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为表现真的与身份,地位,实力息息相关。瑶雪一朝伤好,再也没有娇羞软弱的一面,而是举手投足都是那么从容不迫,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再次恢复成为那个清高而冷傲的冰山美人。
当瑶雪坐上大白鹤,腾空而起的时候,只是深深地看了天逸一眼再缓缓说道:“好自为之”,一句好自为之似乎就将天逸与她之间这两天所发生的恩怨尽之抹去,或许从此相遇不相识。
天逸是明白人,自然看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你帮过我,救过我,但亦做过很多不尊重我的事,我为你正名,还你自由,一切扯平了,以后的事,我不会再管,你也别奢望我会管,这最后一句话是对你的声明也是给你的最后一张虎皮。
天逸或许多少有些意识到这所谓的虎皮的作用,但他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作用。只有执事美妇才明白瑶雪最后一句话不但是对天逸说的,更是对他们说的,尤其对自己说的。
别小看瑶雪最后的深深一眼,以后短短的一句话。在不明祥情的外人眼中,这句话已经将天逸与瑶雪绑在了一起,无论瑶雪是将天逸当成了她的还是她的狗。若想对天逸做些什么,都要看她的面子。
而这个面子连执事美妇也不得不给,自瑶雪伤好突破那一刻起,执事美妇就明白,自己再也不能以长辈或是同门之谊来压制瑶雪。只有她才明白瑶雪卡在一个关键的瓶颈已迈了过去,这个坎一但迈了过去。就如那蛟蛇化龙,傲游云宵而去,迈出这步的瑶雪与没有迈出瑶雪已是天壤之别。
美妇心里悠悠叹了口气,有羡慕,有欣慰,还有几分失落,少女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以后再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了……
不过美妇很快回神,望着天逸用复杂的眼光说道:“天逸,刚多有得罪,望你体谅。?”
瑶雪这次出来,本来是为了寻找晶石,为以后的任务获得战略性的先机的,可惜途中遇敌,弄得差点身死道消。不过随着生死机缘,迈过她修道生涯至关重要的一步,与任务相比,任务显得无关紧要了,但那只是对于瑶雪来说。
“执事无须客气,小子明白的,也都忘记了。”天逸很是谦虚地低头说道,但说到这里,猛然抬头,用锋锐的目光盯着那名男子严肃地说:“希望诸位也忘记了。”
三名死士很是憋屈地应了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在没有经意间,鹰眼凶光偶闪。
执事美妇则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天逸,心想,这小子倒有点头脑,然后转身对两个小女孩与容嬷嬷说道:“都忘记了吧,包括我,记住一些不该记的东西,是会死人的。”
“是!”这下包括天逸在内,都大声应答了一声。但在心里却默默想道:你妹的,你们只是看到我背了下你们的小姐就要杀我,如果知道我几乎摸遍她的全身还亲了她的脸,会怎么想呢?不会抽皮折骨,点天灯,弄上一万年都不给哥死吧?
唉这个世界的男女防线也太紧了,以后还是小心,美女的小手都不能轻碰,不过这样也蛮好的,说明这世界的少女几乎都是没有被开发过的,哥要性福啦。不过这帮人,这个黄衫美妇也罢,毕竟是为了维护瑶雪的清誉,但那两个死士却是落井下石,不怀好意,哥总要收拾的。
“天逸啊,小姐是有事先回去了,但她以前的任务,我们还是要完成的,你先到一步,有何收获啊?美妇笑呤呤的,让人如沐春风。”
“咳!执事大人,小子算得上是真正的第一次出任务,半途就撕杀了起来……嗯……所以可以说一无所知,执事大人英明,您指哪,我就往哪,惟命是从就是了。”天逸闪闪缩缩,让人好生鄙视。
“也罢,那我们先随意找找,在天黑之前找个好的地方……”美妇当说到天黑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愣住了。
天真的黑了,以一种其极诡异的方式变黑,就如天空是一盘清水,突然滴入一滴墨汁,这滴墨汁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抗散。
这种黑太深太纯。天逸不知道怎么形容,漆黑?深黑?纯黑?还是黑黑?似乎都不能表达这种色彩,这种意境,黑得一片虚无,或许只有叫虚无吧。
黑,黑掉一切,那怕就自身的“黑”也被黑得虚无。然而就这样的一种黑,一种虚无,却带给了人很强的视角冲击与心灵冲击。
这种黑,这种虚无似乎能吞噬一切,太阳,浮云,天空,甚至是灵魂。
“这……这是传闻中的天变……快……”天逸隐约只听到执事美妇那充满焦急,恐惧,慌乱的叫声。
还不知道美妇倒底要说些什么,只见眼前一片黑暗或者说是感觉到一片黑暗,再没有一点点的参照物可以证明自己身在何处。
耳边转来一片轰隆,声音似乎很大又似乎很小,似乎很密集,又似乎很稀疏,似乎脚下在极快又极慢的移动,然后昏迷了过去。
昏去自然有醒来。
“我擦,好大一只鸟!不,好大一只乌鸦。”天逸一蹦三尺高,心中尽是惊骇。
一只如只猪大的乌鸦瞪着一对灯笼大的眼闪烁着莫明的幽光噜噜转着,似乎刚才还在天逸身边跺着脚绕来绕去。
“去你妹的,你才是乌鸦,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只如猪一般大的乌鸦很是愤怒而嘶哑的声音骂道,同时更是两眼一瞪,那支长长的,黑不溜揪的嘴就往天逸头上一啄。
“哎呦!老子不是做梦吗?”这次天逸跳出老远,忍不住摸了摸头,妹的,竟然好大一只肿疱。
这是什么鸟地方?
天逸认真一看,吓呆了……
仙景,天逸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了定议。
睛空如洗,一片蔚蓝,白云飘飘,风和日丽,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使人懒洋咩的,恨不得迎天一倒,睡它十万八千年。
柔风中带着一股馨香的药气,使人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每一株都是珍希灵药,从那叶,根,茎的状貌不难推测都是不知过了多少年的成药。
除了灵药还有小山一般高大的灵石,从那色泽还有那散着如梦似幻的光彩就可以确定,全是一些珍贵的晶石。
还有那道小溪全都是灵泉,不,全都是灵液。
这些东西,随便拿一点到外面世界,自己就发了,大发特发了,天逸不由露出如狼一般的贪婪目光。
天逸人呆了,眼直了,口水流了。
“美吗?”这只大大的乌鸦似乎很理解天逸的心情。
“美!”天逸情不自禁。
“都是你的!”
“你是谁?”天逸醒了,看了一下这只一只猪大的乌鸦,不由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我他么的怎么知道我是谁?”乌鸦很是愤怒,那嘶嚎声,令人心醉,不,是令人心碎,天逸的心就差点被醉掉了。
这声音太难听了,太让人难受了,如果这个世界有魔鬼,相比这只乌鸦的声音来说,魔鬼的声音应该就是人间美妙的音乐了。
“啊……啊……”天逸捂住耳朵闭起眼睛,迎天狂嚎。
受不了了,再不疯狂发泄一下,就会被这只乌鸦只接说死。
“哇……哇……”某只鸟有样学样。这一叫似乎风起云涌,山崩地裂,灵药憔悴,灵石黯淡,灵液淡化。
天逸,想哭了。这他么是怎么样的鬼哭神嚎啊?苍天啊,大地啊,你让我死吧?
好不容易,乌鸦“哇”完了,天逸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大气,那样子似乎只有气出,没有气入了,挺不了多久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世界固然很美,但似乎目前只有这么一只会说话的乌鸦,要了解这个世界,也只能通过它了,而且这只乌鸦虽然有点大,但似乎并不杀生,不吃活人肉的。天逸不得不整理头绪,出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神马情况?我还想问你呢!”
天啊,这是一只大得很糊涂的乌鸦啊。
“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老爸。”这只大乌鸦满不在乎的,天逸刚想发脾气,谁知道这乌鸦竟然摇头晃脑地又说了一句:“好像你是被一把枪吸进来的。”
“去他么的枪,好像一只压着老子,嗯,压了老子多久呢,为什么压老子,老子是谁?‘哇’疼死老子了。”
这只大喃喃自语,似乎在回想什么,后来想不起来,竟然头痛欲裂?那这么大的一对翅膀又不是手,能捂得住你那个这么尖小的脑袋吗?
如果不是这头乌鸦说到枪,天逸还真没有注意到地下有一把枪。
这把枪静静躺在那里,朴实无华,锋芒内敛,仿佛一位迟暮的老兵面朝夕阳与风对饮,追忆当年那战火烽烟,兄弟情谊。
两条腾龙在枪杆上相互盘旋缠绕,难分难解,枪端恰是龙首吐珠,一颗状似珠子的圆球在龙口中跃跃欲出。枪尖同样是龙首相接,恰似神龙吐息化为一抹尖锐。尖锐所致,无物可挡,锋茫所致,所向披靡。
这把枪似乎等待千年,只为求再遇一名主,拿起它,还它一个峥嵘岁月,还它一个战火纷飞。
天逸每走近一步,似乎这把枪就激动一分,兴奋一分,一道莫明的感觉环绕在天逸心头,似乎能感觉到这把枪的兴奋,激动,还有对前主人的怀念,苦等无穷岁月的悲哀……
天逸忽然间觉得这把枪就是自己的妻儿,兄弟,朋友,伙伴……
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相融,亲密无间,生死相依的感觉。
天逸正想走近拿起这把枪的时候乌鸦叫了。
“我擦,我知道我是谁了”,那个兴奋啊,也不知道是那只爪子“轰”的一声将地板都拍番了,一下打断天逸与那把枪的联系。
天逸那个烦燥啊,对着乌鸦就吼道:“你他妹的是谁呀,你吖的!”
乌鸦那嘶哑难听的声音也吼道:“老子就是……老子就是……”
突然半天不说了,似乎又忘记了。
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