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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地图上的缺口(6)

她是个乖巧的女子,也是整个镇子上最美丽的女人,每当他出海回来,她总会按时出现在他家门前看他,每一次,她手里挽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的全是些瓜果梨桃,她说,他整日出海,海风都把他的嘴唇给吹裂了,吃了这些可以解渴,还可以补充维生素。而他,每一次都会把她拒之门外,并再三告诉她,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任何人。每当他说这些的时候,她总是低头不语,眼睛里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铁石心肠,她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化他……

那是又一次出海,不想到,船队刚驶进捕鱼区,就遭遇了一场台风,他和自己的同伴被凶神恶煞一般的台风卷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岛上,丛生的荆棘导致他多处被划伤,鲜血直往外渗,正在这时候,也许是闻到了血腥味,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一条毒蛇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他当即昏厥。

他醒来后,已经三天过去了,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阳光照过来,他躺在温暖的海岛上,周围站满了他的同伴,他做了整整三天的噩梦,每一分钟里都有自己的未婚妻,梦中他的未婚妻像往常一样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只锅,他问未婚妻,家里不是已经有锅了吗,为什么还要再买?未婚妻告诉他,这只锅是一只不粘锅,做完饭以后,所有的油污和饭渍都不会留在上面,只要用水轻轻一冲,就干净了!他大叫着说,这真是太好了!而这时候,他的未婚妻却哭了,然后说,锅不沾油污是好事,但是,我走后,你为何也变成了一只不粘锅,不再触碰所有的爱情呢?你原本可以过得很幸福,忘记我吧,否则,我的灵魂永远不得安宁……

他在梦里痛哭着说“不”,他泪如雨下,未婚妻的影响逐渐模糊,一双女子的手为他递来了手帕,那是镇长的女儿,他原本想一把推开那双手,可以自己的手却突然动弹不得,他一急就醒了……

同伴们告诉他,是镇长的女儿用嘴帮他吸出了蛇毒,又及时从岛上找了些解毒的草药,研磨成糊,帮他服下,他才能得救,否则,他早就一命呜呼了!而此刻,镇长的女儿却因蛇毒渗入了她的喉部,再也说不出话了,剧烈的蛇毒让她变成了一个哑巴……

他返回小镇的当天,就带着镇长的女儿离开了小镇,去了当初他供职过的那家医院,因为,那里有医术精湛的医生,他一定要治好她,因为,后半生,他还想和她说说话……

写满愧疚的三个耳光

他在上海,她在台北。两人是通过网上一家文友论坛认识的,那时,正是他感情受挫的时候,妻子离他而去,他的公司经营状况又出现了问题,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忧郁;她是一家网络电台的节目主持人,经常从这个论坛里摘取他的文章与网友听众分享。

两个人从论坛发帖聊到MSN,再到QQ, 换了许多种联系方式,两人越聊越投机,后来索性打起长途电话。电话里,她给他的公司经营支了许多招,帮助他转亏为盈,他很感激她,也逐渐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少不了这样一个人,于是,他大胆向她示爱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她反问,你还没有见过人,怎么可以这样轻易说爱。他笃定地说,不管她是西施,还是东施,都不妨碍他对她的爱。

他们互换了照片,照片中,他有一副结实的臂膀,她有一张玫瑰般妩媚的容颜,两个人都很满意,决定见上一面,最终确定关系。很快,两岸实现三通,她有一个机会跟随父亲到山东老家探亲,转道上海,在一个黄昏,她抵达了上海的一个港口,他早早地守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手里捧着一束花,打算给她一个惊喜。轮船靠岸了,他瞅酸了眼睛,都没有发现她,就在他失落地转身的时候,轮船上的最后两位乘客出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的轮椅上推着一个年龄在24岁左右的女子,女孩两腿无力地搭在轮椅的蹬子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她。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什么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心惊胆战地躲进了往外赶的人群,匆匆离去。那晚,她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只接了一次,吞吞吐吐地借故说,公司突然有一个单子需要紧急赶往外地,半个月以后才能赶回来,有机会再见吧。她无比失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发信息说,两天后,她就要和父亲一道从上海启程,返回台北,如果回来早的话,还有机会见到她。

两天后的清晨,下了一场雨,他披了一件很大的雨衣,混进了送别的亲人队伍,他想在此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艘客轮靠在了江边,陆陆续续的人往上面走去,远远地,他就望见了她,因为,她并没有穿雨衣,也没有坐在轮椅,而是手握着轮椅的手柄,轮椅上座的是她的父亲……

一个月后,他俩结婚了,婚礼在一个教堂举行,身材高挑妩媚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没法把父亲推上教堂高高的坡道,特意嘱咐让他代劳,当他推着她的父亲走上坡道的时候,她的父亲兴奋地对他说,女儿小时候,最喜欢我这样推着她上坡,只可惜最近年龄大了,手脚没力气了,但是,一个月前来上海,我还是执意要推她一回,因为,码头上的那段路还算不上多陡,也许那是我最后一次推着她上坡了,以后,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

谁都清楚,那天,身患多年腿疾的父亲是怎样忍着剧痛推着女儿上坡的。

那天的婚礼办得很热闹,婚礼现场,当司仪问他“最希望新娘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时,他满脸涨红着说,希望新娘打自己三个耳光!他的解释是,打过三个耳光以后,他就不敢再朝三暮四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样一种浪漫的表达鼓掌喝彩,而他的眼睛里却溢满了泪水,谁也不曾知道,对于她,他的心里是埋藏着深深愧疚的。

谁是狐狸精

五月四日,我和女友的爱情整整走过六个年轮,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午后,我和女友选择了一家茶楼坐下来,为的是追忆我们的初恋岁月,哪知道我们正谈到兴头上,女友的手机突然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女友极不情愿地接听电话。

“喂,您好,哪位?”尽管这个电话让人扫兴,女友还是礼貌地搭了话。

电话那端,一段异常的沉默,然后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王勇呢?”

对方这一问,倒是把女友给问愣了。“王勇?”女友转瞬间明白了,肯定是打错了电话!

“对不起,您可能打错了电话。”女友依旧礼貌地回话。

女友原以为,对方会同样礼貌地道歉,然后把电话挂掉。不想,那个中年妇女的举动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谁?我找的是王勇,你怎么会拿他的电话?”中年妇女疑心很重地质问。

女友依然很有耐心地解释:“对不起,你确实打错了!”

本以为中年妇女会醒悟,哪知道她继续问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语气不依不饶,还有些严刑拷问的意思。

女友终于按捺不住,因为,对方是座机长途,这样盘问下去,对女友虽没有什么害处,但是,高额的电话漫游费要吃不消。

“你是在‘捉奸’吧?但是,你搞错了,我可不是那个狐狸精!”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是谁?”不等女友的话说完,对方就接了茬。

“对不起,这确实是我的号码!你一定是打错了……”女友强忍愤怒,因为她知道,如果说得太尖酸,怕万一说到别人痛处。“那你说你是谁啊!”中年妇女再次抢过话题。

“是你自己打错了电话,干吗这样审犯人似的问我?”女友终于忍无可忍,打算挂掉电话。就在这时,对方开始大声咆哮:“你个狐狸精,有种就站出来承认,装什么蒜?”

看架势,这女人估计是被花心的老公气坏了,不知道在哪里发现了点蛛丝马迹,于是就揪住“小辫子”,非要把“狐狸精”打回原形不可!但是

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太过激动,手指颤抖拨错了号码。女友接过话来:“拜托!大妈!您挂了再拨一次号码,如果还是我,那我宁可花时间陪你玩!”

“谁是你大妈……”那边还想说什么,女友挂了电话。

也许是对方终于核实好了号码的缘故,电话终于没有再打来。

女友虚惊一场,连忙把详情告诉我。我听后大笑。女友却笑不出来。她板着脸问我:“笑什么,这都是你们男人的错!”

我连忙辩驳:“那倒未必,也可能是女人的草木皆兵呀!”

茶来了,我们没有再争论下去。

晚上,正在吃晚饭的当口,女友意外接到一个短信,短信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多余的,你的号码和我老公手机里的号码太像了,只差一个字,而那号码,是我老公弟弟的。”女友终于笑了,我也如释重负。那天,我和女友都给那个未曾谋面的中年女人发去了祝福,祝福是同样简单的7个字:“祝你们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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