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癫半蹲在侧查看着尸体,他用指间蘸了些许地上的血渍,放在鼻间闻了一闻,然后从书桌上拿出一本文件翻看着尸体,过了少顷,他弯下身子半趴在地,从桌下的角落里拾起一把沾满鲜血的利刃在尸体的伤口处比对了一番后站起身子,将那柄利刃交予洛非督察,口中说道:“刀口和伤口吻合,这把刀应该就是凶器,现在时间是九点五十五分,案发时间应该是九点三十左右,案发第一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从死者的伤口来看,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刀刀致命,是奔着杀人而来。”
陈癫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继续道:“喉咙上的刀口应该是致死原因,两名死者被割喉的相隔时间不超过三秒钟,这个凶手的手段残忍暴戾,应该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极端分子,洛非督察,让你的人将这里封锁起来,我想凶手肯定还在这里。”
听了陈癫的话,围观众人脸色煞然变色,一想到如此残暴的凶徒就混迹在这间会馆内,一些人已经慌乱的开始朝外跑去。
警笛声大作,洛非督察指挥着手下稳定着嘈乱的秩序,酒会中的人皆是一些有身份的上流人物,如何肯在这凶案现场停留片刻?好在洛非督察行事彪悍,在加上多年的从警经验,很快的就将一干众人稳定下来。
阿诺斯的弟弟卡加斯怒目瞪着那些慌乱的高官和大亨,以往这些人在他哥哥阿诺斯面前尽是一些阿谀奉承谄媚的人物,如今他哥哥惨死刀下,这些人竟然为了一己之安便要离去,丝毫只顾及自身安危,这种大难临头纷飞离散的可恶嘴脸,让他怒气上扬。
“洛非督察,请你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大哥的凶手。”卡加斯朝着洛非督察高声叫道
“请你先认真回答我一些问题。”洛非严肃道
“凉音小姐和阿诺斯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陈癫却是脱口问道
卡加斯沉吟不语,似有难言之隐,看他神色拘谨,我猜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说出口来。
良久,卡加斯愤怒道:“我大哥都被人杀了,你还有闲心去关心他和那个贱女人之间的关系。”
卡加斯神情激动,又对陈癫嘶声怒吼道:“你是哪里来的混蛋?”
洛非蹙眉不悦,陈癫皱眉摇了摇头道:“如果想抓出你杀害你大哥的凶手,我觉得你最好配合我的问话,两个人同时死在一间屋内,你认为他们之间会没有任何关系吗?”
卡加斯瞧着在场的诸位,似有所犹豫,洛非心领神会摆了摆手驱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又吩咐手下去排查酒会中的可疑人物,他将凶具交予一名鉴定人员说道:“提取上面的指纹,和在场的所有人一一比对。”
我出言提醒道:“凶手既然将作案工具留在现场,就绝不会在上面留下指纹。”
陈癫点了点头,朝着洛非说道:“洛非督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还需要我提醒吧?”
洛非略显尴尬,但在陈癫面前他却也并未动气,只是吩咐手下将案发屋内仔细搜查,看是否有其他可疑之处。
“卡加斯先生,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阿诺斯先生和凉音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陈癫继续问道
“那个拜金的贱女人。”卡加斯在听到凉音的时候显得更为激动,爆出粗口怒声骂道
“住口,我姐姐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凉纯朝着卡加斯愤怒的喊道
我在一侧冷哼道:“卡加斯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请尊重逝者。”
卡加斯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知道的,凭我大哥的身份,有多少女人想打他的主意?我想,凉音大概也是这种想法吧。”
“那就是情妇了?”陈癫却是直言直语
“算是吧。”卡加斯叹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癫继续道
“我不清楚,我只是近一周内才发现的。”
“阿诺斯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卡加斯冷笑道:“凭我大哥的身份有多少仇家也不足为奇吧!”
陈癫继续道:“我说的是那种恨不能将你哥杀死为快的仇家。”
卡加斯又道:“这样的人太多了。”
“这次的酒会请到人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我们熟悉的朋友。”
陈癫“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良久后他缓声道:“也许问题并没有那么困难,我现在肯定,凶手就在外面的那些人之中。”
卡加斯听罢怒吼道:“那个混蛋是谁,我要宰了他为我大哥报仇。”
陈癫沉声道:“现在还不知道。”
“青子,你怎么看?”陈癫却是将头转向我开口说道
我早已将此处观察了数遍,值得肯定的是,此处绝对是第一案发现场。
从两具尸体身上所受的伤害程度和屋内并无打斗痕迹分析,杀人者的身手应该是极为的高明,刀刀致命丝毫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因为凉音和阿诺斯在前面此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被残忍杀害,从伤口的破坏程度分析,应该是同一名男子下手。
凉纯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我早已向她询问了一些事情,从她口中得知,她在离我们而去后就四下找寻凉音,从一位朋友口中得知,凉音似乎是去了阿诺斯先生的办公室内,当她来到阿诺斯先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了阵阵的血腥味,等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发现了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看来凶手并没有过多掩饰的意思,首先他将作案工具丢在现场就是一种挑衅,其二我觉得他杀人后从容离开一定是去清理身上的血迹或者是更换衣物之类。”我推测道
我本以为这是一件精心谋划的杀人事件,但种种迹象却表明,凶手除了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混入酒会外,根本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杀人目的,也或者可以说,凶手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是否会被别人发现,那么这样说的话,只说明凶手有着十足的把握,在自己杀人后能够从容的离开,这不仅需要胆识更需要高超的手段才能做到如此自信。
洛非的两个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我们说道:“已经翻遍了整个会所,没有发现任何带有血迹的衣服。”
我和陈癫听罢齐声叫道:“不可能。”
两名死者身中数刀,鲜血从体内涌出一定会溅射到凶手的身上,从会馆的安保人员那里得知,从案发时间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出会馆,而且整个会馆的其他出口也是有着专人把守,如果凶手穿着满身鲜血的衣服在会馆内走动,一定会被人发觉异样的。如果换做任何一人,也不会蠢到这种程度。
洛非督察也是皱眉问道:“都搜查仔细了?”
那两个手下点头道:“翻遍了任何一个角落。”
陈癫皱眉低喃道:“那么凶手是怎么瞒过众人耳目的。”
陈癫开始焦躁的在房间内不停的走动,他在遇到难以解开的谜团时通常都会如得了癫痫一样停不下来。
他不停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险些将我身侧的衣架碰倒,若不是我及时扶住,他肯定会被洛非督察按上一个破坏现场的罪名了。
他的突然眼睛锁住我手中的立式衣架,猛然的拍了拍头叫道:“原来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他朝门口走去,对我们叫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洛非督察,请让你的手下做好准备,这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我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
洛非从怀中掏出手枪上了膛就跟随在陈癫身后走了出去。
我头脑恍惚,不知陈癫从哪里看出了问题,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凉纯的状态显然并不是很好,眼角的泪痕未干,几滴凉泪还挂在脸颊,看着工作人员依旧在勘察案发现场,她又瞧了一眼凉音瘫在地上的尸体,悲痛至极之余似乎也已接受了这个现实,缓步走出房间朝外面走去。
魔术师对那菲儿小姐百般呵护,在一侧安慰着,卡加斯愤怒的随着陈癫洛非的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