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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母猿(2)

“可是,姑姑,我不想离开,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复杂的久了,快乐就没有了。”

“17,你心事太重,你看心儿,她也出去闯荡那么久了,不是依旧快乐吗?记住,心在自己的身上,快乐也就是自己去寻找的。”

“对啊,圣女,你看我,其实你说我傻,未尝不是一种快乐呢?”苗心儿补充道。

经过清芳姑姑和苗心儿的劝慰,17突然觉得心中的结像是被打开一样,好像自己一直都喜欢逃离,以前是逃离药王谷,之后是逃离未知的江湖,真的让自己偏安一隅不谙世事,那样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丫头,这次我会让心儿也跟着你,虽然我年纪大了,可是也没有到不能掌控苗疆的地步,这里远离中原之地,没有战事,无非是带领大家耕种和抵抗恶劣的气候和生活条件,这么多年苗疆人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圣女要做的无非是治病救人,成为他们心中的精神领袖,这些我还是可以替你完成的。心儿她虽然有时候心性过于单纯,但是她毕竟比你年长些,很多事情,她还是比你多些经验的。”

姑姑的话让苗心儿不知高兴成了怎样,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姑姑,心儿留下来陪你吧,我知道,你一个人打理不过来,扎布那些毛头小子,根本都是一个比一个笨手笨脚。”

“听我的安排,就这么定了。另外,17,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清芳姑姑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17.“这是时隔多少年,我都快记不清了,不过,这确实你母亲的信。”

“什么?”17激动地站了起来。

“以前你母亲都是通过她的信鸽和我联系的,这次她也是用新养的信鸽送来了信,我不会认错的,这就是她的笔迹。”

17此刻无法形容自己心情,她甚至不敢相信在眼前的这封信,就是写给自己的,母亲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她真的一直都在关注自己吗?17又带着某些恐惧,如果这是一场误会,其实并非是母亲写给自己的,那又怎么办呢?这样忐忑和带着期待的心情,17从未有过,手都不由的颤抖了起来,信封上面明明写着吾儿亲启,可是为何17还是不敢打开信呢?

“丫头,放心,这就是颜月的信,快打开看吧,心儿,你和我出去,让17一个人静一静。”

待屋中只留下了17一人,一起将信贴到了脸上,渴望可以通过这薄薄的几页纸,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母亲的字体并非是一般书香门第女子那般娟秀,她的字虽然写的小,可是却笔触锋利,倒像是男子的笔体。

“吾儿,你还好吗?我知道你在寻我的路上,我对你的期待也向你对我的思念一样急迫,我的一生经历了太多,如今唯一支撑我在这世上的就是你,我很惭愧,身为人母,我没有尽到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从小就将你留在了药王谷过着药人的生活。即使我用母子蛊为你护体,即使我用计将我所收的徒儿刘青山送到你的身边教导你,可是我仍然明白,你的痛苦和你的无助。但是,你要相信,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孩子,有时候生活让人生不由己,所以,有时候爱就是远离,只有我远离了你,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想必你听了好多关于我的传言,母亲只想告诉你,我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子,也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母亲,我只想和心爱的男子生一个我们所爱的孩子,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就是我唯一的追求,只可惜此生注定上天给我安排了不平凡的人生,所以,我只能接受命运带给我的一个又一个挑战。我受些苦无所谓,可是苦了你,我的孩子,每每想起你在药王谷中可能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我就生不如死。

你要记住,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轻易相信的别人的话,做个聪明的孩子,用心就看清楚身边的每一个人。无风是值得你相信的,他是我派去保护你的,这个孩子从小心性就超乎常人,他深谋远虑懂得顾全大局,是个可以依靠的人,不过我不会强求你接受我安排给你的感情,爱还是要自己找的。”读到这里,17十分惊诧母亲的话,母亲居然想要将自己和无风凑成一对?这么说,自己就不可能是母亲和萧焕之的孩子了?

“你是我和仇问天的孩子,可是我也要实话告诉你,我爱的并非是他,我所爱的人一直都是萧焕之。孩子,不必惊慌,我知道你在药王谷做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相信你的母亲不会爱错人,萧焕之是不会因为一个毛丫头就离开的……我写信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另一方面,我就是要告诉你,你要先帮我完成一件事,再来找我。你也知道了清芳和我的关系了,这么多年,我欠她很多,同时,我也调查了她的事,其实,燕邵青并不是清芳认为的那样,所以,我希望你先替我帮清芳找到她的幸福。我们母女俩都欠她的。

我一直将自己的去向和打算隐瞒的如此之深,就是因为我知道一直有人也在暗中找我,如今你我还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你只需要记得,对待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有防范之心,因为我相信,他一定已经将心腹派到你的身边监视你了,你一定不能泄露半点你已经和我取得联系的消息。带你去完北狄国,我会让无风去找你,将你带到我的身边,孩子,记着,有时候神秘只是为了隐藏真实的目的,而我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好你,好好爱你,我的孩子。”

看罢信,17心中充满了喜悦,原来母亲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为了保护好自己,所以才躲在了自己看不到她的地方。这样的爱,是多么的伟大,就像是冷炎的父亲冷绝一样,为了爱而伪装起来真实的自己。

无名一直心中有心事,他的心事源于曾权的安排,他不想要接受曾权的安排,可是不按照他所说的做,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就是收到加倍的折磨。但是违背心愿的去执行命令,恐怕丢失的不只是自由,还有一辈子的幸福。所以,无名从心底做了个决定……“什么?你不走了?”

“对,苗疆这里还有很多刚刚建成的东西有待打理,清芳姑姑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怎么说我也是药王谷的火营营主,教授知识还是我的长项呢,不如我就留下来帮你建设苗疆吧,这里始终是你的家,你会回来的,不是吗?”

17倒是十分欢喜无名愿意留下,只是,无名看起来心事重重,他是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吗?自从在锦王府见到了贾蓉,无名就变得沉默起来,刚刚出谷的喜悦和轻松,在他身上都再难看到。

“无名,东西都收拾好了,你确定,你真的好在这里呆着不走了?”

“不走了,或者,待我将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再离开,出去寻你。”

事已至此,17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她知道无名肯定是因为什么重要的原因留了下来,不过既然无名不愿意说,那么自己也不好再问。

就这样,再次离开,17身边就少了一个伙伴,无名,幸好,苗心儿还是被安排着跟着17了。

清芳仔细观察过无名,她发现他和一个男子的画像十分相像。

“你是他的儿子?”

“姑姑,你知道?”

清芳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17没有将母亲写信给她的事情告诉冷炎和龙泽,倒并非是不相信他们二人,只是,17不想他们知道了母亲已经和自己取得了联系,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让自己先找到母亲,然后才忙碌清芳姑姑的事,可是对于17来说,也许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不想早点见到母亲,因为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如果自己找了母亲,就是给她带去了灾难。

“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去北狄国吧。”

“去北狄国?为什么?那里一片荒漠和草原,文明不发达,道路不方便,简直是荒蛮之地啊。”

17知道龙泽是个娇惯的人,可是身为男子,他未免也太挑剔了。

“龙泽,我知道你是最南面来的,可是你也不能见北方人都说成是蛮夷之人吧,草原才能养育出辽阔的胸襟和豪爽的百姓。”17无意中的话却被一旁的有心人听了去,那男子玩味的看着17,然后对着手下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本来17还担忧自从那日之后,自己和龙泽会不会相处起来不自然,可是如今看来,面对整日吊儿郎当的龙泽,任何暧昧都烟消云散了,17现在和他处的再自然不过。

“灯谜一百条,买一赠一啊,快来看看,快来瞧瞧!”

苗心儿兴冲冲的拉着17四处逛了起来:“圣女,你快看,这里要举办风筝节啊。”

17这才注意到,一个巨大的告示贴在那里,原来这个风筝镇有个习俗,就是每到夏季结束之时,就会举办风筝节,风筝针是做手工艺品的,最为著名的就是风筝,所以这里才以风筝命名。到了风筝节,镇长会组织大家聚集到一起,将各自出的谜题写在风筝上放走,落到了哪里,谁若是解开了,就可以拿着风筝去衙门答题,答对一题就会有一锭银子。对于百姓来说,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赚钱机会。

“我们参加吧。”苗心儿满脸写着热切的渴望。

“想要我参加,以后就不要叫我圣女,叫我17.”

“这个……我改不了口了,圣女。”

“那就算了。”

“17,17,好了,以后我就这么叫你,行了吧?”

就这样,17答应了帮苗心儿参加猜谜会。

第二日,放飞的风筝刚飞出了官府规定的二百米范围,好多人就开始用各种方式抢夺还在天空中飘着的风筝。苗心儿和17看着疯狂追逐风筝的人群,不禁感叹,他们二人对于形式还是有了错误的估计。

冷炎看出了17的心事,一个分身上前,立刻踩着百姓的肩膀几个跳跃,瞬时将十多个风筝揽入怀中,带回来拿给了满怀期待的17二人。

“这都是什么啊,这么难?七仙女嫁出去一个?什么意思?”拿起这些破风筝,苗心儿的都大了。

“可不就是六神无主嘛。”

“对啊,是六神无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17,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定没有问题。”

龙泽夺过了风筝,挨个的看了看,大笑一声:“如此简单,简直是哄小孩子的。”

17不以为然:“那这么说,你想我切磋切磋了。”

龙泽啧啧两声说道:“不想赢你,免得你又使性子,你要知道,天外是有天的。”

“下面我开始出题,是猜字的,我说出题你就必须马上立刻说出答案,敢挑战吗?”

“没问题。”

17眼睛转了转,对了,就这样问:“半耕半读”

“讲!”

“凤头虎尾”“几”

“出门无犬吠”“问”

“送走观音使不得”“还!”

一连几个问题,龙泽都还不费力的回答了,不禁让17刮目相看。

“我出上联,你对下联。根不断,草难除。水不干,鱼不尽。”

龙泽轻轻一笑:“私心重,骨头软。心胸阔,天地宽。”

“花残无戏蝶,藻密有潜鱼”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日亲日近日疏日远”

“自尊自重自贱自轻”

还真的是没有难倒龙泽,17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还真的是卧虎藏龙。

“无能事而能无事无事则无事事矣。”这可是17的绝招了。

这下终于难住龙泽了,17见他一直轻松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眉头开始相拢,看来他开始思考了,那就意味着,他没那么轻易回答了。”

“不可解即可不解不解以不解解之。”一个熟悉的的声音传来。冷炎从来不会对诗词歌赋有任何兴趣,那这声音……17寻声望去,一个意向不到的人出现了,是青城!

“青城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一直在一旁观察,我都快认不出你了17,不过,能出了如此对子的女子,一定不一般,所以我还是义无返顾的过来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17激动地上前给了青城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拉起苗心儿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冷炎和龙泽当然知道青城,他们内心深处可是不希望又出现一个跟班和竞争者。

“龙泽兄,冷炎兄。”青城倒是不介意龙泽和冷炎的冷淡,主动打了招呼。

“兄什么兄,咱俩是一年的。”龙泽最讨厌别人把他看得太老。

17见不惯龙泽欺负老实人,说道:“青城大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年纪大了,所以看不惯有人比他年轻比他英俊,更重要的是,比他有才气。”

“17!你说什么,什么是比我年轻英俊有才气,我刚才是故意逗你,那个对子的答案我当然知道。”龙泽不服气。

“那好,我再出一题,你和青城大哥同时回答,看你们谁先想的到。”

“没问题,你说吧。”龙泽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度。

虽然青城不想加入17他们二人的赌局,不过既然17高兴于此类游戏,他也只好配合。

“请听题,梦到醒时方觉悲,人在末路才知空。”17这诗出的倒是有些哲理的韵味,龙泽开始揣测诗中暗含的意义,是什么道理呢?

青城早已知道了答案,不知为何,在诗词歌赋方面,他和17总是能有一种莫名的知己之情,可惜,17注定不属于他。

为了不让龙泽过于难看,青城也没有过早的说出答案。17当然也看了出来,青城早就知道了下联。

“青城大哥,你不必让着他,他也只能回答那些小儿科的谜语,你知道下联就说出来吧。”

青城还真的是对17言听计从:“人望聪明分大小,我看糊涂有真假。”

“这是什么下联?简直就是大白话!”龙泽不服气的抗议。

“谁说对子就不可以用大白话呢?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人生,这才是真正的真谛。龙小泽,你真是老了。”

“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要凸显你十分年轻吗?以后我就叫你龙小泽好了,叫起来还很顺口呢,哈哈。”一旁的青城看着17和龙泽的彼此戏言的打闹,不禁心中疑惑起来,如此看来,17已经和秦羽,分开了吗?

冷炎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主动和青城说起来话:“青城,你到此处来是办什么事情?”冷炎这是在提醒17,要注意,青城还在一旁,不能冷落了难得相遇的旧友。

“我不和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果然起了作用,17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青城身上:“对啊,青城大哥,你来这风筝镇做什么啊?”

被问到来这里的目的,青城低下了头,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来这里,是找一个女子,她,是我的娘子。”

“什么,你成亲了?”

没想到药王谷这些终于获得自由的人,最先有了着落的却是青城。一直以来,青城在17心中都是一个很有才气的男子,他为人淡泊名利,面对浊世可以淡然处之,这份宁静是17渴望的,可是17也明白,这也是她永远做不到的。青城身上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他的简单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看起来永远是一幅画,一副山水画,出了清秀的笔墨,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来使得画有任何的赘余。

得知青城已经成了亲,龙泽和冷炎二人的敌意都减弱不少。

“小子,你这么快就成亲了,找的哪家姑娘?”龙泽转变的倒是十分快,立刻和青城称兄道弟套起了近乎。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青城到不像是说假话。

“青城大哥,你自己的娘子,你居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也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这句话更是让17觉得震惊不已,哪里有男子不知道自己的娘子是在哪里的,那他们是如何相爱如何成亲,甚至是如何生活的啊。

面对所有人的疑问,青城知道,他的故事可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的完的。

“你们不嫌弃,就随我去寒舍一坐,我细细告诉你们,兴许你们还能帮我找到她呢。”

“你别一副迂腐的客套话,什么寒舍啊,走吧,我们正还没有地方落脚呢。”龙泽热情的招呼起来。

来到青城的住所,这是一个布置十分精巧别致的小宅子。里面种了不少花,以琴瑶花最多。

“她最喜欢琴瑶花,你们快坐吧,我去倒茶。”

“青城,你小子也过得太寒酸了吧,难道没有下人吗?”龙泽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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