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说书
胖子家的酒楼在城的北头,得过一条河。这条河把苏州分成两部分。经济上,北边要比南边繁荣得多。
胖子家早晨没有做饭,他们走时,他爹还没有睡醒。倒看见他母亲张氏,正在洗衣服。石景也不奇怪,胖子吃饭都是去酒楼的,家里似乎只做个晚饭。
路过院子,正巧碰见张氏。石景恭敬地喊了声伯母。张氏欢喜的答应,从屋里拿了几块碎银子,让他卖吃的。次次都是这样,石景也就没推脱,收下了。
去往酒楼的路上,人逐渐多起来,过了河,一天的集市已经开始,商贩,摆摊的,比比皆是。石景问了好几家卖粮食的,仔细比较价格,端量着在哪里买。
“景儿,你不是最喜欢看杂书的么,这次请的说书的最会说的就是奇人怪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听我爹说,这人不是本地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李高深好奇的对石景说。
石景笑着说:“那你没问过他?”
“问了,他不说,说什么在等有缘人。啥是个有缘啊景儿。”李高深睁着眼问。
石景摇摇头:“我看这人就是个神棍,故作神秘,指不定打什么坏主意”。
“谁说不是”?胖子附和道:“不过,他来了后,我家生意比以前好多了这两天,现在很多人都过来听他讲故事。你没见,把我爹乐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看看再说。”石景也有些好奇,不过他觉得既然从外面来的,知道的多点也是正常。
真假难辨的。多半是胡编乱造。与之相比,他跟喜欢怀里这本《楞严经》。
他被这本书深深吸引住了。
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胖子家的酒楼。
悦来客栈,好大的一块招牌。石景抬头望着,和胖子一块进去,酒楼掌柜迎过来对李高深道:少爷。又看了眼石景,笑着说:“景少爷也来了。”
石景连忙说:“吕掌柜身体可好。”
吕掌柜笑着说:“老朽身体还可以,没病没灾的。你们还没吃饭的吧,我让厨房做点吃的送过来。”
这时胖子问道:吕叔,那个说书的啥时来?
吕掌柜摇摇头:“这个说不准,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咱说了不算。”
这时忽然人声嘈杂,吕掌柜指着门口说道:这不来了吗。
石景顺着望去,看见一个穿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那里。正巧那人也看向他,两人目光相遇。石景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有些惊讶。因为他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人气质绝佳,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只白鹤站在鸡群里一样,引人注目。这种气质飘逸脱俗,不似凡人。倒像传说神仙一流。
那人走进来,径直来到大堂中央的一张桌子后面。人群都涌进来。那人坐定,啪。醒木一拍。底下人各自坐好,都安静下来。
吕掌柜对胖子和石景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少爷你们俩是先吃饭还是先听?”
“自然边吃边听。”胖子对石景说。
石景目光看向那个说书人,有些疑惑,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只是想不起来。
两人被安排在二楼,正好俯瞰全底,把一切尽收眼底。石景在那坐着,李高深起来离开:“景儿,我去趟厨房,他们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石景忙说:“不用,我吃什么都可以。”胖子已经走到楼梯口,也不只听到没。
下面说书的已经开讲了,石景托着下巴,听起来。
说书人倒了杯茶,饮了一口,开口说道:“前两天我讲了庙堂里的勾心斗角,想必大家都听得有些厌烦了,其实我这说书的也说得烦了。”
底下人哈哈大笑,有的已经拍掌叫好。当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苛捐杂税,百姓民不聊生。个个敢怒不敢言。偏这说书的不畏生死,连说了两天,将当朝权臣,骂的狗血喷头,可谓是大快人心。
“这次我要说的是神仙一流的逍遥故事,各位可听说过精精儿,空空儿,红线娘,聂隐娘这等奇侠逸士,又可曾听过张三丰遇沈万三随赤松子游的传说。”说书人顿了顿,下面一片寂静。
石景在上面听的好奇,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瘾当即被勾上来,紧紧盯着那说书人。没想到那人猛地一抬头,看向自己,他吓了一跳。目光自然躲开。“他为何总是看我,难道我们真在那里见过?可我除了苏州哪儿都没去过,真是奇也怪哉。”
正在想时,李高深回来了,石景见他手里端了两碗香油面条,上面窝了俩鸡蛋,霎时石景的肚子咕咕叫了,他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接过碗,李高深问了句:“开讲没?”
石景吃了一口,说道:“才开始”。然后他又说:“胖子,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高深惊讶的看着他:在哪见得?
“记不清了,似乎见过他,我自己也说不准。”石景边吃边说。几下一碗面就见了底。
“吃完饭,咱下去问问吧。”他抬起头说。
下面又开始讲起来,那人徐徐道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许多光怪陆离的事。你要问我都有些什么?我就先让你知晓这世上有类人,他们不食五谷,不问世俗,采甘露,**华,练法术,个个都有搬山填海的威能,这群人不在俗世,而是生活在一个神秘世界。”
石景仔细听着,他不禁问李高深:胖子,真有这种人么?
李高深吸溜一口将面汤喝干净:有,我吃饭的客人说起过,说的有么有样的,应该是真有。
石景瘪瘪嘴,想象这种人,心里好不向往:胖子,我要是遇上,一定要拜师。
“那还用遇上,下面那人肯定知道。直接问他。”李高深指了指说书人。
石景捏了捏手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他在书上经常看到神仙妖怪的轶事,以为是胡言乱语,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每每读到那里,都不屑一笑。却没想真有这样的事,倒显得自己孤陋寡闻。他少年心性,今日一听,当真好奇的紧,心向往之。
石景打算好,等会儿一定截住说书人,问个清楚。同时也是充满疑惑,要仔细将他看个清楚,是否自己见过。
石景看着说书的,脑袋里胡思乱想,一时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