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落揉着自己被抓疼的腕子,狠狠白他一眼,“你说的没解药,除非死了。”
“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不是吗?”
“呃?”
千尘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我这么小心眼的人,看你信不信了。”
“诶?”何依落呆呆看过去,千尘却身影一闪,飘忽一下消失在月色中了。
没有解药……除非死了……死过一回了……
何依落念念叨叨地回了广德宫寝殿,人还未进去,就碰到肖奕扬冲出来,差点将她撞倒。
“落落,你去哪儿了?”听得出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我无聊,随便逛逛。”
“逛逛还带着飞天索?”
何依落掩饰性地将飞天索往背后一藏,“嘿嘿,好久没练,就想活动活动筋骨来着。”
肖奕扬却长臂一揽她的小腰,顺手将飞天索扯入自己手,还不待她抢,他已经抛到了一边,再一把将她横抱在怀,往殿内走去了。
“你现在要的是好好休息养身体,不是练功的时候。”
何依落撅起了嘴,可本来就是找借口,所以也没抗议,只是顺势靠在了他肩上,冷不丁地问道:“什么是‘东鱼’和‘西鱼’?”
肖奕扬皱眉瞅瞅她,一脸不解。
“哎呀,就是‘丢了东鱼,得了西鱼’,是什么意思嘛?”
肖奕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没把她扔在地上,勉强抱她稳坐在龙床边,才止住了笑,捏捏她撅得高高的嘴巴,“丫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还‘东鱼’、‘西鱼’的,我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呢。”
“笑吧笑吧,哼,不理你了。”何依落气鼓鼓地转身躺下去揪着被子要睡觉,被他更快地伸臂揽进了怀里。
“呵,自己不读好书还怕别人笑。倒是给我说说,怎么想起这么一句话的?”
何依落转转眼珠,随便说道:“我就是想学点东西才翻翻书来看的嘛,原来好学也要被笑话,那明儿我什么都不学了,专当大米虫。”
“你不高兴学就不学,你高兴干嘛就干嘛,高兴当大米虫,我就喂养你一辈子。”
“皇上身边的女人要是这样的,大臣们就该造反了。”
何依落倒是随口说说的,却不经意触动了肖奕扬正纷繁复杂的心弦。他的怀抱也收紧了,低头在她鬓角摩挲着,亲昵无比,“落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也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想要你成为那个在我身边的女人……可是……”
“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啊,我知道、你知道,不就够了吗?扬……我不想做那什么皇后,从没想过。”
肖奕扬看定她的眼,“你……刚听到了……”
“嗯。”何依落的指尖揪着他的襟口细细描绘着那一弯弯云纹,垂下眼喃喃道:“我何依落这辈子,最想当的可是女侠。没当成,被糊里糊涂嫁入了皇宫。就是嫁进来了,也没真想着要在这儿待一辈子。可又没成功,偏偏碰到了你。好吧,女侠当不成了,皇宫也成了家——这些,我真的从来从来没想过,没想过有一个全天下最独一无二的男人会成了我的……夫君。天哪,有这些了,我还有什么不够的啊?我这辈子的意外已经太多太多了,不需要一个‘皇后’再给我意外了,我现在很满足……真的……”
她的喃喃细语,再还念叨着“真的……真的……”的时候,已经被他深深吮进了嘴巴里。那份疼爱,那份窝心,厚重得无以伦比。
何依落也被他如此深沉的吻撞击得头晕目眩,更好像被自己也感动了……心想着,自己这会儿可就是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宝座拱手让人了啊,而且,还是给了那个跟自己争风吃醋,又觊觎了她的扬多时的女人……罢了……罢了……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亲吻着的,可是自己……而且,永远都只会是自己吧……
没了名分,却得到了最实实在在的……这是不是就叫“丢了东鱼,得了西鱼”?混混沌沌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丝清朗——“****”没有解药,除非死了,毒就化散了!千尘说她已经死了一回了。他刚刚又抓她手腕,又给她扎针的,其实是在给她诊脉查毒呢吧!“丢了东鱼,得了西鱼”说的该是她服了“雀丹”却解了“****”,没了后位,却可以与扬两厢厮守了吧……
想到这里,何依落浑身战栗了下,倏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眸子动荡而迷蒙,而他压抑的喘息带着淡香扑在她脸上,好痒……
信不信千尘?
“丫头,我发现你……不专心……”
“唔……”何依落口齿不清,才反应上来自己的唇又麻又酥,早被他吮吻得发烫。敢情自己真是开了小差?
而肖奕扬已经深呼吸了几下,翻身躺在了她身侧,轻轻将她揽在了臂弯里,也不敢抱得太紧了,随即又长长叹了口气:“小落落……小落落……睡吧,乖。”
为什么听他的一声声的轻叹里,透着一丝……惆怅。何依落看着朦胧烛光下他俊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落下来还带着些许微颤……还有那漂亮的唇紧抿着,映着温润的光……呼,好想再吻一吻,这次一定专心。
信不信千尘?
“皇上……”
“嗯。”
何依落咬咬唇,悄悄往他臂弯里再钻了钻,小手探上他的衣衫揪在手心里。肖奕扬没反应,更没做任何动作。何依落再努力往他身侧靠过去,小手悄摸摸移上他的胸口……
“扬……我、有点冷。”
“冷?”随着他说话间,已经自然而然地收紧了手臂将她贴近在了他的怀里了,“怎么会觉得冷?是不是刚跑出去着凉了?”
“我……我也不知道……”何依落小心翼翼地说着,两只小手却瞄准了他微微敞开的襟口,倏然滑了进去,直贴着他胸膛的皮肤好似两尾调皮的鱼,一路抚摸……
肖奕扬狠狠地猛吸一口凉气,本就僵硬的身体更是紧绷,刚刚已经微阖的眸子紧看着她,她却就是不抬头看他。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被她的掌心覆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却仍压抑地探问:“要不要……传薛太医给你看看?落落……”他扶上她的脸庞想要抬起来看看,却摸到了那柔滑的滚烫。她哪里冷了,浑身上下根本红得发烫。
信不信千尘?到底信不信千尘?
“千尘他说……我的毒没了……”
肖奕扬浑身一震,紧紧看着她。
直到这个时候,何依落还是不敢肯定,“你说……要不要相信他……”
“信不信,我都管不上了!如果要死,就死吧。”
“快晌午了……我的宝贝儿,饿了吗?”他继续吻着她说。
“唔……呃?”她总算有了点意识,微微睁开迷离尽染的眸子,“你、你没上早朝?”
“我才知道,那些沉迷女色不理政事的昏君都不是虚构的……落落,抱着你,我真是没舍得起身,谁让你这么迷人。”
何依落的脸更红了,迷蒙中看到他眼中竟还是满满的火,直叫她一股热气冲将上来,那一整夜熟悉的战栗又升腾而起,真是拦也拦不住。天哪,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连看他一眼都像是要要了命。她只能赶紧低下头去,离不开他的怀,只能轻轻抵着他的胸口,眼前却是他平坦而富有紧致起伏的****肌肤……这下子,红得不止是她的脸蛋,就连浑身上下都又发起了烧。
偏偏他看得出她的羞赧,还要故意更加贴合,甚至伸手而下,直托住了她浑圆的****向上一耸,让她一下子从他胸口抬起了头来,不得不对着自己。
何依落简直要被烧着了,小拳头羞愤地捶打着他的肩,“你、你误了早朝倒怪起我了……别碰我了,别碰我了。”
这下子,何依落还真没话说了。想起来可不是自己先扑倒了他在床上,扯了他的衣服要他给自己暖身子的吗?可是……可是后来……后来整整一晚上,都是他在折腾的她,急得恨不得将她给折腾散了。这阵子……还痛着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他低头吻了吻她微蹙的眉心,再顺着鼻尖吻下她的唇,“因为太想了……所以才如此放纵……以后会克制点。落落,会不会有点痛?”
何依落潮红着脸嘟起了嘴巴。
“皇上……”
“嘘。别吵了旁人,让下人们伺候不如我伺候你。完了再叫他们给准备午膳。”
“呃?”何依落还不明就里,已经看他扯过了床边散落的宽大外袍将彼此包裹住便抱她往殿外走去。
“啊……不行……”
“嘘。”他没理她低声的惊叫,抿着唇角的笑意就那样抱着她拐过回廊一路往郁芳宫而去。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何依落不敢睁眼睛。虽然耳畔没有听到任何别的声响,可是知道睁开眼睛便是他和她的凌乱,那还不叫人羞死当场。于是只能蜷缩着身体任他抱着,直到闻到了香气萦染,听到了沥沥水声,她才惶恐地睁开了眼睛。
原来已经到了郁芳宫内,而他竟是抱着她顺着红玉暖水池的石阶一直步入了清亮的暖水之中。
“所以说,我们的皇儿定是个福星,可以给爹娘带来福气的。落落,不如再给我生上一群小福星,皇宫里一定热闹极了。”
何依落嘟着嘴巴俏脸绯红,“你不知道生宝宝有多疼呢,生一个小石生就够了,谁要给你生一群啊?”
“嗬,生不生由得了你吗?”肖奕扬转手就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就咱们前日这三百回合,说不定早就有一打在这儿打架玩儿呢。”
一打?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十二个小的不得了的小娃儿整整齐齐排了两排哭闹得此起彼伏。天哪!那不成了母猪产仔了!
瞧她一副掰着手指头的惶恐摸样,肖奕扬哈哈笑起来。不会这丫头真以为自己能一胎生出一打吧。他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揉来揉去,“小落落,你就乖乖当只小母猪吧,把这后宫当个大猪圈,能生多少,就生多少。”
“哼!那你就是只大公猪!”
“好啊,我乐意。”
这人,简直越说越没谱了,何依落羞得没话说了,只能揪着他的脸嚷嚷,“好个厚脸皮的家伙,天下人要知道天启的皇上这么没羞没臊自己还乐意自己是大公猪,看不笑掉人大牙。”
肖奕扬顺手牵住她的小手张嘴轻咬着她的指尖,“就让天下人知道去吧,我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肖奕扬唯一的女人只有何依落。可是……如今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却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