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却道:“你我是人吗?你我需要有情吗?再说他是我的徒弟,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何时轮到你插嘴。倒是你,居然对一个后生晚辈使出任君之立这样的绝招,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白衣人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杀他,我只是想替你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而已。”
那声音道:“我的徒弟,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
白衣人道:“老家伙,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臭。”
那声音道:“对于你,我不需要什么好脾气。”
白衣人笑道:“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好脾气,我只要你出来见我一面,零之道品。”
天!
野娃的师父竟然便是魔族之中继三十九道品之后的又一神话,零之道品。只是据说这零之道品的战斗力几乎是零,也难怪他要养一只那样的怪物,还需要一个像野娃那样的徒弟。
零之道品道:“见你,为什么要让我加你。为了你手中的百魔之剑,因为那把剑需要我的骨髓来开封,是吗?”
白衣人道:“没错,不单单是需要你的骨髓,更需要你的生命,这把剑毕竟是死的,就算注入你的骨髓唤醒它的力量,它也始终不过是一件死物。但若是能够得到你这参悟天地之道的灵魂,定然能将百魔之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零之道品道:“你的如意算盘敲的倒是很响,只是你以为我算到你今天会来,还会一点准备也没有吗?”
白衣人道:“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所以我一直没有闯进你的房间,就是为了看看,你究竟为我准备怎样的盛典。我能体会,那种精心为对方准备一个惊喜,对方却置之不理时的那种失望,算是纪念我们之间早已不复存在的兄弟之情。”
零之道品道:“放心,兄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那装满黑暗的房间又一次敞开大门,小黑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它变化之后显然比之前更为巨大魁梧,而且这一次它居然变化出三个脑袋。
白衣人笑道:“这是你的宠物?”
零之道品道:“只是一道开胃小菜,先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两,也好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派谁对付你。”
白衣人道:“却不知这宠物有些什么名堂。”
零之道品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白衣人道:“有道理,那我就试试了。”
一句话,九个字,就算是结巴说出九个字也不需要太久,但就在这短短的九个字间,他的双手却已出现八十一种变化,八十一种变化便是八十一种招式,八十一种招式便是八十一次进攻!
别说只是一只怪物,即使对面站着的人是段痕,受到这般连番重创也定然骨碎而亡。但却不想,那怪物受到这般攻击不但没有倒下,反而显得更加结实,身形也猛增一圈,更令人咋舌的是它竟又生出一个脑袋,此刻这怪物已经有四个头了。
段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方才自己与这怪物动手之时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时他便在想若是自己该用怎样的办法对付这怪物,但直到此刻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现在要站在这里,仔细的,用心的去看这场****之战的每一个细节。他不但要知道这怪物要如何对付,跟要清楚那白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的招法之间是否存在破绽。
白衣人收招后退,那怪物虽然与其对峙而立,但却并不上前挑衅,似乎它只是在等白衣人对自己再下几回杀手,也好让自己再强大几分。
而白衣人却也不急着二次出手,却是说道:“吞伤,能把一切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伤痛转化为力量,让自己无限成长。原本我以为这怪物只在书中才又,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么一只宝贝,真是不简单。”
零之道品道:“这些年为了你们,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是用什么方法对付这越是伤越是强的怪物的。”
白衣人道:“那你,可要看好了。”
零之道品道:“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的不是他,他在那满是黑暗的房间中如何看得到外面的场景,该拭目以待的是段痕与南宫涵。他们似乎已有预感,白衣人这一次出手定然会是惊天动地的一击,这样错过就不可能再有的机遇,他二人怎会允许自己错过。
出手,白衣人终于出手!
只见白衣人箭一般窜了出去,身子凌空而起在半空翻了一个筋斗,双足所落之处正是那怪物最左与最右两个脑袋之上,同时双手已将中间那两只头颅的角握在手中。双足奋力一蹬,那怪物的两个脑袋已连着一层皮被生生撕了下来,而中间那两个脑袋更是直接被其劈做两半。四颗头颅便被劈成了四瓣,难道这就是这名为吞伤的怪物,应有的死法?
它死了吗?
只见那被撕成四瓣的身体各自伏在地上缓缓蠕动,皮肉之上更是生出肉芽,与其原本血肉相连,不停生长,这被劈成四瓣的怪物,最终竟然又变成四只怪物。虽然每只怪物不过一颗头颅,但想来只要再受到攻击,一颗头便能变成两颗、三颗……
零之道品道:“怎样,这道开胃小菜还不错吧。不知可否入你法眼?”
白衣人道:“当然入得,这宝贝真是奇了,若是我也有这样的本事该有多好。便再也不需要害怕被仇家追杀。”
零之道品道:“现在你也不必担心会被仇家追杀,因为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死人是不会被追杀的,没有谁会追杀一个死人,不是吗?”
白衣人道:“你的话永远都是那么有道理,但可惜的是,你的话只不过是空道理而已。”
零之道品道:“只要你能杀的了这吞伤怪物,你便有了杀我的机会,我死了你便不需要听我讲这些空道理,不是吗?”
白衣人道:“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杀死这只杀不死的怪物。”
这问题段痕早已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他也相处了无数种克敌之法,可是到最后却全都是已失败告终。所以他真的很想看看,这白衣人究竟会用怎样的办法克敌制胜。
四只怪物已将白衣人团团围住,随即便在他周围画起了圈,一圈又一圈,却只是为了寻找这白衣人身上的一丝破绽。但以白衣人这样的修为,如何会让自己又一丝一毫的破绽暴露在对手面前。
猛然,四只怪物同时窜了起来,扑向白衣人,但见白衣人信手一抓,一道无形剑气自其掌心而出,单臂一转却已将这四只怪物的头颅斩下。段痕,原本也想到了这一层。
但四只头颅落地,竟自脖颈之下生出肉筋,交错盘绕,这四只头颅又变出四只怪物,而那原本的四具身躯却也在同时生出四颗头颅。四只怪物,在这一剑之下却变成了八只。这也在段痕的算计之内。
只是段能能够想到这一重,如何他会想不到?
八只怪物又一次同时扑来,而白衣人手中剑气却又一次挥砍,八只怪物随即变成十六只,然后又一剑,三十二只;又一剑,六十四只。
一百二十八只……
二百五十六只……
传说有人计算过,一个象棋盘的第一个格子中摆上一袋谷子,第二个格子中摆上两袋谷子,第三个格子中摆上四袋谷子,以此类推,要摆满六十四格的象棋盘,最后所需的谷子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此时,白衣人所做的事几乎与此相同,他是在将一只怪物变成无数只。段痕在一旁眼见这怪物的数目成倍成倍的增加,却不知道那白衣人究竟要做什么。而一旁的南宫涵却似看出些端倪,说道:“你注意到了吗?”
段痕道:“注意什么?”
南宫涵道:“这怪物的数目虽然在增加,但它的生命气息却没有增加。”
段痕道:“什么意思?”
南宫涵道:“马山就会见分晓了。”
此时这吞伤怪物已是铺天盖地的朝白衣人撕咬而去,现在这怪物究竟有多少只已经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只。但段痕却能肯定一件事,就是这白衣人下一次出手,定然能让这怪物的数目再增加一倍。
果然,白衣人手中两道虚刃横空划过,那无数怪物又尽数被从头至尾劈成两半。见到这一幕,段痕却发出一声叹息,因为他觉得这是在做无用功,去砍这根本就杀不死的怪物,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更何况这怪物还会越杀越多,越杀越强。
可是当这一道刃芒消弭之际,那怪物却竟并未如段痕所想的一般再次生长,相反,那些怪物的身体却不知为何而开始急速收缩,那无数的怪物却居然所称一块块只有指甲大小的碎块,碎片洒满一地,却再寻不到丝毫生命气息。原本的铺天盖地,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明空旷,段痕甚至在怀疑自己方才看到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正当段痕迷惑之时,南宫涵却感叹道:“果然没错。”
段痕问道:“你说什么?”
南宫涵道:“原本的确极难察觉,可是当这怪物分省成为近千个的时候我却发现,这怪物虽然身体在增加,但是它的生命气息却没有增加。也就是说,无论他分身成多少,他始终不过只有一条命而已。而一条生命所能承受的伤始终有限,当它身上的伤超过它所能承受的极限,它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