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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芦山顶上歼顽敌(3)

听说没有危险还有水喝,围着泥坑的三四十个蒋军马上把枪缴了出来,争着到山下喝水去了。

于冬林领着战士再往山上走,一直摸到了敌人的主阵地。战士们冲上前,迅速解决了小山头上的敌人。此后,又在于冬林的引导下,冲进山里去了。

四、芦山顶上歼顽敌

5月15日,强烈的阳光照射在蒋军七十四师困守的芦山群峰,成群的美制蒋机在空中盘旋,不时投下几颗炸弹,俯冲扫射一番。但敌人的空中支援改变不了蒋军整编第七十四师行将覆亡的命运。我华东野战军正在向敌人据守的几座山头攻击,大炮在沉重地怒吼,无数炮弹的巨响震撼着群峦与山谷,密集的子弹在乱石间飞啸,遍山满谷弥漫着浓密的硝烟。

八纵某部先锋营15日晚8时出发,战士们在昏暗的夜色掩护下,静悄悄地向着山头摸索前进。敌人的照明弹亮起来;他们就地隐蔽不动;照明弹熄灭了,又快速匍甸前进。‘岩石划破了手足,挂破了衣衫,子弹不时迎面射来,他们全然不顾。临近敌人的阵地时,他们向敌人发动了进攻,经过彻夜激战,终于占领了毗连620高地(芦山最高峰)的第四个山头。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负责攻击芦山群峰的我军各部队陆续到达了预定地域,总攻芦山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上午十时许,我军密集的炮火开始向芦山顶上的敌人轰击,蒋军麇集到哪里,炮火就打到哪里。总攻芦山开始了。摸到芦山附近的指战员们在和东北方向攻击上来的兄弟部队取得联系以后,共同向着620高地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敌人四散奔逃,想寻找突破口逃出我军的重重围困。

敌人向四连这个方向突围了。四连二排的同志们散伏在乱石背后向敌人射击,个子瘦小、脸色黝黑的刘排副指挥着三挺轻机枪不停地扫射,压制着敌人的火力。他的头上和腰间扎着白色的绷带,那是他在占领第一个和第三个山头时挂的花。当时连长对他说:“你负伤了,还是先下去吧!”他果断地拒绝了。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部队在不久前与七十四师交锋时倒下的战友们。那次作战时他还是位班长,班内有四个战士被七十四师打死打伤。仇恨如同烈火般燃烧在他的心头,他咬紧牙关忍受着伤口的疼痛,用坚毅的口吻向连长表示:“我不下去,我要报仇!”

阳光照耀下,刘排副瞥见了对面高地有一批敌人在运动,他端起枪,瞄准敌人连续击发了几下,战士们看得很清楚,五个敌人随着他的枪声倒下去了。

在一块岩石的侧后,一排副在用缴获的汤姆式枪扫射。敌人的重机枪和他对射着,子弹“嗒嗒”地打在他面前的岩石上,无数的小石块迸飞起来。他感觉右眼有些痛,伸手一摸,鲜血正从眼角边滴下。他负伤了,但他毫不在意,用袖口抹去血渍继续战斗。敌人的机枪扫射得更猛烈了,四连长张风一、副连长吴开宜负伤了,但他们仍在指挥部队战斗。机枪班长陆志仁大叫一声站起身子向敌人射击。敌人罪恶的子弹打过来,击中了他的头部。陆志仁壮烈牺牲了。

“报仇!报仇!”战士们没有恐惧,只有一腔怒火在燃烧。一排副向着顽抗的敌人瞟了一眼,对战士亡们大声说;

“把刺刀上起来,敌人不缴枪就多揍死他几个!”

“说什么七十四师是五大金刚,今天就跟他比比谁的拳头硬!”

敌人冲锋的部队一波比一波多,火力一次比一次猛烈,四连的指战员始终没有后退一步。下午2时,响亮的冲锋号在四面八方响起,猛烈的攻击又开始了。四连的同志们和其他部队的战士们一道压向芦山。

六纵、八纵、九纵等在兄弟部队的呼应配合下,以万泉山为跳板,向龟缩于芦山顶周围的蒋军七十四师残部发起了最后的围歼战。指挥员的出击命令一下,各种武器立即猛烈开火,芦山山顶顿时被硝烟吞没。蒋军在解放军排炮轰击下乱滚乱窜。从各个方向攻向山顶的部队如同一支支利刃,勇猛地刺了出去,飞向芦山山顶。躲在石缝中的蒋军,完全陷入了解放军的严密火网之中。

八纵的张希春同志刚任一连副连长三天,他们连在与敌人的往返冲杀中伤亡较大,连里其他指挥员都负伤下去了,部队只剩下“李干排”(一排)和另一个班还算完整。下午2时,营长对张希春同志说:“不管人多人少,总攻芦山我们不能落后!”张希春同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此刻,随着冲锋号声,他带领四十余人出击了。他们攀登陡岩峭壁,直扑蒋军设在山坡上的阵地,在半山腰就与敌人拼起了手榴弹。蒋军赶紧后退,躲避前面解放军手榴弹的猛烈打击,这时炮弹又紧跟着在敌人的背后纷纷开花。这伙敌人见势头不好,便放弃阵地向山顶跑去,张希春带领战士们紧紧追击。

敌人在我军的强大压力下陷入混乱,狼奔豕突。当他们发现四连方向人员较少时,就想从这里突围逃跑。四连官兵哪里肯让一个敌人逃出去,他们占领有利地形阻击敌人,击退了敌人的两次突击后,乘敌人后退之机又顺势发起追击。追到山洼时,一块半间屋子大的岩石挡住了攻击的道路。

这块岩石成了620高地的屏障,敌人死命地守,四连猛烈地攻,无数个手榴弹在岩石的前后炸裂,机枪子弹急雨般地在那里纷纷降落,硝烟笼罩着整个山洼子,指战员前仆后继地冲击着。这股敌人感觉出自己走到了穷途末路,失去这个石壁就意味着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决定孤注一掷。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敌人握着刺刀从岩石后面冲出来,我们的战士立即握住上了刺刀的枪冲上去。 一排长抖擞精神,一个人一连放倒了三个敌人。其他的战士也勇敢地与敌人搏斗着,经过20分钟的恶战,四排终于占领了这块大岩石。敌人失去依托,丧失了斗志,又惊慌地向后退却。

四连在敌人后面勇猛地追击着,很快追到了敌人最后顽抗的鹿砦、地堡,他们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但是,他们又被反扑出来。排长王其田负伤了,手榴弹用完了,子弹也打光了。战士们有些恐慌,眼睛都望着副连长。

怎么办?后退吗?不行!退下去再攻上来势必要造成更大的损失。张希春同志没有慌,冷静地告诉大家:“沉住气,上好刺刀,利用敌人的手榴弹,堵住口子坚持最后五分钟,后续部队就可以上来!”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战士们从敌人死尸上、阵地上拾起了手榴弹还击敌人。敌人退回去又冲上来,反复了好几次。张连副他们始终没有后退,一次次把敌人打了回去。在冲杀过程中,张希春的小肚子上中了一枪,鲜血直流。这已经是他参军以来的第七次流血,又一次表现了他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正在这紧急的关口,兄弟部队从四面八方冲上山来。

在四连翼侧冲锋的是七连。冲锋号—响,七连六班长赵子芹,率领全班在前面猛扑,战士们紧随其后奋勇冲击,很快突破了蒋军前沿。二排首先抢上阵地,并继续向前发起进攻。山顶的蒋军拼命反扑,连续组织起六次反冲锋,但都被七连打垮了。

敌人还在反扑,六班长赵子芹和二排长王学诗都挂了花。战士们愤怒了,把更猛烈的火力射向敌人。在打退敌人的第七次冲锋后,战士们紧随着退却的敌人冲了上去。解放战士李浩冲到前面,一人缴了敌人的三挺机枪。蒋军七十四师彻底垮了,部队纷纷向后逃窜。二排副排长谢德元乘机率领全排冲锋,攻占了接近芦山顶的最后一个山头,俘虏蒋军三百余人,缴获了一挺重机枪、—门六O炮和八挺轻机枪。

芦山顶上的敌人还在负隅顽抗。七连连长瞧着那门刚缴获的小炮,问大家:“谁能用这个打?”同志们都设有吱声。连里的炮手都牺牲了,其他人没有把握。连长急了,自己操起炮来向芦山顶上的敌人射击,一连几炮打过去,不是远就是近。这可气坏了七连长。正在这时,一名刚被俘虏的蒋军士兵说话了:“我打行不行?”七连长痛快地说:“行!”只见这名俘虏熟练地操炮射击,第一发就命中了山上的敌人。七连长高兴了,说:“好!快打,你可以立功了!”俘虏听连长表扬他,兴奋起来,瞄准山上的蒋军,一口气打了50多发。山上蒋军被炮火打得乱成一团。

张真牛是六连一排的一名优秀班长,名叫真牛,打起仗来还真叫个牛。不是憨牛,是智勇双全的牛,牛气!

当三面的友邻部队开始总攻芦山的最后几座山头阵地时,张真牛班在六连一排阵地最前沿向蒋军七十四师发起了正面突击。这时候,在侧方的一个高地,敌人正和友邻部队激烈地争夺着。当密集的机枪声稍微停歇时,六连副仰头望去,发现友邻部队已占领了右翼阵地,他转回头招呼战士们说:“快冲上去!我们要落后了。”连副话音未落,张真牛就手一挥带着他班里的战士们跑上去了。班里有两个战士曾在过去战斗中有点害怕,这时受班长的影响也忘了害怕,大着胆子跟着张班长扑了上去。莱芜解放过来当弹药手的李佩良,手里没有枪,看着大家奋勇前进,握着背来的一把铁锹和手榴弹也飞舞了上去。

在猛烈的冲击过程中,张真牛没有忘记观察敌人。他发现敌人约一个排的兵力正在蠢蠢欲动,准备反冲锋,于是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发现这个排的敌人是精干的冲锋排,有三个班日冲锋式武器,四挺美式轻机枪,还有两门六O小炮。在这个排的后面,大约距离30米的地方还有将近一个营的蒋军步兵,正像一群落水的鸭子似的在那里乱窜。

“班长,敌人都乱了,还不压过去等什么?”解放战士李佩良原是国民党四十六军的老兵,打仗有经验,这时一边对张真牛喊着,一边拿了手榴弹就准备冲过去。

“慢着!”张班长制止了他,“你急什么,我比你还要急呢这回你也得学一下政治攻势,喊话啊!”听班长这么讲,李佩良不冲了,扯着破锣嗓子放大喉咙喊起来:

“国军弟兄们,放下武器吧,我们优待俘虏,不搜腰包!唉!还是没忘了在国民党军队里时常想的那点儿事。但话总是喊了,事儿也还算说,的实在。

班里其他几个人也喊起来。大家的喊声汇合一处,在山谷间回荡。敌人没有什么反应。这时后面的炮兵用炮弹说了话,“轰!轰!”两颗炮弹落在敌人的左侧。敌人头也不抬地伏了下去。

张真牛回头一看,后续部队距离他们还有100多米。为了不使敌人发觉他们的兵力少,顺利解除敌人的武装,他机智地命令班副带一组人插到左侧方去。待班副他们走远,他沉着地指挥机枪手架起机枪,大声喊道: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本队长命令,立即放下武器集合!”这时,副班长他们也从侧面喊开了。

敌人以为真的被包围了,叫着:“不要打!不要打!我们投降!”

一个排的敌人放下了武器,在张真牛他们的一个班面前像羔羊似地驯服地排好队,做了俘虏。左侧山背上的友邻部队看见这里解决了敌人,一齐压过来,把左翼正在骚动的一个营迅速地解决了。

张真牛派两个战士看着俘虏,其他人把手中武器全部换上了冲锋式,又继续向着芦山高地攻击前进了。

下午4时左右,从四面八方冲上来的解放军指战员相继踏上了芦山山顶,战士们的刺刀如万道金光飞舞,顽抗的蒋军纷纷滚下山坡,东撞西碰。然而,哪里还有他们的安身之地?到处都受到解放军的手榴弹、炮弹的轰击。蒋军再也无力顽抗了。于是,成千成百的蒋军在解放军的喊话中屈服了,把枪顶在头上向解放军战土求降。有些曾做过解放军俘虏的胆子大些,从石缝中钻出,刚放下枪就拍着手就向解放军战士乞讨水和馒头。******的一等主力七十四师的一大批“英雄”们,就在这山头上被解除了武装。一大堆一大堆的武器变成了人民解放军的战利品,一批批的俘虏从山顶上被押到山下来。

五、陈毅:北进歼敌

在华东战场,国共两党军队经过7个月的较量,军事形势较之国民党军开始向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时有了很大变化。我华中、山东野战军取得了苏中、宿北、鲁南等战役的一系列胜利,已经实现了中央军委、******关于在解放区前沿歼敌和适时转入内线纵深作战的战略意图。战争初期形成的苏中、两淮、鲁南和胶济线4个战场,在作战中不断调整,实现了新的战略布局,主战场已转入山东解放区境内。山东、华中2个野战军实现了胜利的会合和统一指挥,并已正式组成为华东野战军。我军兵力更加集中,武器装备也有相当改善,作战能力迅速提高。全体指战员在全国和华东我军大量歼敌的胜利形势鼓舞下,士气高昂,求战心切。

这时,陈毅、粟裕等华野领导正在着力研究敌情,考虑如何利用内线作战的有利条件,依托山东解放区,积极创造战机,打更多更大的歼灭战,完成中央军委赋予的争取在1个月到2个月内再歼敌10个旅左右的作战任务,以推进战局的发展。

与此同时,国民党反动派继续对战场形势作出错误判断。******及其幕僚们认为,以损兵20多万为代价,占领了我比较富庶的苏皖解放区,并把我军主力挤到山东境内,这是他们战略上的“胜利”。敌参谋总长陈诚当时在一个内部文件中就说:“****大势已去”,“国军部队虽略受损失,但就全盘战局而言,实属莫大之成功”敌人还判断,我军经过连续作战,伤亡损失一定重大,而且部队刚刚集中,其中不少原来是地方武装,战斗力不会强。临沂是山东解放区首府,我必竭力死守,这些,便是******、陈诚制定“鲁南会战计划”的主观依据。******为迫我决战,派陈诚坐镇徐州。陈诚叫嚷:“这次会战关系重大,党国前途,剿匪成败,全赖于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1947年1月27日,原已被迫反正的伪军郝鹏举部叛变投蒋,被敌改编为42集团军,郝被委任司令,所属4个师(相当整编旅)仍部署于海州外围的白塔埠、驼峰地区。

敌我双方的态势,预示着一场更大的较量即将开始。鲁甫战役于1月20日结束,敌人在31日就发动了新的进攻。

******、陈诚拟定的“鲁南会战计划”的要点是:以11个整编师(军)共29个整编旅(师)的兵力,组成2个突击集团,南线由欧震集团的8个整编师(20个整编旅)组成主要突击集团,沿陇海路自台儿庄至城头一线,北攻临沂。北线由李仙洲指挥的3个军9个师(未整编)组成辅助突击集闭,分别由明水(今章丘)、周村、博山南下,乘虚进占莱芜、新泰、蒙阴,袭扰我军后方,进击我侧背,配合南线行动。此外,敌人还从冀南、豫北战场抽调王敬久集团(辖敌五大主力之一的第5军和3个整编师)至鲁西南地区,企图隔绝我晋冀鲁豫野战军与华东野战军的联系,并伺机转用于鲁南、鲁中战场。敌人吸取过去被歼教训,要求各部队实行“集中兵力,稳扎稳打,齐头并进,避免突出”的作战方针,以免遭我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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