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才能负重,本宫之所以选你,便是因为你在王爷的亲信里,算是最沉稳的一个,你身上的重任是不容小觑的。”
“娘娘……”
“好了,没事的。本宫想到办法的话,会在找你的,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开始偷懒,开始不愿意去战地,开始表现出你渴望安逸的那一面。”
严睦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嗯,你再去把刘志也杨藩叫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自己却坐着,薛琳感到格外不自在。
“你们不坐下,本宫就不说了。”
到底是命令比较管用,薛琳刚以命令的口吻说完,三人立刻就坐了下来。
“严睦,你成为禁卫军以后,一定要密切关注太子的举动,但没有任何大的情况,都不要和聆王府有任何的联系,否则事情很容易败露。”
薛琳又看向杨藩,继续说道,“杨藩,你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绣外惠中的开店进度,衣儿一个人必然是有很多不方便之处,你尽可能多陪在她身边,直到这件事处理好为止。
最后,又看向刘志。“刘志,你最大的任务,就是继续保护聆缘公主,还有本宫。如果太子真的要做什么,他觉得对诺岩硬的无效,或许会从他的软肋下手。本宫想,诺惜一定是王爷最大的软肋。当然,也有可能会是我,太子和太子妃,对我的情绪,已经很明显了。”
“王爷,妾身想拜托你一件事。”薛琳一边赶着青翠夏竹图,一边对刚进屋的穆诺岩说到。
难得听到薛琳要自己帮忙,忙上前询问。
这段日子,见着她一直在忙碌,知道她准备替衣儿谋条路,很想帮忙。但除了将府里储备的那些好缎子给她,自己就只能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用处,还不如杨藩和刘志。
“妾身想起你王爷将莫笙调出来,他和秋月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妾身不忍心看他们这样见一面也难如登天一般。”
穆诺岩也曾听薛琳提起过,但到底是宫里的人,他也不能随意说要来就要来。但如今眼见着薛琳难得和自己提一个要求,他实在不愿意拒绝。
看着穆诺岩所有所思的神情,薛琳知道他还有些为难。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所提的任何要求,他几乎都会满足自己,大概是为了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怀孕作为弥补吧。
“王爷为难的话,就当是妾身无理之请吧。”薛琳打断了穆诺岩的思绪又说道,“不过衣儿的绣庄也快开业了,妾身希望和王爷借几个人,替绣庄轮流守夜一段时间。”
“这个当然可以,你与刘志,杨藩,严睦素日里也熟悉,他们几人武艺又是最好的,就让他们守夜吧。”顿了顿,穆诺岩继续说道,“至于莫笙的事,我已经放在心上了。”
见薛琳又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情,穆诺岩轻声问道。“琳儿,明日皇兄十五,在宫里设宴...”
“王爷,妾身身子还没好全,体质又不太好,只怕受不住宫里那么多繁琐的事务,不知可否缺席。”
穆诺岩话还未落,薛琳便打断了道。
“琳儿,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我已经不爱她了,她说的关于孩子的话,也只是我一时安抚之言。那时,府里有一个丫环有了身孕,她只道是我的,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么,王爷对妾身说的,是不是也是一时兴起呢?”
“诶...”穆诺岩无力地道,“那时我与她情投意合,若是我与她顺利完婚,那当然是我要兑现的承诺,只是如今,今已非昔可比啊...我心里只有你,又怎么可能再去不舍那样的一份承诺...”
薛琳的眼里,隐隐有几分动容,穆诺岩为那几分的动容,心里起了一种狂喜的感觉,然而,却又在瞬间被浇灭。
“王爷,你真的不用说这么多了,妾身已经将这一切都放下了,你们的过去怎样,你对她怎样,妾身都已不放在心上了。”
尽管这些日子下来,她的这种淡漠,让穆诺岩早有过这样恐惧,但这样平静地听薛琳说起,心里还是泛起不可抑制的伤痛。
“琳儿,你就这样不肯原谅我吗?”穆诺岩无力地叹息。
薛琳起身,收拾起桌上零散的绣线。“不小心拿错了绣线,拆线又麻烦又费眼。如果选择将图形改一改,做一个新的设计和定义,让新的绣线颜色融入到原来的图案之中,其实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出了正月里,绣庄也开业在即了,但用作长廊上展览的绣画却还没有着落。除了自己以前绣过的富贵春宫图适合,然后就是刚赶制完的青翠夏竹。秋冬二景,原本也是有的。薛琳年幼的时候,曾无意中见过一个景象,而绣了一副很大的美人印秋图。
那时虽然还年幼,绣工不算完善,但景象却很难得,是一个纤瘦的小女孩在在田地里的小湖边洗着东西,她的对面是一片灿烂的秋收之景。薛琳当时跟很多绣娘复述了那番景致,却没人能画出来,就只能选择自己动手了。后来林玉给她稍微改了改,出形也就很漂亮了。
只是,瞧见那景那日,正好是薛琳的弟弟,薛玧溺水那天。她便将这幅图的背景加了夕阳,却意外地使这幅灿烂的秋景融入了一些些伤感与悲壮。
这图她一直收着,一是祭奠自己的弟弟,二也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极为满意的作品。
至于冬,她在余元国躲着的那些日子,是绣过一副白雪红梅图的,只是那图已经送给了伏子成,而且也相对较小,不适合拿出来做展览格。
好在这图的绣样还在身上,稍加改改,赶一段日子,应该能在二月底之前赶上,只是秋景图,虽然当时印象深刻,现在要重新造一副却也比较难了。
“刘大哥,你亲自替我去办件事情。”
薛琳找来了刘志,说道。
自从穆诺惜那次之后,薛琳几乎都不会再找他做什么,他就跟穆诺岩一样,成了被冷落在一边的主。但他毕竟不是穆诺岩,没有身份去问什么,而且心里也大抵知道些原因。
“是为了余元国太子一事吗?”除了伏子成的事情,刘志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薛琳找自己。
薛琳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和伏子成有些关系。你虽然从未问我,但我知道,你一定还是很好奇我这两个月去了哪里。这两月,我都在余元国,伏子成也确实是我想的办法。”
“他能这样逃狱而出,我能猜到是你做的,却没想到,你居然设计金蝉脱壳。”刘志有些感慨,这两个月,他跟着穆诺岩东奔西走,几乎将穆阳城翻了个底朝天。“其实王爷对娘娘……”
“刘大哥,我今天不是要和你谈王爷的事情。”薛琳一听到穆诺岩的名字,心里就有些抵触感,不等刘志继续开口,便径自说道。“我想请刘大哥替我亲自跑一趟贾叶国。伏子成答应将我父母放回,我想请刘大哥替我确认一下,并且,替我去我房里取一副绣品来,我会让衣儿与你同去。”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致模样的图。“这绣品因为对我有些不同的意义,因此我一直没有将它公之于众,也许就是我姐姐,也可能不记得了。衣儿知道位置,你让她去取就行了。”
刘志见她依旧不愿意提起穆诺岩,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就同意了。
薛琳又开始了没日没夜地赶图,绣庄开业的日子,定在了二月二十。查了整个二三四月的黄历,似乎也只有这一日最好。这不但使得薛琳的工作量加大,绣庄的打理也紧张了起来。好在刘志顺利取回了秋景图,也就省去了一些麻烦。
不过,在她刚让刘志去查自己父母下落的时候,正巧就收到了伏子成叫人传来的信,说薛家二老已经命人送回了,让自己不用担心。可刘志回来的时候,却说并没有在家里看见自己的父母。
想来余元国到贾叶国也要些时日,薛琳也就没多想了。
“严睦,杨藩,刘志,还有三日绣庄就要开业了,你们千万要小心当班,而且千万不能让人查出,绣庄根本本宫有牵连。不然王府的颜面上过不去不说,说不定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谨遵娘娘吩咐。”三人齐声答。
“今天聆缘公主要出城,刘志必须随行保护,因此,严睦,你就多当两天,毕竟这是非常时期。”
“可是娘娘……属下已经连续做了两天了,再继续当两天……”严睦有些不满,这倒让杨藩和刘志一愣,而碰巧路过的穆诺岩闻声,也进了来。
“严睦,娘娘既然有吩咐,就照办就是了。”穆诺岩脸色有些不大好。
这段日子一来,他觉得严睦总有些懒散,跟平日里的模样也有些落差。如今,就连特殊情况多派了两天任务,也这样不服气,不由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