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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道异样的气息骤然在阴暗的大厅里激烈的窜动起来,是强烈而凌乱的气息。

四大护法惊异抬眼,望向凌乱的气息的中心。

下一秒,一道黑影在空中浮现,然后径自落下。

“门主!”在看清黑影面容的那一刹,严风惊喊着瞬间移到黑影下方,接住了他。

“风。。。”无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接住自己的俊逸男子,他无力的低呼,然后晕了过去。

“门主!”严风惊喊。

“老爷!夫人!有小姐的消息了!”管家喘着粗从外面急急的跑了进来。

“漠婶,你说什么?你说灵儿……”叶楚天和银月闻言立即惊喜的上前。

“是啊!是啊!老爷!夫人!”漠婶感动得老泪直流。

“灵儿在哪?灵儿现在在哪?”叶楚天急切的问。

“小姐在她住的市区小阳楼里!”

轻放下冥夜的手,仇凝霜收起仪器,轻声的退出这间空寂了五年的房间。

一直守在门外的是眉宇高锁的严风,白焰与司徒弘烈则负责去宣布门主出关和平黑界****之事。

依靠在精致的墙面上的他一动也不动,刚毅的脸上沒有一丝表情,只有那眉间的褶皱透露出丝丝担忧。他似一尊石像般,立在空静的走廊上。

“门主的情况怎么样?”在仇凝霜轻若无声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时,坚毅的脸偏向门处,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低声开口。

他的脑海里总是不断的回放着门主从空中落下的那一幕,那远比九年前他看到主人满是血的房间更让他心惊!

大概是因为沒有亲眼目睹就不能感受得那么深刻吧!

但是,他真的无法想象,要是门主真出了什么事,那又企是他一个小小的护法能承担得了的灭门之罪。

“门主没事,只是因为劳累过度,气息被冲乱了,只要静心疗养一段时间,很快就会醒来的。”沒有被陡来的低沉声音吓到,仇凝霜情绪

无波的冷道。

“那就好!”严风叹息,然后转身走进突然出现在空气中的暗蓝色光圈,消失在空气里。

敛下眼,仇凝霜收回视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疑惑。

很奇怪!

她的诊断结果竟然告诉她,门主是处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被异身的灵力整个包围住了,以门主的灵力是不该发生这种事的,应该不会有灵

力高过门主的存在了。

“滴……滴……”细细的药水滴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着。

这仍是那个粉红色的房间,但空气中却不再散发着梦幻的气息和沁人心肺的幸福感,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安与愁忧。

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她却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也沒有,莫医生已经回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叶楚天夫妇和坚持要等她醒过來才肯离开的罗雷

羽睫轻颤,她缓缓睁开了空洞的双眼。

“灵儿,你醒了?灵儿?”坐在床头一直细看着她的银月是第一个发现她醒来的人,浸着泪水的脸上出现了她失踪后的第一个欣喜的笑容

“灵儿……”叶楚天愁虑的脸上也展开一抹笑意。

“灵儿……”罗雷忧急的脸也在瞬间放松下来,感动的走上前。

叶月灵转过头,很是茫然的望向一脸欣慰的众人。

秀气的细眉不自觉的微微蹙起,略显苍白的脸上沒有一丝润泽,很久,才吃力的微微张开略显干涩的唇。

“……”张口,却几乎是无声。

“灵儿,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银月心疼抚着叶月灵苍白的小脸,低声轻问。

闻声,另外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都紧张看着叶月灵。

“灵儿,你想说什么?有妈咪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宇……”是低软无力的声音。

“什么?灵儿?”银月倾下身聆听那细若无闻的声音。

“……天宇……天宇……”无力的声音好似费去了她所有的力气,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无力的垂下了沉重的羽睫,再次晕了过去。

“灵儿!你怎么了?灵儿?”银月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无措的看着再次晕过去的女儿,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心急的哭喊。

“莫医生!快叫莫医生过来!”叶楚天的怒喊震响在整个房间里。

是夜,万籁俱寂;空气之中,有着淡淡的肃杀之息。

夜幕中,五条修长的暗影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潜入一座警备森严的巨宅——黑道第二大组织的齐龙帮的总部。

“该死的!你们不是说冥夜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他又回来了?”齐达斯站在大厅的高位上怒吼着跪在大厅中央抖得发颤的六个男人。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花了五年的时间部署,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各大组织的首领同意联合起来一起攻破占据了黑道首领之位已久的索罗门,索罗门内部也因冥夜生死未卜的传言而人心慌乱,只要一个月,他就将取代冥夜的位置,成为黑道王者了。

可是,索罗门怎么可能能够在此时宣布冥夜闭关出来的消息呢?冥夜明明已经死了的啊,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他的这些手下还亲眼看见他的尸体被炸成了碎块,还将他残缺的断肢带回来给他看过了。

可是为什么索罗门会宣布他出关?如果冥夜死了的话,索罗门的人怎么会做这个宣布?

黑道一直有个传言,索罗门的领导者都拥有着一种超自然灵力!

难道……那是真的?所以,冥夜根本就没有死?

这个想法让齐达斯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帮……帮主!我……我们……我们当时确实是看到他连车带人一起冲到悬崖下的,然后车子也真的是爆炸了的!”其中一个男人抖着声道。

“该死的!这么说,你们根本沒有看到冥夜的尸体?那你们带回来的尸体是怎么回事?”猛地一震,齐达斯惶恐的怒吼。

“帮主!我……我们……以为他死定了……所以……”惊惧的男人一点也不像是黑道杀手。

“混蛋!”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下一秒,齐达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精致的贴身银枪,朝着毫无准备的那几个男人连射过去。

“啊——”伴着枪声而起的是男人们的惨叫声。

枪息,是令人心慌的死寂。

齐达斯无力的跌坐在大位上,颤抖的手连枪都几乎握不住了。

冥夜真的没有死!他真的没死!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这几年辛苦建立的一切都将毀于一旦!

而且,冥夜一定会报复的,会杀了他的,以最丑陋的方式!

本來只差一步,他只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取代冥夜成为黑暗的统治者,可是,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他将失去一切,包括他的命。

“这种肮脏的事果然只有齐龙帮才能做得出来啊!”带着淡淡的笑意的冰冷男音在空气里荡开,是鬼魅的音符。

“是谁?是谁在说话?给我滾出来!”惊恐的从石椅上立起,齐达斯举起枪,戒备的寻视着黑暗的空气,恐惧的吼道。

“齐达斯!与其做这种无力的反抗,你该为自己先准备一块安息之地的啊!”嘲弄的男音接着响起,是不同的音质。

话落,五道黑影在空中浮现,是五个俊美的让天地为之失色的俊美男女。

冥夜——男,十八岁,索罗门第八十四代门主。个性邪魅阴柔,有一张比女人还要绝美的脸孔。

此时身着一身白色衬衫,光面皮质黑长裤,黑色短发层次分明,在空气里飘荡着美丽的光晕。绝美的脸上嵌着一双邪魅而阴鸷的紫眸,让他整个人显得阴邪而危险,而他那状似悠闲却又像伺机而动的神情更是教人不由得打起冷颤。

嘴角虽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却散发出一种嗜血的阴唳气息与让人无法脱逃的绝望感。

他身后立着四道修长的身子,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的严风,左耳上的钻丁闪发着诡异的光亮,是唯一的情绪反应。戒备的立在冥夜的左方贴身护卫着。

一袭暗蓝色袍子的司徒弘烈,飘扬的黑色发丝有些狂乱,阴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无声的跟随在冥夜的左后方。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的仇凝霜,细长的黑丝微微拂动,完美的身段在黑装的衬托下更加玲珑有致。向来冷情的她这次也没有开口,冷冷的站于冥夜的右方护卫着冥夜。

穿着墨绿色的长袍的白焰依然显得有些狂野,敞开的前襟露出他健硕的胸膛,懒懒的立在冥夜的身后,俯视着齐达斯,俊逸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鄙视。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能浮在半空中?齐达斯惊恐的望着冥夜与四大护法。

“……你……你们……”齐达斯惊恐的退着,恐惧的心封住了声音。

“怎么了?你不是很想要我的命吗?”冥夜缓缓的开口,细长的美丽紫眸闪现着邪惑,美丽的唇形勾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啪”的一声,齐达斯后退的步子一踉跄,很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冥夜?黑暗的统治者吗?

齐达斯望着空中那张邪魅而美丽的脸,思想早已麻痹。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索罗门的领导者真的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超灵力。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我真不明白,你这种无勇又无谋的生物是怎么当上齐龙帮的帮主的!”冥夜阴魅的玉颜上是不解的疑惑,而眼底,则是阴冷的杀意,“不过,那都和我无关。我只要将五年前的那笔帐结算清楚。”

“不……”话还在喉里,严风就已出现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身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严风已回到了冥夜的身后。

缓缓的低下头,齐达斯才发现胸口竟已有了一个血洞。

无法再发出任何的声音,齐达斯已倒了下去。

“呵!无用的生物就该回归大地。”美丽的颜上依旧是不变的笑,薄薄的唇瓣没有一丝感情的吐出冷血的话语。

语罢,五人消失在幽暗的空气里。

第二天,齐龙帮被灭的消息传遍整个黑暗界,齐龙帮成为了黑暗界的历史名词。

“为什么不回来?你答应过很快就会回来的啊!所以我一直在等,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哀怨的话语在迷乱的雾里飘荡,女子似怨似哀的眼里是水莹的珠泪。

“你是谁?”心被那哀怨的话语刺痛,冥夜冲上前,却怎么也碰触不到那迷雾后的模糊白影。

“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哀怨的语气在迷雾里飘去,越来越淡。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感觉到她的离去,冥夜的心似被什么堵住般的生疼,沉重的绝望让他无法呼吸。

拧紧了眉宇,冥夜抬起紧握的双拳,暗蓝色的光圈在紧握的拳中聚集。

“喝——”蓝色的光球自冥夜的掌中射出,直击向那幻白迷雾,只是,却在碰上那缈幻的白雾时,消散在淡淡的雾里。

“为什么……为什么……”凄哀的眸子越来越模糊,模糊的白色也越来越淡。

冥夜恐慌的想抓住那幻影般的白色,可是,下一秒,那幻色的身影既在迷茫中淡去,只有那未散开的雾气与那似怨似哀的话语在空气里回荡。

“是谁?你是谁?不要走!”猛地翻身坐起,冥夜心慌的喊着。

死寂的黑暗是对他无声的回应。

原来是梦!无力的靠向床头,冥夜失神的望着黑暗的空气。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梦?她又是谁?为什么让他那么在意?

从他苏醒后,他就一直做同一个梦,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张甜甜的笑容,让他觉得是那么的熟悉。

他不知道那个笑容的主人是谁,但她的笑容却让他那么地在意,他喜欢那张笑容。可是,为什么今天她会那样哀伤的呼他呢?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一直在他的梦中出现?她究竟是谁?

迷乱的不只有心,还有理不清的思绪。

“你究竟是谁呢?”低低的叹息在幽暗的房间里漾开。

在湛蓝的大海上傲立的那座诡异的孤岛,更是失了色彩。

“因齐达斯的死,黑道现在是人心惶惶,青鹰组与赤练组因为怕祸将临头,准备合并!而本门的第四堂在五年间也有叛乱的蠢动。”严风报告着,灰白色的眸子在瞥到冥夜左耳上的那只粉钻时飞快的闪过一丝异色。

门主醒来后,虽忆起了五年前的事,却又丢失这五年间的记忆。其实,他们对于门主与叶小姐的爱情是很看好的,不仅是因为叶小姐强硬的家势背景与本人的才华,更因为叶小姐是门主的救命恩人和那五年间与门主的感情。

但是,门主散失了记忆,黑道又人心惶惶,实在不宜在此时将叶小姐牵扯进来。因此,他们选择暂时隐瞒这件事,等所有的障碍都清除后再安排两人见面。

“那些没有大用的生物是不需要理会,他们做不出什么大为。至于第四堂。。。那是交给灵剑管瞎的区域,我不插手。”半掩着美丽的眼羽,冥夜却也没有错过严风那一闪而逝的异样,缓缓的取下粉色耳钻,精致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似魅的阴柔。

风似乎知道这耳钻的来历呢!不过,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是的,门主!”

“还有什么事?”垂下眼,冥夜缓缓的微微开启美丽的唇瓣,闪动着幽暗光亮的紫哞懒懒的注视着掌心的猫耳丁。

这真的是一个幼稚到他看多一眼都看不下去的耳丁,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将它戴上。但他就是无法扔掉它,也许是因为一直缠绕着他的那个似幻似真的梦。

一开始,他以为那是恶灵在做怪,但她是他的灵力所并无法控制的。

而且,看着她的笑,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强烈到他无法控制的渴望与不知从何涌上的幸福。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但他明白他无法将它丢下。

他感觉,它是那无法明了的梦与那牵扯着他灵魂的身影的唯一联系。

“没有了!”

“那你退下吧!”冥夜垂下细长的眼。

“是!”

这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阳台,不大,却正好可以容下三个人坐在这里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莹绿的条条籐叶在白色的雕花石栏上缠绕攀延,是白色与绿色的完美交融。

细致的圆形石桌上只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奶茶,桌旁是三张竹子编造的暗黃色竹籐高椅,靠着低低的白色石栏的高椅上蜷缩着叶月灵娇小的身子。

淡淡的粉蓝色吊带长裙将那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更加动人,柔细的丝质在晨风的抚动下微微颤抖,光润细长的腿上沒有一丝修饰,裸露的玉白润足蜷缩在暗黃色的竹籐椅上。

簿簿的粉蓝色外套体贴的披在细巧的肩上,长长的发丝散乱在倚着的籐椅靠背上,精致的容颜上却沒有一丝表情,盈盈的眼只是无神而空洞的呆望着远方的天际,沒有焦距的眸子眨也不眨。

初升的红霞渐渐的染红了惨白的天际,深深的红色温柔的覆上那雪玉般的肌肤,暖暖的包裹着那仿若沒有生命的娃娃。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寂静。

欣意蛋糕店前,罗雷斯文而俊逸的脸上有着一抹温柔。

欣意蛋糕店是市內最有名的糕点店,里面的草梅蛋糕也一直是叶月灵最喜欢的。

但是,也因为欣意是市內最好的蛋糕点,每天早上还沒有到营业时间,店外就已排满了买糕点的人群,因此,要想买到好吃的蛋糕就总要排上至少三个小时的队。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高大的身躯笔直地走进已然座满的店面。

“雷,你來了!”一个长像清秀白净的温婉女子迎了上来。

她就是店里的老板,古雅欣。

“雅欣,每次见你,你都变得更漂亮。”他感叹的笑道。

“呵呵,谢谢!这几天是在忙什么吗?”她柔笑着。

这个痴情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出色男人呵!

自从五年前的某一天,每天早上,他很早就会来到她的店里报到,从未间断,只为了每天吃一块他心爱的女人最爱的草梅蛋糕。

“恩!我今天想打包。”他温和的笑着,俊脸上是掩盖不了的幸福。

“咦?”她微显诧意的望着罗雷。

“不是我要吃的!”脑海闪过一张俏丽的脸,他笑意更加柔情。

她立即了悟过来,惊喜的问道,“那个女孩回到你身边了?”

“恩,还沒有。但是,很快就会是!”他温和的脸上出现一抹少有的坚定与执着。

“呵呵!太好了!雷!恭喜你了!”她真心的祝福。

终于,这段牵扯了五年的感情要圆满划下句号了。

“谢谢!我想要两个大一点的草梅蛋糕可以吗?”

“当然!你等一下,我亲自去为你做!”古雅欣笑得也很开心。

她也很想见见那个让这么出色的男子心甘情愿地痴心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她很好奇,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你这么忙,还是不用了。”他立即推辞。

“这是我这个朋友对你的祝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总是想要独立承担这一切。

“谢谢!”他释怀的笑了。

“这就对了!你先去坐一下,我去给你做独一无二的雅欣秘制草梅蛋糕!”她可不只是一个俗气的老板,她的另一个身份也是欣意蛋糕店的首席糕点师哦。

望着她隐去的背影,他温和的眸光里有着深深的感激。

转过身,脸色陡然一变。

“黑羽漠?”看着眼前俊帅的男子,他顿时阴下脸下。

“呵呵,见到自己的哥哥却只是冷漠的叫声黑羽漠吗?”男子有着一张与罗雷不相上下的俊脸,只是脸色有些惨白,那双黑眸则时不时闪现出危险的魔魅光彩。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着脸道。

“哎!还真是冷淡啊,我比较怀念当时在我身后叫我漠哥哥的羽轩!”男子笑着。

“够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罗雷,不是黑羽轩。这一生,我与黑氏再无瓜葛!”冰冷的说完,他从男子身边擦过。

“你逃得了黑氏,逃得了你身上流着的黑氏的血液吗?别忘了,你永远都是亚洲第三大家族黑羽家族的次子黑羽轩!”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男子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身子一颤,罗雷却依旧没有停顿。

“雷,你怎么了?”很快,她就锻着两盒蛋糕走了出来,却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罗雷笑笑,“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接过古雅欣递来的蛋糕,他道谢。

“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她淡笑。

再次瞥了眼那双魔魅黑眸,他转身离开。

那个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提着两包大大的草梅蛋糕走在小道上,罗雷斯文而俊逸的脸上有着一抹期待的幸福。

灵儿这两天几乎都沒有吃过东西,有了这些草梅蛋糕,灵儿该是能吃下些东西了。

推开木珊门,他习惯性的抬头望向那个秀美而的小阳台,眼底温和的笑意在视线碰触到那抹无神的白色娇影时,凝住。

脚下的土地开始悬转,神思有了瞬间的惶惚,那一刻,罗雷似乎已分不清现在是在哪一时。

这个场景好熟悉啊,不就是八年前也发生过吗?

狭长的魅眼闪过一丝痛苦的阴暗,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啊!

睑去眼中的阴郁,俊容上扯开一抹温柔的笑意,走了进去。

“灵儿!你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草梅蛋糕哦!”将蛋糕放在原木桌上,他温柔地敌唤着安静的人儿。

缓缓的转过头,她空洞的望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精致的容颜上沒有一丝的表情。

“灵儿,你要多吃点东西了,你看,你都轻得快要被风吹走了。”走过来,他轻轻抱起几乎沒有多少重量的人儿笑说。

“吃这么多沒营养价值的蛋糕你都不会膩吗?”脑中回想起罗雷曾说的话。

抬眼,看着罗雷坚毅的下巴,她的秀眉不自觉地蹙起。

“雷……”

“怎么了?”罗雷轻柔应声,小心翼翼的将她柔软的身子安放在沙发里。

“雷,你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垂下厚厚的羽睫,她空洞的道。

“我怎么做得到呢?”轻吻她的发,罗雷低问。

“我已经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了!”她空洞地望着他那双太过温柔的眼。

这些天,她想得明白了。她一直都只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罢了,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天宇起,她的心里就已装满了他。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但时间就是如此,永远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我不在乎!”起身,他淡笑道。

“可是我在乎!你根本不需要为我这么付出!你根本就讨厌蛋糕,也鄙视将时间浪费在为了买蛋糕而排队上,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去做?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只觉得很烦、很困扰啊!”骤然抬脸,她冲着他怒喊。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么做会让你烦,造成你的困扰。我只是希望你快乐,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伤害。”拆着蛋糕包装的大手陡地一顿,温和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对不起!我自己不开心却牵怒到你!”看着他受伤的眼,她心里闪过一丝难过。

“沒关系!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想为你付出,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守护你的幸福,让笑容永远在你的脸上绽放!何况,这也是我的赎罪。所以,你不需要回应我!”对于她的发怒,他选择温柔的包容。

“雷……”泪湿润了羽睫,望着那双温柔如昔的眼,她无法言语。

那句让她从自己内心的枷锁解脱出来的承诺她又怎会忘记呢?

“回来吧!回到原来的样子,回到我所认识的灵儿。”拥着她,他乞求的说着。

绿波闪闪的大海,就似一块蓝色的绸缎,静静地跳动,闪耀着娇美的容光,微风淡淡漾起蓝色的浅波,清凉的咸沫在空气中淡淡晕开。灰白色的碎浪拍击着看不见的岸旁大石,冲刷着以为没有的平坦沙滩。

“风!今天是几号了?”冥夜懒懒问。

抚上左耳的粉红色耳丁,他自嘲地勾起淡淡的痕迹,这似乎已经成了他近来的习惯性动作。

呵呵!谁会相信被称为冷血死神的他竟会为了一枚小小的耳丁而迷惘?

“十九号!”掩下眼底一闪而逝的悲凉,严风恭敬应声。

“……又是这天了啊……”那弧似笑非笑的浅勾从那阴邪魔魅的绝色容颜上渐渐消去,浅浅地不易可见的褶皱在光润的额际淡淡浮起,冥夜飘渺的淡然话语中似有一缕似真似幻的叹息。

垂首,严风坚毅地黑眸闪过一丝无奈。

即使世界将索罗门传言得如何神奇得不可思议,认为几乎控制了整个世界的索罗门就是一切的主宰,可谁又看得到索罗门的阴暗呢?站在世界的顶端,却怎么也奈何不了命运的枷锁,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跟随着注定的印迹一步步走向注定的悲剧。

“霜!”良久,冥夜才沉声低唤。

“百合已经准备好了!”下一秒,仇凝霜修长绝丽的身影在大厅中央浮现。

自门主接替主人的门主之位开始,每年的这一天,门主都会要她准备这些东西。以前一直不明白,因为她以前不愿相信门主是为了那个没有过交集的女人,可是,自从门主归来后,一切都那么明显地显示出来了。

当初封印了那个世界的就是门主,是为了那个被冰封在那个世界的纯净女孩,那个爱着百合花的女孩。

冥夜不再说话,半垂的睫羽缓缓落下,遮住了幽暗的黑眸里跳动的邪魅之光。

似假寐,又似疲惫。

对视一眼,严风与仇凝霜悄悄退出大厅,留给冥夜一个安静的空间。

幽暗的大厅恢一片寂静。

冰白色的空间里弥漫着百合的气息,娇艳欲滴的雪白百合花将死气的苍白点缀出些微生气,被娇艳的百合包围住的是一座闪着诡意光芒的冰棺,而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有着一张绝美得让天地为之失色面容的姣美人儿,在淡缈的光晕里静静地睡着。

润白的肌肤犹如出绽的玫瑰,姣美鲜艳,润泽的唇上淡淡的勾着美丽的弧度,就好似在做着甜美的梦般。

平静的空气在耀眼的惨白里静静地呼吸,可是,周遭的空气却陡然变得浮燥不安起来。

下一秒,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沸腾的空气里缓缓浮现,是手捧百合的冥夜。

肃冷的绝美容颜上退去了阴邪之气,让深锁眉宇的他在此刻看来更加帅气而忧郁。

凝视着冰棺,他缓缓降下身子,只是,他的身形才刚落在冰冷的地面,一道暗蓝色的光茫就自冰棺直射向他。

冷冷的看着光芒朝自己直逼而来,他不闪也不动。在那道暗蓝即将袭上他的身子时,才缓缓地抬起大手,一道银色的耀眼光亮自他掌心迸出,对上那道暗蓝。

暗蓝被银色的光芒包裹住,然后渐渐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

仍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捧着百合,冥夜直直地走向冰棺,凝注的视线撒在那看见那雪白色的袍子一角,散开在馆里的雪白长丝,削弱的肩,然后。。。

“优!我来看你了!”幽暗的黑眸在对上那张绝美的娇颜时倏地变得柔和,温柔的低语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

大手一挥,百合花似花雨般在房间纷纷洒落,撒满了整个房间,也散上了那白净的颜,卷长的银丝,雪白的长袍……

在花雨里,冥夜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那张素颜,缓缓执起了那玉白的纤细,在唇瓣缓缓落下一个轻吻。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五年!”歉意地低语在那微抿的薄唇缓缓叹出。

冥夜一离开,四人的会议马上就展开了,只是四人的新会议地点换成了严风的书房。

“该是时候让门主与叶小姐见面了!”蹙着眉,仇凝霜冰冷的开口。

叶楚天本对他们有恩,叶月灵又救了门主一命,却因门主而伤心不已,这让她怎么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当作不知道。

“是该安排下了,但不能草率。”这事牵连太大。

“我们就把真相说出来算了!”白焰不耐烦地说道。

这三个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下一秒,六道冰冷的光芒似利剑般直射向白焰。

“呃……当……当我没说。”

“看门主没有将那枚耳丁扔掉,就应该是浅意识里对叶小姐仍有感情,只是因为记忆断开了才会遗忘。”司徒弘烈分析道。

“切,依我看,门主是不想被奇怪的梦中女人缠绕而又束手无策,才留下那个线索的吧!”白焰冷嗤。

下一秒,六道冷芒再次射向白焰,后者立即消音。

“可门主还没有忘记优小姐!”仇凝霜蹙眉,这就是她的忧虑。

“不一定,门主现在的情况不明朗。”

“你的意思是要等门主自己恢复记忆吗?”回过头,严风问司徒弘烈。

“门主的记忆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封住了,解不开,真要等到门主自己记忆恢复,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后者冷哼。

三人无言。

“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了吗?”严风迟疑的开口。

“有,有一个人可以帮叶小姐!”司徒弘烈的唇瓣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谁啊?”白焰期望地看着司徒弘烈。

“叶楚天的妻子的妹妹的女儿!”

切!不会直接说是叶月灵的堂姐或堂妹啊?白焰撇撇嘴角,别过头,不过这次不敢再说出声了。

“她怎么帮叶小姐?”这才是严风所关心的。

“那个女人是个预言师,在黑道上的称号是。。。”阴鸷的眸光微闪,司徒弘烈推推镜框,才接着说道,“断言!”

“是她?”眯眼,仇凝霜微惊。

七年前,断言成是黑道轰动一时的霸者,行事不按理出牌,没有人能支配她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会做什么。虽说是黑道中人,却从不做黑道的事,也有人说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她却能轻易将黑道搅得天翻地覆。因为她的预言准确得让人惊恐,因此,野心勃勃的黑道各大门派都想将她揽进自己的组织。

在鬼婆死后,索罗门也曾想将她收进来,只是无情无欲无求无失她却对他们的邀请一丁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能预知一切的她根本无法让人掌握住她的行踪,何况还是一个不知面貌的女人?因此每每在她们将要找到她之前,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说,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她为之做事。

那时他们也曾想过杀了她,因为这样一个人不能为己用,就必然是个危险的存在。但,即使是索罗门,没有了鬼婆的他们也只能束手无策。

而当时的门主竟也意外看得开,说,既然没有什么打动得了她,那别的组织又怎么能揽到她?于是就此了了此事。而其他组织听闻连索罗门也放弃了,便也知招揽断言入组织无望,也只好纷纷放弃。

从此断言成为道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只是,七年前,她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

“只是因为很懂老谋深算,所以知道这事的人没有几个。”当没听见般,司徒弘烈继续说道。“但是,她在七年前却欠下门主一个恩情!”

“欠下门主的恩情?怎么欠下的?不是说她冷血无情吗?”白焰顿时成了好奇宝宝。

“为了黑阕!”

“黑阕?”严风不禁皱眉。

那个曾被誉为黑道第一杀手的男人?他不是被门主杀死了吗?断言又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还因为他而欠下门主一份恩情?

与断言一样,黑阕是个冷清寡欲的男人。被称为电脑天才的他行事作风亦正亦邪,接的任务没有任何标准,全看他当时的心情。不受约束的他以无人能及的身手与高超的电脑技能横走黑道数十年而能一直保持着神秘,自是厉害的角色。何况他的资料基本上都是未知——面貌未知,身形未知,国籍未知,年龄未知,惯用武器未知,因为凡见过者皆已成为了死人。

因此也是道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只是,在七年前门主不是已经杀了他吗?

“他没死,只是被门主打成重伤,是断言用一个预言与一个恩情换下了他的命!”对于当年的事,司徒弘烈竟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竟然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白焰惊道。

三人连鄙视的目光也懒得投了。

当没有听见般,司徒弘烈撩袖一挥,一个似镜子般的暗紫色椭圆在空气里浮现,里面是一队俊美得不像话的男女。

相对视的两人紧紧地望着彼此,眼中都是说不尽的悲凉。

良久,女子缓缓抬起纤细玉白的藕臂,葱葱玉指缓缓画过那深刻的眉眼,傲挺的鼻梁,然后,停在那紧抿的薄唇上。

缓缓地垂下密密羽睫,缓缓放下的手扶住了那傲挺的身子,女子微踮足尖,盈盈红唇吻上那冰凉的唇。

缓缓宣开厚重的长睫,女子轻靠在洛枫宽厚的肩上。

“他们是……”微皱眉心,严风已猜到了八分。

“断言和黑阕!”一挥手,空气中什么也没有了。

喂喂!当他死了吗?被彻底忽视的白焰在一旁是敢怒却不敢言。

果然!只是为何那个女人看起来如此面熟?抚着下颚,严风拧眉暗想。

“她的真实身份——是亚洲商界三大家族之二的银氏总裁!”看出严风的疑惑,司徒弘烈冷笑着解释,“因为城府极深,很懂得掩饰自己,所以连亲人也不知道!”

“原来是她!”白焰恍然大悟。

难怪他总觉得很眼熟了,原来是亚洲的商业钜子。

“还真是个让人不得不意外的情节啊!”仇凝霜冷哼。

连这种事都能了解得如此透彻……

缓缓转过头,三人同时望向司徒弘烈,不由得想到,这个男人还真是恐怖!

注意到三人的视线,司徒弘烈微微蹙眉望去,推推金边镜框,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没什么!”三人齐齐别过头。

司徒弘烈沉默的看着仇凝霜的侧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对不起!我失约了!”薄淡的唇瓣贴着那冰冷玉白的细腕,冥夜喃喃细语,“但我没有忘记答应过你的承诺,只是因为灵剑为了报复你与你妹妹的仇而和我玩了个生死游戏,让我在床上躺了五年,也让你一个人在这个冰房里寂寞地等了五年!”大手缓缓的攀上她洁净嫩白的秀丽脸庞,轻柔地描着那细长的红眉,浓而卷密的羽睫。

冥夜细细的看着这张精美至极的娇颜的每一存肌理,幽暗阴冷的黑眸是痴迷的深情。

陡地,一道包揽在团团迷雾中的模糊的白色娇影闯进他的脑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是一双凄凉至极的哀怨泪眸。

如遭电击般,冥夜猛然甩开了女子的手,一手撑地,一手抚住骤然生疼的胸口喘息着,微拧修长眉宇的绝美俊脸上染上迷惘与失措。

怎……怎么回事?

“不……不好了!天……天护法!不好了!”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竟是严风的天门堂里的第一杀手‘破魂’,一脸惊恐的模样似见了鬼般。

“怎么回事?这么没有规矩!”对于自己亲手调教出的手下严风向来信心十足,泰山甭于前而还能面不改色地喝着茶,沉稳冷静地商讨事宜就是他们天门堂能一直做为索罗门第一堂而无人能撼动的原因,也是他能一直作为训导新进门人的对象。

尤其是自己堂下的第一杀手破魂,行不于色的他简直快成为第二个自己,这也是是破魂能成为他心腹的原因。

可现在,他却在其他三护法面前这样的莽撞失态,让严风平稳的俊容上顿时覆上阴霾,两道剑眉都拧在了一起。

连自己最看重的手下都如此,叫他如何再在其他三人面前立威?

“属下该死!只是……只是门主他回来了!”破魂一张脸霎时惨白,知道自己给严风丢了脸,直流的冷汗湿了他的背,但一双阴邪诡魅的冰冷紫眸陡地闪过他的脑海,他只能勉强壮起吓破的心胆,抖着声回答严风。

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比眼前的四大护法加起来来还要恐怖十倍的男人!

“什么?”闻言,四人大惊,看好戏的神色倏地一变,连司徒弘烈也不禁惊慌失色。

他们是料准了每年的这一天起,门主必定会整整一个月内都呆在冰世界陪伴优小姐,不可能回索罗门,他们四大护法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反门内大忌,在门主不在时,四大护法公然齐聚一堂秘密谋事。

可是,为什么这次不说半天,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不到,门主就回来了?

“门主一脸怒容的回来,还、还传令四大护法立即去见他!”抖着声,破魂接道。

只要一想起那双阴邪冰冷中盛着烈烈焰火的紫色魔眸,破魂的心脏就一阵窒息。

拥有着一张绝美阴魅的容颜的门主行踪总是缥缈不定,即使是接位后多半时间也都是找不到人,生性邪肆不定的他视礼法为粪土,一切都要按他的法规来行事的门主就仿佛没有感情的死神,阴冷邪肆的紫眸里总是闪着无情的魔性诡异,让人恐惧绝望地无法直视,阴柔诡诞的魅笑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而这样的他就已经让一派黑道杀手光看着他,就从心底恐惧得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而今天,那张从未出现过其他神情的绝美容颜上竟出现了怎样也无法掩盖的狂怒,而且,那随时都会爆发的强烈火焰已经让门内人心惶恐

,而那从未出现过的四大护法一起上殿见门主的命令更是让索罗门几乎要覆了天。

四人对视一眼,神色顿时阴重下来。

幽暗却豪华的罄龙殿是索罗门权位与神圣的象征,是只有历代的门主与四大护法才能够自由出入的圣殿,因为周围都被结界所包围。

而且,没有灯光的大殿里只有貌似鬼火的青蓝色火焰在周围的空气中漂浮,夹带着电流的诡异火焰虽也意外地能照亮整个大殿,却也让整

个大殿蒙上一层阴森诡异而神秘的气息,而那为入侵者准备的密集机关,再厉害的异能者也无法脱身。

因此门人都不敢靠近这个恐怖的禁地。

冥夜斜靠在尊贵的麒麟石椅上,微垂着颜,略长的发丝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绝美的容颜,也掩去了他的神情。

这就是四大护法来到大殿所看到的情形,也是让傲情的四人顿时惨白了容颜的原因。

因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索罗门内执行与守护刑法的四大护法的他们,又怎能不知这是索罗门内三百年都不曾再出现过的让人以为已

经消失的终极刑罚现场?

“门主!”四人跪地,恭敬而骇惧地垂首,汗涔涔的等候发落。

阴暗中的那抹黑影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寂静得诡异的气氛让四大护法更是胆战心惊,沉默永远比大声狂怒来得恐怖,因为他们根本猜测不出他的想法。

“说!怎么回事?”终于,冥夜开口,似妖似魅的柔和音律没有波动地缓缓漾开,修长的身影却依然阴暗里隐没着,没有动。

那天乐般的仙律听在四大护法的耳里,却恍若鬼魅的催命音符。

心骇然地急促狂乱,四张傲然无波的容颜上皆出现了骇然的神色。

“属下四人并无谋反之心!只是因为灵剑所犯之罪实在不容姑息,属下四人不敢违背门规,又不敢违背门主的意思,但是为了压下门人的纷纷议论,属下四人才聚在一起商议以属下四人之名义对灵剑进行惩处,再来向门主请罪!”勉强压抑住不受控制的心,严风惶恐地开口。

“哦?这么说来,四大护法在本门主不在时密谋共事,本门主还该感谢你们?”浅浅的疑声旋即在空荡的空间回荡,阴暗中的身影也缓缓抬起脸来。

两簇青蓝色的火焰在他抬起脸的瞬间出现在麒麟椅旁,照亮了那散乱在空中飘逸的发丝和那旋即露出的绝美至极容颜,也清晰地显现了额角那悚目的青筋,嘴角那抹弧度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而那双幽深平静的紫湖在此时竟变成惊悚的血红色。

早熟的冥夜从小就内敛,即使是他的哥哥冥日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丝毫心绪。但有一点,冥夜眼眸的颜色却是他自己所无法掩饰得

了他的心情与城府的漏洞,虽然冥夜的眼眸在外人看来就是紫色,但唯有冥日与四大护法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最初,冥夜的瞳眸是深沉的黑色,那时的他清澈无邪的时候,但那是在冥夜一岁前的时候才出现过的颜色,因此只有冥日知道;紫色,是阴邪算计的魔魅之色,这时的他是个绝对的危险人物,要时刻小心注意,以免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自冥夜一岁后,那就成为了冥夜的瞳眸颜色;红色,兽魔的颜色,那时的他是没有人性的恶魔,连他的亲哥哥冥日也被打成重伤,但只有在冰宫的而宫主优死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属下不敢!”四人的容颜上顿时皆是一片惨淡,颤着音,飞速地答道。

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双眼眸里那仿若死神般的嗜血妖红。

千万不要让夜的眸光变成红色,那时的他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连我也会攻击!冥日苦笑的话语蓦地闪过四人的脑海。

“不敢?我忠诚的四大护法的心中竟还有不敢二字?连派无法看透的仇雪文找上退隐已久的断言都能直接决断,我衷心的四大护法还有什么壮举不敢做呢?不过,本门主倒是好奇的很呀!索罗门内什么样的高手没有?为什么要选择毫无战斗力与防御力的仇雪文去呢?是不想被断言看出她的来历?还是……为了避开谁的追踪?”轻柔诡异的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扬起,扬起的疑惑之声更是危险得恐慌,“或者是不动声色地恢复本门主被你们封印的记忆?不过,断言何时有了那种能力?还是说……那个能让我衷心职守的四大护法公然为她连犯本门三大禁律中的两条的叶小姐才是主角?”

妖异红眸一凛,似幽深黑洞的双眸里透漏着无法读取的危险信息。

四大护法的脸上皆是一片绝望的死灰,还是被门主提前发觉了!

“说!”似平静的妖魅假象终于瓦解,隐忍的怒火瞬间爆发,冥夜猛地起身,怒不可遏地吼道。

怒声刚起,桌椅应声破碎成千万点撒向空中。

静肃的空气如沸腾的开水开始翻腾,青蓝色的火焰在沸腾的空气中不安的摇摆,银白色的龙形电流在诡异的空间里急速地流窜,发出惊心的“滋滋”声。

下一秒,沸腾的电龙笔直地飞向闭上眼等待着惩处四大护法。

然后,四人被重重地击飞出去,落在好几米远外的地面,血,应声吐出。

“属下该死!请门主责罚!”勉强撑起严重受伤的身子,四人跪回原地。

“不然,你们还以为本门主会不追究?”修长的身子优雅地缓缓迈下阶梯,冥夜的神情就似看到猎物般危险而邪肆,慵懒地一步步迈向四人,妖异的红眸更加血腥,是恶魔的光辉。

被那芒光扫到的四大护法已经无法出声了,恐惧已窒息了他们的呼吸。

大手一挥,大殿中央的大理石地面竟裂开一道不小的缝隙,然后缓缓拉开,盛着熊熊暗蓝色的巨大火海在裂缝中缓缓呈现,然后缓缓地升起,流窜的火龙惊心动魄,通透了整个空间,也照亮了四大护法惊骇的面容。

终于出现了!四大护法一脸惨淡。

那就是索罗门的历史记载文件上所描叙的只在三百年前出现过一次的炼狱——对超能力者的终极惩罚!

因为太过惨无人道,只在索罗门的历史上出现过一次,然后被封印了起来,也成为了索罗门内最恐怖的神话!

那次被惩罚的四大护法在炼狱中被烧成灰烬,魂飞魄散!

透过流窜的火龙,冥夜透视着四大护法,微勾的唇角是阴残的笑痕。

“身为守卫本门司法的四大护法却知法犯法,岂非罪加一等?”嗜血的阴柔软语邪佞而森冷。

四大护法一片死寂,一直以为炼狱只是传说中的一个名词的他们,没想到在三百年后的今天它会真实地在他们的眼前出现,还是为了他们而出现。

“玄护法,你身为前任门主的未婚妻,现任的执法堂堂主,不加以阻止,反而跟着胡作非为,你说,本门主该如何处置你?”邪佞至极的低语响起,妖红的血芒撒向四大护法中唯一的女子仇凝霜。

仇凝霜惨白的容颜血色尽失。

严风迅速抬起低垂的俊容,犀利眸光微微闪动,开口求情。

“请门主明鉴!属下四人虽隐瞒了门主一些事,但门主的记忆绝非属下四人封印!即使是属下四人胆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但就算是属下四人合力,也是不可能封印得了门主的记忆,请门主明察!属下四人是怕门主因为记忆一事耿耿于怀而疏忽了对叛逆者齐龙帮的裁决而引起黑道变异,属下才擅自出谋对门主先隐瞒此事,待一切都控制下来再向门主请罪,但这一切都是属下的过错,与三位护法无关!玄护法对门主一直是忠心耿耿,她只是被属下威胁才被迫一起隐瞒门主,请门主明鉴,饶恕玄护法,属下愿接受门规的制裁!”却被一道磁性的声音抢过话去,竟是向来事不关己就漠不关心的司徒弘烈?

仇凝霜难以置信的看着向来冷傲的司徒弘烈,他竟如此卑恭地只为替她求情?

严风微眯起眼,沉默。

同样欲为仇凝霜求情的白焰则惊异地抬眼,望向那显得卑微的身子,他一直以为司徒弘烈是最冷情、最不可能挺身而出的那个,没想到他竟会拿身命来换仇凝霜。

“哦?想独自揽下所有罪责?”妖异的低柔声音没有一丝动容,嗜血的魔性越发显著。

“门主明鉴!属下身为四大护法之首,却带头触犯门规,该由属下领罚!”严风惶恐说道,因为他看到了冥夜妖红的眸子里的死亡之光。

“门主明鉴,是属下……”白焰也跟进。

虽然炼狱让他惊恐,但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替他们受过?即使这个女人嘴巴恶毒,又老爱找他麻烦,但他可是个不计前嫌的绅士!

“你们以为谁能逃得过吗?”危险的阴柔魅惑打断了白焰的话,冥夜笑得阴残。

直到这一刻,四人才相信他们即将会被处死的事实。

“霜!即使你是差点成为我大嫂的人,但你知法犯法,公然挑战本门三大禁律,最不容赦!今天,就由你首先来祭祀炼狱!”妖魅的笑痕在火光的映射下更加诡异鲜明,大手缓缓抬起,一道银色的光芒直射向仇凝霜。

被光缚包裹住的身子无法动弹,只能在冥夜的控制下缓缓地离开了地面,向翻腾的炼狱移去。

“不!门主,不要!”司徒弘烈陡地冲了上来,切断了控制着她的光缚,抱着惊异的她滚落在了远处的地面。

即使是死,他也不会让仇凝霜在他的眼前出事!

“你……”被司徒弘烈紧紧护在怀里的仇凝霜难以置信地瞠大了眼。

微蹙着眉尖,司徒弘烈复杂地看了眼仇凝霜最后一眼,放开她,走到冥夜身前跪下。

殷红的眸子微眯,冥夜冷眼看着,妖异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

“请门主饶恕玄护法!属下愿代她受刑!”司徒弘烈毫无尊严地哀求。

他只要她能平安的活下去。

“哈哈哈……”血红的瞳眸微眯,冥夜审视的盯着司徒弘烈半响,继而放声狂笑,笑声狂妄而森冷。

完了!严风闭上眼。

“原来本门主还真是低估了我的护法们啊!三大禁律竟一条都不给本门主漏过了,啊?”血眸红艳得越发邪佞阴狠。

闻言,仇凝霜倏地望向那卑微地向冥夜求情的身子,冷魅的容颜上除了难以置信的惊震,还有一丝惊喜的晶亮。

“司徒弘烈,你该知道本门的第三条禁律是在三百年前炼狱处罚了当时的四大护法后加上的吧?”望想伏地苦求的司徒弘烈,冥夜的妖魅腥红变得更加幽深,轻柔的软语里出现了一丝愤怒的征兆。

“因为当时天护法与地护法相爱,还妄图谋取门主之位,造成本门内部战乱,门人死伤惨重,从此将护法间的相爱列为第三大禁律!”惨白着容颜,司徒弘烈的回答却坚决有力。

“哦!原来地护法是知悉啊!”没有波动的淡然让战战兢兢的四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天护法!你该知道为何地护法与玄护法也以同样的刑法处置吧?”缓缓偏头,冥夜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

被提名的严风心陡的一颤,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因为地护法与玄护法知情不报!”严风勉强答道。

“哦!”又是不明不清的单音。

“门主!此事与玄护法无关,只是属下单方面对玄护法心存爱慕,玄护法并不知情!”见冥夜久久不开口,司徒弘烈急急地求情。

“那地护法的意思是先让你祭祀炼狱?”

“是!但求门主饶恕玄护法!”司徒弘烈抬起俊逸的容颜,坚毅道。

“本门主可以告诉你,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了!”温柔的弧度变得诡异阴森。

话落,银色的光束自冥夜掌心射出,直落在司徒弘烈的身上。

“不!”仇凝霜猛地上前,抱住了司徒弘烈修长的身子,也被光束束缚进来。

司徒弘烈惊慌的将仇凝霜推离,无奈她将他抱得那么紧,而光束已无法挣脱,“你在做什么?出去!快出去啊!你听到了没有?”

司徒弘烈只能惊慌无措地嘶吼着。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会!”带泪的星瞳里不再是冷漠,而是深情的珠泪与生死与共的坚决。

“霜……”微蹙眉心,司徒弘烈望着那张让他魂驰梦移的绝致容颜,良久,终于释怀,他紧紧地回拥住她的身子,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光束里,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是幸福的爱恋。

“门主!我们四大护法对门主的忠诚,难道您会不清楚吗?鬼婆仙逝,前任门主失踪,门内大乱,齐龙帮逼近,若属下四人要造反,那时岂非是最好的时机?何况,说句不得道的话,当时的您虽超能力超绝,但毕竟也仅是一个八岁的小孩,难道属下四人联手还压制不住您?又何必排除万难辅助您继位?虽说属下们是前任门主留下辅助您的护法,但属下们对您的忠诚可曾稍弱于前任门主?这些您都清楚不是吗?否则,以前任门主的叙说,眼眸变成红色时的您根本毫无理智无人性可言,连您的亲哥哥都能置之死地,刚才又怎会下手如此轻?又如此冷静有条地逼问属下四人?您如今将门内封印三百年的炼狱供出,无非也是要知道您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既然如此,请您先放过地护法与玄护法,您要知道什么属下都告诉您!”

白焰站了起身,俊逸的容颜上是从未出现过的犀利与严锐,而他说出的话竟都是一针见血得让人惊恐,让人不禁怀疑眼前的白焰是否是被别人附了身的其他人。

没有吭声,冥夜妖异鸷红的眸光也没有闪动。

空气就像是静止了一般,然后……

“哈哈!”冥夜仰首狂笑,浑厚的声音在空气里震荡,叫人不明不理。

“看来我倒是小看了你了,焰!”笑容缓缓敛起,绝致的容颜恢复到没有一丝情绪。

就在另外三人不解的呆怔中,冥夜抬手一挥,流窜的电流消失在空气里,青蓝色的冥火变成银白色的光焰,沸腾的火海缓缓收敛,炼狱缓缓下沉,大理石地面也渐渐合起。

然后,一切就恍若梦境般,瞬间消失在四大护法眼前,空气变得清新而舒爽,清静的气息安抚了沸腾,银亮替代了鬼魅,唯有那被光束包围的两人仍被束缚在空气中。

三人惊震,回不了神,唯有白焰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我还以为会是司徒弘烈或是严风看透,看来本门主真是太小看我的地护法了啊!”妖异的猩红渐渐暗下,变回了幽暗清冷的紫色。

“门……主?”三人在此时显得有些呆。

“说吧!那个耳丁是怎么回事?叶小姐又是谁?我那五年的记忆呢?”修长的身子优雅地步回麒麟尊椅旁坐下,冥夜慵懒地问道。

“那地护法与玄护法……”瞥了眼吊在空中的两人,严风小心翼翼的开口。

“本门主可不知道他们相恋一事,这惩罚等本门主想好了再决定吧!在这之前,他们就在那呆着吧!”冥夜说得好不轻松自在。

四人无语。

“还有,话,最好不要让我重复两遍!”就在严风欲再向冥夜求情时,冥夜再度启唇,邪魅的紫眸淡淡飘向心中一紧的严风与白焰,缓缓说道,轻柔好听的魅惑之音里却是不容忽视的威胁。

“是!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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