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明,你知不知道,今晚我为你盛妆打扮,却没等到你的陪伴,这份心情是如何的失落,失落到我竟忍不住想问你,在你的心里,我是否慢慢的变的不重要了?
茶几上,两部手机静静的躺在上面,一黑一白,两个是同个牌子同个款式不同颜色,显然是情侣手机。手机是安心和费诺明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他送的情人节礼物,安心将两部手机放在手心,触碰手机使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黑色的上面安心笑的很甜,白色的机子上则是费诺明那笑容明媚如光。
安心白晰的手指轻轻的在黑色的手机上抚摸,像是在抚摸爱人一般温柔,手机的冰凉透过指尖慢慢冰进她的心尖,蚕食她最后的温暖。
解开手机键盘锁,安心的手不由的点开了费诺明的通话记录,她不是不相信他,也不是刻意想查他的通话记录,只是当他的手机握在她的手中时,她的动作跟本由不得她的心,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通话记录已经展开在她的眼底。
出现在第一个记录就是费诺明今晚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时间显示在五点四十九分,来电人,方萍,通话时间,两分钟零八秒。
安心轻声念着方萍两个字,女人的直觉,方萍是个女人的名字。
一想到这,安心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大脑只剩下两个大大的字,女!人!
费诺明竟然为了别的女人一句话都不留抛下了自己,这么久了,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回,他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吗?
大脑一时冲动,安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不要乱猜,可是,心不由己,终于,安心在即将被自己的想法逼疯前,用费诺明的电话将方萍的电话拨了出去。
在等待接通的这几秒,安心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好几次都想挂断电话却又舍不得,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份舍不得却将自己推入更深的猜想之中。
“喂,你好。”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了起来,毫无意外,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女人的声音轻柔的像可以漂浮在半空中的羽毛,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问候,却听的人心尖不由的发软,一个字,媚。
即使已经猜到,当那个柔情似水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安心的心还是狠狠的刺痛,沉默着,她的唇合合闭闭,那句话始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怎么用明的手机?”没有听到应答,对方又轻声问了句。
明?
听到女人对费诺明如此嗳昧的称呼安心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如此亲密的叫过他,而那个女人却能唤的这么的顺口。
“他现在和你在一起吧,让他接电话。”良久,安心强制压下心头的一切慌乱,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自然,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用肯定的语调,微微上扬,表示自己的轻快。
“哦……是在,可是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哦。”女人拉长了音又道,“他现在在洗藻呢,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也一样,我会帮你转达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手机垂直的落在茶几上,四分五裂,安心默然的看着摔开的手机,眼泪很不争气的就落了下来。
他现在在洗澡……
明……
告诉我也一样的…
那个叫方萍的女人的话在安心的脑海里像滚动大屏一样,一句句一字字的重复出现,伴着她让人遐想连篇的声音,安心最后的心线就这样被彻底击溃。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一片凌乱,明明窗门都关的紧紧的,可是她却感觉赤着身被寒风阵阵吹着一般,难过得她连呼吸都痛。
午夜,一男一女,共处一世,男的在洗澡,女的声音柔情媚骨,那是多么嗳昧的画面,任谁都会忍不住往那方面想象。
面对四分五裂的手机零件,安心说不清,是否她的心也已如此,今夜,不知是夜太凉,所以凉透了她的心,还是因为她的心太冷才感受到夜的凉,总之,无知的真相和答案面前,她一片迷忙慌乱。
如果时间能倒回十分钟,她一定不会去打那通电话,宁愿在无尽的等待中等待,也不要像现在,只有慌乱无措陪着她等待明天的到来,然而,夜太漫长……
白色的手机在茶几上响了一声又一声,主人却闻而不见,悠扬的音乐响了一会又停了下来,不一会又再次响了起来。
安心转过身靠在窗上,看着手机灯光照亮的客厅,良久,在不知响了第几遍时才终于走过去接了起来。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像兔子一样,脸上还有未被风干的泪痕,胡乱用袖子擦干,这才低头看了眼陌生的电话号码,开口先自报姓名,“你好,我是安心,请问你是?”
“是我!”电话里传来的是费诺明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已经睡了,把你吵醒了?”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费诺明的声音,安心的心田就被委屈涌满,好不容易忍在眼里的眼泪就在费诺明开口的那一瞬间崩溃倾泄而出。
“诺明,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不是说好了晚上来接我的吗?为什么你没来?不是说好要当我的守护骑士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能成为你美丽的公主,我今晚盛妆打扮,像个傻瓜一样一直等着你能看见,一直期待着能和你跳一支舞,为什么你没有来?为什么你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握着手机,安心哭的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整晚的不安和难过恨不得全部发泄出来。
“对不起,安心,对不起,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失约让你伤心,别哭了,哭坏了我会心疼。”电话那头的费诺明也急了,听着安心的哭声他坐立难安,恨不得能拥有魔法边到她身边,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安慰,费诺明暗骂自己是个混蛋,怎么能让安心这么伤心。
“诺明,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也不问你和谁在一起,我只要你马上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就不生你气,我就原谅你。”安心边哭着边说着,只要费诺明马上回来,她就不计较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人,甚至可以忘记这件事。
费诺明刚想开口安慰安心解释今晚的失约,却听到病床上的方萍突然喊疼,连忙转身去问方萍的情况。
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安心的心骤然冷了一截,她听不清费诺明和那个女人在说什么,轻声唤了声费诺明也没有应答,于是安心挂了电话。
十几秒后,安心又再次回拨电话,才刚响就被费诺明接了起来。
“诺明,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如果你现在不回来也可以,总之,我明早会坐第一班车回老家过年,来不来送我,随你。”安心留个费诺明最后的选择。
“安心,再等两天回去行吗?两天后我开车送你回家,不是说好今年我们要一起回你那过年的吗?我这两天真的有事走不开,就等两天行吗?”费诺明语气满是请求。
听着费诺明的请求安心沉默了,闭着的眼睛像沾着露珠的小草一般,轻轻抖动,泪水如珍珠一般滑落,“诺明,在你的心中,我似乎越来越不重要了。”
语毕,安心决然的挂了电话,然后关机,转身进了房间去整理衣物。
Y市的市医院里,费诺明将手机交还给病床上的方萍,沉默着,看着点滴一滴滴的掉落,脑子里竟想着安心最后的那句话,后来安心挂了电话,他在打时就提示已经关机,这一次安心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明,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刚才对不起把汤打翻在你身上,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一个女孩用你的手机打电话过来找你,也没说什么事就挂了。”或许是因为刚做完手术她的身体虚弱的很,脸色也异常的苍白,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明,那个女孩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费诺明把眼光从点滴移开,回视了一眼方萍,她还很虚弱,他怎么也开不了口要先回去找安心。
傍晚的时候,费诺明接到的电话并不是方萍打来的,而是Y市的市医院的护士按着手机的通话记者打来的,说方萍因为急性阑尾炎被路人送进医院要马上做手术,医院翻看了她手机没找到有关亲人的号码,就看到最后一次的通话记录打了过来,也正因为如此,例来细心的费诺明会忘了手机,开着车从C市赶到Y市。
“明,你回去吧,我现在没事了,没那么疼了……”疼字刚落方萍的眉头猛的一骤,似乎在隐忍什么,“你回去陪你的女朋友吧,我没事的,过两天我弟出完差就会过来照顾我的。”
“那这两天怎么办?你刚做完手术这两天最需要人照顾的,你安心养病,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她是个懂事理的女孩,等我回去和她解释下她自然不会生气。”费诺明压下心的燥动的情绪,这话既是说给方萍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想,安心会理解他的行为的,必竟方萍此时比安心更需要他的陪伴和照顾。
“真的吗?”方萍的语调轻扬,似乎是开心,可是她眼底的纠结着失落。
“恩,真的。很晚了你需要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一声就可以了。”方萍的病房是费诺明特别安排的高级病房,病房像个套房,还有个供家属休息的房间方便照顾病人。
“晚安。”方萍微微一笑,面带满足的笑意合上眼,大概真是累了,没一会就入睡了。
一夜,对有些人来说不过是睁眼闭眼之间,可对某些人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天终于是亮了,安心一宿未合眼,今天的天似乎冷的厉害,一大早玻璃窗上白朦朦的一片,微弱的阳光慢慢透过厚厚的云雾照射在大地之上。
年关了,大清早就有早起的孩子跟着大人在小区里的花园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有调皮的还放起了鞭炮,时不时炸想打破清晨的和谐。
八点,安心拖着个行礼包出了门,包里装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套她自己的衣服和两套买给父母的新年衣服,还有些就是C市的特产等东西。
上了出租车,安心摸了下口戴里的黑色手机,虽然昨晚被她不小心摔了一下,但手机的质量还算不错,装上去后又完好如初,“麻烦去……”手机握在安心的手心里,冰凉透过毛线手套的缝隙隐隐凉在她的指尖,报了费诺明家的地址,安心转头迷茫的看着窗外。
有些东西在她回家之前总该归还,比如费诺明的手机,还有那件失去了意义的礼物,当初的那份惊喜经过昨晚的蜕变,却成为今日厚重的包袱,她驮不起。
再美的东西,即使是太阳、月亮、星星,一旦失去了它的意义,那么它就成了一种讽刺,只是时常提醒主人回忆起那份疼痛,满怀期望之后所得到的失望,比万丈深渊还可怕。
出租车到了费家的小洋楼铁门前停下,安心让司机在门口等她,独自一人下了车。
铁门没有锁,安心直接走了进去,房子的大门是关着的,安心按响了门铃静静的等待。
长促的门铃响了两声,门就打开了,来开门的是费老先生,看到安心一个人站在门外有些吃惊,“安心?怎么就你一个人?快进来。”
“不了,伯父。我只是来把诺明的东西还过来,他昨晚把手机给忘记带走了,还有,袋子里的东西也请伯父带我交还给诺明。”安心边说着就把重新包装好的礼服和黑色手机递至费老先生的面前。
费老先生看了眼安心手里的东西却没有去接,问,“诺明人呢?他昨晚没回来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你大清早来还诺明的东西,是不是诺明做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
“伯父,没有的事,诺明他昨晚临时有急事去办事了,只是我今早要回老家了,所以我才要把诺明的东西送过来。”安心摇摇头微微一笑,“麻烦伯父帮我交给他吧。”
“哦,这样啊。”费老先生这才接过安心手里的东西,然后拉着安心的手道,“这个诺明也真是的,再有怎么急事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啊,不是说好了今年他陪你回去过年的吗?”
“他既然有急事也没有办法,晚些天去我家也一样的。”安心笑笑,“伯父,那我先走了,我就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费老先生开心的呵呵大笑,拉着安心的手就是不肯放,“来来来,别急着回去,进来陪伯父聊聊天,在这吃个午饭,晚些伯父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伯父,但是真的不用了,计程车的司机还在外面等我呢,我的行礼也在车上。”安心朝费老先生抱歉的一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