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一众第一次觉得沉默原来可以这么漫长，漫长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然后听到周围所有人的心跳。
那是怎样的频率呢，每跳动一下就感觉天压下来一分，每跳动一下就觉得心被什么狠狠的扎下。
Monster。，原来也是对死亡有感觉的吗，自己可以不惧怕死亡，杀人更是家常便饭，谁的手心没有鲜血，只是这次，第一次觉得，死亡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罢。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Kris，他抬眼扫视全场，开口说话的声音一如以往。
“金钟仁，都暻秀，金珉锡，金俊勉你们四个去山洞疏散莫山镇的群众，黄子韬，张艺兴，金钟大，我让BLACK带你们去中转站看看设备，有军人还在那边，鹿晗，吴世勋你们联系下朴灿烈和卞白贤到底什么情况。”
交代完之后，Kris一挥手，BLACK从半空撕裂而出。
“去镇口等着。”
BLACK呼扇了下翅膀，鼻子哧出一团火焰表示明白，转身飞向镇门口，而Kris交代完BLACK转头看向一众，居然姿势都没有变。
“还愣着干什么？！动啊！”
LAY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身边的黄子韬，然后跟CHEN使了个眼色，什么都没有多说就往镇门口走去。
金钟仁耸了耸肩膀，和被分配了同样任务的三个人对视一眼，一个撕裂消失，剩下三人也转身往山洞走去。
“Kris……”鹿晗往前跨了一步。
“我没事。”Kris挥了挥手“镇门口靠右边有栋楼是中转站的休息点，你们俩去那边等着就好。”
鹿晗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Kris已经转身走开，吴世勋伸手拉住鹿晗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而鹿晗看着Kris的背影也只能叹了口气，和吴世勋一起往镇门口走去。
吴世勋搭着鹿晗的肩膀，另一只手掏出通讯器拨通了朴灿烈的频道。
“喂？！”
“朴灿烈，你和光哥哥还好吧？！”
“吴世勋？！”朴灿烈的声音在那边透出一丝疲惫“没事，他中了一枪，子弹被我取出来，伤口也包扎好了，只是这区域的林子算是被我给毁了，还好没有扩散到别的地方去。”
“刚刚……”吴世勋本想问下刚才的事情，可是仅仅两个字，剩下的话就卡在嗓子眼，不知道怎么问下去才对，和鹿晗对视一点，而鹿晗也只是摇了摇头。
“没事，”朴灿烈在那边笑了出来“更绝望的事情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打倒我们俩，你说是吧宝贝？！”最后一句显然是和一旁的卞白贤说的，吴世勋却没有笑，直到听到那头自己的光哥哥带着笑意说了句“是啊”吴世勋才低了低脑袋，强迫自己也笑一个。
“嘿，那就好。”扭头下意识的看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的鹿晗“你们俩慢慢来，光哥哥中的是枪伤，不是普通的伤，LAY哥又不在身边，小心点，反正看这个情况我们是会在莫山驻扎几天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朴灿烈的声音再次沉了下来“总之，我们先汇合再说，随时保持联系。”
“好。”吴世勋应了下来，随后两边也不在废话，一起收了线。
从头到尾，鹿晗的眉头都没有展开。
Kris转身在不大的莫山镇的窄小街道一直走一直走，周围的建筑他不熟悉，周围的树木他不熟悉，甚至连空气都和军区有很大的差距，仰头看着月亮，发现莫山的月亮也要圆些亮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哪里，Kris终于停下了脚步，张开嘴居然微微的喘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紧紧抿着一贯带着锐角的双唇，竟然忘了呼吸。
这里显然也只是莫山镇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巷子，两边是居民区的石灰墙壁，抬眼就是一个拐角，Kris低下头，自己的影子在极好的月光下被拉得高大纤长，皱了皱眉头，他抬脚大跨步往前，转了个弯，整个人隐在了围墙的阴影下。
没有再犹豫，他掏出了通讯器。
频率的链接比自己想象中要快许多，那边接起来的时候，声音没有丝毫的动摇，一如他以往的军旅气质，Kris知道，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将军，是真正经历过日曜战争铁与血的上位者，是他们的养父，更是他们天。
“Kris。”
Kris闭了闭眼睛，半靠在墙壁的背终于直了起来，单手插进裤子口袋，好像只有这样，自己才算是做好准备，自己才可以无坚不摧，然后他也开了口“将军。”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比想象中略微晚一些。”
“是。”Kris隐在阴影下的身子丝毫不动“因为镇子有一点程度的损坏，原住民的疏散，还有中转站的设备休整需要点时间。”
“你一直没有让我失望过，孩子。”
“我们十二个都没有让您失望，将军。”而那边终于陷入了沉默，Kris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安静的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那位终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我，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凑巧能把你送走，为什么SID能把你们完全的复制为了你们牺牲，为什么FLY会直接跟着你们出任务。”?
“不，将军。”Kris摇了摇头“我，或者我们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说完这些Kris并没有等朴正贤接话“我，不是金俊勉，您让他当总队长就是为了制约我，我知道。”
“Kris……”
“不要试图，不要试图触碰我们的底线将军。”Kris抬起头，眸子在阴影里好似亮起了光“您也让佐佑交代过我们，活下去作为我们的第一要务，那是因为，您知道我们会为了您不在乎这条命的，其实，没必要，您要我们去死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去死，也让您身边的那位秘书不要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揣测我们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
“SID怎么复制的我为什么要去管，SID为我们死了那又怎么样，FLY想杀我们那就来好了。”Kris再次闭上眼睛“一切都是为了您将军，只是即使是最底层最没有人权的怪物也是有心的。”
“Kris……”又是一声叹息。
“命是您给的，我们没有一个人贪心想要这条命变成自己的，即使是朴灿烈和卞白贤，或者吴世勋和鹿晗，只是在您慈悲给予的空间里小心翼翼的相爱着，谢谢您，衷心的，我们爱您，也是衷心的，但是您也要知道，我从没有让您失望过，也是因为我不一样，我和他们十一个不一样，您知道的。”
“我真不知道你是一个话这么多的人。”
“不，将军，我是在威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真的是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啊，吴亦凡。”
Kris沉默，朴正贤在那边笑了很久很久，直到笑得都有点咳嗽，才好像喝了口水缓过神。
“孩子，你还是太嫩，可是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我现在已经无法让你信任，依旧希望你能相信我最后一句话。”
“您说。”
“我爱你们每一个，我无比的荣幸能成为你们的信仰，你们为之付出生命的人，但是，我也有我的信仰，我的无奈和我的不可得。”
Kris敛了敛眸子终于笑了出来“愿神与灵眷顾您的信仰，眷顾您的无奈，眷顾您的不可得。”
“愿神与灵眷顾你们十二人。”
Kris笑出了声，切断了频率。
转身走出阴影没两步，Kris才反应过来自己带着笑迎着月光，身前并没有影子，伸出手虚空握了握“啊，这样美好的光家里只有白贤能握住吧，真羡慕。”之后狠狠一用力，手握成拳。
握不住光，那就用拳头成为武器也是一样的。
狗屁神与灵。
如果被自己的信仰抛弃，被自己的无奈折磨，被自己的不可得要了性命这样不划算的游戏。
玩玩就好。
底线是什么。
你说，狗屁神与灵，底线是什么。
Kris收回拳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伸出长腿大步往前，不仅仅是往前，而是一往无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