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酒吧,人异常的多。我刚踏进门,还没来得及走向柜台,就听到有人大声埋怨“服务生你乍回事,我们都坐这快一个小时了,还不见过来招呼,让不让人玩呀!”我赶紧朝声源的方向走去,满脸谦意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大哥让你久等了,请问你要些什么,我再送点东西,算是让你久等的赔礼。”这时碧荷端来了东西,我接过放在桌子上。碧荷看了我一眼道:“你去那里爽快了,今天是星期六,不知道客人多吗!我都忙的快跑不过来了,你才来,真是的。”
我不接话,只是低头对她表示谦意,未了,我说晚上请你们客,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碧荷不再说话,转身又去忙她的了,我也全力投入,接送一波波的客人。
七点晚饭时间,客人没有少的迹象,看来只能凑合着吃点食物,等关了门才能大吃一顿。好不容易等客人少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累得我直想一头扑倒睡觉,再看看碧荷跟小飞,也无精打采,可真够他们忙的。问宵夜要吃些什么,他们说什么也不想吃。我想了想,总不能让他们这样受苦,便打起精神说:“我去买些东西回来,你们等着,明天开门迟一些,早饭咱们好好吃,算犒劳。”
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酒吧,走在午夜清冷的街上,灯光迷离,白天熟悉的城市此刻笼罩在光线编织的怪圈里,突然觉得眼前这世界很是荒诞,夜行者不多,像一个个未散去的阴魂,在街道上变幻着长短不一的影子,不由得心里激了个冷战,脑海里便冒出了花城的名字,天啊!今天真是太忙了,都什么时候,还不见花城回来,也不见她来个电话,不知道此时在那儿,会不会是睡在陈雪家了?那怎么可能?把手下意识地插进裤兜,想拿手机打个电话问问,伸进去才发现手机也没带。
四处黑灯瞎火的,只有昏暗的灯光,像在诉说夜的忧伤。不远处有家小超市透出的光亮,说明那里仍在营业,我慢慢走过去,到超市里选了一大包食品,埋单后超市便打烊了,我提着食物回到酒吧,再看碧荷跟小飞时,他们已睡意朦胧。不忍心打扰,又不死心让他们受罪,只好硬着头皮叫了起来,吃过东西后,才发现睡觉成了问题,一张小床三个人很难挤得下,何况是二男一女。送碧荷回学校,已是不可能的,学校住宿楼门早锁上了,碧荷也发现了这尴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头不语了。小飞良久才说,要不让碧荷一个人在床上睡,咱俩去包间凑合一下,明天再把今夜的觉补回来。我点了点头,别无更好的办法,碧荷却说这样不好,她明天有的是时间,要让我们两个去睡,我们又说了很多理由,她才一个人走进了卧室,旋即又说害怕,从里面出来了,我们只好陪着聊天,大概聊到一点多时她才睡着了。小飞爬在桌子上,我给花城打电话,提示说呼叫的电话已关机,而这之前花城是根本没有关机的习惯的,我猜想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把头搭在桌子上,用双臂做枕头,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驾着天马,在云霞里飞翔,飞了十万里之遥,突然看到云层下边闪出一道金光,寻金光望去,却看到陈雪一个人慵懒地坐在沙发里,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右手似乎还玩弄着一个金色的盒子。我心里一怔,怎么只陈雪一个人在看电视,她丈夫跟花城呢?跳下天马,径直走进了陈雪家,一定要探个究竟,看花城在编什么故事,为什么要骗我。
走近陈雪,她并没有跟我站起来打招呼,我用试探性的目光询问,她却瞪直眼睛盯着我看,我有这么好看吗?她如此看我。转过头去,似问非问的说,花城跟你老公在一起吗?她摇摇头柔声的说道:“你在说什么,这世界上我只认识一个人——刘东山,可又不知道他在那里,会不会爱上我?”
我愣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你在瞎说什么?我就是刘东山,她用怀疑的眼神仔细地打量起来,从头到脚看了七八遍。我却发现她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一大滴滑落到脸庞,我被吸进了她的泪珠里,变得渺小,极力要逃出这困境时,听到背后有好多人大呼小叫地追过来,我惶惶然如丧家犬,拼尽全力奔跑着。
跑得筋疲力尽,才跨出了陈雪家的大门,四下寻找自己的天马时,却被人给抱住了,我以为是花城,紧张地回头看,是两眼陌生的人,我又惊又怕,那人的面孔幻化出陈雪的面孔,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一点,她用力的抱住我,直到我快要呼吸不出来时,从梦里惊醒了。
全身湿淋淋的,刚冒了场冷汗。用手揉揉惊恐的双眼,对面有小飞均匀的呼吸飘过来,我在黑暗里望了望四周,碧荷的单间忘记了关灯,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温暖,仿佛那是刻意在夜晚留给我的光亮,脚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单间,看着碧荷白皙的脸孔,在灯光下显得安静,我有些冲动,把嘴唇凑向了她的小嘴,又压制了下来,心里在责骂,如果不是错过,她会跟我相拥……
克制住冲动,冷静地看了半天碧荷,转身离开了单间,回到原来的桌子上坐下,只有拿出手机打发这些时间了,我不敢再入睡,怕又进入那梦境。小飞却抬起头,用阴阳怪气的调子问我,怎么这么早就睡醒了?我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