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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声巴士:文将军,我要做什么

29岁的生日平平淡淡地走了过去。没有约朋友们吃饭,也没有Party,没有休假,和过去任何一个普通的日子一样普通的过着。

没有办法不普通。在过年的几年里,失败的投资和错误急进的焦躁一直伴随着我。以致于现在手无分文。所有的收入都要用来填之前由于急进而犯下的错误酿成的坑。

孔子说,三十而立。我不知道他的这个“立”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我也不知道自己三十的时候是否立得起来。想想自己过去的数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想要当一个编辑。在不熟悉的武汉里,到处奔波着找工作,经常坐公交坐着坐着就不知去了哪里。不是坐过了,就是提前下了车。那个时候的武汉几乎到处都在改建,因此公交线路也总是会有一些小小的改变,而这些改变对我这样一个只会看公交站牌来确定坐哪路车的外地人已经够糟糕的了。很多时候都是下了车后,用脚到处走,到处问,走几十分钟到一两个小时才能够找到要去的地方。去过《芳草》,守门的说不招人,也不让进。于是在门口等,等到一个编辑模样的人出现,保安说那是个编辑,姓什么现在忘了,让我跟他说说。走过去,打招呼,自我介绍,那编辑说,大热天的,先上楼去我办公室坐着说吧。

上到办公室,我把我高中时代和大学时代写的东西递给他看。他拿着那厚厚的一摞的打印纸,翻了翻,说,你还写了蛮多,这样吧,我们这是一家以网络文学为主的杂志,主要是做网络新文学这一块,并不做传统文学,而且编辑呢,其实并不需要很会写,这个工作岗位和写手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你又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而且专业不对口,我们现在也不缺人,要不,你把这资料先留给我,如果以后需要招人,我再和主管说说,尽量考虑一下你……如此云云……

于是就没有如愿。没过几天,生活费用完了,找朋友借了点,于是解决温饱要紧,就去了徐州新村一个偏得不得了的角落里做了校对编辑。说这地儿偏,是因为它离着大马路太远了,从站点下车,旁边巷子里进去,然后左弯右绕,最后离着大马路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那公司三层楼,三层楼有大部分是用来住人的寝室,只有两间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楼后边就是火车的轨道。每天晚上睡着,就听到一辆一辆的火车从窗边呼啸着驰过。你知道住在每天晚上有火车驶过的地方的感觉吗?

早上七点起来,七点半正式开始上班,然后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休息半小时吃饭,晚上六点的时候休息吃饭,七点半再上班。校对些什么呢?中小学的试卷啦,书籍啦,各种题集。这份工作非常的枯躁和琐碎,你必须赶在出书之前将所有的内容校对完毕。全是些什么标点符号啦、序号啦、以及字词错误、题目出错了解不出来、英文单词拼错了等等。

我之前虽然没有多想,但其实是想做文学编辑的。至少也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我们同龄的人没有几个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也未曾去设想和计划怎么走。我也是一样,虽然有点想法,但生活压迫在前,温饱要紧,活下去都是问题,哪有多余的心情去考虑更多的问题。勇气固然是有,却还年轻不懂生活。

就这样做着,做得不够快乐。沉闷的每天鼓起勇气来迎接新一天的工作,然后到晚上卸下一身的疲惫。我对那工作没有兴趣,因为年轻,也不懂得隐忍,于是做得沉闷,也就做得马马虎虎。然后十几天的时候,在开会的时候主管问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没有融入环境啊,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是不是不喜欢这工作啊?

我微微地笑说,是的,没有隐瞒。他不高兴了,说,你是不是不想做啊?这工作可有的大把的大学生想做!这一下把我倔强的自尊伤到了。我坐着不作声。他看我不作声,说,你要是不想做,就不做算了。于是我马上回道,我不做了。他怒瞪着我,看了许久。

没到一个月。这个工作就完蛋了。之后在餐馆端过盘子,做过传菜员,在电脑城当过业务,做过搬运工,也去工厂打过工,在电脑培训部当过老师……除了当校对那个工作,其余每个工作在做的时候,我都做得很好很称职,但都没有做到很久。做得最长的也只做了三个多月。

端盘子的时候,总有女孩子说长得像周传雄,工作做得也非常卖力,有一天,女朋友到了武汉,我想请假去接她,领班不批,我一怒之下让另一个同事代班,自己偷偷跑了去接女朋友,回来的时候,老板说,领班说你今天没上班,你明天不用来了。于是这工作就又结束了。去领工资的时候还被老板耍了,做了二十多天,工资两百八十多块,老板说,你来的时候我和领班应该和你有讲过,旷工要扣当月一半的工资。我说你什么时候有说过这一条?她说,我肯定有说过,就算我没有说,领班也肯定对你说过。我说领班同样没有说过。她说,那你让领班过来。我找了领班,领班当然是怕老板的,她就背着良心硬是说她有和我说过。于是,工资就这样少了一半。

年少的时候总是容易走弯路,于是就走了不少的弯路。在这个过程中,有的时候似乎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有的时候却又迷失不知所措。到了最后,每每为了实实在在的生活,为了生存下去,找个工作解决温饱问题而妥协。坚持,对于我来说,似乎一直一直是个奢侈的事情,无法做到。看不少名人的成功故事,听起来总是一个一个的传奇,让人艳羡不已。如果说,当时在校对上坚持下去了,也许有天我可以爬到从事文字编辑的可能,也许,在餐馆努力的工作着,有一天成为大堂主馆,然后接着自己开餐馆……

又或许说,如果我坚持着,哪怕饿着肚子,也要努力挖掘自己仅有的才华来写东西,或许有可能后来也能混到吃喝不成问题……成功人士的剧本都是这样子写的,可惜我的剧本里后面的部分总是不一样。我无法坚持,并不是我吃不了苦,也非忍受不了寂寞,但生活总在无时无刻的考验着,直至击败我……

我需要吃饭,更需要养活父母,一个需要吃饭的人生活里总是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让你走更多的弯路……品行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而言,在这样一个快速跃进的社会里,被掩埋,不被发掘,甚至被当成异类……那些招聘故事里讲的,你捡起一个钉,拾起一张垃圾,就有一个识人的经理或老板赏识你,从此走向飞跃之路……现实生活里应该有这样的剧本,只是我却不曾遇到……

有人说,这就是高不成低不成。是的。在那样几年的时光里,我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我在平衡自己与生活之间挣扎着,做自己,父母和自己都饿着;不做自己,也吃不饱,最终一事无成。无论哪一样,对于自己的内心都是挣扎。

后来,在08年,似乎天时地利人和,找亲戚朋友借了钱,开了电脑店,终于从开始一直做到现在。中间有过得意,也有过失意,有过不死不活,但总算是一直坚持下来。慢慢地开始懂隐忍,慢慢地开始懂有些东西是需要时机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合的,慢慢地懂有些东西是急不得的。也慢慢地懂,人际关系网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从那个霸气的人开始变得凡事冷静分析,忍让。也终于发现了有的时候人真的有所谓的“命”,很多时候好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是累积的一种结果。

我终究是会走上做生意这一条路,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在学校里卖过方便面和冰袋,靠着这个小生意赚到了我的早餐钱和买书买磁带的钱。基本上我看过的大部分书都是在那个时候买的,从学校里出来后,几乎就再也没有买过书。然后,在大学时期,由于初开始接触到电脑,因为好奇,我几乎把图书馆里的电脑书籍看了个大半部分。如果说,当初在学校里卖方便面是突发奇想,那么之后开电脑店就是顺其自然了。而看过的那些大部头电脑书籍,则是一种累积了。

同样坚持下来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做网站。从最开始的免费论坛,到自己花钱买域名买空间做属于自己的网站,这一做就是近十年。无意坚持,却就是坚持了下来。最初的17欢乐吧的网址是www。17hlb。cn,因为那个时候的Cn域名第一年只要两块钱。后来因为那几年国内政策对于Cn波动极大,容易关站,就换成了www。17hlb。com。最初的做站想法是源于想让女朋友开心,在通宵搜索笑话的时候,突然想到要自己做一个网站,专门搜集和发表可以让人开心的内容。于是17欢乐吧就诞生了。开始内容几乎全部都是转发的,我到处搜集内容转发到自己的网站,累,且不讨好。做了几年,都没有成功,每天访问的人几十到几百。于是做做停停,中间还由于备案政策更改等各种原因而多次关站。但幸好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在过去的几年里,每一年我都在问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到底能做些什么?到底要做些什么?……这些问题成为困扰我最大的问题。是的,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才能既赚到钱,又能多少平衡到一点自己所谓的“理想”?因为我开始明白,如果不能做自己爱的事情,终究不能做到极致。

随着年龄的增长,接受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慢慢地开始对自己写下标签,然后得到一个最重要的标签就是:简单。是的,简单,我想要简单。可是,怎么样才能够简单呢?我开始意识到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如果要在有限的精力里做一些事情的话,那么就要做最有存在感的事情。体现在做网站这件事上,就是开始去掉了所有转发的内容,只做原创的内容,哪怕自己原创的内容再少,一点一点的累积也会变多,而且,无论如何,它是自己的。于是,又结合自己一直以来有过的想法,单独划分www。17hlb。cn出来做了现在这样一个单独的网站。高中的时候,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我的三个梦》,这三个梦分别是心理咨询、歌手和作家。于是www。17hlb。cn就做成了一个交流心声和传递祝福的网站,想出来这个简单构想的时候,我的心里得到了释然,是的,这就是过去几年里我一直想要做的,却未曾想到过的,最简单的网站。我开始不再在意网站是否盈利,不再在意网站的访问量和回贴数,开始在意一种简单的心情,在意每一个发表的内容那一段新的故事。是的,每一个故事,每一段心声,都是值得我们慢慢倾听的。我不再需要快跑,而只需要慢下来,慢下来,和大家一起享受美好。

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我离真正的不惑的时间还有些远,但至少我找到了一条通往简单的路。因为简单,我可以尽量发挥自己仅有的能力到极致,努力去做好这些简单的事情,这样才不致于,下一个十年,等到不惑的日子到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够留下什么有力的足迹。过去的十年里的挣扎与痛苦,过去十年里走过的那些弯路,那些不知不觉的放弃与坚持,那些没有留下足迹的日子,虽然不丰富不成功但至少已成为了我的“累积”。

累积,和简单一样,是好的!

——————

本来写完了,结果由于电压不稳,猫重启了,正发表的时候掉线,结果只记录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居然丢失了。于是只好重写,虽然是刚刚写完的,但由于很长,有的地方怎么写的不记得了,所以,重写毕竟是和之前有所不同的。那些东西丢失了便丢失了,不再能原模原样的回来啦……

2013-7-30-23: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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