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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巧计出京

一道剑光,数片细如娥眉的柳叶从西屋的窗户透入,叶叶如刀扎在了墙壁上,柳飞被这刀声惊扰,强睁开眼睛,拍了拍还有几分隐隐疼痛的脑袋,突然看见墙壁上的柳叶已嵌入墙壁一半,头上冷汗一冒,知道是爹昨晚押镖回来了,急忙起床,整理好衣冠,疾步推开西屋纱帘,跑了出来。

数片柳叶刹那间向柳飞直射而来,柳飞一个鹞子翻身,随手拔出佩剑顺势一挡,数片柳叶顿时化成碎末落了下去,这时老者飞刀猛然出手,直逼柳飞的咽喉,柳飞翻转佩剑瞬时出击,一道火星之光,四处飞溅,柳飞只觉得虎口麻木,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老者双手一摆,飞刀犹如具有灵性一般,掉头飞回到老者的手中。柳飞看见爹已停手,忙跑过来拱手道:“飞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飞儿,咱柳家飞刀堪称天下一绝,这么多年来,咱飞刀镖局很少出事,靠的就是手中的这门独技。爹让你在家苦心苦练,就是想让你把柳家飞刀的精髓领悟到手中。刚才爹出的是柳家刀法最致命的两招,你都能一一挡开,虽然最后一刀,你的脚步有所凌乱,但整体看来,你以领略到咱柳家飞刀的妙处所在,不错……”

柳飞忙问道:“谢谢爹爹夸奖,爹的意思是飞儿能随父亲一起押镖了……”

这时,张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官差来了,我们……”还未等张管家把话说完,一个高大脸上长满黑毛的黑袍侍卫头领带着百十名官兵已然闯进入了大院中。

柳飞正欲拔剑向前,被老者阻住,老者忙上前说道:“小儿年幼不懂事,刚才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不知王统领今日带兵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王统领熟知飞刀镖局历来保的镖都是皇家的,一般人等是从来不敢擅自进入的,何况柳镖主的飞刀独步天下在京城与武林中赫赫有名,柳家世交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武林各界三教九流都有,柳镖主刚才的话语已然含着几分愤怒,王统领忙陪着笑说道:“柳镖主,刚才有所冒犯,请恕罪!小人是奉国师之命,捉拿徐府余孽,柳镖主不会连国师之命都敢违抗吧!”

老者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说道:“既然王统领是奉当朝国师之命,那就请搜查吧!”

王统领一声令下,百十余名官兵都向各个房屋角落逐个搜查,突然镖库里有所响动,有一名官兵忙出来禀报,王统领闻讯疾步向里屋镖库大门走近,只见一把铁锈斑斑的大锁锁在两扇铁门上。

龙儿刚才听到兵器声,已然醒来,他正欲起身,转头看到地上留有一份纸条,忙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徐将军是我全家救命恩人,请徐公子放心在此休养……”

龙儿刚安下心来,突然又听到有官兵的脚步声,他忙起身把被子藏到一个箱子里,然后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抬脚借着光线向外望去,只见偌大的一个听院里站满了官兵,一位老者正和那个官兵头领在叙谈着。他忙弯下腰,这时一只肥大的老鼠吱吱地突然窜了出来,到处乱跑。龙儿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枚袖箭,右手一挥,袖箭嗖的一声,老鼠倒地而死。镖库里又恢复到了刚才的一片寂静。

老者看到王统领领兵到了镖库大门前,眉头一横,右手已紧紧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柳飞突然挤开官兵挡在镖库大门前,横剑怒道:“镖库重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老者这时走了进来说道:“王统领,自古镖局就是以镖为重,镖库重地,闲人是一概不让进去的,想必王统领也是知道的。”

刚才镖库里老鼠的响动,王统领以然有所怀疑,但他也知道自古镖局的镖库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除非有皇上的圣旨,想到这儿王统领皱起眉头说道:“柳镖主,私查镖库是犯法的,这个小人知道,但眼下朝廷捉拿徐府余孽,国师是奉圣上之命下达京城各部的命令,小人这也是是秉公办事,柳镖主也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不会因此留个窝藏钦犯的罪名吧!”

镖库中的龙儿听到门外的对话,悄然旋开旁边的一个空镖箱钻了进去。老者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既然王统领是奉圣上之命,那就搜吧,不过老朽先声明镖库里机关重重,若有死伤,老朽概不负责!”

老者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镖库大门,官兵们望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心里有些胆颤,不敢进入,王统领挥手一刀,把前面那个挡道的官兵给杀了,然后说道:“进去给我搜!”

百十个官兵蹑手蹑脚地进入彪库里,他们不敢碰那些黑色的东西,只是提着胆子,东看看,西看看,搜查了一阵忙出来禀道:“镖库里没有!”

王统领掉过头来笑着说道:“打扰了,柳镖主”,说着,带着官兵出了大院向下一家搜查去了。

老者看着官兵走远了,忙令管家关了大门,柳飞忙问道:“父亲,朝廷追查的钦犯是不是在镖库里?”

老者伸手捂住柳飞的嘴巴,然后小声地说道:“你在这儿把门,爹进去看看……”

老者把整个镖库全查了一遍,一个人影没有,连被子都没有了,待他看到一只老鼠死在角落里,他猫下腰发现老鼠的腹部正被一枚袖箭打中,老者暗暗佩服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徐公子机智和果敢。老者低低地说道:“徐公子,出来吧,官兵已经走远了。”

龙儿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又贴耳听了一阵,慢慢旋开箱顶出来,然后借着昏暗的光线,来到老者的面前,突然双膝跪地说道:“谢谢老伯救命之恩……”

老者把徐公子带出镖库,柳飞一看乐了笑着说道:“你就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模样不错啊,就不知道武功怎么样了?”

老者一怒说道:“放肆,徐公子是咱家救命恩人徐大将军的子嗣,武功定会比你强好几倍,以后的好好向徐公子学习,知道吗?”老者说到这儿忙说道:“徐公子,请里边请!”柳飞抿了一下嘴唇,退在爹的身后跟着进入里屋。

老者和妇人细听了徐公子的讲诉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不愧是将门之后!徐公子,老朽本想让你在敝府把伤养好再做打算,但眼下朝廷在京城查的甚严,为了以防夜长梦多,这两****会想尽办法帮徐公子出城。”

妇人在一旁说道:“老爷,刚才管家来报,现京城到处贴满徐公子的画像,各处悬挂着庇护徐府英雄好汉的人头,京城各个出口朝廷都派重兵把守,逐个盘查,凡是背上有字的都格杀无论!现如今我们的想个具体的办法把徐公子平安送出城……”

这时大门外又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者忙令徐公子躲进妇人的秀床,然后和柳飞疾步来到院子里,这时只听见一个细长的身音说道:“四王子驾到,还不快来迎接……”

老者忙令小儿柳飞打开大门,一位约有二十出头,风度翩翩的公子摇着扇子大步走了进来,老者忙迎上来说道:“不知四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四王子扇子一折说道:“柳镖主,本王欲送一批东西给我二皇叔镇南王的生日贺礼,再有五天就是本王二皇叔的大寿之日,希望柳镖主赶能准时把贺礼送到!来人,把贺礼抬进来……”

几十个人满头大汗地抬着七八个硕大的箱子走了进来放下,箱子上面都贴着封条,柳飞细查了一遍没问题,老者跟四王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四王子命人取出一锭金子交给老者,然后转身带人而去。

老者忙令柳飞关了大门,两人疾步返回到里屋,这时徐公子已然从妇人的秀床里出来,老者一把拉住徐公子的手说道:“真是老天有眼,不绝将门之后,今晚就出城,夫人快去熬一些参汤,给徐公子好好补补……”,妇人听到吩咐,厨房去了。

一旁站立的柳飞忙说道:“父亲,四王子在这个时候突如齐来,会不会是朝廷设的一计……”

老者忙说道:“依老朽看,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镇南王的寿辰,朝廷都会送贺礼去的,应该没问题,再说即便是朝廷设的阴谋,我们也得试一试!”

徐龙在一旁说道:“老伯的救命大恩,龙儿没齿难忘,但是龙儿不会因我个人的安慰让老伯一家担此灭门之罪,我会想办法的!”说完,徐龙就向外面走去。

门口的柳飞忙伸手拦住道:“徐公子莫急,听我父亲把话说完,再说了,我柳家历来就是救人救到底,何况你父亲曾救过我柳家……”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徐公子,老朽除了有飞刀这一绝技,还有一绝技易容术,今晚出城,我会把徐公子打扮成我镖局的一位镖师……”

柳飞忙说道:“父亲,京城各出口都重兵把守,严加盘查,就算您的易容术在高明,守城官兵会拆开每个进出城的后背查看的,到时候可就不好处理了,依我看,莫不如让徐公子躲进贺礼箱子里,贺礼箱子都贴着四王子亲手贴的封条,量那些官兵不敢擅自裁开的……”

老者点了点头,徐龙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固然是个好办法,但是那一箱子的东西我们出城后怎么处理,到了镇南王府,交待不了,到那时因我会连累您全家的啊……”

老者心一横说道:“飞儿,你这就去召集师兄弟们,晚上亥时准时押镖出城。”柳飞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父亲终于同意带自己押镖了,嗯了一声忙转身向外办事去了。

京城街道上灯光闪烁,巡逻官兵一队接着一队,城楼街道桅杆上都挂着血淋淋的人头,家家户户都闭着窗户,此时城里看是热闹,其实特别的阴森与安静。

十几个体壮如牛的汉子赶着镖车,镖车两旁都有镖师护卫,镖车的前沿都插着“柳”字镖旗,最前面老者骑着一匹大红马,绕过京城几条繁华的街道向南门走来。

南门出口处,正有不少官兵对过往的行人盘查着,守城将领看见来了一众人马,忙喝道:“站住,给我逐一细细盘查,谁要是掉以轻心放走朝廷钦犯,小心项上的脑袋搬家。”

柳字镖旗特别的显眼,守城将领带着几分怀疑疾步走过来拱手道:“是柳镖主啊,有什么急事,这么晚了还要押镖出城?”

老者笑着说道:“没办法啊,这是四王爷今日急给镇南王送的寿辰贺礼,这几日,南方雨水多,路不好走,老朽怕路上误事,所以连夜起程……”

守城将领过来细查了一遍镖箱,每个镖箱上面都贴着御赐封条,然后说道:“既然是四王爷送给镇南王的寿辰贺礼,镖箱就不检查了,但是押镖的每个人都必须脱下上衣检查……”

老者笑了笑说道:“大家脱下上衣,接受官兵的检查……”

百十个官兵分成几波,一个一个细细地查看了押镖之人的背部后,说道:“禀报大人,每个人都查过了,他们背部都没有文字!”

守城将领盯着老者看了一会儿然后拱手说道:“这段日子,因反贼徐光祖窝藏钦犯,通敌叛国,怒杀当朝命官,打入天牢自杀身亡,圣上听后龙颜大怒特下旨,诛其九族!徐府被刘统领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不料今日一大早,有人向国师汇报,发现徐府废墟里竟然有人逃出,国师听后大发雷霆,把看守徐府的几十个官兵全部满门抄斩,命各部对京城挨家挨户盘查,各京城出口严加盘查,我们也是奉旨办事,刚才如有冒犯之处,请柳镖主恕罪!”守城将领说完,手一挥,几百名官兵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老者率着镖队策马出了京城,向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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