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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秋冬交接的夜晚,冷气袭人。黎明时分,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

衙门营子西一里多地,有一座破烂不堪的土地庙。在土地庙里的一个墙角处,一堆乱草中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庙内四处透着风,显得很是清冷。他再也睡不着了,便靠着墙坐起来,往庙外看了看,见天色已经放亮。他叫吉力特,每天由于蓬头垢面,人们很难看出他的年纪有多大,其实,他的年纪不过三十五。他没有家,也没有什么亲人。他十多岁的时候,阿爸和阿妈便都先后离去了,他只好给人家放牧糊口。十年前,他被人骗到辽宁抚顺煤矿,当了苦力。两年前,在一次事故中,他的左腿被砸坏。日本人见从他的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来,便把他拖出去,扔到了野外。也是他命不该绝,他不但没有死,还回到了草原上。可他无家可归,腿又残废了,便只好在这座破烂不堪的土地庙里栖身,每天靠乞讨为生。他感觉身子很冷,便紧紧地卷缩着身子,盼着天快快地大亮起来。这时,他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越来越近,不多时便到了庙前,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一大早儿的,谁会到这里来干什么?可过了一会儿,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他觉得很纳闷儿。他拨开身上的乱草,拿过一旁的拄棍儿,站起身,走到庙门口,将庙门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儿,朝庙外看着。就见一个人牵着马站在老榆树下,往衙门营子方向看着,随后,转过了身。他一见这个人的面孔,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不是前天在衙门营子饭馆门前遇到的那个给自己钱吃饭的人吗?一大早儿的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正想着,就见从衙门营子方向又过来两匹马,很快便来到了庙前,从马背上跳下两个人来。他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便静静地往外看着。

骑着马先来到庙前的人是赵宝山,随后从衙门营子方向过来的两个人正是杜巴图和包连喜。

昨天,赵宝山和杜巴图他们来到衙门营子,到了马庆林的铁匠铺。杜巴图把赵宝山和马庆林之间相互引见了一下。赵宝山说:“论年纪,我应该叫你马大叔才是。”

马庆林说:“论什么年纪,巴图照我小多少,他都能叫你小兄弟,我怎么就不能叫你小兄弟呀?你的一些事情,今天早上他都跟我说了。说句心里话,我很佩服你,能有你这样一个小兄弟,是我的荣幸。我看,你也叫我马大哥好了。”

赵宝山说:“好,那我就叫你马大哥。马大哥!”

马庆林说:“这就对了。快都进里屋吧,屋里有个人还等着你们哪。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赵宝山感到很纳闷儿。自己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寥寥无几,里屋的人会是谁哪?

马庆林说:“进去你就知道了。”

赵宝山和杜巴图进了里屋。

屋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达王府二小学校的校长张扎木苏。赵宝山和杜巴图一进屋,张扎木苏便看着赵宝山说:“赵宝山!我们又见面了。”

赵宝山没有想到,屋里面的人竟然会是昨天在街上阻止自己贸然救人的张先生,顿时感到很是惊喜,说:“是你,张先生!”

张扎木苏说:“没有想到吧?”

赵宝山说:“没有想到。”

张扎木苏说:“都快坐吧。刚才我还在担心,于锁子能不能碰到你们哪。”

杜巴图说:“锁子要是再晚到一会儿,我和连喜还真就回黑山头了。”

张扎木苏说:“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过来了,这就好。今天中午,我打听到了消息,说是警察署明天要把抓到的两个人押送到旗总暑去。如果真要押送到了旗总署去,两个人肯定活不了。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看着他们被杀害了。所以,我告诉马大哥,让于锁子赶紧去找你们,看看怎样来营救这两个人。”

杜巴图说:“这好办,既然他们要把人押送到总署去,那我们在半路上把人劫下来不就行了吗,总比去警察署劫狱容易得多了。”

赵宝山说:“劫人很容易,可关键是劫完人后,怎样才能把人安全地转移送走。”

张扎木苏说:“宝山说得对,我们必须把事情考虑得周全些,这样我们才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杜巴图说:“那干脆,在劫人的时候,把那些押送的人全都杀了,等他们知道了早就凉快了。”

张扎木苏摇了一下头说:“这样做有些不太妥,不能乱杀人。”

杜巴图说:“有啥不太妥的,他们帮着日本人做坏事儿,祸害百姓,早就该杀!”

张扎木苏说:“他们有些人也并不是真心帮着日本人做事儿的,只不过为了糊口,才迫不得已的。”

杜巴图说:“为了糊口干点儿别的什么不行,非得帮着日本人做坏事儿不可吗?”

张扎木苏说:“杜大哥!我问你,你为啥要上山落草当胡子哪?名声还不好听。”

杜巴图说:“可我却不做胡子做的事情啊。”

张扎木苏说:“一样的道理。有些事情他们也不愿意去做,可端人家的饭碗就得听人家摆布,有时候迫不得已去做一些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太恶的事情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尽量的不要去杀人。”

赵宝山说:“张先生!杜大哥!事情都是因为我引起的,两个被抓的人,也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的,人说什么也得救。警察署不是以为他们抓到的就是神狐吗?那明天我就以真神狐的身份出现,这样,才能将救出的人更安全地送走。”

杜巴图说:“宝山兄弟!你这样做,岂不是告诉日本人和警察署,你才是真正的神狐?”

赵宝山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杜巴图说:“不行,这样做有危险,那日本人和警察署是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更加疯狂地到处抓你。”

赵宝山说:“杜大哥!你不用担心,他们要抓的是神狐,可他们连神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抓?”

杜巴图说:“那我也不放心。说来事情跟我也有关系,要不是那天晚上在玛拉沁,你因为救我打伤了韩舍旺,也许就不会有这件事情。所以,明天就以我的旗号劫人,反正他们也知道,胡子是什么事情都干的。”

张扎木苏说:“不妥。杜大哥你想想看,胡子是什么事儿都干,抢货、夺财,可劫囚犯干什么?只能说明你和神狐有关系。这样一来,日本人和警察署肯定会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很有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危险。”

赵宝山说:“张先生!杜大哥!我看就照我说的来吧。日本人和警察署都以为抓到的是神狐,可没有想到神狐又会出现。他们一定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神狐的身上来,而忽视了我们所救的人。”

张扎木苏说:“我认为宝山说的可行,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把救出的人安全送走,而日本人和警察署又很难找出追查神狐的线索。”张扎木苏看着赵宝山,“只是又要难为你了。”

赵宝山说:“说不上难为,事情本来就是因为我引起的,哪怕事情有危险,甚至更危险,我也是会去做的。”

张扎木苏说:“我相信你说的话。杜大哥!你觉得哪?”

杜巴图说:“行是行,可我就是有点儿担心。”

赵宝山说:“杜大哥!我不会有事儿的。”

张扎木苏说:“杜大哥!你对这一带很熟悉,你看看在哪儿下手比较合适?”

杜巴图想了一下说:“在西南,离这儿有二十来里处,有一道沙岗子,岗子上树木繁多,四周人烟稀少,通往巴彦塔拉的路,正好从岗中穿过,那里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张扎木苏说:“好,这么定了,就在那里下手。还有,我们要救的两个人,男的叫陈明宇,女的叫高玉梅,是师兄妹关系。明天,我让人将他们杂耍班子里的另外几个人,带到茂林北铁道路口处下面的小树林里等着,你们把人救下后赶到那里会合,然后将人送走。”

杜巴图说:“就这么办了。”

张扎木苏说:“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办,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张扎木苏,赵宝山说:“杜大哥!看得出,你和张先生很熟。”

杜巴图说:“是很熟。”

赵宝山问:“那你和张先生是怎么相识的?”

于是,杜巴图便把自己和张扎木苏之间的事情讲了,又把和马庆林之间的事情说了。随后说:“他们俩都是非常可靠和值得信赖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决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赵宝山说:“我相信。特别是张先生,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杜巴图说:“张先生可不简单,有学问,知道的事情多。跟他在一起听他说话,你会感觉眼前特别的敞亮,什么事儿都有个奔头。还有马大哥,刚才我说了,就是个实在人,认准个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

赵宝山说:“没想到,我到草原来,会遇上你们这些讲情讲义的人。记得以前我娘跟我说过,草原上的人虽然看上去有些野性,但他们的心里也都是善良的,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同时却也疾恶如仇,视草原如生命。现在到了草原上,遇到看到和听到的,都验证了我娘说的话。草原上的人是有血性的人。”

杜巴图说:“宝山兄弟!你也一样,不但有血性,还有胆量,有担当,确实让人佩服。”

赵宝山说:“我没什么值得佩服的地方。我只是觉得做人就应该敢作敢为,凡事儿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说杜大哥你吧,为了情义,背着骂名,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为嘎达梅林报仇,让草原能重新回到蒙古人的怀抱,了了嘎达梅林的心愿吗。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蒙古族汉子。”

杜巴图说:“可是,有时候和张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又总觉得自己的做法和想法,总是那么的自私和短见。张先生才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赵宝山说:“虽然我和张先生才接触过两次,但看得出来,他遇事儿稳重,考虑周全,确实不简单,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略停了一下,杜巴图问:“宝山兄弟!你还要回苏吉屯吗?”

赵宝山说:“我得回苏吉屯,不然,大舅和舅妈又要着急担心了。现在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我不能一来就让他们为我担惊受怕。”

杜巴图说:“那他们要是问起怎么办?”

赵宝山说:“只能撒些谎先瞒过他们了。”

杜巴图说:“可这样能瞒多久?”

赵宝山说:“到时候在说吧,能瞒一天,他们就少为我担惊受怕一天,少操心一天。”

杜巴图说:“也好。那这样吧,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在衙门营子西外的土地庙会合,怎么样?”

赵宝山说:“好,说定了。”

赵宝山出了里屋,跟正在铺里忙活儿的马庆林打过招呼,从后门到了院儿里,牵出马,又和几个人招了招手,便骑上马,回了苏吉屯。

杜巴图和马庆林回到铺里,杜巴图从身上拿出那支镖说:“马大哥!请你帮个忙,做些这个。”

马庆林接过镖看了看说:“镖!他的?”

杜巴图点了一下头说:“是。”

马庆林笑了笑说:“真看不出来,年纪挺轻的,就这么厉害,真是个好样儿的。”

杜巴图说:“马大哥你是说着了。那天晚上在玛拉沁,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他的身手,谁就是说破了大天,我都不会信,就是厉害。”

马庆林说:“想不到,连你这个赫赫有名的黑山豹杜巴图都佩服。别看是一支小小的飞镖,有时候还真叫人胆战心惊。”

杜巴图问:“做得了?”

马庆林说:“没问题。”

杜巴图说:“马大哥!这事儿只能你知道,就连嫂子和锁子都不能说。”

马庆林说:“我明白,不相信呀?”

杜巴图说:“相信马大哥。”

马庆林说:“那还在这儿耽误我干活儿?”

杜巴图说:“马大哥!今天晚上,我们就住你这儿了。”

马庆林说:“住吧。我和你嫂子到前屋来住,我们住的屋让给你和连喜住。”

杜巴图说:“谢谢马大哥!那我先去后屋了。”

······

杜巴图和包连喜来到庙前,跳下了马。

赵宝山招呼说:“杜大哥!连喜哥!”

杜巴图说:“宝山兄弟!你过来有一会儿了吧?”

赵宝山说:“我也刚过来。杜大哥!事情没有变化吧?”

杜巴图说:“没有。昨天晚上张先生说,他们要用马车押送,押送的人也不多,也就三四个警察,七点起程。”

赵宝山说:“杜大哥!我们这就赶过去吧。”

杜巴图说:“好。对了,宝山兄弟!给。”说着,拿出几支镖,递给赵宝山。

赵宝山接过镖说:“马大哥做的?”

杜巴图点点头说:“昨天赶出来的。怎么样,合适吗?”

赵宝山看了看,在手中掂了掂,又试了试镖锋,说:“不错,想不到马大哥的手艺这么好。”

杜巴图说:“马大哥的手艺,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

赵宝山说:“杜大哥!我们赶路吧。”

随即,三个人上了马,便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庙外的一切,都被庙内的吉力特看到和听到了。虽然他不认识杜巴图和包连喜,更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人,但他看得出,两个人都不是平常人。他又回到墙角处坐了下来,脑子里不住地捉摸着刚才外面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给自己钱吃饭的年轻人是干什么的,但他的心里认定一定不是坏人。后来的两个人,看上去跟他很熟。这一大早儿的,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还有,他们提到的警察押送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去哪儿?难道和警察押送有关系?

吉力特胡思乱想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此时,他听到自己的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感觉自己饿了。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这些干什么,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哪。他往外看了看,天已经亮了。他站起身,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想法儿弄点儿吃的。

孙坤是昨天上午接到总署长徐长海的电话的,让他将凶犯神狐和女同犯一起在今天押送到总署去,说这是井手俊太郎参事官的命令。他让刘全喜找了一辆马车,并命他带着三个警察负责押送。

天一亮,孙坤便来到了警察署。押送任务昨天就已安排妥当,今天只等按时押送起程。他点着一支香烟,靠在椅子上,抽了起来。

这时,刘全喜喊了声报告走了进来,说:“孙署长!一切都已就绪,就等您一句话了。”

孙坤说:“刘全喜!抓神狐你小子算是立了一大功,这次押送,还望你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刘全喜说:“孙署长放心,决不会出任何事情,保证完成押送任务!”

孙坤说:“你小子也别太自信喽,别忘了,这个神狐还有些余党我们没有抓。”

刘全喜说:“孙署长不用担心,虽说这个神狐还有余党在,可也都成不了气候。”

孙坤问:“怎么说?”

刘全喜说:“孙署长您想想,这个神狐我们已经抓住两天了,可他的余党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什么?”

孙坤问:“说明什么?”

刘全喜说:“说明是树倒猢狲散。连神狐都被我们抓了,恐怕那些余党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孙坤说:“那你小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在路上真要是有个一差二错的,别说我们一点儿功劳得不着,恐怕还要被问责。”

刘全喜说:“这个属下明白,孙署长不必多虑。现如今整个达尔罕草原都已是日本人的天下了,谁敢公然劫日本人要的凶犯,那不是找死吗?”

孙坤说:“你怕死,我怕死,可还有很多人不怕死。我是在担心,这个神狐会不会和胡子有勾搭?”

刘全喜说:“我看不会。”

孙坤说:“你怎么知道不会?”

刘全喜说:“孙署长您想,周围这几股胡子,只有黑山头的黑山豹杜巴图离咱们近,这个神狐如果和黑山豹杜巴图有勾搭,黑山豹杜巴图能不带着人到警察署来闹事儿,还能这么消停吗?”

孙坤说:“我是担心,他们会不会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以便在路上埋伏劫人。你知道,我们的押送条件差,警力又少,在路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没法儿交代呀。”

刘全喜说:“孙署长想得周全。不过,我们的押送任务是封锁的,除非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即便那样,黑山豹杜巴图带着人下山,我们也应该有所察觉呀。”

孙坤说:“也许是我太多虑了,没事儿最好。这次,如果你小子能够顺利完成押送任务,说不定哪天,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刘全喜说:“孙署长又说笑了,我哪敢坐您的位置。”

孙坤说:“怎么,你小子真不想坐呀?我可告诉你,到时候你不坐,那别人可就来坐了。”

刘全喜一听,马上反应过来说:“那我就先恭喜孙署长升到总署去了。”

孙坤说:“好了,马上出发吧。”

孙坤和刘全喜来到院儿里,让人将陈明宇和高玉梅从狱中提了出来。看到陈明宇依旧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孙坤走上去说:“陈明宇!不,应该叫你神狐才对。”

陈明宇说:“我不是神狐。”

孙坤说:“好,没关系。你敢杀日本人和韩司令,现在都死到临头了,竟然看不出一点儿害怕的样子,好,我佩服你,是个爷们儿!”

陈明宇说:“我没有杀日本人和什么韩司令,我们就是卖艺的人。”

孙坤说:“刚说你是个爷们儿,怎么一说死到临头就反口了,害怕了?”

陈明宇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人早晚都得死,可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我只是不甘心。”

孙坤说:“那之前为什么要承认你就是神狐,就是杀害日本人和打伤韩司令的人?”

陈明宇说:“你们在街上胡乱抓人,并且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你们是什么警察,比土匪还土匪,早晚会遭到天杀的!”

孙坤说:“遭不遭到天杀,你们恐怕是看不着了。知道送你们去哪儿吗?是去总署。到了总署,日本人是会要了你们的命的。”说着,又来到高玉梅的面前,上下看了看说,“可惜了,多么年轻又细皮嫩肉的。要不是总署让把你们押送过去,我是舍不得让你离开的,到时候,说不定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高玉梅朝孙坤吐了一口唾沫说:“呸,畜生!我们犯了哪条王法,你们说抓就抓,还有没有天理?”

孙坤说:“什么天理?在这里老子就是天理。我告诉你们,今天把你们押送到总署去,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高玉梅说:“死了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坤冲两个警察一挥手说:“还愣着干什么?押上车!”

刘全喜走过来说:“孙署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孙坤说:“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刘全喜说:“孙署长放心,保证完成押送任务!”

孙坤说:“好,出发吧。”

刘全喜上了马,一挥手:“出发!”便和侯三走在前面,出了警察署。

吉力特拄着棍子往镇子里走着,就见刘全喜几个警察押着一辆马车,迎面过来了。他不知道车里拉的是什么人,便站在那儿,好奇地看着。

侯三在马上冲着吉力特吼着:“臭要饭的,看什么?找死啊,滚开!”

吉力特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警察押着马车从眼前走过。车是棚式的,他没有看着车里面的人。他冲着过去的警察说:“不用你们凶,有你们倒霉的时候!”

说完,一瘸一拐地朝着镇子里走去。

刘全喜和几个警察押着马车往前走着。

侯三说:“队长!这次抓住神狐,你可是立了首功,今天在把神狐押送到总署去,说不定你就能得到奖赏。”

刘全喜说:“那还用说吗,早晚的事儿。侯三!想不想坐我的位置啊?”

侯三忙说:“不敢不敢,我可没有那两下子。”

刘全喜说:“完犊子!我告诉你,不用多久,警察署也许就是我说了算了。”

侯三问:“那孙署长哪?”

刘全喜说:“说你笨就是笨,连这儿都不明白,孙署长自然是到总署去了。”

侯三说:“队长!那以后就望你多多关照和提携,我侯三决不是忘恩之人。”

刘全喜说:“放心吧,真要有那么一天,只要你们好好地跟着我干,我是不会亏待兄弟们的。”随后,扭回头冲着车把式说,“快些走,要不半夜都到不了总署。”

走出十多里路,前面不远处是一道沙岗子。刘全喜说:“到了前面的岗子,都给我注意点儿,听见没有?”

侯三说:“队长!就前面那道沙岗子,难道有人还要劫车呀?”

刘全喜说:“乌鸦嘴!这叫有备无患,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侯三说:“队长!说句你不爱听的,真要是有劫车的,就咱们这几个人,那不是白给吗。”

刘全喜说:“看你个完犊子样儿,说怂就怂,你身上背的是烧火棍哪?咱们可是警察,是官差,谁想劫车,首先,他得惧怕咱们三分。”

侯三说:“人家要是敢劫就不怕了。就咱这几条破枪,吓唬吓唬胆小的人还行。”

刘全喜说:“净说丧气的话,赶路!”

别看刘全喜在孙坤面前说得头头是道,那只不过是他在显示自己的聪明和能干。其实,他的心里一直也是没底的,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事儿。他表面上看去无所畏惧,若无其事,那也都是装给另外几个警察看的。此时,他的心里也像似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怦怦乱跳,他希望什么事儿也没有到达总署,顺顺利利地完成押送任务。要是这样,到时候,就凭自己在抓捕神狐和押送中立下的功劳,也许就能升官,趾高气扬了。

到了沙岗下,刘全喜又吩咐说:“上了岗,对周围都给我观察着点儿,过了岗子就好了,听见没有?”

侯三说:“队长!就这独眼道儿,真要是有事儿,退都退不了。”

刘全喜说:“我说你是怕出事儿呀,还是盼着出事儿呀?”

侯三说:“我这不是担心吗。”

刘全喜说:“不管有没有事儿,我们都要有所警惕,以防不测。”

侯三说:“是是。”

上了岗,刚到岗中,就见从左侧的土坡上奔下一匹马,站在了路中,挡住了去路。马上的人蒙着脸,看不见长相。其实,这个人就是赵宝山。

别看刘全喜的心里已有所戒备,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真的发生。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情景,他的心里也是一惊,慌忙勒住马,问道:“什么人?胆敢拦住去路,要干什么?”说着,伸手要去掏枪。

赵宝山说:“想要活命,最好都不要乱动!”

刘全喜说:“我们是警察署的,你敢劫警察,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赵宝山说:“要是不听话,我看你们才是不想要命了。”

刘全喜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宝山说:“把车上的人放了。”

刘全喜说:“你是什么人?”

赵宝山说:“神狐!”

刘全喜一惊:“你······你说什么?”

赵宝山说:“我才是你们要抓的神狐。”

刘全喜伸手掏出了枪,刚一举起来,就见赵宝山手一动,一支镖打在了刘全喜的手腕处。刘全喜“哎哟”地叫了一声,手里的枪掉落到地上。

赵宝山说:“想活命的,都把枪扔到地上!”

侯三和另两个警察一见此情况,慌忙将枪扔到了地上。

站在土坡上的杜巴图和包连喜也都下了马,走下土坡来。包连喜冲着刘全喜几个警察说:“都下来,站到一边去!”随后来到车后,从车里扶下陈明宇和高玉梅。

杜巴图冲侯三说:“过来,把他们俩的手铐脚镣打开。”

侯三连忙过来,将陈明宇和高玉梅的手铐脚镣打开。

陈明宇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救我们?”

杜巴图说:“你们放心吧,我们就是来救你们的人。”转身对包连喜说,“把他们押到岗上去。”

车把式被吓得哆哆嗦嗦地蹲在车轱辘下。一见杜巴图走过来,慌忙说:“好汉爷!别杀我,我就是个赶车的。”

杜巴图说:“别害怕,起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

车把式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仍不相信地问:“你们真的不杀我?”

杜巴图说:“你没做什么坏事儿,我们杀你干什么?”

车把式说:“那就谢谢好汉爷了。”

杜巴图说:“你回去吧。不过,回去不要乱说。”

车把式一听,忙说:“我知道知道,一个字我都不会说的。”

杜巴图掏出一些钱说:“这钱拿着。”

车把式说:“不要不要,只要你们能放我回去就行。”

杜巴图说:“拿着吧。”将钱塞到车把式的手里,“回去吧。”

车把式拿着钱,忙掉过车头,赶着车走了。

几个人上了岗,来到一片树丛里。刘全喜捂着受伤的手腕,龇牙咧嘴地和几个警察蹲在地上。杜巴图对包连喜说:“把他们的手脚捆住,再把他们的嘴也塞上。”

刘全喜问:“你们想干什么?”

赵宝山说:“今天要不是看在你们也是中国人的份上,非杀了你们不可!”

杜巴图说:“告诉你们,以后要是再敢帮着日本人做坏事儿,胡作非为,欺压老百姓,除非不让我碰着,否则,我见着你们一个杀一个!”

将刘全喜几个警察捆绑后,五个人都上了马,下了沙岗,急速地朝茂林方向奔去。

很快,五个人便来到了茂林北铁道路口下的树林里,与等在那里的人会面了。陈明宇和高玉梅一见杂耍班子里的人都在,非常高兴。虽然才分开几天,但却像久别重逢似的,相互问候着。陈明宇转过身对赵宝山和杜巴图说:“谢谢你们了!今天要不是你们救了我们,我们还说不上怎么样哪。”

杜巴图说:“没什么,都是中国人,看到你们无端被抓,身陷险境,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陈明宇说:“我知道,你们不说你们是什么人,肯定有你们不说的原因,我也不多问,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对了,在车上的时候,我听到说,他才是神狐,是你们谁呀?”

杜巴图看了看赵宝山。

赵宝山说:“对不起,让你们受牵连了。”

陈明宇说:“不关你的事儿,都是那些警察胡乱抓人,祸害百姓。”说着话,打量了一下赵宝山。尽管赵宝山和杜巴图他们还没有拿掉面纱,但陈明宇还是能够看出来,面前这个称是神狐的人,很是年轻,他的心里不由得暗自赞佩。“我们行走各地,身有体会,只要日本人在,中国的老百姓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过。还有那些狗子,认贼作父的人,他们帮着日本人践踏自己的国土,残害自己的同胞和亲人。如有那么一天,真想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赵宝山说:“你说得没错,很多事情我也看到了。日本人可恶,那些走狗和认贼作父的人同样可恶,对他们,我们决不能手软!”

杜巴图说:“日本人占领中国的土地,占领草原,凡是有血性的中国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土地是中国人的土地,草原是中国人的草原,是蒙古人的草原!”

陈明宇说:“看得出,你们都是条汉子。中国人要都是像你们这样,日本人早晚是会滚出中国的!”

赵宝山说:“你也一样,中国有血性的人很多,他们是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日本人占领的。”

送杂耍班子里其他的人过来的人,这时走过来说:“陈师傅!这里还不太安全,还是赶紧换件衣裳,马上离开好。”

杜巴图说:“对,这里确实不安全,还是尽早地走。”

陈明宇换上衣裳,临上车时,回过身跟赵宝山和杜巴图握了握手,说:“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忘的,希望我们还能有见面的一天。”

赵宝山说:“我们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杜巴图说:“赶紧上车走吧,一路小心。”

陈明宇一行人离去后,赵宝山和杜巴图都拿下了面纱。杜巴图说:“宝山兄弟!事情已办完了,我和连喜这就回黑山头了。”

赵宝山说:“杜大哥!那你们不到衙门营子了?”

杜巴图说:“没有别的事情就不了,别在节外生枝。你回去先告诉张先生一声,叫他别担心了。”

赵宝山说:“好吧。杜大哥!那你们路上一定要注意些。”

杜巴图说:“放心吧,没事儿。宝山兄弟!日后见。”

赵宝山说:“杜大哥!连喜哥!日后见。”

杜巴图和包连喜上了马,出了树林。赵宝山一直看着两个人过了铁道,没了身影儿,这才上了马,回了衙门营子。

赵宝山和杜巴图他们离开沙岗后,刘全喜几个警察折腾了很长时间,才把身上的绳子解开,狼狈地溜回了衙门营子。孙坤听完刘全喜的汇报,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地走着,指着刘全喜几个人说:“四个人对付不了三个人,你们还有什么用?养着你们是吃闲饭的吗?真是一群的废物!”

刘全喜说:“孙署长!上岗的时候,我们是有所防备的,可就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没想到,这个神狐突然就出现了。当时,我们是要抵抗的。我掏出枪正要射击,没想到这个神狐的镖也太快了······”

孙坤说:“我不想听你罗嗦!我问你,发现什么没有?”

刘全喜说:“他们都蒙着脸,看不到长相。不过,另外两个人可都拿着枪,看上去不是善茬子。”

孙坤问:“就这些?”

刘全喜说:“还有,我觉得这个神狐是真的神狐。对了,他说话有些侉,说的是汉话,还有他的身形,我都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看到过。”

孙坤说:“你在哪里听到过看到过?”

刘全喜说:“是。”

孙坤问:“那你在哪里听到过看到过呀?”

刘全喜说:“这个我一时还想不起来。”

孙坤说:“想不起来说什么?”

刘全喜说:“孙署长!我觉得真的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看到过。”

孙坤说:“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抓到的就是神狐哪,怎么不是啦?你觉得路上不会有事儿哪,怎么又有事儿啦?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个屁!”孙坤气得一拍桌子,随后用手指着说,“看看你们的狼狈样儿,能干什么?有什么用?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人挨了一顿训斥,灰溜溜地出去了。

孙坤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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