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沉思了一下,嫣然一笑:“一个人走夜路。”我差点岔气,笑说:“你怎么不说吃肥肉呀。”海伦来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曾经打死过一只老鼠,很大一只。”我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有男人在的时候,一只刚出生的小老鼠都能吓晕一个女人。没有男人的时候,有十只大老鼠,女人同样可以打死它们。还有没有?”海伦用兰花指点着吹弹可破的脸,冥想了一阵,笑说:“两天没有吃饭。”我快要崩溃了,换我苦笑了,说:“那叫找死,不叫疯狂。”
海伦摇头表示没有了。
我先低下头,把脸弄的严肃些,说:“人的一生啊,如果没有作过一两件疯狂的事情,我认为一个人那就算白活了。你说那?海伦。”海伦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楞了一下,说:“是吗?怎么才叫疯狂。”
我用大拇指弹起一枚硬币,在摊开手掌接住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海伦满脸疑问,在猜测面前的怪物到底想做什么:“打赌?什么意思?”我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根据以前的男人和女人的历史记录,男人是很少能获胜。所以我一向不和女孩子打赌的。”海伦眼里满是疑惑,想知道答案的表情:“为什么?你快说呀。”
我沉吟一会,笑说:“男人和女人打赌,赢了丢人,输了更丢人。”海伦呵呵有声:“大男子汉主义。这是你们男人不敢打赌的借口而已。”赌鬼诱赌成功,克制笑意,不让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没有想到压制笑容,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用平淡轻松的口气说:“从现在开始,我将不再坐十一路,不来这个超市。十天之内,我们在遇见的话……话,恩…啊…”海伦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问:“怎么不说了?”我装出为难的样子,她好心安慰我,催我放心说。我严肃地说:“如果我们再遇见的话,你再还我钱也不迟。恩…那时侯,咱们就开始交往如何?你敢不敢打赌?”
海伦‘啊’了一声,之后,目瞪口呆,沉默。我肚里开始笑自己胡闹,荒唐。人来疯,真是人来疯,人家万一认真了怎么办?我还没有满十八岁呀。法律没有规定十八岁以下不准谈恋爱,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谈上一谈的。那就让老天爷做主好了。
海伦的脸突然红了,点头说:“让老天做主怎么样?”我看了看一直站着的海伦,一本正经地说:“说实话,我不希望再见到你,绝对。 ”海伦一脸的诧异,问:“为什么?” 我认真地说:“第三次相见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你。虽然爱上一个太美的女人,可能本身就是一场悲剧,但是我还是去爱的。”
海伦再度沉默,时间更长。等她恢复到有能力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坚毅之色:“我虽然是女人,但是一定会遵守诺言的。如果在十天以内没有相见,你再来这里,我还给你好不好?”我笑不出来了,没有看到她拒绝的表情,郁闷。
海伦拒绝了,我会不失望吗?可能不会吧?问题是只可能而已。我重重地点头,接下这个承诺。
分道扬镳…我看着海伦的背影离去。但是我知道,海伦的心将不会再平静了。无论能否见到我,今后漫长的岁月,她都不会忘记这段台词,疯狂的约定,大概更能刺激记忆激素回到家里,将日用品归位。人有点小累,坐在沙发上,想刚才的赌约,忍不住想笑。屋里没有别人,想笑就笑,哈哈…哈哈…哈哈…一会就笑累了,脸皮发酸。一累没有食欲了,到卧室看电影。纵横四海 [领衔主演] 张国荣 周润发 钟楚红 好,就看你了。我把光盘塞在DVD机里,回到床上,坐着看电影。看完纵横四海,接着看《后天》英文片名:《The Day After Tomorrow》 导 演:罗兰德-艾默里克 Roland Emmerich 领衔主演: 丹尼斯-奎德 杰克-吉伦荷看到肚子叫唤,煮面吃。吃完面,接着看…看着进入梦想。梦里…我与海伦遇到地质灾难,脱险后,我们接吻…吻着醒来,看见手湿糊糊的。苦笑,起床,到外面吃早点,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下课,放学后在学校附近就餐,完事…到教室。
午后,太阳的热度灼人,窗外白花花的,连花花草草都显的无精打采,人自然也变的很慵懒,至少我是这个样子,没有兴致去做任何事。我将腿翘到桌子上,身体后倾靠在椅子上,形成一种新的平衡。用右手把帽子摘下来,盖住脸,假寐。脑海深处浮现出陌生表姐的笑脸。
俺虽然还在想那场疯狂的赌约,但是频率已经没有昨天那么高了。美女呀美女,你在想什么?会不会是被着我在想别人!被她的想的男人,该是多么幸福呀。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那个混帐王八羔子就倒了大霉了,我会打开他的脑盖,拉一大坨屎进去。
当然,本少爷除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极熟的声响抵触我的耳膜,说:“小七,我回来了。”我懒洋洋地,有气无力地回答他,说:“知道了。宋少。” 脚步声越来越近,熟悉的气味更加浓,这是一种清香,忘记是那种品牌的洗衣粉了。宋峰揭开我的帽子,把帽檐向后扯,给我带上,随后保持了和我一样的姿势。他打了个哈哈,问:“知道什么?知道是我吗?你千万别说你能眼观六路呀,耳听八方什么的屁话。”我伸了一下懒腰,严肃地说:“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呼吸声和脚步声也一样。”
宋峰“恩”了一声,笑说:“古龙是个疯子,我知道;古龙的书也能使人变成疯子,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哈…哈…疯子…哈哈…”他的笑声尖酸刻薄,而且经久不息…我用右手在他额头来一个暴栗子,冷笑说:“宋少,你应该去吃臭****。你干吗践踏我的偶像,何况他老人家西游久已。”
宋少疼而呼之:“公民,你个大混蛋。人家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小人动手还动口。我诅咒你,让你手脚都烂掉,找个女友像如花。” 既然占了便宜,就不要卖乖,我保持缄默。宋少笑问:“学校最近发生事情了吗?快点告诉我。我应该填补我缺席的记忆空缺。”
我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动,提示他没有事情发生。“碰”的一声脆响,伴随着走调的鸟鸣。多亏有玻璃,你进来还会有个好,教室里的群裸猿…会虐待的你连鸟都做不成。宋少发挥嘴贱的强项,絮叨地说这只小鸟是多么笨,竟然蔑视人类伟大的发明。
不想理会他,不想让他蹬鼻子上脸,越说越来劲。
没有多久,这个混帐羔子又打搅我清修,拧一下我的耳朵,把自己的脚放到我的腿上。俺看在他刚回来的份上,勉强不跟他计较而已,真的计较起来,踹他一脚就是轻的。我装死不再理他,继续假…寐。前面的脚步声密集起来,蝇子般的噪音萦绕耳边。
后面的公民询问宋少最近的行程,宋少跟别人胡乱打诨,掩饰行踪。如果宋少是个女的,他敢说小奴家大姨妈来了, 加上痛经,所以跟各位暂别一些时日。弄不好,宋少上辈子真是做鸡的,投胎太快,改变不了上辈子的积习。
宋峰哼哼了几句流行歌曲,又问:“我没来之前,你在想雄鹰,还是在想骏马。”我深深吐了一口气:“我在想我那洁白的羊群。” 宋少干笑说:“哦。七少,我听说你的检查事件,在学校弄很是轰动呀。”我苦笑说: “还行吧。”习惯性地问一句:“这两周的长假过的不错吧。”宋少小声地叹气,说:“不错个屁。上帝死老头不给面子,让我小小年纪得了该死的痔疮,TNND,还大出血,你说多么晦气。上苍不公呀。”我也会得意地笑,得意的笑,大声说:“宋少,不是每个人都有中奖的机会,你应该感到非常高兴才对呀。”宋少冷笑说:“公民,给个让我感到高兴的理由,好吗?”我哈哈大笑说:“那你扯扯猪耳朵,仔细听,我可只说一次。”宋少用手扫鼻尖说:“鼻子已经洗干净了,你赶紧放吧。” 我把脸绷紧说:“你没听说过呀,有志不在年高,有志好呀。再说了,无志枉活百年,你沾了大光了。哥们这些年都白活了,尚且不抱怨,你欢呼吧。”
“咣当”“扑通”宋峰从椅子上摔在地上,爬起来在坐好连呼:“肚子好痛。你能不能有句人话,我都快被你笑死了。” 宋少摔倒,别人笑饱。原本嘈杂的教室,更加混乱不堪。个别不识趣的贵族,叫嚷什么安静,别打搅他们学习。公民要是搭理你,那还是公民吗?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被别人笑笑,偶尔笑笑别人…不懂得这些的人,人生该是多么无趣呀。世界上偏偏那么多无趣的,愚蠢的人。
熟悉的天然香味,小鱼的味道。
我扭动脖子,看见美丽的小鱼倚在后门的门框上,嘟囔着嘴说:“两个疯子。”宋峰摆了几下披肩的长发,在将红色的鸭舌帽倒扣在头上,说:“小鱼,你是七少公民的死党吗?” 小鱼冷眼一闪,说:“是呀。明知故问,你什么意思?”宋峰故做深沉,冷笑说:“七少可是超级大疯子,你怎么会是他的死党。你要知道,只有疯子才是疯子的死党。看来你也不怎么正常。”
小鱼嫣然一笑,说:“如果我不是疯子的话,怎会和他一起混。”我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两个大混蛋,分明是有眼不视金镶玉;最要命的是,竟然自比浅物,可怜到无药可救。你们两个都回家把头洗干净,认准南墙狠狠撞上去,不死…再跟我探讨什么叫精英。”
他们“呸…呸…”不止,存心想用唾沫淹死我,没有人性。
我将帽子倒戴好,放下腿,坐定。无意间一扭头向左看,瞧见棍子冷冷的目光。这孩子大概月份不够就出来了,家长死活让他进补乌龟王八汤,造成现在的体大无恼,跟正常人不对路。四方大脸象首都,无形之中透着一股死气呆板的样子。
我心说:“孙子哎,你跟我瞪什么眼呀,我又没有得罪你,犯贱。惹毛了我,太爷我就会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咱气势上不能输了,目光更冷。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旁边要是有个柴禾垛,可能引起火灾。算了,跟他较什么劲,万一别人认为我跟他一样弱智,我的损失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