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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决断

窗外的树,郁郁葱葱,格外的茂盛。

初夏的阳光,柔和中带着挑衅的意味,一阵微风吹来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在树梢上舞蹈,又在隐隐约约传来“沙沙沙”的响声,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又落在客厅的窗户上。

在这寂静的一瞬间,似乎在朦胧中又看见风儿轻柔的吹着我的发梢。而周围的一切很静,静得像一面镜子。

一缕缕阳光静静地走进来,毫不意外地又听到了知了的叫声,使原本寂静的氛围一瞬间被打破。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如何继续和方子涵聊下去。他说的诚恳又直白,在赤裸裸的表达自己所思所想,而我在一瞬间只想逃离,不愿面对这一切。

“声声,你就听我的,好吗?就听这一次好吗?”方子涵见我恍惚,声音沙哑些劝慰的说着,语气从未见过温柔与执着。

我看了方子涵一眼,他的目光深邃却又那么清澈透底,这样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目光与目光交涉的一瞬间,被他的目光深深地吸引。

我在心底暗暗的想,这难道就是,情不知所起,便一往情深了吗?想到这时,竟觉得有些可怕,便又自己宽慰自己,心里暗自摇头否定自己的臆想。我一直觉得一切没有依据的存在,都不过是自我催眠的方式方法。于此,不可信,更不可有执念。但凡执念起,深浅不知,却可使生活从此不得安宁。

四周一切如此安静,唯此时此前最令我纠结。世间万物多变,何况一个“情”呢?

我眉头紧皱,神情变得凝重又茫然,方子涵见我这样的模样,有些心疼和不忍,我见他如此,心一狠便推开他,说起了狠话:“方子涵!够了!你说只怨自己这么晚寻到我,我只想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懂么?你的,亦是我的选择而已!你说,你早已经把你当成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人了,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吗?这像吗?这让我觉得很搞笑!你说,只想更加珍惜我,疼我,仅此而已!可我不愿接受,更不想以后与你有任何瓜葛!”

方子涵听我狠决的说着,有些受挫,又恐慌。我在说话的同时,一把推开了他,可是他像着了魔一般,顺势从我的后背将我抱住,我和他的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只有10厘米左右,他声音越来越沙哑,可努力的用他的温柔来安抚我的情绪,他轻柔地说着:“声声!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而不是纯粹的喜欢而是爱!”

一瞬间,身子惊愕的麻木,只觉得头脑风暴四起,脑子一片空白,神情呆愕。我知道方子涵对我有种莫名的感觉,可我总觉得这并不是爱,挺多算得上是喜欢,可没有想到的是,方子涵竟然赤裸裸的表白。他曾经说过,让我做他女朋友,还说过只要我愿意随时领证,甚至又在人前说着夫妻之间生孩子的私事儿等等,这些种种并不能说明这是爱,可此时此刻的他却说的情深似海,温柔,缠绵,执着,又肯定。

而我,不知所以,更不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声声,声声,你看着我的眼睛,难道你真的分不清这份情吗?不要去抗拒,不要去逃避,更不要去沉默。一切的所有,学会真正的坦然面对,你才能真正的快乐,不要把自己锁起来,把自己逼近绝境,你这样对自己,对身边关心你的人都很残忍……你知道吗?”方子涵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目光深邃却又柔和的看着我,语气说不出来的抑郁和心疼。

四目相对,一片无言,空气中回荡着方子涵刚刚说话的声音,似乎飘向了远方,那么远可是却又那么近。我看着方子涵的眼睛,从他的眼中,我看出来了很多意外的东西。

他双手环抱着我,从刚刚的背后相拥变成面对面,我微微抬头看着他,没有穿高跟鞋的时候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多,我与他的目光距离仅有半尺不到。他眼中的的抑郁与心疼之感,不知何时穿过心灵深处,又流向大脑,我竟鬼使神差般说出这样的话:“方子涵,你知道吗?其实,我只是怕自己不幸福而已,我不想从走被人背叛的路,更不想再体会到父母那般,即便在一起形同陌路的生活。从小我就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渴望过爱,也似乎得到过爱,可终究只不过是奢求,而今,我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看着方子涵,神情黯然,思绪飘向过往的回忆中,语气万般惆怅与抑郁,方子涵见我如此模样,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拥着我,而我则是掩藏在了他的胸怀里。

这样的距离有过,可是这样的境况第一次遇到,而此时此刻,我已面目全非,思绪如千丝万缕纠缠的线,再也无法理清,而内心深处的世界暗涌再也无法冷静。

“声声,你知道吗?爱情,可以诗情画意,但生活,需要懂得平淡无奇,而这生活中的幸福,更是自己创造的,不是我们眼中看出来的。所以,尝试是必须的。其实,很多时候,人最幸福的是在路上,而不是在路的尽头。我们每一天都在冒险,每一天也在修行,而幸福其实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我们很多时候忽略,甚至遗忘。如果,你的父母不是真爱,那又为何一直等你长大成人了,他们还没有离婚呢?你说,他们形同陌路的生活,其实,那也许只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身为父母的他们,难道不也是一样的吗?幸福,不是嘴巴说出来的,更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要用心去感受的。你的父母,其实并不是不爱你,如果不爱,怎么会生你,养你呢?而他们,只是用他们爱你的方式方法去爱你,可他们却忽略了身为女孩子的你会胡思乱想,会敏感,而他们这些种种的行为表现,只不过是他们方式方法表达出来,可他们却不知他们这样的方式方法会伤害到你,他们没有错错就错在爱你方式方法不够成熟而已。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你也是。声声,答应我,哪怕是尝试去接受我,好吗?人生,能有多少次重来的机会,学会珍惜,学会把握眼前,即便此刻你做不到,但是你可以学会尝试,不是吗?而我,只想尽我所生的一切,保护你,疼你,爱你,与你执手一生……”方子涵柔情似水,静静地看着我,抱着我越来越近,似乎想把我揉进他的骨髓一般。

看着方子涵这样的模样,我的思绪飞逝,而我的脑中,却只有一片白色。窗外的知了声,似乎奏起了交响乐,而此刻唯有心中扑腾之声响彻耳际。

这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来一般,在错愕中徘徊,在深海里不停地流浪,我努力的往前行,却总是找不到出口的路,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将面临着一个重大的决断,像是赌博一般,要么输,要么赢,只有两种结局,一时之间,忽然只剩下心累的感觉。

未来的路很长,而我,究竟该如何去决断这份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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