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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幸福因素

爸爸和妈妈结婚七年时,我刚六岁。感觉到贫穷的农村,夫妻俩总是爱吵架。不过此时的我更像男子汉了,因为妈妈帮我生了个妹妹。当时很兴奋,跟现在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更想要个姐姐,可以给钱花,要是妈妈当时生的不是妹妹,是姐姐那该有多好。

妹妹快一岁时,妈妈总抱着她,我把一只手放在裤兜里,站在旁边给她讲道理。说实话,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孩子小的时候麻烦大人的事很多,不是要吃奶就是要尿尿,甚至不知道干什么,没完没了地哭个不停,闹得所有人都心烦,又是哄来又是抖。家里很穷,爸爸没办法买好东西哄妹妹,听到哭声就会烦。爸爸心烦了,什么事也不管,就想去打牌,可是妈妈不让,两个人因此闹矛盾,开始是吵架。每次吵架时,我会跑到奶奶家去告状,他们又吵起来了。奶奶马上去劝架,他们听奶奶的话,不吵了。我感觉到奶奶更伟大,连爸爸都听她的。

这天在睡午觉,一声巨响惊醒了我,地上掉了一个盘子,是妈妈扔的,妈妈怎么不心疼呢,我家盘子不多啊!上次来客人盘子不够,还是去奶奶家借的。两人吵得很凶,妹妹突然哭了,俩人停止了争吵。

两个年轻人吵架是危险的,很容易会打起来。平时有我及时地去找奶奶,今天吵了半天,可能是对他们的争吵司空见惯了,我还在床上躺着不管不闻。他们居然动起了手,跳下床出去一看,妈妈在哭,爸爸正揪着妈妈的头发,第一反应是去叫奶奶,可形势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只能靠自己去面对。当时真怕爸爸把妈妈打死了,妈妈平时那么爱我,爸爸却打他,爸爸真可恶。妈妈的鼻孔里有血流出来了,我二话没说向厨房跑去,拿起菜刀冲进堂屋,对着爸爸大声说:“放开我妈妈。”可爸爸连看都没看一眼。举着菜刀的样子也许很威风,但又舍不得砍爸爸,因为他也很爱我,昨天还带杏子给我吃。刚一犹豫,刀从手中不见了,再看时已在妈妈手里,爸爸不打了。这时奶奶和爷爷赶来,妈妈放下刀,坐在地上伤心地哭。爷爷拿起笤帚打爸爸,爸爸捂着头跑出去了,此时发现爷爷才是最厉害的,后来都不敢骂他死老头了。奶奶拿毛巾帮妈妈擦脸上的泪,妈妈哭得更委屈了,我也跟着哭了起来。妈妈抱着我哭,妹妹倒是不哭了,她坐在架椅里,傻乎乎地看着,仿佛眼前的事与她无关,我发现妹妹是最笨的了。

风平浪静后,爸爸回来了。我怯怯地看着爸爸,不敢靠近他,怕揍。他揍我时从来没有人帮我,如果像打妈妈一样打我,那我就死定了。可爸爸看上去似乎没有生我的气,却说准备去小镇上租房子做生意。妈妈又眉开眼笑了,当天做好吃的东西给我们。

晚上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吃饭,爸爸、妈妈、我和小妹妹。现在想起那场面,一直是很幸福的。原来决定幸福的因素很多,并不一定是富人就拥有的多,穷人则享受的少。一个农村的男人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该怎么办?没有能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就不是一个好男人,不管你品质有多么高尚,那全是空谈,这是一个无奈的现实,连我都不愿意去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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