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小子!你叫什么?”我喝了口老板娘刚刚满脸不情愿送上来的,上面飘浮着茶梗的劣制茶水,嘴里歪叨着一根牙签看着他。
“我不叫臭小子!我叫池、永、俊。”他停下了擦拭卫生筷子的动作,抬起头黑着张脸,一字一顿的告诉我。
“池永俊?”哇!我的双眼足以媲美一百度灯泡亮起来。真的是太巧了!他不仅人长得跟偶心爱的裴裴长得像,连名字都这么像?马二顺啊!马二顺,你今天真是踩到****运赚到了!嘻嘻——我在心里偷笑,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池永俊这个名字一般啦!挺普通的。”我装出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想你一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遍哦!”我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大姐我叫马二顺,这个名字是不是又性感又好听?”我冲他灿烂如花的一笑:“你听了是不是身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咳咳——”他可能是突然听到我这么好听的名字太激动了,咳的俊脸通红,真是让我心疼啊!
“赶紧喝点水吧!”我这个罪魁祸首赶紧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他。他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口茶,然后舌尖又轻轻的舔了下嘴角。
尤物啊!这是哪里来的尤物啊?怎么会有男人连喝口茶都这么性感的让人血脉贲胀?我一脸陶醉的捂着心口。
“喂!你是做什么的?”我上半身懒洋洋的支在桌子上。
“我在新希望幼儿园当幼师。”
“原来你只是个幼师啊?!”我失望的垮下脸。
“大姐,你家里要是有小孩子可以往我们那里送,我们那里的师资条件——”
“喂!”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声打断他:“你大姐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我可是玉洁冰清、冰清玉洁,正宗的如假包换的黄花大姑娘呢!”
“老实说您看起来还真不年轻。大姐,您今年有三十多了吧?”他瞪着一双无辜晶亮的眼睛,可恨又可爱的看着我。
“三十多?你大姐我再过半个月才满二十八岁而已!”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瘦了吧叽的,看起来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臭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还不到二十六,还很年轻吧大姐?”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真是一个欠扁的臭小子!
1、2、3,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了下我心头的怒火。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像偶心爱的裴裴,我发誓绝不放过你!
“大情人节的,你不猫在你女朋友的被窝里亲热,瞎出来晃悠什么呀?”我试探的问问他,想看看他有没有女朋友?
“大姐,你说话还真是粗俗耶!”他白了我一眼:“我出来是为了看房子。原本跟房东约好了今晚上看,谁知道等了她二个多小时,她突然来电话说她爸爸生病住院来不了了。”
他想要租房子啊?我的眼前刷的一亮。嘻嘻——亲爱的小俊子你跑不掉了!
“你想要租房子啊?我状似漫不经心的说:“过完年外地人口都进城来打工,现在的房子可不好租了,连房价都涨了。我租的那间房,昨天房东过来说也要涨价,我都快住不起了。哎!看来我也得搬了。反正我一个女孩子住那么大的一间,而且又空闲着一间客房没人住,也确实是太浪费了,你说是不是?”说完我偷偷的拿眼瞄瞄他:亲爱的小俊子,求求你快说要租我的房啊!
也许是他感应到我内心的呼唤。他终于说:“你既然闲着一间客房不如租给我啊?我现在急着从家里搬出来没有地方住。”
“租给你?”我强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怎么行?我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单身女子,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多不安全啊?”
“大姐,我都不害怕了,你还怕什么呀?你放心好了,我睡觉的时候肯定会把门锁上,你就是半夜想进,也进不来。”他促狭的冲我眨眨眼。
“臭小子你去死吧!”我恶狠狠的扑上去对他一对拳头侍候。
“二位,你们先歇会儿。你们要的面条好了,等吃完了再接着打吧。”
“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我们最最温馨的家了!”我把他带到我租的房子,笑眯眯的指给他看。
“我们的——“家”?”他愣了一下,深深的、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淡淡的、苦涩的一笑:“我已经好久都不知道温馨的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了?”语气中透着深深的伤感,藏着一段我还不知道的故事。
“你怎么了?”我轻轻的问着他,看到他突然变得这么的孤独和忧伤,心忍不住揪紧了。
“没什么。你怎么还不快点打开门?是不是有我这个大帅哥在旁边,你都紧张的不会开门了?”他又恢复了刚才的嘻皮笑脸。
“你少臭美了!”我掏出钥匙打开门:“你快点进去吧。等一下!”
我突然想起客厅里堆的一堆脱下来的脏衣服和小食品袋。“嘻嘻——”我回过头冲向门里张望的小俊子,干巴巴的一笑:“你能不能在门外呆一会儿?”
“我为什么要在门外呆一会?你屋里该不会是藏了什么男人吧?”他狐疑的看着我。
“没有!”我赶紧大声的否认:“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玉洁冰清、冰清玉洁,如假包换正宗的黄花大姑娘,被你这么一说,我还要不要嫁人啊!”
“即然不是,你干吗让我在门外呆一会儿?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我就不在外面呆着!”他嘟着嘴,就像是个生了气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一下把我扒拉到一边儿快步走进去。
这下惨了!我沮丧的耷拉下脑袋,硬着头皮跟在他后头走进去。
“大姐,你家被抢了吗?”他看到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食品的塑料袋,和堆的跟个小山似的脏衣服,回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都怪你!”我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恼羞成怒的喊:“我让你在外面呆一会儿好让我整理一下,谁让你偏不干?”
“大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谁知道你家会这么乱?跟狗窝似的!”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抱着肩膀看着四面包围着他,让他没有地方下脚的脏衣服和脏裤子:“大姐,你让我在哪儿坐啊?你总不能让客人老站着吧?”
“你家才是狗窝呢?”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在这儿坐吧!”我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抓了一把,随手扔到地上,露出来一个能够放下他屁股的地儿。
他怕踩到地上我扔的衣服,翘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呼!总算是坐下了!”他夸张的拍拍胸口松口气。
天哪!他坐到我的胸罩上了!我看到从他屁股底下露出的半截粉红色的胸罩。我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池——池永俊啊 !”我不自然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
“干什么?”
“你——你不是要租我的房子吗?你过来看看吧。”我得赶快把他给支开。
“好啊。你说的客房在哪个屋?该不会也这么“壮观”吧?”他揶揄的笑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垃圾。
“没有!”我怕他不租赶紧否认:“那间客房我一直都没住,干净着呢!”才怪!
“那还差不多。这是什么啊?”他突然看到了被他站起来带到地上的胸罩,猫下腰捡起来。他两只手捏着胸罩的肩带,就像是个淘气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兴致勃勃的在他身上比划着,抬起头兴奋的看着我:“你说,这个我戴在身上会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你个头啦!你快还给我!”我又羞又急的扑上去就抢。
“不给!就是不给!是我捡到的!”他把胸罩举的高高的。
“哇——”的一声,我捂着脸,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胖胖的粗腿嚎啕大哭:“呜呜……我都够可怜的了,都快二十八岁了还没有一个男朋友。去相亲还碰上婚托。上班被老板欺侮,回到家你又欺侮我!呜呜……我不活了!”我蹬着腿越哭越来劲儿,一抽一抽的都快上不来气儿。
小俊子吓得慌了。“大——大姐,你快别哭了!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我给你还不行吗?”他吓得赶紧把胸罩一把塞到我怀里。
“嘻嘻——这还差不多!” 我把胸罩揣到兜里,一跃从地上站起来,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嘿嘿——你上当了吧?
“好啊!你居然骗我?”他气得脸夸张的扭曲着,手指颤抖的指着我。
“骗你怎么了?你应当感到荣幸!被我骗过的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像是我妈了、我爸了,还有我哥啦!”
“真没看到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他撇着嘴摇摇头:“骗了人还能这么的强词夺理?佩服!佩服!”
“呵呵——”我傻傻的一笑:“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么夸我的。”
“谁啊?”他一脸的好奇。
“我妈,我发现你也很像我妈。”
“去你的!”
“你要租的就是这间房啊?怎么没有灯啊?”他按了墙上的开关。
“可能是灯泡坏了。你等一下,我去拿一个新的过来。”我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新买的节能灯递给他。
“干什么吗?你——你不会是想让我换吧?”他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这屋子里只有你一个是男人,你不换,谁来换?”我鸭霸的,叉着腰一副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可是,我——我从来都没换过灯泡。万一不小心,我要是被电着了该怎么办?”他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你这么大个人从来都没换过灯泡?!”我不敢置信的惊叫了起来。
“家里的这些活也用不着我来干啊!你看,我手长得这么漂亮,谁又忍心来支使我干活呢?”他献宝的伸出一双修长、漂亮的就像是画家精心画出来的美手给我看。
老天爷也是太不公平了!一个大男人怎么长出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手?我低下头自卑的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白白胖胖的就像是一对被水泡的发白的猪蹄。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粗活儿也只有我来干了!我搬来个椅子上去,把坏了的灯泡换下来。
灯泡安上了,节能灯蛋青色的光芒,顿时驱走了一室的黑暗和冷清,也暴露了这一室的脏乱:
白色的墙壁上,还留着我小侄儿吉豆儿上次他来的时候的杰作,几副让大人看不懂的“印像派”的画作。
地上,以前可能是白的、现在却变成灰白的地砖,东缺一角、西缺一块的,残破不全;既使幸免留下来的几块完整的,也裂着一道道的、就像是女人眼角的鱼尾纹般的小细纹。
窗户上少了一块玻璃,是被我送给吉豆儿的一把仿真手枪一子弹给打碎了。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从黑呼呼的窟窿里灌了进来,吹得这屋子里唯一没被损坏的,蓝色绣着喇叭花图案的落地窗帘,“呼啦”的一下飘起来,又“呼啦”的一下落下来,一上一下的,震的窗帘上的喇叭花都好像摇摇欲坠了。
“大姐,你这个屋子——可够“干净”的了?”他抬起头看了眼墙角上吊着的半米多长,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的灰嘟噜,皱了下眉头,拿手在靠窗的写字台上轻轻的抹了一下,一道黑印印在了他修长的手指尖上,黑白分明。“你说,这么脏的屋子还能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