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筠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温宁咳嗽了一声，声音低沉。
“杜先生左腿下肢骨折，脊椎骨折和颅脑损伤，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隔壁病房。”
温若筠怔了怔，神色有些恍惚。
控制不住地，问了句：“宴润呢？”
温宁神色变了变，望着姐姐说：“宴少爷被宴家老爷子接回了家中，当时陪着的，还有他未婚妻杜小姐。”
温若筠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小宁，你扶我一下。”
“姐，医生说，你身体虚弱，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过去看看杜堇宸。”
到底，他的伤，是因为她。
——
到了隔壁杜堇宸的病房，看到文清的时候，温若筠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倒是文清，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不知道像是想到什么，又没有开口。
只是那张脸，神色严肃。
到了病床边，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杜堇宸，温若筠眉头微微蹙起。
温宁看着姐姐的神色变化，压低了声音。
“姐，医生说了，杜先生可能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我们回去休息吧。”
温若筠皱了皱眉，神色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杜堇宸。
如果没有杜堇宸，一切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她不会失身于他，不会在宴润面前，连看宴润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在宴润面前，她只会觉得自己比那垃圾池里的垃圾还要肮脏不堪，站在宴润身边，像是会玷污了宴润一样。
如果没有杜堇宸，她还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温若筠，是在宴润面前撒娇的小女孩。
杜堇宸，杜堇宸……
如果没有杜堇宸……
这一刻，温若筠像是着了魔咒似的，视线缓缓从杜堇宸苍白的脸上，一点点落到旁边的点滴上。
心底有一个声音再说，拔掉那个针头，拔掉它，杜堇宸就会不存在了。
只要杜堇宸不存在了，只要你努力忘记，一切就会再次好起来！
温若筠神色恍惚，伸手轻轻颤了颤。
看向针管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一点点……放大，像是……
几乎要用眼睛，将那针头拔下来似的。
又或者……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将抬起，却又颤抖着不敢抬起。
这一切都是杜堇宸引起的，没了杜堇宸，温若筠，你想想，你的日子会有多幸福？
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想起：
温若筠，你就算现在杀了杜堇宸又怎么样？
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完整！
哪怕你现在回到宴润身边，只要你和宴润亲热，到了那一步，难道宴润不会知道，你早已经不完整？
原来的声音非常愤怒地咆哮：那又怎么样？至少报仇了啊！至少杀了杜堇宸，至少将她长久以来的痛苦，全部报复在杜堇宸身上了！
报复了杜堇宸，杀了杜堇宸，温若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杜堇宸死了，她的噩梦结束了！
脑中黑白小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