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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横行霸道

距离杭州还不算太远,飞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一下飞机清溪就拉着我跑,按着地址找那家医院。中途她上司打电话叫她回去紧急上班,她也一口否决挂断电话,坐在出租车里,我问:“你不怕你boss一着急炒了你?”她说:“瑶光你记着,我李清溪一直不是那种不讲情谊的人,人命关天,我朋友那边出了事不知死活,我这辈子也做不到神态自若的工作,今天换了咱们谁我都会这么做。”

我点点头,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她一直都是讲义气的人,只要是我们几个,就算那天其中一个害的她倾家荡产然后自己也流离失所,清溪也还会帮这个人一把,只要她自己有饭吃,她就不会饿着别人。

医院大的很,处处充满消毒水味,人异常的多。我俩好不容易找到了病房,果然见于初晴也在,只有于初晴一个人在。

云艺从小父母离异,跟着母亲过,可她那个妈整天自己花天酒地萎靡不振,从来对云艺管的少,但我也没想到她妈对她漠视到了这种程度,就连出了这种事都不来看看。

之前听说的所谓云艺男朋友的那个人,也一直没见到。

我们几个,关系就是那么微妙,不管背后怎么怪她俩,只要一见面,什么不满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名的就不怪了,彼此爱到极致,也就恨铁不成钢了。

于初晴见我们来,立马站起来招呼我俩坐下,清溪没多说别的,只问:“云艺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于初晴眼睛红红的,她说:“云艺身上多处骨折,医生说庆幸没伤到要害,好好休养,总会好的,就是慢了点,也再不能出这种事了,毕竟云艺的熊猫血珍贵。”

说话间唐云艺醒了。苍白着脸色,见我们来,也笑得异常开心。她说的话倒是让我莫名心酸,她说:“清溪,瑶光,咱们,好久没见了。”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沉默了,我眼里慢慢溢了水雾。

我坐在床边,问:“云艺,你感觉怎么样?”

她痞痞的大笑,然后一阵咳嗽,说:“老娘我福大命大,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们都笑了,会心的笑,她这家伙还是没变,依旧那样,是个逗比。

那天云艺不顾医院大夫护士的反对,跟请假似的与我们出去玩,我们倒是不反对,因为都知道她那个脾气,只要她认定了要干的是,多少人都劝不回来。我们没人劝,由着她。

我们在一家咖啡厅聊了好多,各自这么多年的各种经历,发现各自也都还不错,云艺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专门制作网络游戏,确实适合她。

于初晴在上海混的风生水起,在剧组当副导演,一年下来,上礼的人都够我们放一次大规模的羊了。

我们几个逛街,买衣服,吃东西,不顾别人眼光哈哈大笑,恍然觉得就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螃蟹一样横行霸道在校园里。

晚上九点多,云艺还不想回医院,带着我们轰轰烈烈去了酒吧,中途清溪看不下去云艺那装bi样,还说:“别装bi啊!咱们容易挨打,人生地不熟的。”

唐云艺说:“这家酒吧我开的!”我们仨一脸惊愕,显然连于初晴都不知道这回事。

唐云艺一脸欠揍样,小人得志似的说:“咋样,圆梦了吧,当初咱们不就想有个能四个人在一起的窝嘛,现在的咋样?随便作。没人敢bb,这地头儿我认得个蛇。”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啥可顾及的,四个人往沙发上一坐,咕咚咕咚划拳喝酒,不亦乐乎,这么多年的委屈辛酸也在这一刻随着杯中清酒烟消云散。

时间越来越晚,酒吧里人越来越多,自然有那不明事儿的勾搭我们,毕竟四个女生大学时候就亮眼的很。

中途有个跟我们年纪相仿的帅哥坐过来,清溪刚想爆粗口赶人,唐云艺说:“这就我说那蛇。”

我也是醉了,也是酩酊大醉了,没想到这地头蛇这么年轻,本以为四十多岁谢了顶,啤酒肚的老头呢。

清溪不屑又没话说,讪讪的坐下。“地头蛇”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叫顾城,在这一带,还算能说上话。”

清溪偷偷跟我说:“这人倒一点都不装ABC,还中。”

我也觉得不错,莫名觉得跟李清溪挺般配。怎么说呢,天意弄人,上边那句话,不久就应验了。

那天我们四个在酒吧包间喝了一晚,于初晴醉醺醺的跟我说:“瑶光,原谅我吧。”然后就倒头睡着了。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是说要我原谅她和楚墨肖,殊不知,我其实早就释怀了。

爱情讲的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不会甜,我不会因为一个男人丢掉一个朋友。

酩酊大醉的我们,在一阵我的手机铃声里醒来,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就听里面的人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呐喊”:“陆瑶光你滚哪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我“啪”的挂断电话,唐云艺嘟囔:“什么鬼打开的啊,吵醒老娘了。”

我才想起来,打电话的是我们主编!而我昨天没请假,今儿个没上班。

我想,死定了,这回肯定被炒。那边又打来电话:“瑶光啊,对不起啊刚才,我忘了今天休假,还想着让你上班催稿呢,被你挂了电话才发现,我自己还在家里躺着呢嘿嘿嘿。”

恩,不用猜了,这明显就是天助我也。我偷着乐,冷着声音说:“主编一大早你也真是的,不过我原谅你了,拜拜。”

挂了电话才发现仨人一脸的失望,我问:“怎么了啊你们。”“电话里的男人竟然是你们主编,唉,难过死我们了。”

合着,这仨都是八卦婊。

早晨的酒吧冷清得很,就剩调酒师和几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唐云艺打电话叫了外卖,报地址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酒吧名叫“故忆45°”,我很认真的打趣:“名字倒是像咖啡厅。”

她哈哈大笑说:“看来我好不容易文艺一次还用错地方了。”

故人梦中醉,

独忆当年景。

醒时眼角泪,

模糊当年影。

是啊,名字欢喜又悲凉。让我又想起一首从前我们一起作的诗:

梦中望见故人忙,

起见窗前满月光。

思之为何都离去,

只因生来孤傲狂。

没错,我们都是孤傲的人,所以走到一起,也是不幸的人,所以走到一起:我本就是个孤儿,清溪父母早亡,她被一个老妇人收养,却也不久去世,云艺母亲那个样,于初晴还算好的,只是家中父亲欠的赌债繁重。

上天有意这样安排,让我们遇见,互相视为珍宝,互相融入血液,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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