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盈在眼里,流过脸庞的,是眼泪还是雨水?
如果,它们同样晶莹又让人心碎, 那么,我情愿它是雨水,
可以有人用一把伞,为我撑起一片橙色的天空。
美丽的誓言被狂风彻底地袭击,在心头留下或纵或横的印迹,
那是飘着雨丝的苍桑,于是,我的心忍不住颤抖,
铅华洗尽,宁静的午后,独自一人啜饮杯中的残酒。
我知道爱情和命运一样,只有不恒久的主题,
才会让我们铭记一生,才会让我们品味到甘美和痛苦的深刻。
不是所有的热爱都充满温情,
当我们身处低谷,耐心等待就成为生命的本来意义。
无形的,往往最真,
残缺有时是一种身心超越自然的纯美,
它能让我们接纳并宽容,怜惜并宠爱。
因为,哀,是一条涌动的河流,无私的成为完美的比照。
长路漫漫,爱情之外,最宝贵的是真诚,
拥有之外,最难忘的是深藏在心中的飞翔的歌,
珍惜之外,最无悔的是我们懵懂的青春的岁月。
为了用我们的智慧开启一扇封闭的窗,
辛苦的培植便化为毫无顾忌的拼搏。
我们每天都在做着一些与真实无关的事,说着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梦话,我们把自己变成大忙人,忙得连喘气都觉得没有时间,我们都以为那就是充实,其实想想看,不过是我们想要把自己武装起来。
我们其实一直都在逃避,逃避真实,逃避现实,自以为那就是自己的聪明所为,其实却愚蠢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就像我们的命运,我们习惯把命运比作下棋,人生是棋盘,我们是棋子,全局皆胜的时候,我们会兴奋地说苍天有眼,四面楚歌的时候,我们又会沮丧地说人生就是一盘难解的棋。真的是这样吗?或许不是。“醉后的猎人掉进陷阱,而这个陷阱恰恰是他清醒的时候自己挖的”。命运也是这样,那些难以攻略的棋局,其实正是我们为自己亲手设下的。
当我懂得这些道理的时候或许已经有点晚了,但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能勇敢地站出来指责自己了,犯错不可怕,重要的是要抓住正确的线索,哪怕已经错过了其中的精彩,至少以后的生活中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超人,谢谢你,谢谢你带我走出了迷雾……
眼睛睁不开了,眼皮怎么这么重?
“超人……”
奇怪,我怎么看不清东西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啊——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觉吧,我对自己说。
清晨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是酸酸涩涩的,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坐起来感觉房子都在转动。
“醒了。”是超人的声音。
“醒了,睡觉睡醒了,可是好像并没有醒酒。”我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就听见超人说:“你这酒量也不行啊,看来你得多练习了。”
“练你个大头鬼。”我闭着眼睛懒懒地说。
“起床吧,再不起来就该迟到了。”
“不起,因为我今天休息,不然昨天晚上我才不会喝那么多酒。”
“早有预谋啊,小丫头片子挺有一套啊。”超人走过来把我拽了起来,“说,你还预谋什么了?”
我依然闭着眼睛,“我还预谋了今天要睡一天觉。”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超人问。
我说:“没了。”
他说:“真没了?”
我说:“真没了。”
他突然松开了手,我是闭着眼睛的,也就是毫无准备的,他一松手不要紧,我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可悲的是我的头正好撞到了床头上。
咚!很响的声音。
“啊——”随着我的一声尖叫,我的酒劲也醒了,“疼!”我喊道。
“活该!”超人说:“这是你记性不好的下场!”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莫名其妙!”
“听不懂就算了,我全当我说的话是在对牛弹琴!”说完他离开床边,但很快他又跑了回来,对着我的耳朵大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动物,动物是听不懂人语的,我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我听了以后正准备开口骂他一顿,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确切地说是想起了超人说过的很多话,关于责任,关于人生,关于醒悟。
“我还预谋了要跟你去医院,看望咱妈。”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知道的。”
“比如说。”超人认真起来。
“比如说我现在要起床,比如说我要跟你去医院,比如说我想吃盘锦的河蟹了,比如说叫上新月他们一起去看红海滩,比如说我想看到你和吴莹莹相亲相爱,再比如说我们现在该出发了……”
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精神病医院,都是极其恐怖的,各种各样的精神病病人在里面乱喊乱叫,甚至乱跑乱闹,据传说那里面是很危险的,打人砍人都是不足为奇的事。我心里有些打悚,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走进去的时候,我才完全领略到了其中的可怕程度。我看到了一层层的铁门,而这些铁门在一般医院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这些铁门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小说和电影里对精神病医院的描述是真真切切的。天呐,我快要吓晕了。巧的是,偏偏这时我听见有人在放声高歌。
“超人,我怕!”我一把拽过超人,让自己可以躲在他的身后,“我害怕,怕……”
超人背过手拍了拍我的胳膊,他说:“别怕,她被关在铁门里呢,跑不出来的。”
“铁门?”我伸出头怯怯地看了看,我只看到了铁门,并没有看到里面的人呐?于是我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关在铁门里面的?”
超人说:“你忘了我白天都要来的,我已经连续来过四天了。”
“才四天。”我说:“四天你就完全了解了?这可是疯人院,这里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你以为它会像游乐场一样啊,几千年都是以一种模式存在。”
我依然躲在超人的身后,跟着他胆战心惊地往里走。
“我没骗你,她真的是被关起来的,因为我看到过。”
“什么时候看到的?”我不相信地问,“你不是说她被关在铁门里面了吗?关起来了你还能看到?”
超人说:“能看到,而且看到四天了。”
“还说你不是骗我,你一共来了四天,这四天你都看到了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没有被关起来,说明她就在外面,说不定就在我们旁边,说不定她会猛地窜出来,天呐,天呐!”我吓得想要往外跑,“疯子弄死人是不犯法的!”
“我没骗你!”超人拽住我,同时他很大声地说:“她的确是被关起来的,闲杂人等是看不到她的,只有家人才能看到她!”
家人?他说的是家人?难不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对不起超人。”我低低地说。
超人飞快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用略略颤抖的声音说:“没事。”
超人哭了,他刚才在脸上抹的那一把就是为自己擦掉眼泪,他以为我没有看到他在哭,因为他不知道他刚才那一抹,其实并没有把眼泪完全抹掉,就在此时他的脸上还有一滴,它像水晶一般凝结着,悲伤了我们周围的空气。
“我看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进去看她。”
“不,我要和你一起进去。”我坚定地说:“我要和你一起去看咱妈。”
“可是你害怕。”超人说。
“我不怕。”我挺了挺胸脯说:“谁说我害怕,我刚才是装的,逗你的。”
可是超人却说:“我看你现在的大胆才是装的,逗我的。”
“废话少说!”我瞪起了眼睛,“收起你的那些胡言乱语,不管怎样我就是要跟你一起进去,你要是再敢说个不字,我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飞来横祸。”
“好吧。”超人点了头。
越往里走,刚才的歌声就越清晰,坦白地说,我虽然嘴上说不害怕,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现在我不仅仅是怕疯子的狂乱行为,最让我感到害怕的其实是要面对超人的妈妈。
因为叫王罗义的那个男人,我曾经和超人的妈妈狠狠地打过一架,我曾经用我这辈子学来的最恶毒的语言,把超人的妈妈骂得无地自容。我骂她是老女人,可怜的老女人,我还骂她可悲,可悲到居然有脸来指责我,我甚至还告诉她,我的行为和举动其实是给她一面镜子,让她看看她当年干的好事,我说那叫报应,因果报应。
其实真正可悲的人是我,受到因果报应的人也是我。遗憾的是我当时一直执迷不悟,遗憾的是过了很久我才明白,等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人为什么总是要去探索那些最本质的东西?无非就是想要自己难过,离事实越近,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多,越是不断的深入,得到的快乐就会越少。或许人的本身就是一种喜欢折磨自己的动物,总是喜欢把所有的一切复杂化,再通过自己的想像把被复杂过的东西变得面目可憎。人类,可怜的人类,如果你说你很累,我想告诉你,那是活该!
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难得糊涂,糊涂是一种境界,更是一门为人处世的学问和淡然的态度,凡事忍让,不必苛求,就是说在你糊涂的同时也给别人带来了好处,它和善意的谎言是一个道理。与其让自己累到无法喘息,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心灵上种植大树呢?氧气多了,就不会频临衰竭,心放宽了,就再也不会感到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