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平静泛起波澜。
纤细的两根食指紧紧勾在一起,拧捏:“恩,还记得,两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陈乐妮的语气开始变得吞吐:“那个,对不起,雪儿。其实,两年前,你交代我隐瞒他的事情,我并没有隐瞒他。我告诉她你是因为生病了,所以不是转学,而是辍学了。我想我应该让他知道真相。对不起啊,雪儿。你原谅我吧。太对不起了。”
她紧紧拉着白雪苍白的双手。
但白雪的表情上是安然的,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我不怨你。难道你不告诉他,他就会傻傻地以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陈乐妮拍拍胸口,吐气,虚惊一场:“谢谢,谢谢你原谅我,雪儿。”
“那个,他告诉我,你已经有很久没有上过线,他很担心你的情况,所以就让我来看一看你。”
“哦。”眼底有一丝落寞。
“他告诉我,他一直都很担心你,在意你,他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他告诉我要告诉你,会好的。”
表情是平静地,看不出一丝破绽:“好或不好,那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以为我仿佛看透了生死,只想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开心地。”
陈乐妮盯着她的眼睛看:“你快乐就好。”
“恩!对了!我们放假了。李天羽说他明天会来看你,到时候我又要再次做你们的电灯泡了。呵呵呵……”
“恩,咳咳,矜持一些,正经一些。”
“知道了。”两朵小花儿在风中随风摇摆。
再次相见的日子总让人期待又紧张。夜里,白雪趴在书桌上拼凑盒子里的日记碎片,一直到天亮。暗淡的肤色显得消沉。
她又仔细梳洗打扮,和那天是一样的,斜辫子,白色长裙,泛黄的旧帆布鞋。今天,她在左手腕上戴的是奶奶的那一只发黑的银镯子,上面镌刻的白梅却依旧吐露芬芳,那是思春少女的心事。
她又想起奶奶抚摸她的乌黑长发:“我们的雪儿啊,如果好好地,一定是个美丽的花姑娘,一定会找到一个爱自己的好孩子。”
听陈乐妮说他已经到了,他在楼下的巨大松树下的长椅上坐着等她。陈乐妮牵着白雪的手小心翼翼地下楼。紧张的她不停用呼吸的方式放松,但还是不能,在巨大松树下,快要靠近长椅上他的背影时,还只能害羞地盯着地上无数块砖块看。
李天羽看见白雪站在那里勾手指:“你来啦。”
她轻轻地哼咛:“恩。”
害羞的脸颊更红了,就像她掌心曾经捧过的那只红苹果一样。
他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到长椅边,坐下。他担心她站得太久会累。
她却小心翼翼,缓慢地走,步调佷小很紧,害羞地低着头。
他侧脸看她,心疼她现在娇羞的样子。从前的她理性又大胆,那么骄傲地好像天鹅,如今却更像芦苇丛里刚刚孵化出来的小丑鸭,那么胆小,那么害羞,那么容易紧张,那么容易敏感。他想他理解她,是命运使然,已经磨砺她,使曾经的她面目全非,成为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