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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精灵女子,种族箴言

脑海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思绪。身心虚无飘渺,仿佛灵魂抽离。不知沉睡了有多久,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恍如隔世,不知生死。他从无尽黑暗里渐渐苏醒,乏力地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事物显得异常虚幻,阳光中夹杂着寒意。墨小落反复喃喃低语着:“龙影……龙影……龙影……”

耳际传来清新雅致的琴声,香薰淡雅的芬芳轻轻弥散。

半清醒半迷醉之间,他瞄到一位女子端坐在一旁,她神情很安静,淡紫色的轻纱衣袖随风摆动,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而下,白皙娇柔的皮肤灵秀似雪。女子蓦然转头凝望着他,勾魂的眸子清澈而幽冷,小嘴粉嫩水润,在他眼里她简直就是世间的精灵。

墨小落有气无力用手肘撑起身子,呼吸涣散说道:“请问姑娘,有没有看到我朋友龙影?”

女子仍在沉醉般的抚琴,语调平静回答:“没有。你躺着别乱动。”

墨小落听她声音甜美而细腻,不禁心神一荡。“多谢救命之恩,我将找机会报答你。现在我得走了。”说罢猛地边咳嗽边喘气。

“去哪里找你伙伴?知道敌人是谁吗?去了白白送死,以后如何报答我呢?”女子脸上挂着一抹紧张,口气中却有种温柔。

墨小落皱起眉头,脑袋又昏沉又疼痛,这状态什么事都做不成,当即无奈地躺下。“我叫墨小落,请问姑娘的尊姓芳名?”

女子带着轻浅的笑意看着他,一时间倒觉得他蛮乖的。她停止了弹奏。“我姓胡名文丽。”

墨小落木然地应了一声,恍惚之间闭眼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依稀记得白天是在阳台,但眼下躺在了木屋里的床上,忽然只觉饥渴难耐,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胡文丽在小木桌上放下了药材和食物。“睡得可好?你饿的话,起床一起吃吧。”

“还是老样子,头很晕。”他吃得津津有味,虽然饭菜是凉的。

“我问你,那群人为什么联手围攻你?”胡文丽吃着蜜汁烤鸡,好奇地端详着他。

“当时我无意听到有人要伏击我的朋友,就没有离去,后来便打起来了。”墨小落喝了一口菌菇肉丝汤。

“为什么要偷袭龙影?”她追问道。

墨小落惊讶地说:“你也认识龙影啊?”

“不是呀,之前你有提及他。”

“呵呵,生病生糊涂忘记了。他们说龙影害死各大势力不少人,所以才惹上麻烦吧。”

“可恶,怪罪到别人头上干嘛,哼,武艺差劲丢了性命活该。”胡文丽显然有点生气,脸颊的雪白肌肤微微泛红。

墨小落挠挠脑袋,语气内疚地回应:“在都城争夺西方圣境的地图时没多想,我和他的确把众多首领得罪光了。要是上天给我机会,倒想去跟他们赔个不是。整件事有好多来龙去脉,可惜那些秘密无法公开说明。”

胡文丽嗔怒道:“你觉得那样做有用?一味的仁慈与善良并非什么好事,对想杀你的人应该趁早斩尽杀绝。”嘴上虽这么讲,她却在心里暗暗欣赏他。

墨小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这充满纷争的国度感到疲倦。这一次旅行最佳的结局,是同绫濑夏希全身而退。

“笑不出来就别强颜欢笑,很难看知道吗?”胡文丽把碟盘收拾干净,“等一会我帮你把脉。”他面容憔悴,气息很虚弱,身体康复得相当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现在想睡觉吗?”她问。

“吃饱就睡,绝对增肥。”墨小落意兴阑珊地打着呵欠伸个懒腰,蓦然对眼前的美人产生浓厚兴趣。从一群敌人当中将自己救出,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她看上去娇小柔弱惹人生怜,根本不像是擅长厮杀的武士。

胡文丽伸手遮嘴一笑,美得有种高雅与脱俗。“你随我坐好,我教你功夫。”他面露友好笑意,乖乖坐在她身边。她便盘膝而坐,娓娓细述:“静坐可以祛病疗伤、调养身心,也能修炼气质、净化灵魂。居敬养气,致虚养生,修习止观,坐禅入定,由定发慧,澄清思虑,去除迷妄,获得安乐。心定则气和,气和则血顺,使散乱的心念,逐步归于凝定。”

墨小落照着她的模样做,时不时应声以表示知晓。“你不用应答我,凝神练习就行。”她悠然说,举止优雅。随后他把她传授的静坐调息方法通通背熟,跟随她修习了良久,心神渐渐宁静,只觉浑身舒畅。

墨小落缓缓睁开双眼,见到胡文丽正看着他,两人坐在床上,四目久久相对。瞧她生得文雅秀丽,媚眼含羞,轻咬嘴唇,他不禁看得入了迷。

胡文丽转过头去,打破沉默道:“你挺有天赋的,往后需要勤加练习。”说罢她起身下床,“我先给你煎药去。”墨小落待她回来,道谢后把药喝完。

第二天,他迷迷糊糊转醒,和煦的阳光在床边照耀,窗台外飘来一丝丝暖风。他揉揉惺忪睡眼,想起昨夜莫名睡着了。胡文丽静坐在小木桌旁望着窗外发愣,纯真而可爱的神色自然流露。“姑娘,在发什么呆呢?”

胡文丽回过神,不禁莞尔一笑,他睡得像头猪一样。“我没事。饿不饿?”

墨小落感觉到一阵头昏脑胀,伸手敲敲脑袋想要缓解晕眩。“一点也不饿。你饿了的话,我去给你弄好吃的。”

“不想吃啦。你随我来。”胡文丽踏出卧室,带着他穿过小厅,打开厚重木门,走下门廊阶梯,来到小木屋外。只见林木横亘周边,一泓泉池随着微风荡漾,鸟儿在巢穴里高唱,温暖的空气里弥漫花香,教人宛如置身在清净的世外桃源。她早就把苍翠的青草地打理干净。“过来躺我旁边。”

墨小落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躺下,转过头望向胡文丽,她容貌清纯而娇俏,令他内心有所触动。

“你要心无杂念哦,陪我高卧一会儿。”胡文丽柔声细语道,“我知道一些揉按经脉穴位的秘诀,也教会你吧,认真谨记着。”

这样悠闲地躺着,吸收自然界的灵气,身心皆放空,墨小落渐渐感到一股无比自在的舒畅。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无依无靠的他竟然感到受宠若惊,而她丝毫没有做作感,应该不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近自己。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康复起来,离开这里去寻找黄梦幽和赵毅洁,装有现代物品的包裹在她俩手上,不知道两人是否还安然无恙活着。“这地方真幽雅,你在这里隐居?”

“原本是一对老夫妻住的,正巧要去城里亲戚家一阵子,我顺便花银两借了下来。老人家曾经照料过你的伤势。”胡文丽语调平板,突然之间格外地了无生气。

墨小落所有的感动这时一齐涌上心头。“麻烦你破费了。”心里想决不能辜负了她一番好意,“希望我能有机会亲自向他们道谢。”

胡文丽沉静地打量着他,察觉到他性情中某种独特的忧郁和沉重感。“既然你很想答谢我,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啊?是什么?”墨小落好奇地看着她,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暗示着问题的严重性。

“那晚都城军队与异国军团血战的时候,你在盛宴现场。我听说他们部族来自龙裔帝国,来自遥远的西方圣灵仙境,是吗?”胡文丽却轻描淡写地问。

墨小落惊愕万分,这些秘密先前只在都城里散播,她到底听谁讲的,这消息绝对不可能天下皆知呀。“你怎么知道我在会场?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

“洞庭湖的西面。”胡文丽顿了顿,“那天我同样出席了王族盛宴,见你骑乘巨鹰穿梭在夜空中英勇作战,又驾驭战马兵车对付八支异兽骑兵队,那些场景想要让人遗忘太难。”

当时只顾着注视战场上厮杀的人群,哪会去留意数千宾客里的一名姑娘。“你是跟谁去的?”墨小落脸上蒙了一层疑惑说。

“这不重要。”胡文丽似乎在逃避问题,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我看到了九面旗帜,代表哪九个部族呢?你应该了解吧?”

墨小落起初还有些犹豫,眼下觉得告诉她又何妨。“龙裔统领八大古老而神秘的种族,他们属于西方奇幻世界里的国度。九幅族徽象征祈祷、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还有着各自的箴言警句,有的追求辉煌,或是历代流传的座右铭,有的以示忠贞,或是为斗争和信仰起誓。”

胡文丽对他会心地一笑。“箴言是什么呢?”

“吟唱圣灵魔龙序曲,重温古老黑暗咒语,使命如春晓的梦想,纷争似风暴般狂舞,为光芒的希望奋战,责任从冰雨里崛起,不屈不挠守护权力,将堕落的灵魂唤醒,凛冬寒风中不彷徨。”墨小落随即改口道,“可惜我对八大附属国不了解。”

“那异兽骑兵呢?”

“倒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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