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养病的日子总过的很快,全身心也得到了放松,惬意,也无所事事。对于一些事,在寂静无声的日子里理顺,忽然间也似乎想通了。
人活着难得清净,在这个喧嚣不止的世间,偶然之时得以清明,静下心来,沉下心来,以寻觅更好的方式去生活,其实着所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静静地坐在医院的大厅,望着过往的人群。看着他们,神色不一,有的面带释然,有的喜悦,有的痛苦,有的忧愁……
来医院的人大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遇见又离别,离别后又相见。一瞬间,生老病死再也不能相见,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地方。
方子涵正排着队,办理着出院手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忙上忙下,我由心的发着呆。
本来他让我先在病房休息,等所有的手续都办理好了后,再送我回住的地方。可我偏偏不听他的,拗不过我的倔强,他便投降了。
方子涵很好相处,和他相处的日子,也总是愉快的,甚至有着不一样的默契。
方子涵很忙,我能感受得到,但他不在医院的时候,总能恰到时机的给予问候和关心。不是打电话,发短信,就是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一个看护,照顾我。
我心里暗暗想着他会不会是富二代,就算不是,多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不然,怎么会出手非凡,对于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出钱又出力,绞尽脑汁,如此,没有一定能力的话,也非寻常人能够做到。
思前想后,我不愿涉足第三者的事情,也总在安全区内涉足,有时更无意识中拒绝他的关心。
他在病房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他带着电脑忙着他的事儿,而我不是睡觉,就是玩儿手机或者看看书,显得有些玩世不恭,看起来更游手好闲着。
我和方子涵并没有什么更多的话聊,仅仅是到了饭点时候他会问我想吃什么,接着便贴心的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有时候他也会说我,让我少玩儿手机多下床稍微走动一下,而这个时候他便会搀扶着我在床走动。有时候甚至,笑话我,当然我也会反驳,最后大家都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最后面面相觑一笑而过,不了了之了。
也许,这样的时光是我们彼此最好的相处方式,简单,轻松,也愉悦。
“声声,声声……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方子涵轻声细语温柔的问着我。
我还在看着人群发着呆,也不知他是何时已经办完手续。轻轻地抬头,看着他一愣一愣的说:“嗯!没事儿!就是看着医院今天这么多人,这空气中的味道闻着,着实让人有些头晕。”
“嗯嗯!是啊!那我们赶紧回家吧!”方子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行李。
“回家?”我的心猛然间被地震了一下,方子涵说话也真是让人摸不清楚头绪,话中总会藏着话,让人绞尽脑汁去猜测,每次也会耗掉很多脑细胞。
我边笑边打趣着他,“回家!去你家么!哈哈……不怕回家了,你家被人全部洗劫一空!方子涵以后还是别对人都这么好,尤其是女人,女人都是有毒的。这阵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了,我们就在这儿别过吧,我自己可以打的回去,不用麻烦你的!谢谢了!”
我半开玩笑看着他说着,越往后越语气平淡,浅浅一笑,纯粹,淡然,不留一丝的机会便从他的手中拿走自己的行李。
“看来,这辈子注定是要中毒了,哈哈……”方子涵爽朗的笑着说着,并别有深意的看着我。
从我的眼睛中,他兴许察觉了什么,知道我要拿走行李,便加重了力道,俩个人就这样谁也不肯松手,他盯着我的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也毫不妥协地面面相觑的瞪着他,就算大病初愈,浑身也没有什么力道也要夺走自己的行李,不肯妥协。
那双温润的双唇不知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脸,双唇与脸触碰的刹那间,只觉得有万丈电流穿过我的大脑流向我的心脏。他那温润双唇很软,有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有一探究竟的念头。
我忽然震惊着,而后又清醒。原来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时间似乎停滞,我们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两个人一动不动。那一瞬间,似乎连看不见过往的人群,甚至听不见喧闹的声响。
方子涵的眼睛真的很美,似乎会说话一般,总让我有一种一探究竟的冲动。他的眼睛深邃却就露出不一样的温柔,与长而微翘的睫毛相呼应,镌刻出他的魅力所在。
我看着他渐渐有些窘迫,怕被他看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眨了一下眼睛,用来调整自己的情绪,而后便用劲儿拉扯了自己的行李。
于此同时,只见方子涵忽然怪戾的盯着我扬嘴一笑,接着便一手将我抱起顺带把我的手挽过搭在他的肩上,一手便顺势把行李放在我的另外一只手上让我抱着,接着便抱起我的双腿,紧紧扣住。
他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翻涌,浑身不自在的微微挪动着身子,企图逃脱他的魔抓。
“别动!乖!听话!再动行李就摔下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逃避我的眼睛说着。
我只觉得搞笑,他到底什么意思?在他眼中病人比行李珍贵?而且还是摔下来,是人摔下来才对,若真的摔下来,不是我先摔下来吗?
我瞪了他一眼,微微不满的说着:“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别动,再动!我可不保证有更多的人来围观!”他没有理会我说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我瞟了一眼,原来真的有很多人围观,而且形形色色的人都向我们这边投射着各种眼神。
我有些难为情,情不自禁的往方子涵的身上挪动,把自己的脸也深深的藏在了他的胸怀。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闻不出是什么香味,但这淡淡的香味,让我变得格外的安分起来。
方子涵,抱着我不闻不顾的摇摇摆摆的穿过人群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停车的地方,把我放在副驾驶上,并贴心的帮我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后,才安然的去主驾驶座位上。
“声声,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到家了!”他关怀备至的说着。
我见事已至此,又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儿,便没有多想随口应着:“好!”
兴许是刚刚和方子涵在医院门口闹的那一出戏,只觉得浑身有些说不上来的病态,也许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座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座椅被方子涵放低,我竟毫无知觉。
我头有些晕眩,只见方子涵在车上还在敲着电脑办公,虽然他尽力的制造出很少的噪音,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实在是有些刺耳,最后还是把我吵醒。
方子涵见我醒来,停下手中的事情,回过头微微笑着说:“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一边把身上盖着的外套叠好,一边调整好座椅并回着:“嗯!没事儿!今天谢谢你了!”
“又说谢谢!你若真的感谢我,赶紧好起来请我吃大餐。”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着。
“好的!决不食言!”我很爽快的回着。
“得了!这件事情,咋们从长计议,现在还是赶紧回家,吃点东西!医院说了,你回家还得好好调养一阵子才可以上班!不用谢我,我刚刚替你接了电话,帮你请了半个月的长假。”他笑的深邃,企图从我的表情和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出来。
我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我不工作,谁在养我。苍天啊,原来所谓的掉馅饼不过是变法的让我耗财。我苦着脸,有些不情不愿,但事已至此又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坦然接受。
“哦!那还真的好好谢谢你!让我可以多休息半个月,养病!”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故意把“谢谢你”、“多”和“养病”这三个词语说的很重。
方子涵自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可偏偏不吃这一套,又直截了当的问着:“你家钥匙在哪儿?我们去吃饭!”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原来天都黑了,有些吃惊,今天竟然在车上都睡得那么踏实,又望着方子涵,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我家钥匙干嘛?我得的是胃病,不需要吃什么的!”
他被我弄的有些哭笑不得,扬嘴一笑接着便装可怜的说:“你是不需要吃什么!可怜我这烂好人不吃不喝,天都黑了,去哪儿吃饭!不去你家吃饭去哪儿,可怜的我要被抛弃了,可怜的我啊,我真可怜,我实在是……”
见方子涵没完没了的装可怜,那可怜的表情在他帅气的脸上变来变去,活灵活现,实在是太有趣了。
“呵呵……”我扑哧一笑,边笑边说“好了,好了!你别逗我了!你把行李给我!呵呵……”我笑的欢颜,却也收敛了些,若不是缝了针,估计我会笑到肚子生疼为止。
方子涵叫我笑得那么愉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半眯着眼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便把行李放在了我的手中。
很快我便找到了钥匙,正当我准备取出来时,方子涵趁我不注意便把钥匙抢走。
我不满的看着他,准备开口说话,他便制止似笑非笑的说到:“什么都别说了!吃饭重要!我们去吃饭吧!”
我苦笑着看着他,心里想着,这是我家的钥匙抢走是闹哪儿出?
方子涵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接着又说“放心!我不会洗劫你家的,你家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洗劫,只是借炉灶一用,吃个便饭。”
我有些郁闷,不就是想在我家开火煮饭吗,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理所当然了。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不语。
“不说话,那就走吧!”他明显知道我已经妥协,接着便打开车门又准备抱我。
见他如此,我顺手阻拦,可他偏偏得寸进尺,又关心的说着:“别太拘谨了!你现在是病人,缝针的地方还没有长好,你家楼层那么高就算坐电梯,多少也会弄疼伤口,若是往严重的说,又重新缝针怎么办……”
他越说越一本正经,声音也渐渐柔和起来,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最后又没有骨气的妥协,他见我默不作声便轻轻的抱起我。
在方子涵的怀中,我思绪万千,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似乎像是一场梦,梦里梦外,分不清,我越往心,便更惆怅一分。
“你先趟沙发上休息一下,我去车上拿点东西,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乖!”他轻轻的拍一下我的额头温柔的说着。
“哦!”我什么也没有说,一脸茫然的回着。
房子涵,轻轻地关上门,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瞬间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人生就像一场戏,戏里戏外,我们终究还是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与方子涵的一面之缘,到现在的暧昧不清,究竟是一段孽缘,还是……我摇了摇头,不敢更不愿往下深想,只是深深地叹息着。
关于爱情,男人与女人之间,一切都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