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也有不会被人关注的角落。
比如说，我所在的这条小巷。
说是小巷，实际上不过是两栋房屋之间不小心留下的空隙罢了。
两侧都是已经有些年头的墙壁了，因为通道过于狭窄不方便粉刷，呈现出和建筑的另外三面不和谐的破旧。
这里只有一侧开口。阳光被挡在外面，可见度很低。
地上有一滩不知道是什么水的液体。
我把头低下，看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
光线很暗，但是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赤红色的瞳孔。
“太冲动了啊。”
有些后悔地自言自语。
“唔……”
嗜血的冲动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呻吟起来。
开始有眩晕的感觉了，扶着墙壁的手已经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腿也几乎完全丧失了知觉。
虎式补丁的后遗症一直困扰着我。
虽然已经卸载了补丁，那怪异的布偶装也已经消失，可是某些老虎的习性还是会保留一段时间。
口干舌燥的，真难受。
看来只能用以前的方法解决了。
把右手的衣袖拉了上去，露出手臂。
由于身体的不适，连手臂也呈现出异样的红色。
紧闭着双眼，狠狠地朝手腕咬下去。
很疼。但是还不够。
硬起心肠，牙齿上的力道进一步加大。感受到了液体飞溅的触感，一股血的味道弥漫在嘴巴里。
剧痛和血腥味让我稍微振作了一点，双瞳的红色逐渐褪去。
明明很痛，我还是心情愉悦地叹了口气。体内残留着的老虎的习性，竟让我产生了血很美味这种想法。
好像咬得太用力了。血不断从齿状的伤口里流出来滴到地上。
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总是随身带着一些医疗的用具。
从口袋里取出一卷绷带，熟练地缠到手上，用袖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彻底清醒了。
回想起来，还真是憋屈呢。
不但肚子被挨了一下，而且还被嘲讽“肮脏”，最后却只能低声下气地道歉。
说起来，都是未央害的吧！
都是因为她混淆了天使和wander。
算了下次再找她算账。
比起这个，更让我担心的是，线索又断了。
原以为凶手是会操纵精神的wander这一点已经十拿九稳了。
结果这座城市里唯一会操纵精神的人，并不是wander。
也就是说，又要重头开始了。
“可恶！”
不顾疼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叫骂了一声之后，我走出了这条小巷。
回灵异部去吧。问问陈简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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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些就是我们掌握到的情报吗。”
咖啡厅里，两位天使的会面并没有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中断。
而且，时间依旧凝固着。
两人像是在冰封的世界中进行着交谈一般，总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结果关于那座塔，我们还是什么都没了解到呢。”
康思佳用手撑着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但樊蒙，却似乎在走神的样子，把头朝着窗外。
“喂。你有在听吗？”
樊蒙被康思佳的声音打扰，意识到了自己心不在焉的表现，连忙转过头来。
即便这样，他还不忘恭维：“思佳你这个姿势好可爱。”
结果换来的却是康思佳冰冷的视线。
隐隐察觉到了康思佳的愤怒，樊蒙迅速转移了话题：“看来我们只能继续调查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帝会把那座塔看得那么重要。竟然派了两个天使长来处理这件事。”
天使长在天国中的地位，和死神在地狱中类似。而且天生就相对立一般，天使长和死神的数目，在各自的世界中都是相等的，同为12个。
两名天使长同时行动，已经算是很大的事件了。也难怪樊蒙会发出这样的牢骚。
“我们也稍微让自己放松一下吧。思佳，要不我们一起喝一杯？”樊蒙主动发出邀请。
“首先，别叫我思佳，我们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其次，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还真是不留情面地完全拒绝了呢。
樊蒙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丝毫没有沮丧，反而一脸笑容地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先走一步了。”
康思佳皱了皱眉头，像是发现了些什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该不会，想去找刚才那个亡灵的麻烦吧。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
“怎么会。”樊蒙用天衣无缝的纯真笑容回应了猜忌，“作为一个天使长，我还不至于和一个亡灵计较。”
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了樊蒙一会儿，康思佳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天使，可是最为善良的存在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说服了康思佳，康思佳没有再继续说话。
樊蒙不再作停留，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同一瞬间，咖啡厅中的蓝色逐渐消失了，恢复成了原本的色彩。
中断的时间继续流动起来。
康思佳面前的座位，空荡荡的。
就像是樊蒙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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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凭什么一个亡灵能让你这么关心啊。”
刚走出咖啡厅的樊蒙就露出了阴狠的表情。从兜里取出了手机，利落地撬出了手机卡。
另一只手把一张有些特殊的手机卡装了进去，然后按下了开机键。
这是为了与天国联络而制造的特别的手机卡。不需要经过表层世界的电信网络就可以通电，和天国的人联系。
一切都是为了严守不让普通人类知道里层世界的存在的规则。
樊蒙拨出去一个电话，很快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严明，你现在应该在数据库吧。”
“废话。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啊。”叫做严明的男子答道。
“很好。帮我查一个人。”
“看来又有人惹我们的樊大公子了啊。”严明有些挖苦地这样说道，“说吧，是谁。”
“一个亡灵。”
就算隔着电话，樊蒙也感觉到了电话那头冰冷的沉默。
“原来是亡灵吗……”严明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着，“樊蒙，如果是亡灵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好了。我也不想……和那种不洁的东西沾上什么关系。”
严明说了和康思佳类似的劝告的话。有些不同的是，这极其露骨的蔑视。
“啊，我知道。”樊蒙敷衍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那种东西扯上关系。我只是想让不识好歹的家伙稍微受一点惩罚。”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应该没什么大关系。”严明有些勉强地答应了樊蒙的要求，“给我一点关于他的信息，我帮你查出他的身份。”
樊蒙很快地报出了对羽未白的印象：“看起来18岁左右，而且好像有着可以变成老虎的里层潜能……”
“喂喂喂，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家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