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话说完,尔嘉低低的沉吟一声,以表示自己的存在感。手里的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回身边的案桌上,玉手交叠放在膝上,如此端坐,就连李妙菱也沉默下来。
“耿格格操持后宅之事到底日子短,是该多多锻炼锻炼,当初妹妹开始协理的时候也不是上来就能拿得起的。妹妹实在太过苛刻了!”尔嘉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这银子如何使,怎样用的对,便是侧福晋应该考虑的事儿了,账本就是记得慢些倒也无妨。”
李妙菱也不傻,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
“侧福晋,这事儿挑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怕以后姐姐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出了漪澜苑,耿姐姐也不愿回自己的住处,这会儿回去怕也要碰上李妙菱的。
六月的时候,花开正好,漫步小花园中。
“她如何能甘心?”折一枝开的艳丽的将离,“我也晓得的,嫡福晋是拿我当枪使罢了。”
听她说的认命,“姐姐若觉得辛苦,大可以跟福晋请辞。”
谁料耿姐姐抿唇一笑,道:“傻妹妹,”耿姐姐的手渐渐收紧,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在这后宅中,有权总比没有权利好,若无权利,又无宠爱岂非无活路可走?”再回头的时候,面色已然如常,握了我的手,手心里全是凉汗。都说汗是心之血,如此可是说明其心已经冰凉?“我所求不多,如今这样就很好了。贝勒爷一个月总还记得来我房里来一回,又能帮衬着侧福晋打理府里的琐事,虽然比不得侧福晋和妹妹,但至少在后宅之中也能自保。”
我从来没有为她想过,只觉得她还是初见的时候那样,活泼明快。却忘记了,她也是个女人,在这后宅之中的生活竟然让她明朗的外表下蒙上一层这样认命。那么我在她眼中,除了挚友之外,会不会更多的是羡慕?虽然我没有协理的权利,却拥有了胤禛的宠爱,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我便是再迟钝也知晓这是她所盼望的,却得不到的,而我却拥有。一时间我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
有了这样的感觉我觉得至少要改善一下我与胤禛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们不能永远这样“相敬如宾”。我不知道为什么胤禛对我是特别的,那种偶尔的亲昵,若有似无的关切。而我对胤禛却始终是毫无理由的戒备。
亲自下厨做了些拿手小菜,与耿姐姐的手艺相比,这些菜估计是上不了桌的。磐若对我的转变先是惊讶,随后嘴唇只含着笑,跟在我边上帮我打下手。问她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她却摇头不语,只是笑。
可惜,我算错了,还以为胤禛会同往日一样会过来,结果等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听见他的声儿。灶里的火一直不敢压了,桌上的饭菜也热了两回。磐若问我要不要去请,我摇头道不必了,只觉得好像是巴巴的等他过来一样,虽然自己也清楚事实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