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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特使的往来(6)

第一、60军沿两军地境线占领阵地,枪口向西,严密设防,以军事行动给新7军以威胁,使其轻易不敢干涉起义行动。

第二、起义行动开始时,分别函告对方,促起觉悟。由曾军长分别给郑洞国、李鸿写信,由白、陇两师长及所属团长给新7军的师长、团长写信。揭露国民党政权腐败无能,祸国殃民的罪恶,向他们指明出路,共襄义举。如新7军一意孤行,阻挠起义,就配合解放军予以打击。

第三、对暂编52师严加防范和控制,暂52师驻扎在182师与暂21师之间,是郑洞国楔进60军的一根钉子,但该师战斗力不强,设法挟持一同起义,否则采取必要的强硬措施。

60军的起义工作正在高层领导中紧张而机密地进行着。而郑洞国还蒙在鼓里。

八、解放大军围攻锦州,******十分惊恐,急令锦州、长春守军突围。郑洞国亲自督战,3次突围遭惨败。60军决定起义,白肇学起草联络信,三将军郑重签名。

东北野战军紧缩攻锦包围圈。以第2、3、7,8、9纵队攻锦州,以第4、11纵队全部及热河两个独立师对付锦西、葫芦岛之敌,以第5、6、10、12纵队阻击沈阳增援之敌,第1纵队作战略预备队。

锦州战局的发展,令坐镇南京的******焦虑不安。东北部队是他看家的老本,如果都丢在东北,全国战事形势将不堪设想,******开始考虑从东北撤军。

10月2日,******电告范汉杰:

“正督促沈阳方面,抽调大军,前来解锦州之围,以求夹击匪军主力,一致歼灭之”;同时,要范汉杰“估量本身战力,如能坚守,则固守待援,如自量不能持久,则可转移至葫芦岛,以求得海上连络线”。

与此同时,******急令长春郑洞国,指挥部队突围去沈阳。

10月3日,郑洞国亲自指挥新7军两个师试探突围,准备突出重围,南逃沈阳。可是,谈何容易。当东北野战军主力出击北宁线时,北线部队在吉沈、四梅线以东及以北地区,增加6个独立师又14个独立团作为第二层封锁线,准备长春敌逃至四平以南地域时,聚而歼之。

为了逃脱复灭的命运,郑洞国亲自布置行动。

38师主力团率先出击。4架轰炸机轮番轰炸解放军前沿阵地。当面东北野战军12纵队34师3团阵地上,烟雾迷漫,火光冲天。敌坦克群掩护步兵冲锋。

3团指战员奋起还击,枪炮声响成一片。

轰隆隆,轰隆隆。坦克冲过第一道战壕。

3团9连爆破组战士挟起炸药包提着爆破筒,跃上坦克,一个战士揭开顶盖,将一爆破筒塞进车箱。轰!一辆坦克被炸毁。机枪,步枪、六O炮猛烈反击,打退敌又一次进攻。

4日拂晓,敌新7军56师第1闭疯狂地冲破解放军前沿阵地,窜到范家屯以东地区,被解放军二线围城部队拦住去路。1团团长郑瑞玺率部抢占白龙驹山,凭借山险,顽抗待援。

解放军1个团向白龙驹山发起进攻,并迅速抢占山头,敌退到山腰部一座破庙院内。攻击部队包围庙院,用六O炮向院内之敌轰击,各连排勇士们翻墙而入,敌走投无路,纷纷投降。

激战两昼夜,12纵队和独6师、独3师粉碎了敌新7军38师的突围行动。

敌新7军38师突围失败,郑洞国仍不甘心。他认为新7军暂56师1团能冲出包围圈,到东南范家屯附近,这说明解放军围城部队的阵地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只要火力强大,后续部队接上,突围是有成功希望的。于是,10月4日下午,下令60军抽出两个团配合新7军出击。

接到配合新7军突围的命令,曾泽生心里琢磨,部队正准备起义,再同解放军交火,于起义不利,干脆采取拖拉应付的策略敷衍他。

在兵团部,曾泽生向郑洞国面陈60军种种困难,不宜出击。

郑洞国不满意地说:“部队病号增多,营养不好,战斗力下降,情绪悲观,这些我都清楚。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惟一出路,就是合力突出去,突围是蒋总裁的命令。”

郑洞国看出曾泽生不愿突围的心思,最后抬出蒋委员长这尊大神来镇他的部下。

曾泽生还是不服气地说:“现在,****又增调部队加重了包围圈,根本突不出去,硬要出击,只能是增加无谓的牺牲。”

听了曾泽生的话,郑洞国满心不高兴,改用严厉的口气命令道:“我命令!60军立即派1个主力团,配合新7军突围,明晨5时出发!”说完,退进里间。

返回路上,曾泽生在想,郑洞国坚决执行******的命令,明天突围是以卵击石,还指挥部队出击,直是花岗岩脑袋——顽固不化。动员他一同起义,这是不可能的了,而起义之事还要严加保密。一面要抽调部队出击,一面又要抓紧起义准备,曾泽生一下车就通知白、陇两师长,午后4时在军部开紧急会议。

在中长会理事会大楼里,曾泽生向白、陇传达郑洞国突围的命令。

火爆脾气的陇耀一听就急了;“我们已决定起义,可不能再同解放军交火,仗打起来,要是伤了解放军官兵,我们怎么交待。郑洞国的命令,叫他滚个逑,不听他那一套!”

白肇学也说:“这种时候,确实不该同解放军交战。”

曾泽生思索着说:“现在,起义大事正在筹备当中,不能过早暴露,对郑洞国的命令不能坚决执行,也不能置之不理,还是派个团,应付一下。”

“怎么应付?派部队出击,阵前交战,双方难免伤亡,我们怎么派人去谈判?要不然就乘机起义!”陇耀气乎乎地说。

白肇学劝陇耀:“老兄莫急,慢慢商量。”

三位将军乘机围绕起义问题,进行认真讨论。

白肇学认为,目前尚未与解放军取得联系,贸然起义,得不到解放军的支持,弄不好功亏一箦。

曾泽生主张谨慎从事。目前,我们还没派人与解放军联系,不能贸然行动。再说,军内中下级军官对起义酝酿还不成熟,思想准备不充分。暂52师的态度如何尚不清楚,因而不能提前起义。

不能提前起义,还是要做做样子,派部队配合新7军出击。

派哪个团去?曾泽生掂来掂去,下决心派182师545团。

曾泽生向白肇学特别交待,要亲自跟朱光云团长布置,完成“好”这次任务。

接到向长春西北八里铺一带出击的命令,朱光云团长立即找来副团长赵国璋一同商量对策。

朱光云开门见山地说:“兵团部要60军派1个团配合新7军出击,军长、师长派到我们头上啦。5日就出击,怎么办?”

赵国璋略一思忖说:“我们团正在筹划起义,这种时候可不能与解放军真枪真刀地干。”

“是啊,刚才白师长的意思,也是出击不出力,敷衍应付。”

两人商定:部队出击,佯装进攻,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应付了事,保存实力。

182师师长白肇学亲临前线指挥。朱光云、赵国璋两团长率部队出击。

545团与解放军阵地对峙。朱光云命令迫击炮连进行炮击。

轰隆隆!轰隆降!

追击炮猛烈射击,但东一炮,西一炮,盲无目标。

时近中午,545团的出击行动毫不进展。

设在康德面粉了的60军指挥所。郑洞国、曾泽生和新7军军长李鸿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战斗进展情况。

听到激烈的炮声,给郑洞国以很大鼓舞。他对这次突围寄以全部希望。他命令:“给团指挥所打电话,让他们报告进展情况。”

郑洞国吩咐后将望远镜交给作战参谋。曾泽生随即要通了545团指挥所。话筒里传来朱光云的声音:

“报告军座!****阵地工事坚固,火力强大,我军无法推进!”

在一旁的郑洞国都听到了。他的脸一下子拉长了许多,他咬着牙,狠狠地命令道:

“不惜一切代价,在今晚攻下潭家营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前进者,按功行赏,后退者,一律格杀勿论!”

时近黄昏,郑洞国还在军指挥所督战。

为给上头作个交待,朱光云命令步兵3连发动一次冲锋,伤亡10余人,立即撤回。他拿起话筒向曾军长谎报:

“军座,我们组织1营发动3次冲锋,****火力太猛,伤亡200多人,实在无力再攻了!”

郑洞国听到报告,气急败坏地大吼;“要进攻!进攻!1营不行,2营、3营往上冲!要冲出一条血路——”

任郑司令长官一阵怒吼,曾泽生、李鸿两位军长无动于衷。郑洞国气乎乎地回兵团部了。

545团出击毫无进展,新7军38师出击部队也无结果。曾泽生和李鸿都向郑洞国进言,官兵营养不良,体力不支,士气低落,不能再打了。

郑洞国出于无奈。命令部队7日撤回防地。

10月8日晚,曾泽生与白肇学、陇耀在铁路宾馆商议,抓紧对新7军的调查工作,采取同级对口调查,曾军长负责同新7军李鸿军长了解情况。白、陇师长找机会同新7军38师师长陈鸣人、暂56师师长张炳言、暂61师师长邓士富接触。进一步考查暂52师师长李嵩的态度,以巧妙的方式征询各团长官意见。

长春守军士气低落,战力锐降。南京派驻东北地区的视察官李克廷、特派员项乃光连日来向南京多次密报。

南京方面密示:加强对60军的监控。

9日上午,李克廷和项乃光驱车来到60军军部。

曾泽生迎进两位特派员,寒暄一番后,双方进行了试探性谈话。

李克廷问:“目前,贵军士气如何?您对长春守军的前途怎么看?”

曾泽生心里明白,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两个特务此行是为了解60军动向的,我必须巧于敷衍。想到这,曾泽生严肃地说:

“本军士气低落,军事形势尚可乐观,关内大军北援打通北宁路,东北这盘棋就活了。长春守军或突围南下沈阳,或固守待机均有前途。”

李克廷和项乃光试探一阵子,没啥收获。

送走两个特派员,曾泽生考虑如何同李鸿接触,了解新7军的底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

第二天一早,曾泽生在182师防区转了一圈后,来到李鸿军长处,两人谈起军务。

曾泽生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边吐烟雾边说:“我刚才又到部队中转了转,60军的士气是提不起来了,贵军尚可乐观吧?”

“哪得乐观,”李鸿接过曾泽生的话茬说:“士气低落大概相同。守下去的困难很多呀。”

曾泽生观察李鸿的态度也不甚积极,就进一步探讨:

“要突围吗?60军是不行了,贵军尚有把握吧?”

李鸿站起来,走到曾泽生面前放低声音说:“老兄,还谈什么把握,现布是师长有师长的想法,团长有团长的打算,守在城里还能拢得住,出城就散了。”

“56师如何?”曾泽生进一步问。

李鸿唉了声:“56师,靠不住。就连61师、38师也都成问题。”

交谈中,曾泽生察颜观色,看到李鸿军长已经意志消沉,灰颓不振,他下属的官兵概莫如此。心存顾虑渐消。

10月13日晚10时,铁路宾馆小会议室灯火通明,曾泽生、白肇学和陇耀聚在一起,研究起义的具体部署。

白、陇两位师长汇报军内酝酿摸底工作,反映团级军官皆认为******政权贪污腐败,日甚一日,人民生活水深火热,痛苦已极,长春守军已陷绝路,形势已不能再拖延,主张反蒋起义。

听到这些汇报,曾泽生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介绍新7军的情况,已是上下离心,士无斗志,对60军起义已构不成威胁。兵团部兵力有限,更无顾虑之必要。但曾泽生强调:“52师师长李嵩虽也对现状不满,但此人与******关系密切,麻痹不得,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时刻关注该师动向,严加控制。”

三人商讨决定:

第—、14日即派张秉昌、李峥先两人持曾、陇、白联名信前往解放军处联络接洽。

第二、接洽妥当后,预定16日夜开始行动,同时向新7军布防。

第三、由182师和暂2l师各派1营兵力,向暂52师布防监视。并先行扣留其师长、团长,然后挟持该师一起行动。

第四、各部派出纠察队维持市区治安,并派出宣传人员,宣抚民众,保持镇静。

第五、做好伤病员的处理及后方人员的安置事宜。

“这联名信就由肇学执笔吧。”

曾军长话音未落,陇耀大声赞同:“舞文弄墨的事,非肇学莫属。”

白肇学也感到义不容辞,欣然领命。他提起一管长锋狼毫,在墨池中告饱笔墨。将他们对******反动政权的腐朽没落与唾弃,对中国共产党及领导下的人民解放军的认识,以及60军弃暗投明,报国为民高举义旗的决心凝聚笔尖,刷刷点点、洋洋千言,一气呵成。

曾泽生边看边点头,他赞赏白肇学文思敏捷,思想深刻,连连称赞:“写得好!写得好!写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在旁一起阅读的陇耀高兴地说:“话说的有劲,理讲得透,肇学兄真不愧为军中的大秀才!”

“快!请军座签名吧!”陇耀说着将笔递给了曾泽生。

曾泽生接过笔,在砚台上润润,然后,在信的下款端端正正地写上曾泽生三字。

陇耀、白肇学也依次认认真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们商量尽快派人将信送往解放军前线指挥部。

九、几番调整部署,解放军围城部队布下天罗地网。郑洞国给******发电:表示以“杀身成仁”精神固守长春。60军实施起义行动,曾泽生派出特使。

东北战局的发展,打破了******的如意算盘。

原来,******命郑洞国部固守长春,是因长春乃延伸东北腹地的重要据点,能守则守,一则可减轻对沈阳、辽西的军事压力,二则缓解国际舆论,对政治上有利。一旦腾出兵力,援兵北进,再图全东北。所以,******今长春守军“固守待援,相机出击”。然而待到1948年9月,解放大军出辽西,攻锦州,长春援兵绝望之时,******才令长春守军突围,为时晚矣!

解放军围城部队几番调整朽下天罗地网:

10月2日前。第6纵队和12纵队调往开原,通江口附近地域机动作战。

独立第9师主力集结于奢岭口子一带,其1个团及侦察分队,负责车家店到石碑岭之线的警戒任务。

独立第11师(欠1个团)准备进城,以1个团担任陶家窝棚、十里堡、金钱堡之线的警戒,另以1个团与师部驻兴隆山。

独立第8师全部集结兴安堡整训待命。

独立第7师以1个团担任上下台子、水塔、樊家营子、杨家粉房、火烧里之线警戒,师主力集结于张家窝栅、驿马站以西地域,以炮兵控制宽城及大房身机场。

独立第10师主力驻防于范家屯东南之五台子、井家台地区。另以1个营及侦察分队担任石虎沟一带的警戒任务受独立第7师指挥。

独立第6师3个团及炮4团1个营,集结于长春堡西南之马家岭、西马店一线。另指挥独立11师1个团及侦察分队,担任孟家屯、荆家窝棚至刁家山一线的警戒。

调归第1兵团指挥的辽北部队3个独立师、安东1个独立师、合龙前指8个独立团、松江前指4个独立团、吉嫩前指7个独立团及蒙古骑兵第2师分别布置在长春以南的昌图至梅河口地区。

此时,东北人民解放军参加对长春的围城兵力达11个师52个团,在长春周围布下不可逾越的层层包围圈,不论敌人从哪里突围都将遭到解放军的歼灭。根据敌情变化,东北人民解放军第1兵团领导分析判断长春守军的突围方向,10月9日又相机调整兵力部署;

独立第11师,位于长春以东兴隆山附近地域。

独立第7师,位于长春以西车家窝棚一带。

独立第8师、独立第9师、独立第10师,位于长春南双阳以西小龙王庙、大南屯地域。

独立第6师、内蒙古骑兵第2师位于长春西南大黑林子、公主岭一带。

辽北独立第1师、独立第12师、独立第13师,位于伊通以西乾沟子、靠山屯,大孤山、二十家子等地域。

安东独立第3师,位于伊通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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