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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欧阳旭

欧阳旭是个好人,让人安排我们进屋休息,还给我准备了套衣服,旅途艰辛,我很久没有换衣服了,虽然可以用清洁法术,可是始终没有在水里洗澡那么畅快,洗完澡后看到干净的衣服,还是女装,心里十分满意,对于他说我丑这件事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洗完澡后,躺在床榻上休息了片刻,便听门外有人喊道:“宜姑娘,少爷在花厅准备了宴席为你和季公子接风呢,特地嘱咐我过来为你带路。”

我忙揉着眼睛应道:“嗯,知道了,就来。”

那人带我穿过一条回廊便退下了,我独自走进去,看到季予慕和欧阳旭已经就坐了,我很不好意思:“我来太晚了吗?抱歉,睡过头了。”我看着季予慕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或许是我穿女装很奇怪吧,老实说,虽然我穿了三百年的女装,可是,第一次穿丝绸的衣服,连我自己感觉都不自在,所以,对于他的惊异我很理解。我刚入座,便听到欧阳旭说:“你到底是怎么长的,穿男装看着一股子媚气,这么妖媚的红色反而穿出一股圣洁味来?”又斜着眼看着季予慕:“舅舅,这一路走来,有没有人认为你们两个断袖啊?你从盛京到这儿一路上,得遇到不少登徒浪子吧。看他穿男装那模样,你就放心这么让他跟着你一路,要是我,怎么着也得让他蒙面啊。”

季予慕对他并不理睬,端着茶杯品了一口,:“人不怎么样,茶倒是不错,”又慢慢反驳,“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不务正业,成天就想着眠花宿柳的问题。”

欧阳旭看他的眼神带着淡淡的鄙夷:“啧啧啧,舅舅,我是认真的,小酒儿这模样,得招多少人喜欢。”

季予慕放下杯子,看了我一眼,以手掩唇的咳了一声,说道:“得了,这次我们走的小道,没有那些问题,不劳你担心。”

“小道?”欧阳旭一改前面的戏谑,诧异道:“舅舅,你不是最讨厌走小道吗?又脏又臭,一路上还没有人伺候。”

“小路近。”

“近?不对吧……”

“阿旭……”季予慕开口打断欧阳旭的话,口中威胁的味儿连我都听出来了。我虽然入世未深,可是并不傻,他们是在说我吧!这俩小子,当着我的面也太嚣张了!我咬着后槽牙愤愤的打算默默地给他们施个法,让他们三天不能说话,就听季予慕问欧阳旭:“长姐最近怎么样?”

敏感的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我眼睛一亮,忙端起桌上的茶,兴奋的听着。

欧阳旭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叹了口气道:“还是那样,自从父亲死了以后,就成日想找什么神仙,你说,她一个人在巫山呆那么久,我也不放心,每次去看她,她都不理我,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你说吧,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季予慕也叹了口气:“长姐这是活着自己的幻境里不愿醒来,姐夫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丈夫死了?疯疯癫癫?总是活在自己的幻象中不愿意醒过来?这倒是和师傅很像…虽然我是盗贼,但并不妨碍我有一颗侠肝义胆的仁心。我抱着茶杯,突然就很想帮帮她,大概是因为她的遭遇和师傅很像吧,师傅喝醉之后一直叫着一个叫嫣儿的人的名字,那个嫣儿是师傅的爱人吧?我想,师傅一定很想他,却又找不到他,我一直很想让师傅不再那么痛苦,可是我不是那个嫣儿,我帮不了师傅。我想,如果我有什么方法帮助和师傅有同样遭遇的人那也是好的,我对欧阳旭说:“我可以去看看你娘亲吗?或许,我可以帮他。”

“……是啊,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父亲或许已经转世了,神仙也找不到了啊?”

“……”

“……”

一阵秋风扫落叶的寂静后,季予慕瞪着他本来就大的眼睛诧异道:“宜姑娘,你刚刚说,你要去看长姐?”

欧阳旭撑着下巴的手滑一下,大叫:“什么?小酒儿,你要去看我娘?”

对于他们反射弧过长我表示很淡定,对于他们的质疑我也很表示淡定,毕竟我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位高人,我淡定到:“我想去看看,你们两个纯爷们儿,哪里懂女人的心思,说不定,我能帮助她啊,而且,就算帮不了,你们也不吃亏啊。”

欧阳旭摇着头:“你不知道,我娘已经病了好些年了,连我外婆和奶奶都劝过,没有用,小酒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算了。”

季予慕也附和:“没错,长姐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不小心被他伤着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不会受伤,毕竟我不可能现在就表演一场仙术,我只能用看桃花酥的眼神看着季予慕,季予慕最终表示投降:“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必须在旁陪着,避免被伤着,还有,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帮不了我长姐,我们就放弃,毕竟我们还要赶回去救人的。”

我笑起来拍着胸脯保证:“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巫山就在逍遥阁附近的山头上,走过去不是很费劲,我向欧阳旭讨了件青衣布料的衣服,这样爬山比较方便。我们一大早便出发,欧阳旭是个孝子,虽然他娘亲不愿挨着他住,可是他安排了不少人暗中保护他娘,还常去看望她,虽然他娘亲并不愿意见他。我们到了巫山顶上,眼前的庄园明显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意料的干净,出乎意料的祥和,出乎意料的平静。完全想象不到这座庄园的主人神志不清。欧阳旭的娘亲也意外的娴静优雅,五官更是精致,看起来格外的年轻,完全没有他们所描述的疯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说不出的祥和安静,只是阳光太过扎眼,刺得人眼睛微疼。她细心的侍弄这院子里的百合,看那些花的眼神比看自己的亲儿子还要亲切。我看着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低于百合花的欧阳旭,虽然他很讨厌,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本能的想安慰下他,可是安慰人一向是我的弱项,只得作罢。

我清了清嗓子,对季予慕和欧阳旭说,“你们在门外等我,我和姐姐说会儿话?”

“姐姐?”

“姐姐?”

季予慕和欧阳旭异口同声的问,我自然的回答道:“对呀,她看起来那么年轻,总不能叫姑姑吧!”况且我年纪虽大,样子却挺能麻糊人的,应该不至于被评为装嫩才对。

欧阳旭无语凝噎,季予慕也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脸上飘着一抹可疑的绯红。倒是很配合的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了我和季姐姐。

我走过去,努力展现着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亲和力:“季姐姐,我是宜小酒,你可以叫我小酒,我是季予慕和欧阳旭的朋友,特地过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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