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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舞会进行到9点之时,大企业的“达官贵人”们就开始退场了,而我们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的兴致逐渐开始高涨了。等到学校里的老师们都走光之后,我们全场欢呼一声,狂欢舞会正式开始。我们寝四位人士被人推上台去,鼓声敲出劲爆的乐曲,吉他弹出欢快的愉悦,贝斯掌握住全场的节奏,老大的声音又带出新的高潮。场下只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群魔乱舞。

或许是灯光的效果,我竟然也开始习惯这份热闹的气氛。以前的我,一直都是站在远处,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这样子令我有种超然于外的感觉,事事都能看得清楚。但是,这样子果然是不够的吗?我望向老大,老大朝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不禁微笑,老大的用意是希望我融入到这个气氛之中吗?鼓棒毫不迟疑地再度挥下,既然如此,就在现在这一刻,让自己脱离旁观者的身份,让自己的思绪游走,将自己彻底地由内心深处解放出来,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大的一曲终了,我们寝的节目正式结束了!喇叭中开始播放着跳舞曲,众人的狂欢再度展开。我们四个表演完后去到后台,只有小赖一个人在那里。小赖说了,柔嫂正在舞池那里和人跳舞呢!猴子当即杀去;大嫂正在安排饮料的问题,饮料好像不够了,老大立时过去帮忙;三嫂正在播音室中放跳舞曲,一个人在那里!小赖特别强调这点,小三立刻狂奔而去。听说三嫂在人多的地方不愿意和小三亲热,非得两个人独处才行,看来实情果然如此。

我望着小三的背影发楞,小赖轻笑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小三的眼睛老是半睁半闭的,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他呢?”我最不解的就是这一点。

“那叫性感!”小赖答道。

“那我这样呢?”我学着小三的样子。

“这叫没睡醒,还有恶心!”小赖大笑道。

真不公平!这个世界对于帅哥、美女总是特别地宽容。

回到会场,我又窝在角落里吃东西,陪在我身边的自然是小赖。我们两个也不聊天,径直各吃各的,我是闲着无聊就吃东西,小赖呢?女生吃甜的东西不是都会变胖吗?我望了望小赖的身材,还行吧!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坏,应该说是很适合!

再一次看见小赖拒绝男士的邀约,再一次遭到被拒绝男士传过来的杀人眼光,我觉得再不采取措施的话,我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咳嗽一声,轻轻嗓子,对着小赖道:“小赖,你不觉得你应该到别的地方去吃东西吗?”

“为什么?”小赖发问道。

因为那些来邀请你跳舞的男生都瞪着我,我翻翻白眼。“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吃东西!”

“那你干吗不离开呢?”小赖怪怪地道。

好,好!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我乖乖走人,到达另一个无人的角落。刚吃了一块苹果,旁边又传来邀约的声音:“赫小姐,请问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很抱歉!我现在不想跳舞。”

抬头,又被眼神杀死一次。“小赖,为什么你要跟过来呢?”忍着怒气,我再次问道。

“我喜欢这边啊!是你自己跟过来的!”小赖又再次强词夺理。

行,你狠!我走,我再次走人。刚一站定,旁边又传来赫小姐……抱歉……然后,我又被杀了一回。哇!我快受不了。“小赖,你就非要看见我英年早逝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小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辜,如果她的眼中不是满含笑意的话,我也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每个找你跳舞被拒绝后的人,都用怨恨的眼神瞪我!”我决定挑明了。

“优秀的人惹人怨恨是在所难免的,你要尽早习惯这种眼光!”小赖安慰道。

哇咧!如果不是你在旁边,我根本就不用习惯这种眼光。“我并不优秀!”我淡淡地道。

“会作曲、会打鼓,我相信你应该是连社交舞蹈都会跳吧!”小赖轻笑道,“这样的人还不优秀?”

“会这种事情的人你到音乐学院去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好优秀的?”我没好气地回道,要不是我自己想要会的!若不是小的时候被骗去学,我现在才不会这些东西呢!

“我认为你优秀就行了!”小赖又露出狡捷的笑容。总归一句话,她今晚缠定我了。

我无言了,要是小赖打算缠住我的话,我还真摆脱不了她,而且,老实说,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情绪存在。既然摆脱不了她,那么退而求其次,“你偶尔答应一两个长得还可以的去跳一下舞也不是不可以吧?”这样我可以少受点憎恨。

“可是我今晚的第一枝舞已经决定要跟谁跳了?”小赖露出为难的神情。

“那就赶紧找他去啊!”好极了!可以趁机赶她走。

“不行!”小赖摇头,“大姐说了,女孩子自动去找男人,会掉了身价!”

哦!原来柔嫂的观点是这样的,难怪当初猴子辛苦得要死。“那么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我帮你去找他!我相信任何男生只要听到你愿意跟他跳舞,一定会马上飞奔过来的!”趁机离开一会也行,反正现在的政策是尽可能远离小赖。

“那个人一直在角落。”这种人举目望去,到处都是,“他很体贴!”这个可没办法当作是外在的条件,不好找,我皱皱眉,“身高跟我差不了多少!”全场符合条件的也有不少,“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天蓝色的衬衣,”那边有两个,那边有三个,还有……我??“他刚才有上台表演,鼓打得很不错!”不,我拒绝再听,把耳朵捂起来,“他的性格有点怪,应该说有点怪癖!”

“我才没有怪癖呢!”我立刻反驳。

“奇怪!我又没说你!”小赖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深呼吸,深呼吸,虽然我现在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可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就会到地狱和阎王爷喝茶、聊天,运气好点的话,还能赶上牛头马面,凑成一桌打个麻将!心情平复之后我才问道:“赫筱籁同学,我现在郑重地向你提出一个问题!”

小赖微笑着做出请的姿势!

“你喜欢上我了吗?超越朋友的那种!”

“你认为自己有那种条件吗?”小赖挑眉,反问道。

“没有!”我摇头,依旧十分认真的表情。

“那不就是啦!”小赖轻笑着回答。

“呼!”嘘出一口气,心中有一丝丝的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庆幸。

“那么……”既然不是爱上我,那么陪她跳只舞也没什么,这样就可以少了一个烦人的家伙,牺牲一下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媳妇套不着狼!我十分有绅士风度地朝小赖鞠了一躬,“请问,小赖同学,可以赏脸陪我跳只舞吗?”

“可是这首曲子快完了!”小赖拿乔了。该死,本来就是看准这首曲子快完了才请你跳的。

“那么,下一曲能否请你赏脸呢?”我是咬牙切齿,伸出手去。

“当然可以!”小赖将手交到我的手中。我抬头,见小赖满脸可爱的微笑,心不由漏拍一下。偶尔陪陪美人,也是件不错的事。我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这首曲子终了,下首曲子开始之前,三嫂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下一首是慢曲!请各位有男女朋友的人下场跳舞!下一首是……”

我顿时愣住,小赖也是一脸意外,我结结巴巴地道:“等……等下一首吧!”

小赖似乎在计量着什么,突然灿烂一笑:“还是这一首吧!你答应的事情想变卦吗?”

“稍等!”我立刻转身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播到小三那里,“小三,给我换首曲子!”

“不行!”小三刚刚睡醒的声音传来,“这是阿寒的决定!”

“不是!我刚刚跟小赖……”我正待解释。

“我知道!你刚刚邀请小赖跳舞,所以我才要阿寒换成慢曲的。”这叫什么三嫂决定的!

“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呢?”我偷眼望小赖,难道是她?

“不用望了!在这里全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你忘了吗?我会读唇术!”小三一字一句地解释,慢吞吞地说道,“所以,你就死心吧!嘟……”电话已经被挂断。

小三!我愤怒地在心底大吼,回去之后我要将你凌迟处死,然后用复活术把你复活,再用机枪扫射,再把你复活,活埋,复活,火烧,复活,灌水,复活,就算你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也会追过去把你切成片……

小赖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开口道:“开始了!”

无奈之下,牵起小赖的手,进入舞池之中偏偏起舞。我们学校大一新生有几门选修课,其中一门就是社交舞。因此现在的舞池之中,人数是相当多的!毕竟这次没有任何老师或领导级别存在,只要会一点,都会拥着自己的男女朋友下场跳舞的。

一开始跳我还有点生疏,毕竟大一的选修社交舞我没去参加。也就是说有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跳了!但是越跳越是纯熟,再加上小赖的确是个好舞伴,本身赏心悦目不说,舞姿也是完美无缺。

然而越跳越是有点奇怪,怎么说呢?舞池好像越来越宽敞了,本来只能小范围比个样子的动作,到最后已经是可以完整地表现出来。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四周已经不剩一个人,只有我们两个在跳舞了!

我越跳越是心惊,我根本不知道现在这叫什么状况,小小声地问道:“小赖,咱们停下来好不好?”保持微笑,老大说了,遇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笑就对了。

小赖得意一笑,一样小声道:“为什么?”身子开始旋转。

我只好随着她转圈,“我不习惯这种场面。”

“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呢?”小赖看上去似乎十分开心!

“这个吗?”我答不出来,总之就是天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脸。突然眼前晃过一阵怨恨的眼光。我这才注意到似乎有不少人用同样的眼神望着我。

“害怕吗?”小赖轻笑道。

“你觉得呢?”我无奈一笑。

“不知道呀!你这种陷入麻烦的表情总是让人欲罢不能!令我好想好想整你!”

“你是变态吗?”我假笑着,直接吐出心声。

“彼此而已!”小赖居然没有生气。

我实在不敢想象明天校园报的头条会如何写,美女与野兽共舞,这个世界已经发疯了?会这样写吗?还是,校草寝室虫子大变身?竟获校园美女垂青。反正不管怎么写?都和我无关了,估计待会舞会一结束,我肯定会被分尸数块!嗯,要通知他们一声,我的头记得要帮我埋在图书馆里,这样我才可以每天晚上去看书。

小赖的声音又次传来,“这首曲子要结束了!”语气充满遗憾。

“所以呢?”我可是兴奋异常。

小赖朝我做了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的鬼脸,“结束时把我抱起来可以吗?”

“嘎?”你想害死我吗?虽然说我现在已经死定了。

“可以吗?可以吗?”呃哇!小赖撒娇起来可不比我家的姐姐妹妹们差劲啊!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我自己,竟然认同了小赖的撒娇。糟了!这样下去,我平凡生活就要离我远去了!

“最后一次!以后你不可以来缠着我!”我要求保证,力挽狂澜,最后的努力,把平凡的生活要回来。

“我从来就没有缠过你!”小赖翘起嘴巴。不要啊!太可爱了吧!我是唯美系的,这样的话会流口水的。

舞曲结束之时,我立马将小赖抱起,全场霎时传来一阵惊叹,然后我将脸蛋微红却依旧笑着的小赖扛在了肩上,是用扛的,大步地走回我们原来的角落。全场不知为何突然鸦雀无声,突然传出两声大笑,是老大和猴子的笑声,在这种全场寂静的情况下更是清晰可闻,所有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伴随着雷鸣一般的掌声,喇叭中又传出音乐,舞会继续进行!

我来到角落里,放下小赖,见她还是一脸失神的样子,“赫筱籁!快点回魂!”

“你刚才……这个那个……所以……不!应该是……”小赖指手画脚,呈现胡言乱语的状态。我递给她一杯果汁,她傻傻地喝下了,递给她一片蛋糕,她也傻傻地吃下了。

“深呼吸!”我引导到,她也照做了,“好了!你想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把我扛过来呢?”小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愿意吗?那就算了!”我家的妹妹向来很喜欢这样的。

“不是!我是……”小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柔嫂的声音恰好为她解了围,“小李子!”柔嫂一声叫唤。

“喳!”我这次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时后悔。光看小赖一呆,立马笑起来就知道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脖子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老大的笑声已经来到耳边,“虫子,老大我平生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也只有你才想得到,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把校园的校花级别人物扛着回来,好像的确是一大壮举。

掌声在旁边响起,小三的声音顿时传来,“精彩的结尾!意料不到的结局!虫子,你不愧是最出人意料的家伙!”

我无奈地翻翻白眼,很好!全员到齐。柔嫂身边的是猴子,老大旁边自然是大嫂,小三旁边又是没有三嫂,他是不带下来的!只见柔嫂摸摸小赖的头道:“委屈我们小赖了!居然让你给‘扛’回来了!”

“是她自己要求的!”我话一出口,老大他们顿时惊讶地望向小赖,眼中含义大抵就是:原来如此高明的主意出自你的手中,佩服!佩服!

小赖回我一句,“我明明是说让你抱起我的,谁知道你居然会用扛的!”

“抱和扛不一样吗?”我撇撇嘴,在我家一直是一样的!

老大拍拍我的肩膀,不无悲哀地道:“的确不一样!”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见薛穆明和邰观雨走了过来,朝小赖努努嘴。小赖回头一看,脸色又是一变,柔嫂立时将小赖拉往身后,面对两人。现在变成小赖和我站在一起,柔嫂和猴子站在前方,小三站在我旁边,三嫂则忙着给小三夹蛋糕,而大嫂和老大在我们身后。

柔嫂冷冷地对着薛穆明说道:“薛学长,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薛穆明还未开口,邰观雨倒先开口了,“文敛柔同学,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何必出这个头呢?两个人的事情毕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让他们自己解决不是更好吗?”

柔嫂冷哼,正待出口之际,小赖突然戳戳柔嫂的背部,示意要自己来解决。柔嫂诧异地望向小赖,突然一笑,摸摸她的头,让了开去。

我见小赖既然打算自己解决,而这里又实在轮不到我出头,眼神自然搜寻桌上的食物,口有点渴,拿一杯果汁喝吧!

薛穆明的眼中似乎满含欣喜,看得出他是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喜悦:“赫学妹,你终于愿意和我谈谈了吗?”

“薛学长!你请说吧!”小赖还是十分紧张,但现在她身后有这么多的人为她撑腰,想来应该没事!突然想起以前听过一个足球报道,似乎是哪个队的球进了,是意大利的还是法国的呢?那个评报员大声喊道:“他不是一个人的!他不是一个人的!”现在很想把这句话转给小赖,你不是一个人的!算了!在这种气氛下不太好!

“赫学妹!我当时不是有意!”薛穆明急急忙忙地解释。

“我知道!我原谅你了!”小赖一提起这件事,还是十分害怕。

“真的?”薛穆明脸上现出狂喜,小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心中猛地一跳,手心中传来小赖的体温,还有她剧烈的颤抖。我不由皱眉,喜欢一个人到让那个人害怕的程度,那是一种怎样的喜欢呢?

薛穆明脸色顿时一变,朝我大吼:“你怎么可以碰学妹的手呢?”

我对他根本毫无好感可言,自然懒得理他,朝他举杯,缓缓喝下杯中的果汁。

“学长!”小赖突然大叫,薛穆明顿时将注意力放在小赖身上,“我无法接受学长的喜爱,所以,请学长你以后不要再喜欢我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薛穆明的脸色竟然未有丝毫变化,真是了不起,只见他自顾自地道:“我知道的!所以……”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赖突然道。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今晚干吗还跟我跳舞?不知为何,心情变得郁闷起来。再喝一口果汁!

“是谁?”薛穆明脸色顿时一变,暴戾之色尽现于表。

“是他!”小赖突然整个人靠向我。

“噗!”口中的果汁尽数喷往旁边的小三。

“我的蛋糕!”小三突然一声大叫。糟了!小三的蛋糕。不,不对!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小三!”老大吼道,果然有大哥气派,“现在要担心的是虫子这边的事情!不是蛋糕的问题!”不,不是这样的!现在要担心的是小三的衣服已经粘粘的了,也不对,现在要担心什么,我的头乱成一团了。

“真的是你吗?”薛穆明学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不!我……”腰间突然传来剧痛,我下意识地闭嘴。突然醒觉醉姐姐不在这里,那么小赖是学了我醉姐姐的终极招式吗?我转头望去,小赖的眼中露出只有我一个人才看得见的狡捷的光芒。

脑中回忆不断涌现,突然一个念头跳入我的脑中!难道说,我今晚被她利用了吗?

赫筱籁,说你是大魔王真是委屈你了,你的真面目其实是大魔王的母亲——太魔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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