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总是显得格外寂静，只有枯萎的树枝在瑟瑟的寒风中摇晃出声响。
李小斯望着她的脸，难过得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其实你不用买纱布和消毒药水的，我这点小伤和哲秀的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说完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他脸上起浮着的微妙表情在心疼她又感觉内疚的同时只能隐藏起一部分真实的情绪。
他摸了摸林妍的头发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特别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和她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望着他眼睛里慢慢凝聚起来的雾气多么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那并不是一个意外，只是她答应了青青要为他们保密的，她几次想告诉他，却还是忍住了。
林妍站在公寓门口，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站在路口的李小斯，他没有跟过来，也没有立刻开车走，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林妍远远的望着他模糊的脸，心里突然觉得很忧伤，然后就看见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还有他浓密的睫毛上。
她低下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一瞬间的功夫，只听见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地不断的往下飘落，再抬头已经看清他的轮廓了，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淹没在了浩瀚无边的雪域里。
林妍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站在门口的萧默，他靠在门板上像是在等人，林妍有些沮丧的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林老师。”他上前走了一步，恭敬的站着说。
“哦，这么晚了，你有事嘛？”林妍抬起眼看了看她，面无情的问。
“我想向您确认一件事情？”
林妍抬起眼，有些惊讶的望着他，却没有精神再继续和他说下去，只顾从皮包里翻着钥匙“萧默，有什么明天下课再问好嘛？我现在真的很累。”
“江哲秀，你认识他嘛？他是我亲表哥。我们是亲戚。”萧默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一脸严肃的问。
林妍听到他的名字，手一抖，一串钥匙便掉在地面上，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她回过头，这才恍然大悟，面前的萧默和十年前的江哲秀几乎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那天晚上睡不踏实得不止李小斯一个人，凌晨十二点，林妍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上面仿佛落满了一层柔软的尘埃，她翻过身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凌晨三点，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天快亮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江哲秀满脸是血的站在悬崖边吹风，他回过头来望着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小男孩，微笑着叫他天使，当林妍喊他的名字告诉他危险的时候，他们一起回过头来用温暖而悲伤的目光凝望着她的时候，头顶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那些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和衣服上，融化成了冷凉的雨水，她抬起手摸了摸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的时候，突然就醒了。
清晨天还没亮透的时候，林妍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迅速的流向太阳穴渗进头发里去，弄湿了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