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浩饶有兴趣地问道：“我们该提供些什么帮助呢？”
柳文相从公文包拿出一摞材料递给孟阳龙：“请您过目。”
还没等孟阳龙伸手去接，苍浩一把夺了过来，然后仔细看起来。
这是一份武器清单，苍浩乍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朴正金的胃口实在太大了。清单里面包含了各个门类的武器，基本上足够武装一个小国的军队里，还包括了华夏方面最先进的装备，甚至有反导系统和歼十战斗机。更加离谱的是，朴正金竟然还想要走几架歼二十战斗机，说是要拿回去做研究巩固国防，要知道华夏自身还没有全面列装歼二十战斗机。
必须一提的是，这是一份援助申请，也就是说，是让华夏方面无偿提供给朴正金，而朴正金不会为此掏一分钱。
朴正金确实聪明，这份清单不是无度索取，并没有包括核武器和战略武器。也就说，朴正金没有索要核弹头，也没要长程弹道导弹。原因很简单，这些武器非常敏感，流动受到国际社会的监控，所以华夏不可能轻易交给朴正金。于是，朴正金列出的这份单子，基本上都是华夏可以给的。当然，虽然没有敏感武器，这份清单也是天价了，要知道仅仅歼十战斗机单架造价就已经一个多亿了。
苍浩把清单还给了柳文相：“这些你们全想要？”没等柳文相回答，苍浩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你倒霉，我买单，你们在运河城被打的屁滚尿流，损失却要由我们来弥补。”
柳文相非常认真的说道：“这是从我们双方友好双边关系出发做出的决定，帮助我们强大国防，也能给你们起到战略缓冲作用……”
“狗屁！”苍浩不耐烦的打断了柳文相：“高丽半岛南北纵贯一千公里，东西宽度大约是三百多公里，整体地势狭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那种技术水平下，多多少少还能起到所谓战略缓冲作用，但在当前这个时代技术条件下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各种精确制导武器完全可以越过高丽半岛投送到华夏领土，更不用说各种轰炸机和战斗机可以轻易飞跃你们的领空，而你们的防空力量不过就是一大堆落后几十年的高射炮，能把这些轰炸机和战斗机打下来？”
柳文相急忙对孟阳龙说道：“你的助手这个观点我认为太荒唐了！”
“我倒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孟阳龙若有所思的道：“所谓战略缓冲这种概念，是因应大规模地面攻防战思维产生的，但最近几十年世界战争形态，已经没有大规模地面攻防了。尤其M国这样的军事强国进行战争，基本上过程都是这样，通过空中较量瘫痪对手的指挥、通信和后勤系统，让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之后，再动用地面部队进行收尾。以九十年代第一次海湾战争为例，地面站实际上只进行了几十个小时而已。再比如空袭南联盟，多国部队甚至根本没出动过地面部队，全部是进行空中打击，南联盟方面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其实三分之二以上的部队还是成建制存在，却已经没有了战斗力……当然了，新时期战争倒有一种态势延续了过去，那就是大规模的巷战，就比如先前E国在格罗兹尼的战斗，又比如当前在东乌克兰那边。不过，这些属于特例，而且都发生在直接领土争夺地带，凡是发生大规模巷战的地方都不是战略缓冲。”
“没错。”苍浩点了点头：“M国这样的国家，有着超级强大的空运力量，可以直接把军队投送到全球任何角落。而且我们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如果真的有外敌入侵，毫无疑问通过海路是最划算的。如果说真需要通过陆路进攻某处，对待所谓战略缓冲通常也是粉碎有组织抵抗，之后大部队直接穿过，根本不打巷战。”
柳文相愣住了：“你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苍浩一字一顿的回答：“意思就是说，不要再去强调所谓战略缓冲了，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的死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柳文相火了，豁然站起：“你们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你们这是破坏双边友好关系！”
苍浩懒懒的说了一句：“当你们制造伪钞和高丽冰的时候，我们的双边关系已经破坏差不多了。”
“你……”柳文相说不过苍浩，转而对孟阳龙道：“你的助手太放肆了，这次会谈应该是你我之间，他竟然越俎代庖，代替你做这么重大的决定。”
孟阳龙撇了撇嘴，没说话。
苍浩笑嘻嘻的问柳文相：“你知不知道孟老是什么级别？”没等柳文相回答，苍浩接着说道：“孟老是负责国家安全的高官，在他上面也就只有这个国家的一号首长了，这样的人物可以说在全球范围内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那么问题来了——你又是什么人？”
柳文相急忙道：“我是外务省副外相。”
“外务省在朴正金那边本来就是个比较次要的部门，而你又是区区一个副职，像你这样的副外相有好几个呢，你有什么资格直接跟孟老对话？”呵呵笑了笑，苍浩讥讽道：“你们一个蕞尔小国，一百多年前还是我们的藩属，来见我们国家的二号人物竟然只派了一个副外相，更不用说这还是你们来求我们帮忙，这要是穿越回几百年前恐怕对你们的国王都要问责。”
孟阳龙轻叹了一口气：侵朝的时候，高丽半岛招架不住，只能向明王朝求援，结果是国王亲自写信自称‘孝子’。”顿了一下，孟阳龙笑着对苍浩道：“说起来，当年的明王朝已经是外强中干，朝廷上下早就千疮百孔。如今几百年时间过去了，华夏变得日益强大，人家却是越来越不拿我们当回事儿。”
孟阳龙这句话是对苍浩说的，根本没看柳文相一眼，但这话传到柳文相耳朵里却如同针扎一样。
苍浩略有些感慨的道：“其实这倒是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有的时候强大未必能换来尊重，当年我们积贫积弱的时候很多人尊重我们，如今我们强大了原本应该尊重我们的人反而不把我们当回事儿，这值得反思……”
“没错。”孟阳龙点了点头，问道：“你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苍浩毫不犹豫的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们都不能答应这份援助清单，虽然说我们毕竟强大了， 但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必要浪费在不值得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孟阳龙点了点头，依然没理会柳文相，只是告诉苍浩：“这份援助清单，已经相当于很多国家全年GDP总额了，我们的财富可是百姓辛苦创造的，不能这么随随便便拿出去。”
柳文相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急忙道：“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份清单，我这里还有一份儿……”柳文相立即又拿出一份清单递给孟阳龙：“这份你们完全有理由答应！”
就像上次一样，还没等孟阳龙伸手去接，苍浩一把夺了过来。
第二份清单是缩水版的，去除了第一份清单里的高价值武器，只剩下一些常规火炮、坦克，此外还有两艘054A型护卫舰。这份清单总价值相当于上一份的五分之一，虽然武器种类减少许多，但朴正金又要了很多其他东西，包括医疗药物器械、粮食和石油。
很显然，朴正金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华夏不能同意较高的要求，那么退而求其次。
耐人寻味的是，北高丽对华夏的武器装备情况非常了解，所以索取也是非常有针对性。就比如054A型护卫舰，堪称华夏版本的濒海战舰，虽然满载排水量也只有四千多吨，但性能却一点也不弱，航程远可靠性高，而且火力也很强大，甚至具有区域防空能力。应该说，这种军舰非常适应于朴正金的国情，如果运河城之战的时候配备了两条054A，或许朴正金还能多支撑一段时间。
苍浩把清单还给了柳文相：“不行。”
“还是不行？”柳文相非常惊讶，因为多年以来在华夏提出任何要求，从来没有碰过钉子：“我们已经把要求最大程度压缩了。”
“不管你们压缩到什么程度，我们这边都不行。”苍浩断然告诉柳文相：“原因很简单，这是你们的需要，跟我们没有关系，你真以为我们会自己掏腰包给你们承担损失？”
柳文相气喘吁吁的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苍浩缓缓摇了摇头：“准确的说就是，我们什么都不想做，也不希望你们提任何要求，今天这次会面可以到此为止了。”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都不想给？”柳文相睚眦欲裂的看着苍浩：“你有没有想过破坏双边友好关系的严重后果？”
“想过。”苍浩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正因为已经想过，所以我们无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