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这话明显是在警告,她在告诉我不要靠近十爷,是因为他与胤祥不合。这样的不合我看不出来,只觉得他们走的还算亲近。皱眉想从舒舒的脸上看出她的话是真是假,可她一脸平静,让人捉摸不出。
舒舒把话撂我这儿算是完成了一项巨大的任务,释然的回自己屋儿歇着去了。留给我的全是困惑和一个绣架,一团丝线。好在丝线是她帮我理明白的,那我的困惑谁来帮我理出分明?
打那日之后我就开始闭门谢客。梓兰来请了几次,说是十爷过府,听说还挪尊驾到我小院门口,我全说不见。不晓得他会不会以为我这人脾气不小,开不得玩笑。没日没夜的赶着绣品,连桂嬷嬷瞧见都觉着心疼,劝了几次,没从我这儿捞着结果,也只能叹息着离开。倒是可怜了梓兰,愣是被我拖着打下手。
用梓兰的话说,自打我进了十三爷府上的门之后,人就变得格外的怪异,要么安静的吓人,要么便是糊涂的吓人,又或者闹出个惊天动地的举动才肯罢休。从前,总想问我是不是得了疯病,如今瞧来不问也晓得结果如何。
我成了梓兰眼里的疯子,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可梓兰没有说错,我已经抓不住自己了。若是还能和从前一样,跟着哥哥上山下河,无忧无虑该有多好。可如今,所有人都在提醒我,选秀在即。我还能当初所想,得偿所愿么?越来越模糊。
绣品绣成的时候,已经是晚夏了,中间病过一次,耽搁了不少天,舒舒每天都来看我所以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胤祥居然也会来。来过两三次,话不错,给了不少补品,都让梓兰收进柜子,倒不是我小家子气,而是我这自小泼皮猴儿一般硬朗的身子用了这些名贵的补品怕当真要一病不起了。
胤祥最后一次来,带了一句话给我,说是那日游玩处的桃花变成了浅紫色,再不去,桃花就要全败了,再想看恐怕要等明年。我回说:明年就明年,明年瞧不上,就后年,此后人生几十年总有机会去瞧的。可惜,我忘了玛嬷总念叨的话,话不要说得太满,太满的话佛祖听了会不高兴,怕要给个教训。
晚夏的时候是最热闹的,不比仲夏那样炎热,更加舒服。我说这样的舒服是凄凉前的挣扎。
绣品制成之后,渊清和梓兰两个熨烫熏香之后才拿去给舒舒看。我绣的时候她见过个大概,如今成了再看,她表示很是满意,说拿去送人丁点不损面儿。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要拿去送什么人。
绣品制成就没有理由呆在屋里,总还是要出门走走。回过额娘的信,踏出院子,无聊的四下游走。却听见有人在花园里赏花,是想避开的,却听见了一些话,不由驻足。
“听说了么?前头嫡福晋的表妹在院里做的绣品成了,那日我偷偷去瞧了一眼,当真是做得好看。”说话的是胤祥的一个格格,从前只是匆匆一眼,没记住她的姓氏,只记得她唇边那颗美人痣长得很标志。
“哼,做绣品?我瞧着她做绣品的功夫好,别的功夫也不差。”这回换成瓜尔佳氏,对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影响,更何况之前还和她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