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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云儿(2)

萧穆说道“你以为你易容成王富贵我会不知?哼!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姜还是老的辣。现在谁身处险境?怕是你吧!”

“那可未必!”璟轩然快速移步,抽刀架在萧穆的脖子上“如果现在杀了你,就算死也值了!”

“哼~。”萧穆讥讽的笑着“你沉默那么多年,也就这点能耐?”

“住口,当日家父帮你谋害圣上,助你将假圣上登基。你反而将他以谋害圣上的名义满门抄斩,你如何对的起家父,这天下不该是你坐拥,你不配!”

突然,狂风肆虐,晴天霹雳,侵盆暴雨。天气像是应了此时的场景,将门外的火把一个个浇灭。

咻......只见一把享有宝石的华丽匕首刺入璟轩然的胸口。璟轩然口吐鲜血,大力的咳喘着,胸口的鲜血永无止境的向外流出。璟轩然扭过看向门外,是谁,是谁来破坏他的计划,竟这样重伤他。

一道闪电劈下,璟轩然瞪大双眼,接着闪电的光他看见了,是她。黑幕中,她的头发散落在肩,倾盆大雨打落在身上湿了一身,狼狈不堪。双眼通红,像是从地狱里放出的阎罗,怒视着他,要将他连骨头一起抹尽。

啪啦......在闪电的微光中璟轩然看见,后备军队的尸首满地横七竖八的躺着,面部狰狞。雨水冲刷着尸体的鲜血,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血河诡异般的向萧云所立之处汇去,什么是恶魔,此时璟轩然才知道这个人才是真正嗜血的恶魔。

风雨雷鸣交加,这一夜终是让人胆战心惊。萧云身上沾满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衣角正在一滴一滴的落下鲜红的液体。萧云龇牙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鲜血淋漓的双手欣喜若狂。萧云将手放于唇边,伸出巧舌着,血腥味刺激着萧云的神经,突然野性大发的吼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叫嚷让人听着不禁恐惧。

璟轩然捂着受伤的胸口,嘴唇发白,失血过多头有些发晕。这个人是萧云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应该被自己带走了才是。不想因为这次的行动伤害她,为何他却要这般对待自己,为什么!

“哈哈哈哈......”嚣张跋扈的笑声从后方传来,萧穆玩味的看着眼前挫败的羔羊轻蔑的说道“你不是要来拿我的人头吗?真是痴人说梦。”

“云儿~。”璟轩然伸出一只沾满鲜血的右手,向着萧云处够去。可是萧云的脸庞怎是这么的模糊不清,明明近在咫尺可是怎也抓不到。萧云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好暗......好暗......

“云儿~。”萧穆笑着呼唤还在门外的萧云。

萧云听到叫唤,弓着背,双手下垂,托着沉重的步子,踏过百具尸体,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的向萧穆处挪去,嘴里不时的还在发出低吼声。

“不亏是本王的好孩儿!”萧穆抚摸着像只走狗一样,跪在自己身边萧云的头颅。萧云嗜血的双眼目视着空旷的前方,咧开唇角一抹诡异的笑容。

拼杀声此起彼伏的向朝殿袭来,周边的宫殿已在熊熊火焰之下狼藉不堪。火焰快速包围了整个朝殿四周的墙头,火光四起像白昼一样红光通明。

“郡主,这里就交给你了,杂......”陈公公话还没说完,只见头身已经分家,血液涌起。萧云将尸首甩在一边,欣赏着他狰狞的面孔和涌出不断的血液。

萧穆微眯双眼,想不到这罗刹药竟然能让萧云变的如此疯狂,这根本就不是人。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自己差点也要招架不住,哈哈哈......可是这个人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他只听命与他。

“赵怀。”萧穆说道。

一男子走屏风后缓缓走出,手提长剑,衣着完整,身无半点伤横,只是脸上多了一条血口“主子。”

萧穆从袖中掏出一样子古怪,圆小的笛子,递给赵怀“这个你拿着。”

“这是!”赵怀斜眼看着站在一边的萧云,目光对视,一切都被那双赤红的双眼所吞噬。赵怀的心咯噔跳了几下,身上起着鸡皮疙瘩,不禁汗毛战栗。

“萧云服下的药物还不稳定,时而会疯狂谁都不认,时而会像这样理智的听我摆布,时而会恢复正常。”萧云看着赵怀说道“你只要在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吹奏圆笛让她无法恢复意识就可以了。”

赵怀攥紧圆笛,自己真的该这么做吗?赵怀开始怀疑这么多年来,自己选择的是否真确,可是他是萧穆,是求自己在水火之中的恩人,此生此世他的命都是他萧穆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萧云,对不起了!

杀.......

璟轩然的后卫军疯狂的用进层层的火焰中。

“杀啊!杀了萧穆,自己做主子。”骑在马背上的士兵挥舞着大刀说道。

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只为荣华富贵拼命,大好前景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弃,何况......

萧云脚踩尸体之上,头发散落披肩,歪着脖子,蔑视的看着眼前不断涌入的士兵。咧开嘴角,幸喜若狂的笑着,好似看见玩偶一般。萧云张开嘴巴,狂吼一声,猖狂的吼声在空中回荡,最终掩埋在熊熊火焰中。

战马嘶叫,停留在离萧云十步之远处原地打转,不敢上前寸步。士兵们看着眼前,似罗刹的萧云,不禁寒颤,赤红双眼如同生源,将人吞噬。

“杀!敌方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寡不敌众怕什么!”其中一个士兵驾马上前,大声喊道。

“冲啊!”

萧云握紧双拳,站在原地不动看,等着一群士兵的袭来。

马声嘶鸣,只见萧云瞬间移至领头士兵的马下,抬起大腿便向马肚子踢去。双手抓住马腿,手腕稍一用力,竟将马腿扯了去。血液飞溅,喷了萧云一脸。热疼的血液让萧云成狂,马上的士兵,挥刀准备将萧云的头颅砍下。

咯噔......

刀锋发出嗡鸣声,挥舞的大刀竟砍不下去。定睛移开,刀锋离萧云的头顶只有毫米只差,几根青丝被锋利的大刀截去一般,萧云双手合十在头顶竟将刀锋禁锢在手心。

士兵体格强壮,臂力发达,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下砍去。只见萧云抬起头来,用正面迎击刀锋,可是刀刃丝毫未动,只是萧云所站之处的地板微微下沉。

士兵大惊失色,自己不时他的对手。看着萧云赤红的双眼惊恐的开始发狂“快来杀了他!”

后方士兵一拥而上,萧云双手别去刀刃,伸腿踢在士兵的头颅上。一声惨叫,男人向右后方飞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口鲜血死了。

冲杀声一个接着一个,士兵们涌上,里萧云越来越近。一道闪电劈下,伴随着熊熊的火焰,此时的萧云双手鲜血淋漓,血衣附身,疯狂亲虐的笑着没有出声。总是没有出声,涌上士兵觉得令人恐惧的声音任就在耳边回绕,扰乱他们的大脑。

士兵们一个个停下脚步,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的叫嚷,拼命屠杀自己的同伙。

萧云站在原地,欣赏着前方充满魅力的画面,笑着。大雨无法浇灭蔓延的熊熊火焰,温度急剧上升,迅速吞噬着周边的一切,不管是活的是死的,是生物还是事物,一切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萧云怒吼着奔向厮杀的人群中,以萧云为中心,血液四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个个倒下,一地尸首无一个是全尸。

“哈哈哈......”萧云仰天长啸,杀人的快感让她沸腾。

哗啦啦.......哗啦啦......雨诡异的下的更大了,大的几乎将萧云脸上及手上鲜血洗去。原本熊烈的火焰竟然在大雨中被浇灭,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

“全力擒敌!”贺将军驾马包围还在不断向皇宫内涌入的士兵,怒吼道。

原本在边外把守的士兵早已撤防,折回里应外合,将璟轩然的兵马层层包围,真可谓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

“萧云在哪?”何力抓住一个敌方的士兵斥声盘问。

士兵拼命的摇着头,颤抖着“她疯了,她疯了。”

何力向皇宫更深处跑去,一地的尸首竟是惨不忍睹的样子。面部狰狞,恐惧的不敢闭眼。到底发生了什么,萧云你到底怎么了!

不远处香儿蜷曲着身体躲在偏处的角落中,喃喃自语“小姐,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香儿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何力皱着眉头看着香儿说道。

香儿抬起头看着熟悉的面孔,突然泪水涌出跪在地上拽着何力的衣角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死。”

“你在说什么?”何力怒斥道“萧云在哪里!”

香儿神经崩溃,用力拽扯着自己的头发“小姐?小姐?小姐在哪里?小姐不要我了!不要杀香儿,不要!”

何力听不懂香儿的意思,但是知道萧云一定出了事,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何力拽起香儿像朝殿奔去,不管怎么样让香儿一个女人呆在这里早晚得死。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和血腥味,远远的飘来让人作呕。香儿皱着眉头,发现远处萧云站在哪里。

“是小姐,是小姐......”香儿挣脱何力的手臂向萧云跑去,不停的叫喊。

萧云抬起头,用赤红的双眼看着远处的身影大声喊道“不要过来!”

香儿放慢脚步,对视着那双恐怖的眼睛颤抖着。

何力站在远处看着满地的残尸,和刚才路过之处一模一样,难道都是她干的?为什么会这样,什么时候萧云有这种怪力可以撕开这些尸体?

“不要过去!”何力冲着香儿喊道。

香儿双耳不闻,任就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去,害怕让她额声音颤抖。看着眼前的萧云可以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她欣慰但是又愧疚,矛盾的心几乎让他崩溃。

香儿哭喊着说道“是香儿啊......小姐......是香儿啊!”

“不要过来!”萧云迫自己向后退去“快走!”

一阵古怪的笛声盘旋在上空,香儿抬起头看向房顶,赵怀?他没事,他没事,太好了。

萧云抱着头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着,唇边吃力的挤出一句话“香儿,快......快走......”

“小......小姐......你怎么了!”

香儿上前弯腰准备搀扶,突然萧云伸出手掐在香儿的脖子上。

“小......小.......”香儿难受的几乎将玲珑的五官挤在一块,吃力的说道。

萧云缓缓起身,手臂扬起,强大的力量让香儿的脚尖离地。香儿脚下无力的摆动着,头昂着,憋气的脸通红,眼珠子充满血丝,舌头微微伸出。

萧云看着将要窒息的香儿咧开嘴笑着“哈哈哈......”

“萧云,住手!”何力大声喝道,向萧云的方向奔去。

“小......小......姐......”香儿两行清泪潸然流下,滴落在萧云手背上。

萧云突然放开掐住香儿脖子的手,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慢慢的开始恢复意识。萧云看着满地尸首,这都是我干的?

站在房顶的赵怀拿起圆笛靠向嘴边,却被萧穆挡下“这难道不是场好戏吗?”萧穆俯视着萧云,邪恶的笑着。

香儿吃力的向萧云脚边爬去,手上顺着地面托着早已摸出血痕,一字一句的说着“香儿......对不起你,是......香儿不对,香儿......不该......在.......小姐的......的.....食物中下药,香儿......不该......听王.......爷的话......不要再杀人了......不要......”话还没说完,香儿便再无力气说下去了,闭上眼睛永远的沉睡下去。

“香儿!”萧云突然意识道刚才自己不受控制的事,跪在地上扶起奄奄一息的香儿“香儿~香儿~......你醒醒!香儿......”萧云不停的摇晃着香儿的尸首,痛苦的叫喊。

“啊................”萧云仰天咆哮,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萧穆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屋顶上早已没了身影只留下一个怪异的圆笛,此物已经无用,此毒无药可解,萧云就看你的造化了。

香儿尸首冷冰冰的躺在萧云的怀里,是自己杀了香儿,是自己。萧云眼神空洞跪在地上,双目渐渐退去眼色,但却是空洞无神。萧云低下头,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香儿微微发紫的脸庞,如此灵巧的丫头,跟随自己多年,至死不渝的朋友,竟是自己将她亲手杀害。

何力走到萧云身边,蹲下身子,不忍的看着香儿沉睡的面孔,拍拍萧云肩膀轻轻的说道“萧云~。”

“走开!”萧云一把回去何力的手臂,怒斥道“是我杀了她,是我!你把我绑起来,把我绑起来。”

“不是你,你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萧云讥讽着自己,环顾着四周说道“你看看这里,这里躺着的人都是我杀的,我能感觉的道杀人的快感,我能感觉的道血液在沸腾,我都知道。你说我这还叫身不由己?”

“萧云!”啪......何力挥掌打在萧云的脸上,大声喝道“你振作点,香儿说来,一切都是萧穆,都是那个混蛋。”

恶人的名字在萧云脑中不断环绕“萧穆......萧穆......我杀了他!”

萧云放下香儿的尸首,起身准备离开。

何力抓住萧云的手臂说道“你去哪?”

“放开我!”萧云怒吼道。

“你认为你现在可以吗?不要忘了,你中了毒!”何力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哈哈......”萧云疯狂的笑着,都怪自己,都是自己傻,谁杀他不一样,为何自己这么固执一定要让紫胤晟来亲手解决他。如果当初乖乖听璟轩然的话,如果当初自己帮他的话......璟轩然?萧云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璟轩然在哪里?”

萧云疯狂的想朝殿内奔去,就算死也要找到尸首。咣当......朝殿的门被一把推开,屋内什么也没有,地上留有一摊血迹,和沾有血液汉白月牙玉。

萧云迈着沉重的脚步,蹲下身子捡起玉佩,冰凉透彻,寒到人心。萧云苦笑,终是自己害了他们。

“何力~。”萧云喊道。

“什么事!”

“调查璟轩然的下落,既然尸体不在人肯定是给萧穆带走了。”萧云用手摸了地上的鲜血,紧紧的攥紧拳头。就算是死也要找出你,萧云暗暗发誓。

天已经微亮,皇宫已经不像皇宫的样子,到处都是烧焦的墙头和残缺的尸体。萧云横抱起香儿,体力早已透支,摇摇晃晃,步伐沉重的向前漫无方向的走着。该去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现在只想将香儿的尸首带离这里,好好安葬远离尘嚣。

萧云身子为斜,险些倒了去,单薄的背影加上横抱得香儿,苦楚不堪,凄凉惋惜。

“萧......”何力刚突出一个字,准备上前扶着,可是他放弃了。现在这种状况下没有人可以帮助萧云走出内心的黑暗,只能靠她的毅力,自己无能为力。

尸体无法好好安葬,萧云便差何力火化了去,留下骨灰用精致的词坛装了起来,每天携在身边寸步不离。云儿的骨灰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内心忏悔的依靠,何时可以得到赎罪,何时找到安乐之土,自己便可以得到释怀。但是现在不行,这里每一寸方土都是邪恶的,这里不是她想要的地方。

回到营中,萧云远远的站着,一群被黑烟熏的黑漆漆的面孔,呆呆的也在远处和她对视。这就是曾经答应过他们,给他们希望的主子?这就是将自己推上火坑的引领人?

一阵风吹来,划过她憔悴的面孔,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沾满血迹的衣服破旧不堪,嘴唇干裂。是自己对不起他们,发了狂的自己竟将魔爪也对准了他们,敌我不分胡乱开杀。

贺将军看着远处屹立的萧云,身子单薄但却负重累累,昨夜疯狂的厮杀更是让他触目惊心,若不是看清萧云的状况迅速带离军队撤退,围剿城外突入的反贼,今天死在那里的恐怕是他们自己。

贺将军迈出步子准备靠近“郡......”

贺将军的手臂被人抓住,阻断了他的话。昨夜的惊恐似乎还未退去,任然目光躲闪看着远方的萧云,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别过去,她会杀了你!”

贺将军松开抓住自己手臂士兵的手,摇摇头头,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倘若她真的被心魔所吞噬,纵使是逃也没用。

贺将军转过头,突然,扑通一声重响,所有的士兵齐刷刷的看向前方。只见萧云竟给他们跪了下来,一行清泪潸然落下。

“萧云有罪!萧云罪大恶极!萧云不是人,是畜生!”远处萧云不停的责骂自己,抽着自己的嘴巴,脸颊通红,嘴角一丝鲜血留下。

“郡主!”贺将军大声喝道,什么也不管就往萧云身边跑去,伸手便拦住了还在抽打自己的手“你这是干嘛!”

“贺将军,拔了剑杀了我!”

“郡主不要胡来!”贺将军退后几步,护住剑柄说道。

“不要叫我郡主,我不是!”萧云泪流满面,怀捧着香儿的骨灰说道“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这坛骨灰便是我至亲的人,是我残忍的将她杀害。躺在那里的尸首也有我们的士兵,是我疯狂的将他们夺去生命,这样的我还不该杀吗?”

贺将军皱着眉头,攥紧手中剑柄,该杀,为什么不该杀。突然,剑刃出鞘发出咣的鸣叫声,对准萧云的头颅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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