那些稀奇古怪的眼神仍在我行我素,并暗自嘀咕道:“不趁着好天气好太阳多活动活动,白白浪费这些阳光。”于是扭甩得更起劲更忘我,直活络得全身上下不断冒细汗而气息嘘嘘。
陈婆娘也趁着难得的好天气,买了许多厚木板还有几根厚木方子,用马车拉来后就卸下来堆放在自家门前的街道边,占去了街道的四分之一。没过一会,又来两个中年的男木匠,围在木堆前比划着。
活络筋骨后的奶奶就坐在自家门前晒起太阳,当看到陈婆娘家门前堆放的木料,爱管闲事的她便问了起来:“哎!陈婆娘你买那么多木料啷是有什么用?准备打家具吗?”
“他婶子你不知道?现家里又多了一个小人,睡觉时,总不能让俩个小人与我们俩个老的挤在一堆。有了这些木料,我把二楼顶部用方子横在两边墙上架空好铺上木板,再搭把楼梯抬上两张单人床上去,二楼顶的阁楼就可以让俩个小人又可以睡觉,又可以有单独做作业的地方。”原来陈婆娘把申时菊领来后,家里不大的空间拥挤了起来。正如像没领养前人们所说的那样,不仅是添一双筷子,一个碗那样简单,这还没几天,就让陈婆娘感觉家不够住。于是想到震二楼楼顶增加空间的想法,这又是一份无形中增加的开支,往后的日子像这种无形的开支与责任不知要多许多。可她不后悔,逢人便把领养这女孩的喜悦与街坊邻居分享,随时跟奶奶话唠时总是说钱财是生外之物,有了人什么东西都是人找的?没必要怕这怕那,只稍抬头挺胸向前就好。
奶奶听陈婆娘这样打算,若有所思地跟她摆谈道:“哦,啷是这样子,我们家也是不够住了,儿子去年来信说媳妇又生了一个丫头,如果媳妇把那俩个孙子啷是带回来,我家也是住不下那么多人,看样子也要学你们在二楼顶部,震个阁楼出来啷是才够。”
“哎,陈婆娘门前堆这么多木料,你准备用来做什么?”从路的上边往下路过木料旁的幺妹妈妈,望着这堆木料,也好奇地跟陈婆娘打起了招呼。
“姜组长是你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快来我家坐,这些木料是我准备震自家二楼顶的材料。”陈婆娘赶忙迎上前,用一种近似献媚的口气指着木料跟幺妹的妈妈解释。
“怪不得,哟!这些木料好嘛,从哪儿搞的?”幺妹的妈妈突然发现木料上好,不由感概地弯下腰,如摸婴孩的脸一样,生怕弄痛小孩一样,很小心翼翼地带有拭探性地摸着,满眼无限羡慕地望着而自言自语:“震楼板可惜了,最好打成家具。”
“不可惜,不可惜小儿媳妇就在林业站,只管托人从乡下买来就是。”不觉为然的陈婆娘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边应付围在木堆前还再比划的那俩个木匠。
“是啊!各行各业都有人,什么东西都可以很好的解决。”幺妹的妈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后,仍翻摸着木枓楞了几秒接着又开了腔:“雪凌过后,难得的好天气,要是前几天的那个鬼天气,不要说做事,连出个门都不想出,你到是会挑好日子啊!你看这天晴得多好,一点云彩也没有。”
谁也没注意幺妹的妈妈话里有话的心里似乎有片阴云遮盖住往日朗快的她有点期期诺诺。奶奶仍像往日遇见她一样,热情地不断邀请着她来家里玩:“姜组长快过来,来我家坐一会,姜组长快来我家玩一会。”
“孟大婶谢谢了,我要回去做饭去,不然一会娃儿些放学回来吃不上饭,又叫又嚷的要把屋顶吵上天。”说完直起了腰,谢过奶奶的邀请,便抬脚要走。
“家里吃饭人口多,每天做饭也够你忙,有时还要为街道服务点事,真不容易,我就不留你了。对了幺儿十一上小学了?”
“上了大婶,为街道做的那点芝麻小事,只不过是力及之事累不着,可有一些事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幺妹的妈妈又说出一句让奶奶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话后,神情凝重地提着手中的菜篮子又继续朝下走去,让莫名其妙的奶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老是若有所思:“今天天气可好啦!可这姜组长啷是跟雾一样,总觉有点不对劲?可表面上看去啷是正常啊!啷是我想多了。”
想到这,奶奶又若无其事起来。于是太阳也不晒了,起身提上身下的小板凳回屋准备做中午的饭。
提起幺妹的妈妈,公房住的人们谁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大家只知道幺妹的爸爸是小城有名的姜皮匠,原来在家就是一个围着锅边转的女人,没有人记得她是谁?她只不过是姜皮匠的女人。后来因头姜皮匠为人处事厚道,做鞋好的名声让他们家在小城积下良好的口碑。街道上要选二街的组长,本街的街坊邻居便把他们家推荐上去,可姜皮匠每天忙着做鞋上鞋底,组长便落到幺妹妈妈的头上,再加上幺妹妈妈的嗓音清脆洪亮,做事兢兢业业,便让她做组长一做就做到现在没换过人。现在可以说她自己赢得的口碑比姜皮匠还大,可人们自从她当组长后仍用姜皮匠的姓称她为姜组长的习惯一直改变不了,导致幺妹妈妈的大名仍在二丫这里是个迷。
有时好奇的二丫也会问幺妹,她的妈妈姓什么叫什么?可幺妹也乱不清楚,就这样幺妹爸爸的姓便把她妈妈的姓在人们眼中给盖住,一直让二丫非常好奇。
这分钟陈婆娘看她走远,竟带着神神秘秘的样子走进二丫家,就凑近到奶奶面前,因她这冷不冷丁的动作又有点故弄玄虚,让奶奶连退两步避她一点距离后诧异地望她:“唉,你这动作啷是有点一惊一乍,这明晃晃的阳光下,又有什么啷是见不得光的事非要挨得这么近?你啷是知道你那嘴呼出的气息可不怎么好闻。”
“你这个老鬼,这分钟不与你闲扯,我真有事要与你摆,这是秘密不凑近咋个摆。不听我走了。”说着便欲要出门。
陈婆娘这样便激起奶奶的好奇心,一把抓住她后背心上的衣服急切起来:“啷是别卖关子啦!有屁就放有话就说。”
“态度不好,有屁也不放。”陈婆娘听奶奶这不友好的态度,原本想摆的话也不想摆啦!便伸右手朝后扭着身子想拨开奶奶扯住的后背心上的衣服。
“你这个拖皮拉垮的陈婆娘让我的兴致提起后,欲罢不能地等你开腔,这分钟想溜,门都没有。”还是紧紧扯拽住陈婆娘的衣服不放,横竖任陈婆娘又是掰又是撇,奶奶的手仍丝毫没有一点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