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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百日龟息

“妈蛋!这回变成个人样了!”东皮挣开我的手就去摸腰上的匕首。

“等等!”我一看东皮把眼前的人当成了怪物,伸手就拦住了他,刚想解释东皮一把堵住了我的嘴。

“子灵你小声点,看我这次不把这畜生的脑袋标开花!”东皮恨恨道,“这次是你送上门来的,挡小爷的路,就要有死的觉悟”

说罢把我一推,左手就把匕首抛了出去。

我想阻挡他已经来不及了,大声叫到:“杜爷爷快闪开!”

就在匕首快要刺中那人的一瞬间,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拂,竟然用两只手指硬生生的夹住了匕首。随后抚了抚山羊胡子,向这边看来。

“啥?杜爷爷?”东皮愣愣的看着我,瞬间冷汗就掉下来了。

我一巴掌拍在了东皮的头上,狠狠道:“你个木鱼脑袋,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在动手,要是伤到人我跟你没完。”

东皮看了看远处石道上的扫地老头,纳闷道:“子灵,你确定这就是杜先生?万一是妖怪变的怎么办?”

我刚想反驳,那边石道上就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又爽朗的笑声:“子灵啊,别来无恙否?”

我再次听到杜先生的声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扶着东皮一路小跑就跑到了杜先生跟前,东皮还是半信半疑的在低喃着。

我一把扑向杜先生怀里,杜先生把那把匕首轻轻一捻,递到了我身后的东皮手里,随后笑道:“好,好爷爷也想你了,能来看看就好。”

东皮尴尬的接过匕首,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杜先生把我从怀里扶起来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去亭子底下坐下来好好唠唠。”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着,所到之处,四周景物竟然变得生机盎然起来,假山上飞来了许多麻雀,四周还有许多蟋蟀的叫声。

就这样,我们一老俩少,就在石道旁的小亭子下坐了下来。东皮拘谨的坐在旁边,我则是客气的问着杜先生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东皮看我们聊得这么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杜先生,我这人嘴直,还请您不要见怪,您到底是哪路神仙?我们刚刚进门的时候,这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怎么过了一会,我们从竹林出来了,你就突然出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先生笑了笑道:“你叫东皮是吧?”

东皮点了点头。

“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腕力着实不小,刚才那一标,老朽差点没接住喽。”

看见杜先生有提这茬,东皮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整个人还在回想刚才那一幕,我也在旁边看的直哆嗦,那一刀要是刺上去,杜先生就没命了。

看出来东皮有些拘谨,杜先生摆了摆手笑道:“别自责啊小娃子,我这是在夸你呢。老头子我,心宽的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再说了,生死有命,就算你一刀插老朽头上,也只能怪老朽学艺不精,命数,命数啊”

东皮就这样呆呆的张着嘴,嘴里都快能塞进一个馒头了。

杜先生看东皮总算是轻松些了,随后婉婉的道出了事情的始末,我们听完,不禁大感意外,连我都愣在了当场,东皮直接就石化了。

原来是因为杜先生每次在寒暑时节都要闭关,一闭关就是整整一百天。在一白天时间里,不吃不喝。进入一种悟道休眠的境界。

而这次我们前来拜访,杜先生正好就在闭关的时间。随后经理这么多事情之后,杜先生有所感应,就提前出关了。没想到一出关就有这么多事。

我不禁有些失望,原来杜先生也不知道青纹鼎的去处,看样子,有人在杜先生闭关的时候悄悄的搞出了许多事情。

“不吃不喝一百天,不吃不喝……”东皮就在旁边掰着手指,一直念叨这句话。

我捅了捅他,道:“干嘛呢,魔障了?”

东皮随后小声道:“我看这杜先生八成是黑熊精转世,竟然能不吃不喝的冬眠这么长时间,换成一般人早就饿死了。”

我鄙视道:“你如果是熊你会夏天冬眠吗?”

东皮:“……”

“哈哈,东皮小友,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杜先生难得开怀大笑道,“老朽虽然不是黑熊精转世,但是确实是老喽,不睡上一些时日,真感觉力不从心了。这不,又睡过头了。一醒来满院子都是些枯枝断叶,命数啊。”

东皮尴尬道:“老先生,您看您说的,我倒觉得您仙风道骨不像凡人,您一准能长命百岁。”说完东皮一咧嘴,好像是左脚又伤到了。

杜先生看东皮一咧嘴,赶忙道:“子灵,东皮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我情急之下,就编了一个谎道:“我俩这不是来找您唠嗑了吗,是知道您这庭院好寻,山路难走,东皮半道上把脚扭了。”

说完,眨着眼看着东皮。东皮愣了一秒,随后点头道:“是是,是我太不小心了。”

“怎么早不说,快来我给看看。”杜先生有些着急道。

随后我就把东皮浮上了石桌,杜先生让东皮躺在了上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灰色的盒子,我一看就知道,这是针灸盒子,我爷爷也有一个。

最后杜先生面色凝重的来回看了一下东皮的左脚,庆幸道:“好在发现的及时,只怕再晚上几个时辰,你的脚丫子就不保喽。”

东皮‘啊’的一声,我示意他别动,随后看着窃喜的杜先生不满道:“杜爷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杜先生突然笑出生来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都不行,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东皮马上满脸黑线,瞬间躺了下来嘀咕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

——

最后杜先生找来一个炉子,我帮忙升起了火。消过毒后,杜先生就用针灸点穴的方法给东皮的左脚放了放血,见到东皮脚踝内的淤血流了出来,我的心就放宽了大半。杜先生把针头拔了下来。并让我招来一些消毒的草药和纱布,最后给东皮包扎了起来。

东皮如释重负的从石桌上挪了下来,连声道谢。杜先生笑着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乐意为之,东皮,你就不要在客气了。”

听着杜先生叫“东皮”二字,突然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忍不住笑出声来。

东皮在一旁似乎被杜先生这种气度折服了,正色道:“我听子灵说您是个只会耍嘴皮的骗子,没想到您真的有真才实学。请让我叫您一声杜仙人、杜神仙!”

“噗~”我听完东皮这话差点没喷出血了。

我什么时候说杜先生是骗子了?感情在东皮眼里说书的先生跟骗子是画等号的。我瞪了东皮一眼,东皮舌头一吐,马上闭嘴了。

“哦,是吗?”杜先生哈哈一笑,抚了抚山羊胡子笑道,“看样子子灵对老朽的评价很高啊,快跟我说说,你们来这里都遇到什么了。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怕东皮说错话,一马当先的抢在前面说了我们此行的经历。但是省略了我们在张胖子枣园的恶作剧,直接说:我们想他了,来串门的。接着东皮就把我在枯木地中邪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更多的是突出自己有多威猛。

杜先生安静地听着,当东皮讲到“飞刀定飞猫”的时候,杜先生很明显的叹了一口气。

东皮以为都先生在担心,随后说:“您老放心,这东西的翅膀被我戳了一个窟窿。不死也是残废了,他只要敢露面,不用您动手,我就把他收拾了。”

东皮说完还兴奋地拿着匕首做出一种‘高手寂寞’的感觉,一手举着匕首,跟个卖猪肉的似的。

杜先生示意东皮坐下,缓缓道:“东皮啊,那把匕首还是少用为妙。万一伤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啊,没事。”东皮随意道,“子灵也提醒过我,我会注意的。”

杜先生一看东皮的神情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多说。可我看的出来,杜先生所说的这个‘伤’另有深意。

我们两个又跟杜先生说了一些村里的事情,杜先生听得津津有味。随后感慨道:“想不到我闭关的日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一夕梦醒,红尘千秋啊。”

但我问道杜先生青纹钟的的事情的时候,杜先生却是释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子灵,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追究了,寻根究底,于你无益啊”

杜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追问,虽然觉得杜先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他不说,我也没辙。

最后杜先生又把我俩叫到内堂里,随后我俩就充当了打扫屋子的苦力。

之后杜先生冲了一壶花茶,算是犒劳我们。我不敢让杜先生动手,就和东皮两人七手八脚的倒到杯子里慢慢品了起来。都说饭桌上面拉感情,我们跟杜先生喝茶闲聊不知不觉间,竟然也生出一些壮志豪情。

东皮一口闷了茶杯里的花茶,好爽道:“好茶!比俺家里的土茶不知道好喝多少倍。”

我看这家伙根本就没偿出味道,一口气就干了,能品出个毛优劣,还在这里拍杜先生马屁,真是不害臊。

杜先生笑着说:“还是东皮小友识货,子灵每次来,都叫着茶苦呢?”

我脸一红道:“确实有些苦,但是心里甜。”

刚才还在鄙视东皮,现在现世报就来了,我说起谎来倒显得不自然,还是脸皮太薄了。

东皮最后似乎是喝上瘾了,一会一杯问道:“杜爷爷,你看你一个老人家住在这里不闷吗?不如来我家住得了,我爷爷最敬重有本事的人,肯定把你当祖宗供着。”

东皮倒是什么话都敢说,搞的杜先生都乐的合不拢嘴了。我用胳膊顶了一下东皮,示意他消停点,嘴巴就没停过,喝两口茶都能喝迷糊。

杜先生扶着胡须畅怀大笑:“东皮小友当真是真性情。不过我在这里住惯喽,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方便挪动。好意我就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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