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清婉这两天,也没有闲着,她爹爹忙于商铺里的事情,每天都是她去送饭,一来二去,也听到了一个新奇的事情。那边是普华寺山下吊桥处,有一个人专门卖龙涎香,而且生意好得很,只是那人神秘鬼魅,一天只卖给一人,买家还赞不绝口。
这等谣言一般的说辞,苏清婉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一个人说不信,十个人说,总让人有些怀疑了。
莲心有些好奇,道:“小姐,若是真有这样的奇人,我们大可去看看啊,正好去上个香,祈求菩萨保佑小姐平平安安。”
苏清婉一想也是,这几天柳如云难得安分,她也有几天闲暇时间,出去走走也放松一下。两人有了这个打算,就带了一些香油钱,买了几样香烛,坐着轿子去了普华寺。等轿子在吊桥前下来,苏清婉和莲心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人,带着斗笠,络腮胡子乱七八糟。
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言中的那般神奇。
站着看了许久,苏清婉总觉得这人的身形举止有些眼熟,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正要走过去再看个究竟时,一直隐匿在苏清婉身边,保护着她的千影从树丛中走出来,站在苏清婉身后,小声道:“主子,此人要小心。”
苏清婉脚步一顿,面色不变,紧盯着那戴斗笠的人,道:“他……是否是我熟识的人?”
“属下还不知,但那人一定是有武功的。方才属下去他上课的树顶上查看,发现那人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一定是常年握剑所为。”
莲心听后,想着自己有认识这样的人没有,待她脑中灵光一闪,和苏清婉异口同声道:“徐正卿!”
苏清婉没有想到,那戴斗笠之人竟然是徐正卿,叫她更为疑惑的是,徐正卿为何要打扮成老叟的模样,去卖什么龙涎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千影,你易了容后加装去买龙涎香,不管他开什么条件,你一定要做成这笔生意,然后将见到的一切都禀告于我,莲心,我们回府。”
莲心一怔,“这就回去了?小姐不等等吗?”
苏清婉进了轿子,“徐正卿既然一天只做一个生意,想必这生意,还要慢慢来,我们不妨回府写着,等着千影的好消息就是了。”徐正卿,她倒是差点忘记了。此人一心想要进京封状元,如今苏清莲,是被人唾弃的人了,他即便是想要接着苏家的财力,也难以忍受世人的眼光。
这是要自力更生了?
徐正卿的为人,苏清婉还是看得十分的透彻的。此人空有一腔抱负,却没有踏踏实实去做的能力还耐心,只想着另辟奇径,采取一些卑劣的手段达到目的。莫说这龙涎香肯定是假的不说,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肯定十分的叫人期待。
两人回了府,就当做什么事情也么有发生过一样,苏清婉甚至还十分悠闲的亲自教导幼弟读书。苏凌云这些天子在夫子的教习下,愈发的懂事了。他不在柳如云的身边,每天和苏清婉一个院子,倒是开心了许多,毕竟是一母同胞,感情肯定是亲厚的。
“姐姐,方才你出门的时候,姨娘也跟着出去了,你们是去了一个地方吗?”
苏清婉将包好的牛轧糖放到苏凌云的手心里,摇头说:“不是,姐姐是给爹爹送吃的去了,你要是天后去了私塾读书,姐姐也给你送吃的好不好?”
苏凌云乐得咧嘴笑起来,牙齿上都是牛轧糖,看得苏清婉忍俊不禁。
莲心给两人的茶杯里添了茶水,随口道:“老爷不是说这几天不许她出门的吗?怎么她还是出去了?不会是去看苏清莲的吧?倒是母女情深啊……”
苏清婉抬头,冷哼道:“若是母女情深也好,怕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管苏清莲,而是想着如何对付我了……咦,莫非当真如此?若是我没有猜错,她很有可能去找徐正卿了。她如今是穷途末路,虽然不知道是谁帮衬她将秦克忠……但那人一直藏着掖着,怕是此刻还不能现身,那么,能够光明正大出现在苏府,去见她的人,也只有徐正卿了。”
就如苏清婉所猜测的那样,柳如云是亲自去找徐正卿了。她不信,自己拿着银票去找徐正卿,徐正卿会拒绝自己。
此刻徐正卿刚刚做成了一笔生意,当然,那人就是千影,两人约好依旧是午夜子时在吊桥相见,所以徐正卿就回到军营了。他身上有军务,这几天都不在军营中,本是该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只是副将们也都知道徐正卿要去参加武举人殿试了,若是得罪了天后的武状元,他们也没有好天子过。
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人,外头有一位民妇,自称是苏家夫人,要求见你一面。”
徐正卿刚刚换上了铠甲,闻言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来,不过转眼他就明白过来。柳如云来找他,是来拉拢他了。若这事放在十天之前,他一定感激涕零,但是如今,现在他已经不缺银子了,柳如云再来,只会徒劳而返。
“你去告诉她,我还有军务在身,不便见客,叫她天后不要再来了,待我去了京都,就更不需要与苏家有关联了。”
当这样轻蔑不屑的话语传到柳如云耳中时,她变色骤变,一半是震惊徐正卿竟然会拒绝她,另一半自然是气的,这还没有怎么样,就已经开始过河拆桥了,向来这种事情,是她柳如云做的,却没想今天,自己也感受了一次!
“气煞我也!竟然敢这么嚣张!好,你无情就休要怪我无义!碧荷,我们走!”
等柳如云脸色铁青,一脸愠色的回到苏府时,悄悄在暗中观察的莲心一溜烟的就赶回了苏清婉的小院子。她绘声绘色的说完自己所见后,断言道:“她那么生气,肯定是徐正卿没有答应她的话,小姐,我看她是与徐正卿决裂了!”
苏清婉这下更是惊疑了,徐正卿和柳如云苏清莲勾结在一起,她敢断定,其中只有六分是徐正卿真心想要和苏清莲成亲,四分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而后怕是更多了借用苏家的财力,能够给他铺顺了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