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听着,仿佛可以想象青柠的模样。对爱情有着甜蜜幻想的小小痴心人儿,又听前边的人说,她有些英气。这样联想来,应该是她那种不合那些大家公子一般的活泼、随意劲儿吧。
“‘意’字中间,是个‘日’字,加上一而在人后,是‘但是’的‘但’字。”
青柠酥红了脸颊,笑着应声,是正是这个字。
“信某这个谜语,倒和青柠姑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说着,信仁展开了他的谜面,“同样是字谜,说的则是信某的担忧。‘别后无人伴,猜一字’。”
“‘别’字之后是个‘刀’字,五人伴,则是‘伴’字去人,相结合,应该是个‘判官’的‘判’字。”青柠轻巧地回道,两人这就算是过了第三关了。
作为大家小姐的杜小姐,报名时也没有登记其名,自然也是觉得女子闺名,还是不要随意透露得好。
在她自己同样也相中的林岳走过来的时候,她的脸竟然羞成了红苹果似的,反倒有些怯怯懦懦的,站着低头抬头都不自在,确实既有嫦娥仙子般的仙然之气,又有她身边玉兔的可爱之感。
杜小姐的灯笼,竟然也是字谜,其谜面是:个个思凡红丝断。
“‘个个’为‘竹’,‘凡’为明企,‘红’丝的部首断为‘工’,相结合,则应该是‘筑巢’的‘筑’字”。
“小姐莫要紧张,在下这个也虽然不是字谜,但也容易得很。”林岳先是很礼貌地宽慰道,紧接着,才将字条展出:“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猜一成语。”
“既是月亮高悬,十五月圆,月圆似镜,谜底可是明镜高悬?”杜小姐说的其实很有底气,却还是十分礼貌地询问道。
围观群众的掌声,证明这一对也是成了。
大家显然第一次参加,谜语都不敢带太难的,不是字谜,便是诗谜,大多喜庆或者与****这个主题相关。
猜谜结束以后,四对成了的,便请去了后院,其他的人便尽数散去了。
薛琳在大家温馨地吃着饺子的时候,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是主办这个相亲活动的主人,都忙着道谢。
“各位今日喜得佳缘,小弟在此祝贺大家。希望大家日后的相处能够更加顺利,也不要忘了今日的一些动心的感觉,这对日后来说,也是一种很美好的回忆。”薛琳跟大家说道,看着这种温暖的气氛,甚至都想要去战场上看看穆诺岩,现在的他过的好不好。
薛琳原本只是这样想想,却不想没几天,穆诺承秘密召来了薛琳。
“琳儿,朕有件事要和你说。”穆诺承面色凝重,像是极其严重似的。“你听好了,切莫要过分焦虑。”
穆诺岩和穆星禹,这一仗一打已经五个多月了,走之前说,会在年关前打胜仗回来。可是时近年关,捷报依旧,归期却遥遥。
“皇上,你不要吓我……是不是诺岩和我哥……”薛琳一听,便慌乱了。“难道战场上出事情了?!”
“不错,这次的南夏之战,虽然打得艰难,却一直是捷报连连,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我军的粮草不知道怎么,让人截了,你也读过兵书,军队没有粮草,是根本无法存活下去的。”
薛琳感到一阵晕眩,两个于她生命都十分重要的男人,竟然都困在这样一场战役了。
南夏的镇国大将军,是个有名的屠夫。他是从南夏一个角落里突然涌起的民族。当年,将原来的南梁整个国家尽数消灭。为自己的民族立了功,却被人称为嗜血屠夫,有着“杀人魔鬼”的称号,对于南梁仅有存活的一些人,将这位南夏这位名叫惊天的屠夫将军,称之为“食人恶魔”。
若是穆诺岩和穆星禹真的落到他们的手上,后果简直让薛琳不敢预测。
“琳儿,你听我说,诺岩和禹儿现在还是安全的,消息是探子探来的,粮草才刚断。朕找你来,就是知道你读过些兵法,又是真正在意诺岩和禹儿死活的人,才问你的意见,你要是现在就慌了,朕便是连一个可以商讨的人都没有了。”
“皇上,现在粮草断了,我们就算能想出对策,他们又能撑多久?”薛琳突然冷静下来,问道,“既然粮草断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输送粮草过去。皇上苦恼的,应该是没有押送粮草的军队吧。”
“哎,琳儿你当真是聪明。”穆诺承叹了一声,“那你是否也知道朕有什么意思呢?”
“皇上,你现在的处境,琳儿真的不敢,也不愿意离开你。可是,皇上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怕只有我吧。”薛琳分析道,“琳儿虽然从未上阵杀过敌,但手上有诺岩军队的虎符,他还有三个副将在皇城保护。皇上若是敢,琳儿便敢领着这三十多万人中的二十多万去南夏国。”
“好气度啊。”穆诺承大叹一声,“朕本意是想让你带一部分禁卫军去,没想到,你手头上竟然还有诺岩交予你的军队,那自然全数带去朕都不怕。”
“不行,至少要留一支在皇宫,防止突然生变。另外……皇上,你应该知道,三皇子穆星翼是冤枉的,他也是一个将领,关键时刻,他一定是有用的。你不妨暗暗恢复他的身份,不公之于众,以便突然情况之下,以应急。”
穆诺承满意地看着薛琳,这样短的时间,竟然让她一下想了这么周全。
“你和你娘长得是真的像,性格却一点也不同。她个性温和也软弱,过于善良。而你,虽然平日里也和顺,却是个倔性子,诺岩能有你这样的女子痴心护着,也是他的福气。”穆诺承缓了缓,继续道,“琳儿,军队都带去没事,你要知道,这皇权里,最让人恐惧的便是兵权,兵权是有主动权的。白家拥立太子,太子却偏偏是最没有兵权的,因而我们暖秋国才会渐渐发展成君主懦弱而没有国威。你上次说的对,该改革的,都必须要该,坐以待毙,就是等于自取灭亡。”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琳儿带走所有能用的人去救人,一回来却已经换了天地了,又有何用呢?”薛琳毫不因为刚才穆诺承的苦口婆心而动摇,“皇上,琳儿现在就去准备,只带二十万军队出征,其余的,一定要护着皇上。”
谁能想到,看似强大到甚至可以统一中土乃至周边一些小国的暖秋国,内部矛盾却是这样的让人费解。军权旁落,将在外又是腹背受敌。别人想要伤而伤不到,自己人理当护,却偏偏在窝里斗着。
连日下来,天气都是阴沉沉的,满天乌云,更是沉闷叫人窒息一般。
南夏地处南端,无冬而长春,春风却也苍劲有力。
才刚走进南夏与暖秋国的边境之地,杀戮后的城市,空气都还好似染着血色,几个月的接连战斗,战场上尸体残骸,根本还没有人好好去处理。
薛琳有些不明白,穆诺岩一向是主降服而非恶战,怎么会是这样血淋淋的战场遗迹。也许,正是这样,才看得出这场战役的惨烈吧。敌军若不是拼死护城,又怎么会是这样充斥着血腥味的场景。
守城的楼上,已经没有了一兵一卒,只是隐约见得一些残破不堪的盔甲,在诡异的春风里,格外凄凉。
城中是萧瑟一片,没有人迹,没有店铺,有的只是空荡荡的风,污秽的城,还有洁净的天空。
“刘志,我们从这儿到达聆王和骁王的所在的地方,还需要几日。”留下了莫笙一支军队,只因为他十分熟悉皇宫的设计,可以攻其不意。而刘志和杨番则是跟薛琳随行,他们二人从前跟随穆诺岩上阵次数很多,在军中信服力也很强。他们又与薛琳联系紧密,彼此熟悉。
此刻的穆诺岩和穆星禹,气色已经十分不好了。这边不比暖秋国的干冷,春风湿冷,浸人身骨。
其实,若不是穆星禹将事情告诉了穆诺岩,穆诺岩急切地盼着想要回去,也许不会是这样的一个情景。也许,穆诺岩如果能平心静气地好好地打这战役,不激进,与粮草军保持一个前后一致性,也就不至于粮草军脱离了他们的军队,兵力较弱的部队遭了敌人的突袭,这边无端端遭了困境。
原本是说,兵贵神速,可事实上,一个度才是一个将领最应该掌握的。
城头上的敌军,每日弓箭手分批而至,根本让穆诺岩他们没有半刻敢轻松。贸然继续作战,断了粮草的军队,根本支持不了。
“来人!”南夏的将领,站在城墙之上,发号施令。“暖秋国蛮横无理,甚至不问降与不降,竟与余元国一般作风!现在打开城门,准备这最后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穆诺承听到敌军的号角,也召唤大家起来,准备作战。
“宁可战死,决不投降!”穆星禹和穆诺承齐声一喊,士兵的士气迅速起来。
“宁可战死,决不投降!宁可战死,决不投降!宁可战死,决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