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来，世界是空的，而你在我的不远处，变态地呵护着我。
第十五话宋立研糟糠
“她是杀人犯，你能收留她吗？“
站在我面前的程海星气冲冲的对我说，她身边的女生看起来很虚弱，有气无力的样子，两人在我面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又重新思考了她对我说的话，说的太着急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我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穆雪，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程海星还是气冲冲的样子，又问我：“能收留她吗？“
“收留不收留的，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帮派，就我和穆雪两个人……“我拐弯抹角的回答道，说是拐弯抹角，其实说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该表达什么。
刚刚和穆雪从这个城市里逛荡，完全没有卷入死亡游戏的氛围。看了看表已经12点18分了，早餐也已经在肚子里面消化干净了，于是我们两个人筹划着去找些东西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海星提着一塑料袋子的零食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冲到了我的面前，质问了我刚才那个问题。
我和程海星是发小，从小就是在一个院长大的，从小的时候她就是院里的孩子王，家长都说她特别精，大人都对付不了她，小时候我还确实挺崇拜她的。后来长大了，这份崇拜早就淡去了，即使在同一个高中，基本也就是见面打打招呼的关系了。如今在这个地方，竟然又遇见了她，从她问我话的语气来看，她还记得我，我和她的关系，似乎在小时候忽然跳转到现在，重新连接开始新的篇章。
“有什么的，不管是不是杀人犯，我们都是同学啊，同学有困难就互相帮助啊。”穆雪终于开口乐呵呵地说道，“话说程海星你怎么肚子上怎么了？”
穆雪开口叫出了程海星的名字我有点诧异。
“被一个贱人用剪刀捅了，还好伤口不大，不用去缝针，要是去缝针我真的会疯了。”程海星抱怨道，“哦对了，就是我旁边这个人帮我治疗伤口了的，她是李晓静，我的同班同学，她的身份是杀人犯，因为身份的原因刚才被我们的同学赶出来了。他们不接受她。”
程海星这么说着，旁边那个叫李晓静的女生头就越低，大概是自卑吧，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很复杂，不多揣测。
“因为杀人犯就冷落啊，这也太较真了。”穆雪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我们不会在意你是杀人犯的。”
“那太好了，只要不是因为杀人犯就行。”说完，程海星将手中的大塑料袋递了上来，说道：“两个人还没吃饭吧，赶紧看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吃了吧。”
“真的吗？！”穆雪两眼都开始放光，接着手就向着塑料袋伸去，程海星顺势一递，她就开始翻腾，寻找着自己爱吃的东西。
也是挺无奈的，穆雪虽然瘦，可是吃东西一顿都不能少，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毕竟我和她已经好了一年半了。
我们四个人在程海星的带领下走到了附近的一个服装店内，这个服装店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认为这个游戏是有一定几率会出现杀人的情况，所以她坚持要在隐蔽的地方藏着，不要被人发现。
我们四个人蹲在服装店的角落，围着塑料袋里的零食边吃边聊天。
“程海星你怎么和穆雪认识的？“我最先开口问道。
“我和她初中是同一所中学，虽然不是同学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就认识了。”程海星脱口而出，“你俩好了快一年了吧，刚开始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都一年半了。”穆雪补充道，她手里还握着一包薯片。
“你来刚刚遇到什么事情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程海星问我们。
“没遇到啥事，我们一开始就……”我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没把这个游戏当回事，我们一直在这个城市里瞎逛，也没遇到几个熟人，结果你们突然冲出来，吓我们一大跳。”
“没遇到熟人吗，你俩我记得是一班的吧？”程海星说道，“这个城市一开始进入的分布规律是根据进入会议室顺序来分配的，你们要是一班人都去的话应该会很好找到，你们班就你们俩被选中了吗？”
我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啊，我们班不知道有没有来这里的，当时就我和宋立研一起来了。”穆雪接着回答道，有条不紊，天衣无缝。
我看到一旁的李晓静蹲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那位同学没事吧？“我问道，其实是希望转变一下话题。
程海星瞥了一眼叫李晓静的人，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她说：“她其实就是被这个游戏害的，这个游戏真的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你们还是注意点，真的有人愿意杀人。“
“说起来，我之前听到有人说，杀掉三个人就可以活下来。“穆雪毫无征兆的话语像是一个隐藏的炸弹，我全身瞬时间变得极为僵硬，不过我尽快调整过来。
“是什么意思？”程海星也变得严肃起来。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啦，就是和宋立研一起嘛，然后听到有人说，二百个人中只能活五十个，相当于四个人中活一个，于是只要一个人杀死三个人，就能活下来了。”穆雪静静地说，像是在读一首凄惨的诗。
我知道，她少说了一部分。
“太变态了。”程海星咬着牙说道。
气氛有点尴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圆场，其实在我内心的更多的是恐惧。
“听到你们的情况我也确实有点担心了。”穆雪摆出紧张的样子，“我想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盯住我们。”
穆雪站起身来，离开了服装店。
剩下的我们三个人，气氛有些僵。
“我出去看看她吧，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有点不放心。”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这动作大概是为了让我看起来更加自然些，接着我对程海星说：“安慰一下你的朋友吧，总之这样对身体不好。”
“嗯，你们快点回来。”程海星抬头对我说。
我朝店外面走去，说什么担心穆雪，我根本不担心，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当然清楚。她不在店门口，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她肯定又在策划什么事情了。我瞅了瞅两边，看到右边路口的拐角她的长发飘了出来，我追了上去，见到她靠在墙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是为了吃东西才把她们留下的吗？“我问她。
“呵。”她冷笑了一声，然后反问我：“好了这么久，还不了解我？“
“那个女的是个杀人犯，你为何表现出了这个游戏不重要，明明刚才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越说越发慌乱，心慌。
“你真的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她说着，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自从你杀了张东青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看不清你了。”我犹豫不决地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颤抖的。
“那可是为了你，而且我们是正当防卫。”穆雪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电子表，那是张东青的，她继续说道：“有了这个，我们都能活。”
“是吗？”我看着那块电子表愈发的觉得恶心，脑内穆雪切断张东青手臂的样子根本挥之不去。
张东青和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都收到了雪白的信封，我们也一起到了这个城市。起初一切都很好，没有任何意外，他甘愿做一个电灯泡。直到两个小时前我们目睹了一个疯子杀人的场景，他号称只要杀掉三个人，就有资格活下去。我们三个人起初只是围观，可是当疯子被杀人犯杀死之后，其他人哄然散开，我们三个人愣在原地。
意外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张东青大概是看了疯子的表演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掏出了一把刀向着穆雪砍去，边砍边吼着想活下去，可他哪知道穆雪看起来很瘦但是腿上全是肌肉，她平常一直练习跆拳道，一个招式就将拿着刀刺来的张东青放倒在地上。我本以为给个教训就可以，谁知穆雪夺过刀就将张东青刺死了。
她切断了张东青的手臂拿走了电子表，随后走到了那个疯子的尸体前，拿走了疯子掉在地上的两块电子表。她拿着三个电子表，对我说：“我们之间能活一个了。”
现在的她，将电子表收了回去，随后又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她对我说：“你知道吗，杀了一个杀人犯，可以顶三个普通人。”
这是那个疯子提出的第二个杀人方案。
“你果然是想杀她。”我变得有些恐惧，“张东青那件事你明显是防卫过当了，现在你又要主动杀人，我说，我们还是收手吧，就算我们拿了那个电子表，其他人真的会遵守那个疯子制定的规则吗，就会被不杀我们吗？”
“会的。”穆雪肯定地说道，“你也看到了张东青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平时在教室里是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听了之后接着就被逼疯了。那个疯子说的话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就像是个演讲家一样，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这样。被鼓动的这些人，肯定会将这些传出去，然后他制定的合理的规则就会弥漫这个城市，而我们，就会活下来。”
“所以你刚才在店内说了那些话就是为了让这些话弥漫出去，而不说杀人犯一个人顶三个人的事情是为了等会儿杀她。”我靠在墙上，用手捂着头，我无法接受发生的这些事情。
“果然你还是了解我的。”穆雪说道。
“那程海星怎么办，你要当着程海星的面杀了那个女的吗？”我问她，这样做的我就是为了挽回这一切，不想让事态变得更加恶劣。
“程海星嘛，我也不知道，干脆一起杀了好了。”穆雪笑呵呵的地说道，那个样子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不知道，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本来也很恐怖了。
“算我求你了，别把程海星牵扯进来，我和她关系还是不错的。”说完，我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还有，那个女生你也不要杀。”
“知道啦。”穆雪像是切换了模式一样清纯地笑了一下，和刚才的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不会那么快杀的啊，杀人这种事我又不是做的那么顺手，现在的我只是有这个想法，等会儿看看再说吧。”
我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话说回来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我问她：“我记得你给我提过你看见了那个杀掉疯子的杀人犯。”
“嗯，看见了。”穆雪说，“说来也巧，就是在疯子倒地的一刹那我在想会不会是杀人犯杀的人，回头一看，刚好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拿着表对着疯子的方向，我想大概杀人动作和那个人的动作有关。”
“比起这个，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着急地问。
“看起来很熟啊，好像在学校里见过。”穆雪说道。
“废话啊，来这里的人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有外面的人。”我刚说完，突然想到，对，会不会有外面的人进来呢？
“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女混混，我经常见，可是忘记叫什么名字了。”穆雪说道。
女混混，她这么说完，我确实想起来我们学校里有个女的整天不上课，到处在校园里游荡，还惹出过打架之类的事情，那个女混混的名字在我脑海的伸出盘旋，可是就是跳不出来。
穆雪朝外走出去，看来是准备回店里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她只是一个清秀的姑娘，我又想起了我和她恋爱前的故事，也是惆怅，我不知为何说道：“你要小心一点啊。”
她回头看我，是诧异的表情，好像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说一样，我叹了口气，说：“哎，白担心了，还得靠你保护我，你一个女生跆拳道还那么厉害。”
“哪有啊，我也很娇弱的，而且，我见过一个跆拳道比我还厉害的女生哦。”她静静地说着，像是耳语，听不清，“不过她已经不在啦……”
穆雪转身，接着向服装店走去，这时就在拐角突然闪出一个人，那个人是朝前方走，刚好我们在侧面和她差点撞在一起，那个人扭头看了下我们，露出了暧昧的微笑，随后接着走了。
那个在我脑内盘旋半天的名字此刻突然清晰了。
“喂，刚才那个就是杀掉疯子的杀人犯啊。”穆雪转身着急地对我说。
“席小泉。”
我脑内蹦出的这个名字，是炸开了这个世界的三个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