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弓之鸟的心态
在紫衣那里,坐到很晚…等她彻底不在哭泣,我才安心离开。回到家里,浑身没有力量,比打完沙袋子还要累。跑回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淋在头上,让水自己找地方流下。冷水不光是用来喝的,还可以刺激清醒神经的。以前,很灵的。现在,效果不明显。
算了。回卧室,抽烟…听歌: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还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黄昏再美总要黑夜。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听完这一首,就不想再听。
一夜与香烟为伴,看烟雾缭绕,犹如置身仙境。幽思催人老,胡子生少许。得,甭拽了,一个字:烦。你说你钩子干吗要来这里,弄个脸红脖子粗,这不是倒霉催的吗?要是仗义,咱打掉牙齿肚里吞。问题是,俺家表姐没有把你当根葱。
高尔基笔下的主人公,海燕同志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必须承认,我没有那种该死的小鸟有种,所以小声祈祷:“千万不要有暴风雨。”人来疯的毛病看来是好不了,这时候还扯淡。夜未眠,绝对是鬼脸一张啊。
打开窗户,让烟雾随口而来,随风而去。我没有烟雾厉害,只好去洗手间,把脸浸泡在脸盆里,用鼻孔骨碌气泡,让水冲走疲惫。脸色恢复的八八九九之后,换掉带有烟味的衣服,穿上干净的衣服,下楼,去挤公交车,上学校。
学校,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安静了一点,找个路上说话的都不容易。忽然,听到一声背后有人喊,还比较大大声:“臭小子,还晃悠那,都上课了。”我心里一哆嗦,赶紧扭过头来看。原来是看大门的张大爷,笑说:“张大爷,我知道。”
张大爷笑着说:“知道了,还不快点。”我摇头,说:“迟到一分钟是迟到,迟到一小时也是迟到,反正晚了,不着急。”张大爷不笑,都是满脸褶子,一笑…当然是更多的褶子,说:“你赶紧去上课,别在外面晃悠了。不是快考试了吗?”
我点头,说:“是。再见,张大爷。”他乐呵呵地答应着。
现在,那还有什么课上,都是老师辅导着复习。这节课是文明老师的,见我迟到了,倒也没有说什么,也就使劲瞪了我一眼。我没有跟他计较,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既然…他没有找我联络感情,问题就没有浮出水面,钩子还算仗义。
原本紧张的心,慢慢的,小小的放松了一点。杯弓蛇影,惊弓之鸟,风声鹤唳,现在都能跟我联系在一起了。我郁闷呀…我。真想学范伟吼上几嗓子:我得罪那路神仙了,你们请指示,让我给买几个猪头,养头供上,放我一马。
下课期间…
宋少给我捶背,笑说:“小七,你准备报考什么学校?”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说:“我没有想好。你那?准备到那里发展。”宋少沉吟了一下,还是笑说:“本省的大学,商业管理怎么样?”我笑着说:“好呀。子承父业。不要当守成之才,要做开创之才,使祖产更加雄厚。还要培养自己的贵族气质,从自己做起。”
宋少拊耳:“小英子也和我报同一所学校。”我笑着点头,伸个懒腰,舒坦,说:“甭捶了,你就歇会吧。”宋少扭转身子,趴在桌子上,吹起口哨。
小鱼最近很沉默,很少参与我们的谈话,除了学习,就是进入冥想。我给宋少使个眼色,叫他出马问问小鱼怎么了。宋少摇头,显然已经问过了。我轻声喊:“小鱼。干吗那?这么老实。准备考什么学校?”小鱼扭过头来:“准备考师范大学,做老师。”
说完,又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我和宋少面面相觑,相继苦笑。
不知道怎么搞的,内心总是感到不安分。没有心思复习,简直感觉在梦游。是谁在影响到我,钩子吗?他没有做那件让人讨厌的事情。我为什么还害怕。难道…真有事情要发生吗?处在这种状态时间久了,一般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三天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心情并没有放松。我没有再去那里,因为表姐不同意。短信联系虽然不错,但是心里的那份焦灼,不是语言能表达的。我知道表姐不比我好到那里去,不能伤害到他。在路上碰到,也只是交换一下眼色,匆匆而过。
紫衣的脸色越发暗淡,憔悴。这一切都是我带给她的…若不是…恶作剧…她应该一直都是快乐的人。现在抱怨什么都晚了,唉!
第四天,上午,天气晴朗,炎热难当。最妙的是,整个上午都是自习课。也不知道,那个猪脑袋安排的课程,服了他。眼睛是在书上,心在另外一个地方,典型的心不在焉。突然,我只是说突然的突然,左眼睛蹦,右眼睛跳,好象事来到,事来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是没有用的,睡觉。一夜没有睡,现在哈欠连连…趴在桌子上睡觉。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醒了。非自然醒来,是被人弄醒的。伸个懒腰,揉揉眉头,眨巴眨巴眼睛。耳朵里听到脚步声。
原本安静的教室的突然乱了,安静被外来的人,扰乱了。三个黑衣人,装扮的样子很酷。他们的形体特符合肩宽腰细的强人条件。如果在三十年代的上海,这样的打扮,就是一流的打手。现在是21世纪,以往的情况都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重现过。
本来,这种打扮的人,来到不适合他们环境的地方,通常都是很惹笑的,但是没有人笑。因为…他们一点也不好笑,都是英气逼人的角色。这种人在那里都不会被轻视,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们。他们具备一切不让人轻视的条件。
但是,他们怎么…突然来到这里,来这里做什么?目前…还是一个迷。
教室里好几十口子,都在打量他们,猜测他们的来意。他们就站在门口,打量教室里的人。不会是绑匪吧,谁家的富有被他们知道了。家里钱越多的,越紧张,大气都不敢出。谁也不想被他们选中,选中的话,那还有个好。
一阵嘈杂之后,安静的让人受不了。
他们忽然动了,一起往后走。后面的没有贵族,都是公民。不会是…宋少吧。大家的目光,转移到宋少的身上。宋少的脸色也变了。结果出人意料,他们走到一个人…就是我跟前,一躬身,伸出三只手(不是通俗小说中的小偷),说:“请。”
干脆是够干脆,不见的叫我待见,所以我没有动。屋里的人,无不感到奇怪。奇怪…我怎么认识这样的人。我什么都没有说,解释给他们听,纯粹就是浪费口水。宋少想要说什么,被我阻止。难道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咱离开学校,上了他们的汽车。途中,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说什么?没有话题。他们都黑着脸,严肃的很。你说你们严肃个屁,还能把我怎么样? 当车子停下来,我才吃惊,怎么到了我住的地方,他们想做什么?
嘿…他们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果不其然,他们上了五楼,用他们的钥匙…打开俺家的门。
大家在客厅里,围一张桌子坐下…
为首的黑衣人帅字脸,大眼睛合着,在用大拇指摸…白色的东西。不久,他笑了,是苦笑。他睁开眼睛,说:“妖蛾子。”他的旁边的那位,相应黑瘦一点,国字脸的黑衣人,也不甘寂寞,说:“三星相聚。”
随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不留了,死活等不来。电视。”他的下家,肥手探出,准备拿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把他的手按下,让他动弹不得。有道是:来者是客。作为东道主,我不能不说话了,对他笑笑,说:“别动,我有话说,杠。”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眼神带着恐惧。第三个杠,两暗一明。这样的好牌,的确让人害怕,能让人输掉裤子,包括内裤…他们额头有汗隐现。至于吗?不就是输掉几个钱吗?咱就不冒汗,你们谁见过赢家冒汗,他们通常都会咧嘴笑。
杠,必须在后面补牌。他们害怕了,瞪大眼睛看着一只手,一只白色的玉手,这只可怕的玉手,快把他们兜里的钱给掏光了。
说实话,我也有压力,害怕拿在手里牌,就是自己想要的。怕自己赢太多,让客人难看。内疚…不该让外来的客人输的清洁溜溜。当我用余光看…看到那张牌的时候,脑海浮现出一个字:晕!就是他,我要的那张。你说你来干吗?
赢吧,不好意思;输吧,没有职业道德。没有职业道德,不能在社会上立身的。没有办法,只好选择不好意思了。“啪”,把牌拍在桌子上,说:“ 杠上花,加番…”在看他们,眼睛都绿了,脸色白了,手都哆嗦了,让人不忍看呀。
我推倒长城,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个,冷笑说:“快点给钱,你们三个混蛋。”他们不在英气逼人,而是可怜西西的模样,异口同声地说:“少爷。我们的钱都让你给赢光了,拿什么给你。”我哈哈大笑:“不掏钱也可以,你们把衣服脱了,到街上跳段草裙舞怎么样?”
他们哭丧着脸,说:“不会吧。太狠了吧。”我指着他们,说:“什么不会吧,会。”他们“啊”过之后,说:“不要吧。”我坏笑,说:“要不,我奉送每人一千块,怎么样?到街上去跳吧。你们不知道,那样很有看头的。”他们摇头。
其中略胖的脑子还好使,他的名字叫蓝月十三。笑说:“少爷。你开条件吧,我们认了。谁叫我们输光了,还欠一屁股债。” 我笑了,胜利的微笑,说:“替我给老爷子稍个话,让我转学,等于让我提前毕业。还有,不干涉我的生活,我就能很好的完成学业。”
为首的家伙叫上官小鸟,好象对我的条件不甚感兴趣,说:“少爷,你应该回去。考试的地域性会限制你的,回到那里,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我讨厌别人提出跟我相反的意见,笑说:“小鸟,你怀疑我的实力吗?气死我了。”
西门大官人赶紧斡旋:“我们是奉命行事,少爷。既然你不愿意回去,留下就是。”我点头,说:“很好。你们还有意见吗?”上官小鸟和蓝月十三一起点头表示赞同。我把钱还给他们,而且比原来的还要多,我只想让他们的嘴说我要说的话…
什么时代都一样,出来混的,钞票少不了。我让西门大官人出去买些酒菜,大家在这里痛饮三百杯。等西门大官人出去,问上官小鸟:“老爷子,真的…就是让我回去考试。”上官小鸟看了一眼蓝月十三,蓝月十三示意让他说。
上官小鸟笑说:“你们的一个老师,给你爸打了个电话。说你喜欢上自己的老师,严重影响了学校的声誉,也对你的高考极为不利。他奉劝老爷子,让你转学,对谁都好处…”那位好心的老师,不会是别人,而是钩子李卫。
我问小鸟:“他说我打架的事了吗?”小鸟笑说:“说了。说你们成了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到处惹是生非,有一次,差点弄出人命来。多亏…学校的领导宽宏大量,从轻发落,才让你们有书可读,获得高考的机会…”我苦笑,说:“老爷子的反映那?”
上官小鸟不自觉的一哆嗦,说:“你不知道,老爷子的反映有多吓人。当时,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嚷着要打断你的狗腿…”我一瞪眼,说:“你的书白读了,难道不知道注意措辞。就算老爷子说的难听一点,你也可以说的婉转一点吗?不是狗腿,是人腿。你继续说。”
上官小鸟笑说:“不是狗腿,是人腿的腿。”蓝月十三嘿嘿笑着。上官小鸟接着说:“我们还真没有见过老爷子这个样子,当时,我们也很害怕。”蓝月十三也附和着。我笑说:“老爷子不会这么做的,你们别担心。雷声大雨点小,这是我大了以后,他一贯的作风。”
蓝月十三点头,问:“你真的喜欢上自己的老师了?”上官小鸟也说:“真的吗?”我笑说:“真的是真的。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而是一个大三学生,来我们学校实习的。而且,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一两岁。如果真是老师,打死我都不做的。”
蓝月十三笑问:“她漂亮吗?”我一板脸,说:“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呀…拜托,老兄。别这么肤浅好不好。找女朋友关键在人品,怎么能太在乎相貌,本末倒置了不是。当然了,说起她的相貌吗,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他们笑的很夸张,好象我的话很搞笑似的,没有呀。
我极力夸赞女友的种种好处,说她上得厨房,出的厅堂…总而言之,郎才女貌了。言外之义…你们回去的时候,给我好好的汇报,尽量争取给他们好的印象。特别是对我妈妈说,把她拉到我的阵营里来。我回去的时候,也好有所准备。
交代清楚,大家就说些别的,等买菜人。他们都是社会上的人,讲些笑话都很成人。为了显示自己的纯洁度,故意问一句:我不懂,你们再说什么呀?他们笑笑,表示理解,毕竟是一个没有毕业的高中生。他们说这些笑话,还是不要太懂的好。
算了,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借力打力,想赶我离开…钩子…你这招毒呀。两虎不相斗,猎人坐山观个鸟。鹬和蚌不相争,渔人得个屁。猎人和渔翁不是你这个猪头能做的,要做就做个小猴子吧,尚能水中捞个月什么的。不想做猴子,你就做竹篮子,去打水好了。
西门大官人进来就嚷:“菜来了,菜来了…你们别光坐着了,把桌子上的麻将收拾一下。”上官小鸟答应着,和蓝月十三把麻将摆到盒子里。我把钱支付给送菜的人,打发他回去。剩下的,就开始吃菜喝酒,爽起来。喝到新月破空,喝到满地乱爬,喝到胡说八道…
醒来…头疼欲裂…起来。
客人已上路,桌上便条留。少爷多保重,毕业在聚首。时间尚早,我该做什么好那?奶奶个西瓜皮,口渴的很…口渴的很…口渴的很…口渴的很…
我找个杯子,倒上水,润润喉咙。水的滋味是甜的,很是好喝。接连喝了几杯,滋味越来越淡,最后都带点苦了。放下杯子,想收拾残羹剩炙,却没有的收拾了。他们倒还勤快,没有让我失望。洗脸,刷牙,穿上衣服,去论坛转转。
随便写出一篇网文:名字叫《二十二朵玫瑰》。
窗外,有棵梧桐树,树上有只鸟,鸟不甘寂寞…拉S,S落在坐在粪车上的老头的头上,老头哈哈笑,笑世间无奇不有…我想说:“老大爷,你真幸运,坐在粪车上被S砸。”收回窗外的目光,看身旁那部红色的电话,它还没有响…
今天,女友的生日,俺特意起了大早,慌慌上街。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站住,你给我站住…”扭头看到警察在追贼,贼正跑的欢…我想说:“警察大哥,甭废话了,赶紧追是正事,他能听你的吗?”自己的正事是先买美丽的玫瑰花…
到了花店,见到鲜花店老板跟一个穿花衬衫的老头聊天。老头说的唾沫飞溅,意气风发,有一句话说的很HIGN:“六十年代,当时日子很苦…很苦呀,没有什么饭吃,从鼻子里抠出来的鼻屎都不舍得扔。”我想说:“大爷,这里是鲜花店,你讲的…什么跟什么…真是香酥鸽子旁边放着一盘臭****。”
买完鲜花,到公园去等蕾蕾。旁边一对恋人,练完口语,认真看着对方,男的深情款款地说:“你真香甜,我吃了你。”女的羞涩状:“我也想吃了你。”当我死人呀,两位。我想说:“你们别光吃呀,要我给你们买些饮料喝好吗?”郁闷中…
蕾蕾姗姗来迟,我赶紧迎上,把21朵水灵灵的玫瑰花送上。蕾蕾脸上起红云,美艳动人。我笑说:“咱们玩个游戏吗?”蕾蕾甜甜地说:“好呀。”我说:“你扮演一只可爱的小鸭子,我扮演讨厌的螃蟹,咱们来剪刀石头布,赢的提出一个要求。”蕾蕾点头。
螃蟹胜出,提出:“我背你十步,你给我一给吻,等我累了,才能喊停。”小鸭子忸怩,还是答应…浪漫了整个公园,感动了我们自己…
电话响了,我赶紧接电话。蕾蕾的声音有点哽咽,很难过的样子(没有看到),说:“你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我诚惶诚恐,忙说:“蕾蕾,天日可鉴,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说,我难过得都想…”蕾蕾带着哭腔说:“骗人,你给我几朵玫瑰花?”我老实回答:“二十一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