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宝心中疑惑,当然不会就此就睡下了,他盯着连无心道:“你是谁?为何要救苏清婉?”
“苏清婉,你是指你之前抓得那位姑娘?原来她竟然是苏家的人,早知如此,一并抓来就好了!”连无心此刻的口气带着怨恨,说话间,也握紧了拳头,好像对她,有十足的不满一样,不,还有着恨意。
这让金三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此人,不是敲晕自己的那两个人吗?
“你是不是想问,是谁敲晕了你?”
金三宝点头。
“是我的人,我吩咐他们把你带过来。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金三宝,朝廷缉拿的钦犯,赏金几十万两。”
金三宝蓦地僵硬起身子来,他脸色有些发青,“你是要拿我送官?”
“当然不是,区区几十万两而已,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话让金三宝愣住了,什么叫区区几十万两,那可是大笔的财富,他盗窃一笔,也不过净赚几万两。看着人衣着打扮,皆是一派的富贵相,确实是有钱人。而这屋子的东西,一看就价格不菲。金三宝瞥见床边的瓷瓶,他偷盗多年,当然看得出来,那瓷瓶,价值约一万两。
但是这人把自己抓来,不是求财,那是为何?
“你只要帮我对付柳如云等苏家的人,我便送你离开青州。就从水路出发,你若是想去其他国家,也是可以的。”连无心提出的条件实在诱人,金三宝转动着眼眸。
“你和苏家有仇?”
“自然是有仇的,他家的生意能做的这么大,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用我言说,你也明白,我从京城带了大笔的银两,本想着与他合作做生意,苏家现下控制着青州一带的官盐,以他一家之力,根本管不了。原本与我是白纸黑字写好了,竟然讹了我的银子,又不给生意做!”
这话,是苏清婉编排的,不过,却也叫人信服。
毕竟苏家拿到朝廷贩盐资格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了。
而这不用问都知道,是被骗了多少钱,金三宝看向连无心的眼神也热切起来,这人财大气粗,说不定做了这一笔,自己后半生就无忧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事成之后,我要白银十万两!”白银万两,当然是个大数目,不过金三宝心想,自己一个人,买个小院,娶几房小妾,也能悠哉一生了。而且对付苏家,这人拿到的更多,不吃亏。
连无心可不管他要价几万两,反正是没有这回事的,哪怕金三宝要一百万两,他也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好,我先给你一千两,你办起事来,也顺手些。”这一千两是苏清婉给的,用的自然是从柳如云那里拿来的银子。
金三宝这会是真正的信服了,这一千两,连无心直接递到了他手上,还道不够用才向他拿。
金三宝被忽悠得自以为找到了金主,将银票塞进了袖口内,道:“我身上有伤,但是已经无大碍,明天就可以帮你解决苏家的人。我若是得手了,到哪里去找你?”
事实上,金三宝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而且,他也想留一手,若是这人不想给钱了,他能提前回来打探清楚。
连无心道:“你我约见在迎客来茶楼,得手后,十万两尽数奉上。”
金三宝想着,他先动手杀了苏振河,毕竟老头子一死,苏家就会大乱,生意肯定要受到影响。而他就把十万两要了,再回去杀了苏清婉。
金三宝只清醒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困了。他以为是自己伤口裂开的缘故,竟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等他睡死了后,连无心才道:“千绝,把他悄悄送到客栈去。”
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让人发现的。金三宝此刻没有认出来他是谁,但难保时间久了,不会看出来。
连无心等千绝扛着人走后,才揉了揉眉心坐在了床上。他此刻,十分的清醒,而心底,也愈发的钦佩起苏清婉来。不过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但竟如此聪慧,面对来势汹汹的姨娘长姐,还有那个负心的徐姓男子,却是从容不迫。
他大哥看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金三宝翌天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又换了地方,心中自然是大骇。就在他以为自己被人骗了,关了起来时,忽而有人敲门。金三宝这才环顾起屋内的摆设来。因他的身份缘故,是以这客栈挑的自当是上档次的,也能瞒得过官府的抽查。
如此舒适优雅的室内,难道也是关押他的地方?金三宝心存疑虑,对门外敲门的人道:“谁?”
“客官,您的梳洗用水已经备好了,现在就送进来吗?”
金三宝神情一凛,掀起被褥靠近门口,一手已经抬起来作劈掌状,谨慎的问:“这里是……客栈?”如果是客栈,这里的摆设和刚才门外这人的对他的称谓,也就清楚了。但是,自己为何会在客栈,莫非昨夜发生的事情,都是黄粱一梦?
那门外的小二虽然奇怪这客官的问话,却也规规矩矩的答道:“是嘞客官,正是客满楼。”
这客满楼金三宝是知道的,正是青州最为繁华的街道上的一家客栈,生意向来不错,仅仅是通铺,一晚上还需要花上几十文钱才能住得起,更别说他现在住的这样的房间,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一晚上。
如此看来,是自己睡熟了,被那富商送来的?如果这样,也就情有可原了。那人身边肯定有高手护着,能将自己送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金三宝猜测着连无心是因为自己是朝廷钦犯的缘故,适才送自己住了客栈。
他虽不懂得享受,一半也是因为情势所逼,如今住在这样惬意的地方,哪里还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便拉开了门,让小二提着热水进来。待他洗好了脸,那小二及时的开口道:“客官,一楼已经备好了茶点小菜,客官可要下去?”
“这银两都已经付了吗?”金三宝身上虽然有千两银票,但银票不是银子,弄不好还叫人觊觎了。他现在也不能在青州去钱庄里取钱,这银票与他来说,现在是用不了的。
“自然是都付了的,客官您只管住着,来年都没问题!”小二似乎很高兴,以为金三宝是个有钱人,能打点赏给他。不过金三宝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未承小二的意去楼下吃饭。他下去了,岂不是送死。
“单独做一份送上来吧!”
“啊……诶!好嘞!”
柳如云自打以为自己偷拿了苏清婉的地契和房契,便未再有对她有大动作,一来是秦克忠已经派金三宝对付苏清婉,而来是自己若是亲自出手,恐让苏清婉抓到了把柄。
她这边渐渐隐了声息,却不代表苏清婉也按兵不动了。苏清莲因为和徐正卿之前闹出来的事情,此间已然并不如之前亲密无间。即使徐正卿隔几天都要来苏府看望苏清莲,但据莲心所报,苏清莲虽然是一直恋着徐正卿,但举止间总不如以往的淡然,亲昵撒娇。
她心底,柏雨烟应当是个刺,总觉着没了这大将军之女,也会有其他的女子,来抢占她的未婚夫君。是以,不管是言辞还是举止,都分外乖张霸道了些,不能再放任着徐正卿,喜欢上别的女子。她没了孩子,徐正卿一时之间又不能去京城,所以苏清莲,便是要逼婚了。
徐正卿心中自然是作另一番想法,他如今被柏云龙记恨了,急赶着去京城,也是没有指望的,再者秋闱还要三个多月,他早早去了,且不说军营的职务无法脱身,打点的银两也是个问题。原先以为柏云龙会助他一臂之力,所以柳如云这边,他早早推了。
这下可好了,柳如云张口就说无钱,叫他等上一些天子,他天天前来苏府,为了也不过是早拿了钱,好去京城疏通好。
苏清莲天天在他耳边催婚,却不知他的热血抱负,岂不叫他心生恼怒?!
“你可明白我如今的境地?军营中人人视我为攀附权势之人,暗地里,都给我使绊子。我若是不能提前去京城打点好一切,只怕这监军的职位,都会叫人害了去!”
徐正卿甩开苏清莲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烦躁不耐。
苏清莲怔愣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迟疑道:“你是说,你会被革职?”徐正卿若是被革职了,岂不是会让皇帝看轻了去,到时候,还能稳拿得住武状元吗?她和娘亲,可都指望着徐正卿殿试上受到皇帝重用,从此她母女二人,拿了苏家的钱财,便可逍遥着去京城过官家夫人的天子了!
她如今是不嫁给徐正卿也是不成了,腹中的孩子虽然没了,但她的清白身子,早就给了徐正卿。再者,她是喜欢徐正卿的。只是,徐正卿若没有出头之天,她嫁过去的天子,肯定是不好过的。娘亲如此要强,一定看不下去。
指不定,会叫自己与徐正卿和离,让她改嫁。
殊不知苏清莲这番思量看在徐正卿的眼里,便是成了担心她天后不能成为状元夫人,想着其他出路了的嘴脸了。徐正卿当即怒火滔天,既觉得耻辱,又觉得苏清莲喜欢的,是自己的前程。
“你若是觉得我不够格,大可不必同我成婚!”徐正卿吼出这句话,便转身大步的离开。
正在院子外面悄悄偷看的莲心见状,慌忙藏进了树后,待徐正卿走后,才朝着院子里面望了一眼,只见苏清莲用帕子擦着泪,伏在桌上,哭得好不伤心。
她倒是瘦得厉害了,面容也如之前那般。只是毕竟怀过孩子,眼神眉宇之间,总是能看出来一丝疲态,比不得之前的娇艳。
等莲心将自己的所见所听告诉苏清婉后,两人便关了院子门,对坐在圆桌旁。
“小姐,不是莲心说你,小姐不会是还喜欢徐正卿吧?他可是负心之人,小姐待他,怎么还是像以往那样,虽然不是之前那般热情,但总归是留了情分在的!我看,该给他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