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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志民和孙二宝仔细研究了一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豺的老巢就在这座大砬子山上。以目前的状况推断,豺狗是有计划的把人和牲畜追赶到这座山下,然后分而食之。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以目测的距离来看,人马要是爬到山上,最少也需要一个多时辰。冬天的天黑的早,估计等他们爬到山顶,天就黑透了。如果贸然的冲上去,很可能会全军覆没。毕竟人的眼睛不能像野兽一样夜视,仅仅凭着五条猎犬去冲锋陷阵,去对付近乎它们十倍的豺狗,胜算简直微乎其微。而吃亏的一定会是他们自己。

“先回去养精蓄锐,今晚想个办法,明天再过来把它们一网打尽。”孙二宝说道。

“好,大家回去好好歇一歇,也都想想办法,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志民说道。

山风很冷,老把头脱下外衣把九个骷髅头包好后系了两个死扣,背在了自已身上,然后,仰天长叹了-声。这一声叹息,让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回到老把头的呛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志民他们谢绝了其他几个呛子把头的盛情邀请,执意地随着老把头回到这里。志民也说不清具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想有机会能安慰一下老把头?又或许能听到老把头更好的意见和建议?

几个把头又都聚到了老把头的呛子里,大家商议了一下,因为只有骷髅头;也不好分辨是那一家失踪的人。所以,在老把头的呛子外选了一处地方,掘了一个土坑,把九颗骷髅头埋葬了。

志民吩咐做饭的老师傅,把他们带回来的野猪肉炖了满满的两大锅,让这个呛子的所有木帮兄弟,都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吃过晚饭后,靠近呛子门口睡觉的几个伐木工,主动把铺位让给了志民他们。门口很通风,也没有各种异味,这让志民他们都非常高兴。

老把头又找来几个有着狩猎经验的伐木工,和志民他们一起商议如何去剿灭豺狗。

”咱们要是上山收拾它们,一来山上的地形这么不熟悉,山上又都是石砬子,石洞也少不了,估计豺狗都躲在石洞里了。而且,石洞也一定是相连的,咱们从前面打过去,它们一定会从后面跑掉。二来,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枪支,去前攻后守的。大家看看有什么好主意,都敞开了说。”志民先说道。对于石砬子山的地貌,志民很了解,因为自家的后山就是这种情形,并且和自己家的石洞也是相通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我听我爷爷说,豺狗贪吃,看看能不能从这上面想一想办法?”一个中年人说道。

“豺狗怕枪声,可能大清国那时的火枪队,屠杀的太重了,豺狗一听到枪声马上就跑了。”老把头说道:“要想杀光这群畜生,就不能先放枪。”

“下套子吧,像下野猪套那样。”另一个人说道。

“那得啥年景能套完啊,再说了,豺狗都是一群一群的走,套住一两只,其他的再也不会从这条路上走了。”又一个人说道。

“要不挖陷阱吧,多挖几口陷阱,在它们来回的路上,三五米一个。”疯子说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纷纷说出了自己的主意,讨论了半天之后,认为都是不太可行的计划,这几种办法充其量也只能杀死十来只豺狗,要想全歼几十只豺狗,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孙二宝突然说道:“连环套。”

志民一听急忙问道:“二宝,你有主意了?快给大家说说。”

“我也不知道办法行不行,你们帮着参考一下。”孙二宝说道:“刚才他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我是这么想的,豺狗不是贪吃吗,我们就先引诱它们下山,事先再山脚下多挖几口陷阱,最好是活的盖子,套子也要下,这个我不懂行,你们看怎么个下法。““二宝,你详细说说,怎么引诱它们下山。还有,光是陷阱和套子也不能杀光它们,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主意?”志民问道。

“志民,要完成这件事得需要人手,还需要一头牛,或者一匹马。“孙二宝说道。

“人手有都是,只要说出个数目,我们几个呛子都出人。”老把头说道。

“我们木帮今天刚好一头牛的小腿扭断了,事主明天要赶到牛马集卖了,大家看看能不能凑点钱留下来?”一个木帮把头怯生生的问道。

志民点点头,所有的庄户人都知道:牛腿要是断了,即便是找最好的接骨兽医接好断骨,这头牛也出不了力了。最终会被屠夫买去剥皮,剔骨,成为饭桌上的佳肴。

“行,每个木帮按人头摊钱,就买下这头伤牛。”老把头说完,其他的几个木帮把头都表示赞同。

“长官,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开口。”两个木帮把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当中谁会做火药?”孙二宝问道。

“长官,你可问到点子上了。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做鞭炮,上到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孩子,都会。”一个木帮把头说道。

“那好,你明天一大早,领着几个你们村子里人回去一趟,把现有的火药都收集到山上来,有多少要多少。至于火药钱志民,咱们回头找一下封镇长,看看能不能让镇公所给出了。毕竟,咱们也是为了黑石镇的一方百姓。”孙二宝有意无意的瞄了疯子一眼,志民看见疯子的脸色极为难看,像秋后挂了一层霜的倭瓜。

“宝库,你明天早上和小王也回一趟镇里,去找一下你老爹。铁路也修完了,估计镇公所还能存一二桶煤油,借个爬犁拉上来。”孙二宝说道:”志民,你看看咱们是不是也给封镇长带一点礼物回去啊,他一直支持咱们所的工作。“志民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好,就把木帮兄弟送给咱们的那几只野鸡和野兔带过去吧。”

孙二宝异常亲切地称呼了“宝库”而不是疯子,这让疯子激动了半天,又听到志民和孙二宝说要带野味给自己的父亲,更是满心欢喜,满口答应下来,信誓旦旦的说:“何哥,孙哥,你们就放心吧,这一点小事儿,包在我身上。”

志民在心里忍俊不住的笑了。他虽然不知道孙二宝的具体计划,但他相信以孙二宝的谋略,剿灭这群豺狗,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天蒙蒙亮的时候,志民他们十几个人就从呛子出发了。在志民和孙二宝的安排下,疯子领着小马也骑着马赶往了黑石镇。沿途又有事先约定好的各个木帮的壮劳力的加入,让他们的队伍不断的壮大起来。七八十号人手持的工具也五花八门,柴刀,弯锯,铁锹,还有一个人手里居然拿着一把铁饭铲,这让咱志民和孙二宝有些哭笑不得。毕竟,山上的工具是有限的,八九个呛子里,搜罗出来的铁锹仅仅有六七把,并且,都是用来掏灶灰的,锈迹斑斑的不说,有两把还是半截的。“有总比没有强。”这是老把头看到志民他们的表情时说的话。

五条猎犬跑在队伍的前面,不时的停下来嗅嗅。待人群走得近了,便又一溜烟儿似的跑得远了。看着自己的猎犬,志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孙二宝说道:“二宝,我想套子还是不下了吧,我怕万一有个闪失,猎犬再被套住受了伤可不值当。”

“你说的有道理。还有那群狼,也算是帮过咱们的忙,把它们要是套住了,咱们就显得太不仁义了。”孙二宝说道。

志民应了一声,想起昨天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怔。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林的枝干摔落到雪地上,斑驳的反射着点点银色的光,恍若漫天的星辰落到了地面上,让人的神思不免飘渺起来,会在心中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因为昨天已经探明了路线,所以不到中午的时候就到了大砬子山的山脚下。在孙二宝的部署下,每个人都行动了起来。首先,安排了三十几个人轮番在山脚下;按照一米左右的间距挖陷阱。十几个人砍伐小酒盅粗细的曲柳树削尖备用,还有十几个人在小溪的外侧,清理出一块面积大约六七十平方米范围的地方,清除了积雪,露出来草皮。老把头看到有清理不干净的地方,就随手撒了几把盐。其他的二十几个人在小溪的下游不远处,要用石头、杂草、泥沙筑起了一道堤坝。

中午时,老把头升起了一堆火,和另外几个木帮把头把他们带来的窝头和玉米饼子放在火上烘烤,谁感觉到饿了就过来垫一口。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十几口陷阱里也用木锤楔入了一根根的曲柳尖刺,陷阱盖子也用树的枝干做好了,上面伪装了枯草皮,用十几根长长的细麻绳拴好,分散在山脚两侧。堤坝的水也逐渐的漫过溪床,最深处足以漫过人的大腿。

看到这一切,孙二宝伸了个懒腰说:“大功告成了,咱们都回去吧。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顿,早早的睡觉,明天就是这些畜生的祭日了。”

志民此时已经悟出了一些门道,他在心里愈发的佩服起孙二宝来。

天还没有黑透的时候,志民他们就回到了呛子。看到呛子外立着一个洋铁皮桶,就知道疯子和小王已经回来了。刚跨进呛子的门,疯子就邀功求赏般的说道:“何哥,孙哥,你们交代下来的事情,我都办妥了。”

“辛苦你了。二宝,一桶煤油够不够用?”志民扭头问孙二宝。

“虽然少了一点,但也够用了。收火药的那些人回来了吧?”孙二宝向呛子里大声的问道。

“长官,他们都回来了,把火药放在牲口棚里就回自己呛子了。”做饭的老吕师傅答道。

“走,志民,一起去看看。”孙二宝说道。

牲口棚的一角,堆了六七条麻袋,每条麻袋的口都系的紧紧的。借着微亮,可以见到麻袋上针脚粗一些的地方,有黑色的粉末渗出来。

“志民,火药放外面一宿不能潮吧?”孙二宝问道。

“麻袋外的一层会潮,里面的没事儿。这种东西危险,不能放到呛子里。”志民说道。

“一层?那就好,就是潮了也能****的火药烧着了。”孙二宝说道。

“你想到还是火攻吧?我就有一点想不明白,煤油怎么个用法?”志民问道。

“嘿嘿,暂时不告诉你,你今晚要是把你和你小情人的事情,都跟我讲清楚了,我就告诉你。”孙二宝嘿嘿笑着说道。

“年纪轻轻的,咋就整天琢磨这些事情呢?”志民屈起中指,在孙二宝的头上敲了一下。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都两个媳妇儿了,我还一个没有呢。唉,苦啊”孙二宝愁眉苦脸的说完后,还唱了一句戏文。

志民哈哈大笑,他猛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二宝,等我再回家找我妈,给你说个媒吧?”

“刚才是跟你说着玩儿呢,我现在可不想让人管着。”孙二宝笑嘻嘻地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有一个远房的表妹长得像仙女一样。你要是现在不想找,那就算了。”志民说道。他想到了表叔家的那个有些娇气的表妹,要是能嫁给孙二宝,倒也十分的般配。

“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吧?”孙二宝一脸狐疑的问。

“看看,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吧?哈哈哈。”志民笑的前仰后合的。

“那有什么啊?说是说,你表妹要当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就豁出去了。”孙二宝很认真的说道。

“行,我回家时候,一定让我妈去过个话儿。”志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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