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946100000006

第6章 根(4)

可是哦,这年的受活庆不是茅枝婆出面组办的,不是为了丰收组办的,是县长柳鹰雀为了啥儿亲自组办的。县长去找了茅枝婆。茅枝婆正在院里像喂孩娃样喂着她的几条狗。那狗也都是残疾的,有的瞎,有的瘸,有的背上没了毛,秃秃的一背都是癞疤儿,像墙上不平整的泥皮儿。还有的,不知那狗为啥就没了尾巴了,少了一只耳朵了。这是一个临了土崖的方院子,两侧是厦房,南边是草屋,是茅枝婆的灶房儿,北侧是两间土瓦房,是茅枝婆的住屋儿。正面崖壁下,有了两孔窑,那窑里是这些残狗的窝,窑前摆了一个猪槽儿,一个旧脸盆,一口没有耳朵的锅和一个新瓦盆,这都是喂狗的家什了。狗不像猪们那样争食儿,他们在各自的锅、盆、槽里舔着茅枝婆倒进去玉蜀黍糊儿汤,满院子就一片吧嗒吧嗒的响声了。一院落都是熟玉蜀黍的深黄香味了。还有一条花狗已经很老了,二十几岁了,像人活过九十一样老得没法儿动弹了,茅枝婆就把半碗玉蜀黍汤放在它面前,它就卧在那,慢慢地一下一下伸着舌头去那碗里舔。舔完了,茅枝婆就把自己手里的半碗汤饭又往那狗碗里倒一些,它就又接着缓缓舔起来。这时候,日头已升起一老高了呢,庄子里深深的静,山脸上最后在麦田整着活儿的人,比如犁地,比如想早些趁墒把玉蜀黍种子落下去的人,他们赶牛的吆喝声,点种秋种子的落锄声,便都一汪汪地传过来,有急有缓,起着伏着,像耙耧调中的胡弦拉的《鸟儿飞》的音乐了。茅枝婆喂着她的狗,她就听见她的身后门被推开了,回过身,竟看见是县长立在门里边。

她斜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喂狗了。

他就立在门口儿,似了早知会是这样子,并不尴尬哩,朝两边房屋看了看,再瞅瞅迎面窑前那一排舔着食的狗,都一冷猛地抬头盯着他。想走近一些去,看见那些狗,像只要茅枝婆说句啥话儿,它们就都会朝他扑过来,于是哩,他就一老远的站在门口上。

茅枝婆背对着柳县长:

“啥事儿?”

柳县长试着朝前走了走:

“你喂了这么多的狗。”

她问:“你是来看狗的?”

他说:“我是来救灾的。”

她说:“你救呀。”

他说:“今儿的救灾款和救灾粮就要到了呢。前年楝树乡遭了冰雹我都没有去,也没有给他们一分钱和一粒粮;去年枣树乡大旱,颗粒不收,我也没有去,也就照顾给他们每亩田地一百斤的粮种子,可今年受活有了六月雪,许多家都从雪地捞出了不少麦,就这样我还是专门来了受活了,算一算,照顾给你们的钱、粮,怕比你们往年从坡上收回来的还要多。”

茅枝婆把碗里那最后一口饭倒进狗碗里:

“这么说我得代表着受活庄人谢你哩。”

柳县长把目光落到对面窑洞脑顶长出的几棵野枣树冠上。那树已经在雪天落尽了叶子了,可这几天间,日头一照晒,它就又有几蓬绿绿的新芽了,黄爽爽如春天刚来样。

“不用谢我。”柳县长说,“得谢谢政府哩,你该如往年样组办庄里的受活庆。”

茅枝婆说:“我老了,组办不动了。”

柳县长说:“那我就亲自组办了。”

茅枝婆说:“只要你能组办起来呢。”

柳县长就在茅枝婆的身后笑了笑:“你忘了我是县长了。”

茅枝婆也笑了,没有回头,说:“哪能忘了呢,我还记着上边让我当县长时我不去,那时你还没出生,更不是柏树子公社的社教员”。柳县长就没言声儿了,在茅枝婆身后立一会儿,从鼻子深处哼一下,也便从茅枝婆家出来了。

起原先,受活庄是没有庄干的,从新中国成立以后就没有庄干的,像一个大的家户样,散散落落着。十几、二十几年前,公社想把他们算入哪个大队的圈落里去,可哪个大队都不愿要这二百多口的残人们,让他们自己作为一个大队呢,实则那人口过少哩,也就是人家一个生产队的人口哟。到末了,也就不说它是一个大队、一个生产小队了,横竖它就是柏树子的一个自然庄子了,千头万绪的事情都由茅枝婆来一笼统的管着了。是茅枝婆在新中国成立后把天不管的受活领进了这世界上的乡里、县里的,当然该有茅枝婆来调理着这个庄的事务哩。比如要开会,比如交公粮、售棉花,比如上边有了政要大事必须立马让满天下人尽皆知的,比如两家邻户的吵架斗嘴儿,婆媳反目成仇的,那都是要经过茅枝婆来一解一决的。茅枝婆如果不是甘愿沦落在受活庄,也许她在多少年前就当了乡长、县长了。可她就是要守在受活过日子。她当然就是受活庄的主事了。

庄子里要在麦场上行办受活庆,那当然该是由茅枝婆来出面组办呢。除了灾荒年,几十年间里,年年的受活庆都是由茅枝婆在安置组办哩。几十年间哦,庄里的大小事务都是要茅枝婆在经管着。说不上茅枝婆是日间人们所说的村干、庄干啥儿的,像村长、支书或生产队长、村民组长啥儿的,受活人没有和别的庄人一样遴选过村干部,先前的区、公社和今日的乡政府,也没有来庄里宣布过谁是庄干部,可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时,上边就来找了茅枝婆,茅枝婆想一想,有的事情就办了,有的事情就替人们顶着、撞着让上边的人空手回去了。然是受活庄自己的事情了,那是一定要由茅枝婆来行操办着的,没有茅枝婆,是谁也统领不起的。比如要修一条路,比如要在沟下河里架座桥,比如下雨井塌了,或长年那井里落树叶、掉柴草,或谁家孩娃的鞋帽掉到井里了,再或哪家有人不想活了跳进井里了,经年累月,那井水不再甜润了,该淘井洗壁了,这些事茅枝婆不露面抛头儿,庄里人是无能为力的。只有茅枝婆能统领起这些公务事情来。

当然还有庄里每年的受活庆。

可今年灾荒年的受活庆,是由柳县长自己亲自操办起来的。没有茅枝婆,受活庆依然是烈烈轰轰呢。从茅枝婆家走出来,已经是柳县长在受活蹲着住下的第九天。晴天好日都已四天了,许多人家把玉蜀黍种子都落进坡脸上的田地了。沟里的,平壤的,因为保墒积水,也许要让日头再晒几日才能落种子。从县里调来的粮款,天色落黑前秘书带着统计和一些现钞就该回来了。当然是该在这日子里搞那受活庆,在那受活庆的活动里,把粮款发给受活的百姓哩。政府照顾了百姓哩,百姓理应记住政府的恩,这都是天经地义了几千年的事情呢。可茅枝婆竟不出面组办这场受活庆。其实呢,柳县长也并非真心让她出面来组办。他想她组办不定要在那受活庆中说些啥话儿,做出些让人上不去又下不来的事。但她好歹也是过了七十一岁的人,是丙子年的前后,这个县唯一在延安待过的人,好歹是被上边最终认为必须敬仰的前一辈就开始了革命的人,所以他不能不去她那儿和她说几句话。可她怎么能以为没了她,他就组办不起这个小小的受活庆了呢?

真是笑话哦。

柳县长从茅枝婆家走出来,径直到庄子中央的老槐树下去敲钟。日头正在平南的头顶上,有吃晌午饭的几个瘸子聚在庄中的一处平地儿,他们间有个年长的是木匠,有几个年轻的,除了一个断腿儿的,余者腿虽瘸,却是从来不用拄拐杖。端着饭碗,一起儿见了柳县长,就都把碗擎在半空里,挂着笑儿说:“县长,你吃饭没有呀?”

县长说:“吃过了。你们刚吃啊?”

他们说:“快吃完了哩。你到我们家里再吃几口吧。”

县长说:“不吃啦。”就又问,“你们愿不愿参加受活庆?”

几个年轻的瘸子就脸上灿然了,说:

“愿意呀。谁不愿意呢,我们一直在等着茅枝婆来组办哩。”

县长立下来,盯着他们的脸:

“茅枝婆不组办你们就不参加了?”

那个上岁数的瘸子说:“她不组办谁组办?”

县长说:“我。”

那个瘸子说:“县长真会说笑话。”

县长说:“真的是我组办哩。”

几个瘸子就一起疯盯着县长的脸。细细密密地看一会儿,见瞅不出啥儿敷衍来,就都立刻把目光从县长的脸上收回了。那上岁的瘸子一边吃着饭,一边望着别处说:

“柳县长,我们受活庄一百九十七口人,有老少瞎子三十五口哩,聋哑四十七个哩,瘸子三十三个哩。那些少了一条胳膊、断了一根手指,或多长了一根指头的,个儿长不成人样的,七七八八,不是这不全,就是那残缺的也有几十口人。县长是不是想看看我们这些不圆全的人的洋相啊。”

县长的脸上就有些蜡黄了。县长盯着那大岁数的瘸子说:“我知道你是老木匠,知道你会飞刀木刻哩。对你说,我可不是想看啥洋相,我是你们的父母官,等于是你们的亲爹亲娘哩。全县八十一万的百姓都是我的亲孩娃。我要管着他们的吃饭穿衣哩。你们遭了六月雪,我明天就给你们发放救济粮和救济款,所以明天我要组办受活庆,要在受活庆里把粮款发到你们手里边。你们去参加受活庆了,就有粮有款了,说不定比你们平常年景的收成还要多,不去参加了,就啥儿也没了。”

大家就都又重新盯着县长的脸。

县长却走了。

县长不等他们从县长脸上看出啥儿就走了。狭长弯弯的庄落儿,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也是一条街,日头在街上暴烈烈地晒得人心慌,连鸡猪都躲到了墙阴里边了。县长人壮实,有些矮,有些胖,他的影子只有他身子的一半长,黑黑的,在他身后像无声地滚着的一个球。他穿的是一双皮凉鞋,鞋跟儿打在地上硬邦邦地响。县长走得很决绝,像很生气的模样儿,头都不屑回一下。庄里的牛车轮子钟就挂在前边的槐树上。槐树有一面鼓的腰粗哩,一人高处有碗粗的杈枝儿,钟就系在那枝上,怕系钟的铁丝勒进树枝里,就在那杈枝上垫了鞋底儿。眼下里,县长不光看见了钟,也看见了那橡胶鞋底儿。老槐树在散发着一片新芽味。胶鞋底儿有一股腐胶味。车轮子钟和那粗铁丝,都是腥烈烈的红锈味。不消说,那钟已经歇了十几年了哩,也许从戊午马年把一世界的田地都又分给了家户的百姓们,那钟就没有用场了,很少再有人去敲了。外庄人是要时不时地开会哩,没有大喇叭是还要敲敲铁钟的,但受活这样的庄落呢,县里、乡里谁都铭记着它,却又很少来人问询过庄子里的事。那挂着的牛车轮子怕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有人去敲了。车轮的红锈味,在盛夏新发的槐芽气味中,像一股水样鲜明明地流在一条清河里。可是哦,眼下里,县长竟要亲手敲它了,让它重新派上召唤的用场了。县长已经到了那槐树的钟下了,正要去寻找那敲钟的砖石时,刚才那个饭场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断腿猴,却拄着拐杖,从他的身后赶上了。

“柳县长,”他唤了一声,脸上就厚了绛红色。

县长回过了身。

“你不用敲钟了,我一家一家去给你通知去,起原先庄里的大小儿事,茅枝婆都是让我挨家串户通知哩。”一说完,断腿猴就拄着他的拐杖朝前庄的盲户那儿走去了。他走得极快捷,右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左腿就离开地脸了;待左脚又刚刚落下来,那拐杖和身子就又到了右脚前。他不是走路呢,而是跳路哟,和圆全人跑着一样的快,一瞬眼就到了盲户的一家里,人就拐进了那家盲户的大门里。

县长就一直在后边惊异地盯着他的跳跑儿,像看一只鹿或小马在山野道上一跃一跃地飞。

断腿猴就把各个家户通知了。

唤:“喂,大盲家,明儿一早受活庆,县长要给咱发粮发钱啦。谁家不去谁家明春就要饿灾了!”

唤:“喂——四瞎子,明儿一早受活庆,想明春饿死你就不用参加了!”

唤:“喂——拐嫂子,你不是想见县长吗?那你明儿就去受活庆上演演吧。”

说:“小猪儿,回家给你爹娘说一声,说明儿日头一出来,就在庄口连搞三天受活庆。”

家家也都通知到了呢。

来日里,东天泛红时,各家就都罢了早饭了,就都朝着庄头的场地云去了。日头温温和和着,有些风,男人们穿件褂子就周身舒坦了。女人们穿件布衫就周身舒服了。场地那儿是块水面样平整的大处地,起原先是庄里的打麦场,后来地分了,成了瞎盲户的打麦场子了。庄里任何事情都尽可着瞎盲们。瞎盲人在受活得了许多照顾呢,就像被娘总是多喂了几口奶的孩娃儿。因为离着庄子近,面场大,就都给了瞎盲的人户做了麦场了。虽是瞎盲户的麦场子,可公益的事情需要集会啥儿的,却都一向还在那麦场上。这麦场就是庄子的会场子、戏台子,一亩那么大,一边临路,两面临田,末一面有三尺高一条地坝儿,地坝上是一块很大的坡脸地,地主人五十三岁了,单胳膊,那只胳膊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就是棒槌似的一段儿。可他一只胳膊一只手,却是能犁地,能翻地,还能举着镢头刨地儿。每年受活庆时从外村走来看繁闹的人,麦场上没有他们的位置了,他们就立到、坐到那坡脸的田地上。坡脸地也是犁过耙过的,一片儿暄虚,你踩踩,我踏踏,三日下来,那田地就又和路一样壳硬了,受活庆后,地主人就又要翻地耙地了。他一边赶着牛在那地里翻着第二遍,一面抱怨人们把他犁过的地给踩死了,踏实了。可是抱怨着,他却又一脸心甘情愿的笑。有人看见每年割过麦,受活庆前他总是要首先去犁那块地,人家说:“叔,受活庆还没过去哩,你这地犁了不就又给踏死了?”他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别的人,就悄声地笑着说:“侄呀,你不知道哩,这地一翻犁,再让人一踏坐,鞋上的灰,身上的屁就都钻到土里了,一年就不用施肥了。”

今年这地单胳膊他又犁过了。他以为六月雪的灾年不会再有受活庆,可受活庆还是组办了,且还是县长亲自组办的,所以他就第一个来到场地上。接下来,庄里人就都来了呢。搬了凳,端了椅,拿了草席儿,还有人早早就通知邻村的亲戚来这看繁闹,就把亲戚要坐的凳子也都搬到了麦场上,早早占了一片处地儿。到了日有三竿、五竿的半晌哩,在往日人们要下地干活的时段上,麦场上就摆了一片凳子了。有几根木桩砸在脚地里,木桩上用铁丝捆上横梁,横梁上架着几块门板,门板上再铺上几领草席,这也就是戏台了。戏台是由断腿木匠搭建的,他领了几个小伙,拿了锯子和锤子,还有斧子啥儿的,只一会儿那几领席的戏台就搭建起来了。

戏台下的凳子也都摆了一排一排了。

邻村唱耙耧调的一男一女也都请来了。

原来不易凑够齐整的响器班,都要在受活庆的前几天去请哩,去谈说那酬谢的价码啥儿的,可因为今年竟是县长亲自组办受活庆,响器、乐器的班子不知咋儿一下齐整了,连酬谢也不谈不要了。县长亲自组办受活庆的消息呢,在昨儿就饭时的炊烟一般朝各庄飘散了,今儿日一出,梁道上便一群一股有了来看繁闹的邻庄子人。待日到庄头时,那麦场上就挤满了人了,人头攒动着,黑压压的一片了。坝子上的坡脸地,也已经陆陆续续坐了、站了一片了。五十三岁的单胳膊,他一边在那地里走着叫着说:“你们踩死了我的地,你们踩死了我的地;我那地是刚犁呢,早知这样我还不如不犁呢。”他这样痛苦连连地诉说着,另一边,他的脸上却是堆满了笑,见外村外庄的亲戚熟人来晚了,没处立站了,他就说:“你去坐到我那地里嘛,坐死了地我再犁一遍。”

那地里的人就越坐越多了。

同类推荐
  • 所惧何处

    所惧何处

    如梭的爱情穿行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径线里,密密麻麻地织就了诡谲的图谱。一生的积累全在那儿,却总也寻不到灵魂的立足点。爱情在危险中绽放,她所爱的男人偷走了她的心,谁又窃取了男人的命运?《所惧何处》有关时代、战争、亲情、权势,有关浮躁、金钱、梦想、爱情……悲喜交替,没有终点。小说讲述了发展于洪界凡、洪界平姐妹和高顿、崔总之间长达几十年、跨过世纪之交的复杂恋情。通过主人公带有传奇色彩的生活,描述了时代变迁的史实,以及造成他们坎坷命运的时代原因。
  • 北方的河

    北方的河

    《北方的河》通篇就是一首抒情诗,作者用形象化的语言,向我们展示了雄浑、壮阔、绚丽的“北方的河”。
  • 皇女

    皇女

    作为皇女的夜宴,因皇父不喜,一直被舅父养在宫外,在即将回宫时,却意外遇见谢流岚,那真是一眼万年。她在憧憬幸福大婚的时候,却不知道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开大的玩笑,京都等着她的将是一片血雨腥风。她从谦让、牺牲、奉献中蜕变,阴谋阳谋、明说暗夺只能是公主的手段,美人心机显露无颖——皇女扣动你的心弦,绝唱爱情的回肠荡气!
  • 英雄时代

    英雄时代

    《英雄时代》以国企改革深化、世界性金融危机、社会转型风云激荡为大背景,通过讲述党的高级领导人、老一辈革命家陆震天的养子和儿子:史天雄和陆承伟这一对异姓兄弟不同的人生经历和道路,正面揭示了中国转型期出现的主要矛盾。作者毫不留情地剖析了反腐斗争、国企改革、机构调整、资产重组、股市动荡、商战风云、工人下岗、农民减负等诸多和人民群众休戚相关的现实问题,显示出了作家宏阔的视野、强悍的笔力和缜密的驾驭和编织故事的能力。
  • 金台全传

    金台全传

    话本小说《金台全传》共六十回,不署作者。小说叙说北宋仁宗年间平阳大元帅金台奉命平定反叛朝廷的紫阳王则的历史演义故事。金台原本是贝州一个捕役,拳艺超群,做人以孝义为怀。后因为国家建奇功扫灭妖邪,被封为平阳大元帅,征讨有功,封王赐爵,衣锦还乡。
热门推荐
  • 鲲鹏变

    鲲鹏变

    修者分为法修和武修,武可逆仙,法可通神,武法一体可通天。一只天蜗背负着一块巨碑由太初而来,碑上刻有神秘古谣,见者不忆,忆者遭天谴。山有灵,名为九!海有灵,名为载!一朝地覆天倾时,山埋于海,海葬于天,从此山不再是山,海不再是海!一个黑铁级势力的少年,一个被遗忘的天才,在眼泪与汗水中一步步走向世界的鼎峰。赢小蒙说:“笑着走下去,一定会成功!”
  • 踏界凌天

    踏界凌天

    踏万界,凌天下,天命走天涯;震八荒,铸无上,裁决行天下;成主宰,掌苍穹,灵轮定乾坤。一切的一切,开始便已注定,是成是败,皆由心。。。
  • 跨越千年抢回你

    跨越千年抢回你

    ◆武林四君系列之二:有人说,会成为恋人的一对男女,是因为有缘。他与她,曾是一对恋人。但——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她爱他吗?她爱他!所以,她甘愿从一名野蛮的小流氓成为一名淑女。所以,她耍尽心机赶走他身边所有女人。所以,她跨越千年,只为寻找他,抢回他的爱……然而,他那颗千年冰雕的心却丝毫不为所动。那么,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他从未曾遇见像她这样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竟在大庭广众强吻他,哄得他父母认她为干女儿,然后强行霸占他房间,还想赶走他的妾侍,再想慢慢偷走他的心,他爱她吗?他惘然!但为何听到她喜欢别的男人时,妒嫉瞬间如万蚁钻心般向他侵袭吞噬,当听闻她遇上危险时,他的心如撕裂般痛……当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时,她却……相守了七世纪,还爱你,逆转这宿命。相识相遇相爱,在今生,写满了叹息。跨越千年距离,在前世,篡改这命运。一定要在一起,多努力,抢回你的爱。……相关人物的【MTV】不可错过:http://www.*****.com/?vifen78/330825/51.swf※※※※◆深蓝倾力之作——武林四君系列:第一辑:《爱情,邂逅千年前》魔君萧魑VS叶玮薰轻松浪漫爱情剧。「已完结」http://www.*****.com/?info/62276.html第二辑:《跨越千年抢回你》冥君楚汨VS慕容忧对爱的执着与坚持。「已完结」http://www.*****.com/?info/72393.html第三辑:《娘子,不安于室》帝君赫连漠VS寒清幽婚后的爱情故事。「已完结」http://www.*****.com/?info/108821.html第四辑:《夫君,不安好心》残君景飒VS香雪海爱恨情仇的纠缠。「连载中」http://www.*****.com/?info/329167.html
  • 仙域天穹

    仙域天穹

    长生仙歌万古殇,问道途中遍凄凉.几度轮回寻仙阙,不朽之路起苍茫!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少年,追寻长生问不朽的热血故事!
  • 霸猎天下

    霸猎天下

    江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号爱管闲事的人,此人身高八尺、才高八斗,武艺更是天榜第八,这人的故事……欲知详情,请点击‘立即阅读’!
  • 阳光也害怕孤单

    阳光也害怕孤单

    本书为作者的小说集。全书收录文章均在《美文》《疯狂阅读》《青春美文》《疯狂作文》《新课程报语文导刊》《做人与处世》《时代青年哲思》《延河》《散文诗》《台湾新闻报》《草原》《少年时代》等报刊发表过。其中包括《蒲公英的成长》《被风吹散》《夜阑人静》《被火车带走的孩子》,以及《原来阳光也害怕孤单》等文章。
  • 斗秦

    斗秦

    新书《风流巫医》已经上传,绝对精彩!下面有直通车,希望大家支持。
  • 修仙班之屎传说

    修仙班之屎传说

    一段不为人知的屎中仙的故事!!!韩狗屎盘古开天世上第一坨屎得道成仙历经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次转世修炼在此世重生为韩刚可惜他不知道他这最后一世注定不能安稳一场阴谋针对他而展开
  • 花开忆流年

    花开忆流年

    有时候,错过了一时,便可能错过了一世……
  • 第一百零八次相亲

    第一百零八次相亲

    坐错位置是她的错,相错对象也是她的错,看到他内裤更是她的错。不过先生,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的纠着我不放吗,我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我的错,作为男人,你也太小心眼了吧。艾玛,她悲剧的相亲就这么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