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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放在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很可怕,所以我从不怪她们,因为这种事,揢谁身上谁都会有意见。因为没有钱,因为欠的钱太多了,我一直拖到75年才有机会去读书。这还是我的叔叔、奶奶给我的钱,他们也是看不过眼了,才肯给我学费钱让我去读书。在我读1到3年级时,我每天都要来回学校2次。早上去,中午回来,帮妈妈齐菜、洗菜,或者是看妹妹,吃了饭我经常是跑步去学校。放学我不敢停留,要一路小跑的回家,一边做作业,一边看妹妹。

大哥,说到这里,我想多说一句,你的文中,你最多是饿,没有东西吃,可你没有别的责任,因为你是家里最小的,上面的哥哥姐姐又比你大了很多。可我不同,我不单只要上学,还要回来看妹妹,我爸爸妈妈都要做事,我妹妹她基本上是我抱大的。

我最怕的是早上,我爸妈每天一早就要去卖菜,照顾妹妹的责任就轮到我了。奶奶虽然有时会帮帮我,可奶奶住在叔叔家里,她没有那么早呀,一般是我上学时,将妹妹送到奶奶那里,然后我才能跑步去上学。

好多次下雨天,我背着妹妹去叔叔家,两个人掉到菜田里,菜田里水一般不深,我俩姐妹最多是滚的一身泥、一身水。

我送妹妹到叔叔家后,还得跑回来帮妹妹拿干衣服,之后再跑去学校读书。

我要说明的是,学校、老师对我很好,特别要拜托你提到的是肖桂华老师,大哥,我这一位老师的名字,请你一定用真名写出来。

说真的,我在小学时,成绩并不好,在班里,我都没有到过前15名,一般都是在20名左右。中等水平吧。

可能是老师都知道我要照顾妹妹,要照顾家里,每次我迟到了,老师都不会骂我,连同学们都能帮我,好几个同学,她们都经常帮我的忙。他、她们帮我做作业,下课帮我补习。

我在学校里,从来没有搞过卫生,都是同组的同学帮我做了,只要一放学,我就会跑步回家。

可能是我上学时,跑步跑习惯了,或者是我早上早起的习惯,我到现在,身体这么不好,我都会很早起床,出来走走,散散步。

可能是我上学时天天跑步,将我的身体锻炼好了,我知道得病至今有近3年了,我还能活着。这不由得我不感谢小时候的困境。大哥,你今天还能看得着我,也应该是我归根于我小时候的困境让我锻炼出来了。

题外话

我帮**拧开她一直抓着的一瓶“葡萄适”,顺手递了一包面巾纸给她。因为从**开始说话起,我只是不停的点头,我知道回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从记忆中挖掘出那远去的伤痕,是非常残忍的。

我对**说,先喝一口水,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喝完了一整瓶“葡萄适”,对我笑了笑,此时,我发现**的口腔内,也是灰黑灰黑的,除了牙齿放出刺目的寒光外,其它的部位,就有于一个黑洞洞的老烟筒。(我看到最少有3棵假牙)。

**

大哥,我刚才这样说行吗?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一笑,笑出了我一身的冷汗,也让我体会到了艾滋病的可怕。我没敢再看,低下头故意找香烟、找打火机。

边点烟,边问**,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或等一下再慢慢聊。

**

大哥,刚才我是真的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我是真的很伤心。我的儿童时期,其实比你还苦。可我没有怨言,和你一样,认命。

我刚才说到我读小学的时候,可当我妹妹开始上学时,我就更累了。我妹妹是78年开始读书的,她到读书时,身体还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她很多小事能自理了,可家里不放心。因为她是体质虚,不能跌跤,跌倒了她就有可能晕过去。

她刚读书时,我还在读小学,在同一所学校,这还好一点,我早上帮她背着书包,拉着她一起走。放学我同样要帮她背书包,再拉着她回家。

可是到了我读中学时,我就惨了,我要送她到学校,再跑去我读书的中学。这中间有4公里多的路程,我又开始了跑步上学,而且是天天如此。

从我家到小学有3公路多一点。再到中学,就有近8公路了。

刚开始,中午我都要跑过去看看她,你在你写的文章中提到过午睡。我可是从来没有睡过。一个中午,我都在路上跑。看看她之后,我就得赶快跑回来上课。一天一个来回。一二十公路。

我这样跑了差不多一个学期,要不是有一天下雨,我掉到了水沟子里,我可能还得跑下去。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风也特别大,我走在路上,基本上站不稳,可我怕妹妹有事,我还是打着伞,要去看看她。

刚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一阵大风吹来,我连人带伞,都掉到了路边上的水沟子里。伞让风吹跑了,我的脚也刮破了皮。好彩水沟子里的水不是很深,我慢慢的爬了上来,我一身都是水的跑到妹妹学校。

妹妹与我抱在一起,我们嚎啕大哭。是肖桂华老师帮了我,她拿她女儿的衣服给我穿,还送我到中学。

到中学,下午第一节课上课了,班主任看我回来,刚要批评我,肖老师叫班主任出去,不知说了什么,班主任后来不单没有批评我,在后来的二年多中学期间,我经常得到班主任的表扬。

一直到我快毕业的时候,我才知道,肖老师告诉了班主任,说我虽然学习一般,不是因为我不努力,是因为家里的负担太重。

而且告诉了班主任,说我每天中午都来回跑步近9公里去看妹妹,说我很有良心。

虽然在我上初二时,妈妈不再让我中午去看妹妹,她会每天中午去看看妹妹,可我仍旧有时间就会跑过去看看。可能是习惯了吧,总之,隔三差五的我就会跑一趟。

题外话

**说到这里,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妹妹打来的,她用X南土话与她妹妹交谈,刚好是我的家乡话,我完全听得懂。

从**的回话中,我知道是她妹妹李莉,问她是不是和我在聊,她一会就过来,公司里现在没有事。

**问我,愿意不愿意见她妹妹,她妹妹很想与我聊聊,说是有话要对我说。我对**点了点头,并且习惯性的做了一个OK手势。

等**放下电话,我告诉**,没关系。只是不知道你妹妹会问我一些什么问题,我可是没有思想准备,可别到时让我出洋相。

**告诉我,说是她妹妹也看了我写的东西,最先还是她妹妹提议她请我帮忙,帮她写出来她的一生。

**

大哥,我们还是继续聊吧,刚才我是不说到我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妹妹这里了?我这样跑了差不多二年,妹妹后来也到了我的中学。

我们中学与高中是在一起,我上高中时。妹妹上中学,我们两姐妹又一起上学,我又天天要背两个书包,照看我多病的妹妹。

可能是天怜悯我,也可能是妹妹的命好,她的病,到了上初中时,基本上好了。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好了,只知道她不经常病了,有时几个月都不要去医院。

妹妹身体好了,我的学习也就轻松一些,可我在初中的基础不是很好,我开始请老师帮我补习,可老师没有时间。

我只好找同学帮忙,同学们虽然都好心,可是大家的学习都很紧张。没有多少时间。我只能在发现不懂的地方,才能去问同学们。

最后我开始要求妹妹帮我,中午时间,我会天天跑到对面的教学楼里去看妹妹,她会将上午学的课,教我一遍。

在回家的路上,我背着妹妹的书包,妹妹手里拿着她当天笔记本,一边走,一边告诉我她学的东西,有时我不懂的,她也没有弄懂的,我妹妹第二天就会去问老师,放学时再告诉我。

就这样,我妹妹当了我三年的初中老师,也就是说,我重读了一个初中。

我不知道是天意,还是老天真的让我们姐妹的感情感动了,我妹妹帮我的同时,她的成绩突飞猛进,在初中里,她很快成为班里的优等生。

我的高中生活,就这样跑来跑去的过完了,在我高考前一个多月,我妹妹又病了一次,虽然不是很严重,却对我后来的生活起了很大的变化。

妹妹的病,让我爸妈担心我考学校出去后,妹妹没有人照顾,家里就会乱套。所以在妹妹病好之后,爸爸与我商量,问我能不能报考X州市XXX工学校。因为XXX工学校就在我们中学反面,校门到校门相距只有不到一公里。

以我当时的成绩,我相信我能考上X南大学,后来也证明我的分数线超过了X南大学的录取线。

爸爸他*的眼泪,妹妹希望的目光,让我自愿放弃了报考大学的机会。我选择了X州市XXX工学校。我明知它只是一所中专,可我三志愿全部填的都是X州市XXX工学校。

在公布成绩当天我哭了,而且哭了一整天。因为我的分数,超出X南大学的录取线27分之多。我爸爸、妈妈、奶奶、妹妹陪着我哭,我妈妈最后是抱着我哭。

我妹妹边哭边叫我姐姐,请我原谅她,是她不好,是她害了我。总之,我妹妹对我说尽了好话,赔了很多不是。

我能不原谅我妹妹吗?我能不考虑我的家吗?我能不忍下去吗?

大哥,我当时虽然在哭,其实我是在哭我的哥哥,哭我的命运。别人考上学校都是开开心心,我考上学校是痛哭流涕。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命。

命运决定了我只能上中专,命运决定了我一生的路。大哥,很多人问我这一生做错了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我考错了学校。

在你面前,我是真的想说一句实话,我的悲惨命运,应该就是从我考学校开始。

但是我不怪我的家人,是真的不怪她们,她们没有错。当时的情况也不关她们的事。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算是很好的了,因为47个同学中,只有6个考上了大学,7个考上了中专,与我一同考上同一所学校的,就有3个,都是女同学。

大哥呀,在86年能考上中专也算了很不错的了。我能怪我们家人吗?对了,等一下我妹妹来了,拜托大哥你别提这件事,别说我认为我的错,是从我考学校开始。

你可以写进去,等我看过之后,你就可以发出来。其实我的爸爸、妈妈、妹妹都认为是她们害了我,在我面前她们一直都这么认为,可我是真的不怪她们。希望你在写的时候,一定要帮我写清楚。

在我妹妹没有到之前,我想对我爸爸、妈妈、妹妹说几句话,希望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写出来。

爸爸、妈妈、妹妹。我对不起你们,我自己的造的孽,我自己承受。

可惜,我再也没有办法尽我的孝道了,爸爸、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们二老。

妹妹,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坚强些,希望你别怪我,我也舍不得丢你下,丢下爸爸、妈妈。

在我死后,爸爸、妈妈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承担起整个家庭的责任,希望你帮我多尽一分做儿女的孝心,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爱人,希望不会因为我,而导致你一生无依无*。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多从**的对话中,知道是她妹妹来电话,她妹妹问她要吃什么?要不要带什么?

**在接电话的同时,她的眼泪也就收住了,我将手中的纸巾递给**,叫她休息一下,喝一杯水,调节一下心情,太激动了对身体不好。

这时吴姨过来,对**说,小姐,你该吃药了。**看了一下手表,对我露了一下笑脸,笑容仅仅在脸上停留了2秒钟左右。

她打开手提包,从中拿出一大堆药,吴姨从塑像袋里,拿出一个保温瓶,给**倒满了保温瓶盖的开水。

**开始配药,有的是1粒、有的是2粒,有一种药,**拿了4粒,我看着**一共吃下去了9粒药。

吃完药,**对吴姨说,谢谢你,吴姨。你和老谢休息一下,如果你们想爬山,你们可以去玩一会,我身体没事。要是你们走开,叫老谢将手机打开就行了,有事会给老谢电话的。

小李,不好意思,让你回忆这痛苦的经历,很过意不去,我的经历已经够凄凉的了,没有想到,你的经历比我还要坎坷与悲伤。

**

大哥,我这么说下去行吗?这样说下去,对你写作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小李,我就是希望你这么说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多的了解你。要是一问一答,我想我会写不出来。电话录音中的问答方式,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下笔。

你这样聊很好,最少我认为很好。

**

那好吧,我听你的,大哥,要是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就问我。

小李,在你说话时,我不会提问题,如果我提问题,就我就会打断你的思路,我希望你的谈话是在绝对流利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这样才能保证你的思路与情节的流畅。

**

那好,大哥,我们继续聊。我妹妹快来了,我要对爸爸、妈妈、妹妹说的话,下次我再说。

我在上中专后,我基本上保持与高中上学的情况,天天陪妹妹,其实我妹妹当时的身体好多了,只是我和家里人都不放心,所以我仍旧天天陪她上学。

她在高中的课程,她基本上是上课学、下课我帮她补习。回家她就是做作业,家里的事,基本上不要她操心。爸爸、妈妈、和我,都不想让她动手。只希望她不要吃药、打针,不要用钱就行,她的成绩自然也就很好。

我的中专只有两年,在面临分配工作时,我家里的情况好转了。因为妹妹的身体好了,爸爸他*的收入只要管家里吃用,更主要的是农副产品涨价了。

大哥,你应该记得,86、87、88三年,什么东西都涨价。我家里就是那几年开始还清欠账的,加上当时分田、分地到了户,我爸妈死命的种菜。每天的收入好的时候,有70或者100块。

有这样的收入,要还清楚欠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天不如人愿。我奶奶在我读中专的第二年,她得了重病,住院就住了50多天,我爸、妈、叔、婶轮班照顾,可到最后,也没有能挽回奶奶。

为了治好奶奶的病,我们刚刚好转的经济环境,又掉入了欠债的泥潭中。等办完我奶奶的后事,我们家与我叔叔家里,都欠有3万多块钱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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