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虞妃殿
“参见虞昭仪。”我向虞昭仪请安。
“有事吗?”虞昭仪摒去左右,“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怎么你自己倒是过来了。”
我暗自想道,辰后庆生宴上,这么名目张胆的‘提拔’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其中必然有内情,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樱儿有件事想请昭仪帮忙。”
“哦?什么事?”
“有关三皇妃人选的事,请昭仪从中推一把。”
虞昭仪看着我,半晌,“你想成为三皇妃?”
“我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
“要我怎么帮?”
“昭仪倒是就知道了,请与辰帝一并。”
“我一直很好奇,你进宫的目的。”
“娘娘只要知道,樱儿不会成为您的对手。”
“下去吧。”
“是。”
另一边的绮莎殿
“夫人,苏沫有事禀报。”
“说吧。”
“小姐说,朝臣暗动,三皇妃的位子越早确定越好,希望娘娘早日定夺。”
“她倒关心,有什么想法。”
“胡太傅的孙女颜素素可选。”
帝夫人沉思了一会,正是她看中的人没错,严素素本就聪慧,加之是胡太傅的孙女,如果能将那些老臣争取过来,这帝子之位就是囊中之物了。只是这戚落樱忽然这般的热心,目的是什么?尤其是虞昭仪的复出和帝后庆生宴上虞昭仪对落樱的提拔,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需要我做什么。”
“小姐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夫人点头便可。”
“哼,下去吧,告诉你们家小姐,在这宫里还是安分点”
“是,夫人,奴婢告退。”
盈袖殿
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主角了。与往常一般,我与苏沫在大厅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每日,等待大选的婕秀们都在这里习舞练嗓,以俟有机会出人头地。
不远处,严素素正在翩翩起舞,果然是翩然似仙,尤其是那为舞曲伴奏的清唱,如莺似铃,悠长清脆。
我半闭着眼睛,差点听醉了。
苏沫在旁边轻轻推了我一把,抬眼望去,骄纵跋扈的莫如烟正在一旁练习。这莫如烟也是国色天香,不过与严素素一比便差了一截,心高气傲的莫如烟一向视严素素为敌对,处处与她作对,只是素素过于忍让,反而让莫如烟找不到机会。
瞄准两人即将接近,苏沫轻轻一抬手,手中的石子猛然飞出去,将莫如烟弹倒在地。
“你干什么?”果然不出所料,莫如烟不问缘由,将火气发在旁边的严素素身上。
严素素本想伸手去扶,见她这般便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你给本小姐站住。”
“不是我。”
“本小姐说是你就是你。”
“无理取闹。”
“什么态度你。”
莫如烟咄咄逼人,严素素一直退着,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水壶,是严素素的,水从破了的壶中流出,满地都是。
“哼…”莫如烟还在继续。
“够了吧。”眼看时机刚好,我站起来,走到她们俩面前。
莫如烟先是一愣,估计没想到,一向不理世事的我,竟会出头,“管你什么事?”
“我可不是管你的事。”我蹲在旁边的破掉的水壶旁,“水里有毒。”
“什么。”大家都吓的花容失色,“你别耸人听闻。”
“用水前有查过吗?”我用手沾了点闻闻,“慢性毒药,服用半月左右,换句话说,选妃大典上便说不出话了。”
我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出这么大的事,还是向上面报备,请太医来检验一下,较为妥当。”
严素素的脸霎时就刷白了,这水壶正是她的没错,难道说她已经服用多日。
“严小姐,趁早找太医看看吧,难道这几天都没有异常。”
听我此言,严素素更加苍白,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摇摇欲坠。旁人听说如此也更是惊慌,大气都不敢喘。
一切局都布好了,那接着就等着收网了。
第二 十 章 宫廷女人命
转眼间,几日便走了。我的伤好了些,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下月初一便是三皇子大婚之日,算算也只有十来日了。
究竟这一把赌的对不对,值不值得,看来只得听天由命了。
绮莎殿
帝夫人正在忙里忙外的准备,虽说是政治婚姻,但毕竟是儿子娶亲,做母亲的岂有不高兴之理,更何况是她相中的人。
“夫人,严小主到了。”有宫女禀报。
“让她进来吧。”戚夫人放下手中的事,满目笑容的等着严素素的到来。
“奴婢参见夫人。”
“还称奴婢呢。”帝夫人笑道,“还不快叫母后。”
“母…母后。”严素素涨红了脸,一直垂着头。
“乖,乖,来坐这边。”帝夫人拍拍旁边的位子,“可知母后今天叫你过来有什么事。”
“素素不知。”
“现在开始你就是三皇子的人了,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是,素素即为皇妃,便生是皇子的人,死亦是皇子的魂,绝不背叛皇子。”
严素素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是否对帝夫人来说,她只是利用的工具而非儿媳妇。
“这些话就不用讲了。”帝夫人笑的越发诡异,“你虽聪明但是心不够狠,在这宫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必须做好准备,不然不关是你消失在宫中,乾儿业会遭受牵连,懂吗?”
“素素明白。”
“好了,马上就是大婚了,我就不说这些了,早日让本宫报上小皇孙这是本宫最想看到的,知道吗?”
“是,母后。”
“去吧。”帝夫人挥了挥手,这几日回去好生准备准备。
“素素告退。”
严素素退了下去,却不知道自己这路选择的对不对。离开绮莎殿的的路上,严素素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几日的时光,那个温柔似水,才气外溢的男人,陶醉在幸福中。
几日前盈袖殿
严素素是低调内敛的人,不喜与人争吵,也不喜喧闹。莫如烟又在盈袖殿大发雷霆,为了不沾染麻烦,素素自顾走出了大殿。忽想起,前几日见过附近的空地,倒是个清静的适当的好地方。
严素素在空地处,选了处靠树的地方,自顾坐下弹唱,嘤嘤有韵,连自己都沉迷之中。
“姑娘好嗓音。”突兀的男声响起,充满了赞许之意。
听到有声响,严素素停住抚琴,忙拿了琴准备离去。
“姑娘稍等,请恕打断之罪。”
“对不起,身为婕秀,不便交谈,失礼了。”严素素淡淡的回了句,慌张的像盈袖殿走去。
“哎呀。”忽然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琴也被扔到一边。
“姑娘,没事吧。”
“别过来。”素素赶紧制止那人。
来人走向前,蹲在严素素面前,“我有这么可怕吗?”
“三…三…”
“三什么呀?”辰乾温柔的笑道,半开玩笑的说道,“婕秀姑娘,准备摔在这不起来了,这有伤大雅吧。”
“我自己可以的,请殿下离开。”严素素自小便严守家教,除了家人外,哪里有这么近的接触过男人,心猛地颤动起来,不知所措。
“倔强的姑娘。”辰乾伸手欲去扶。
严素素向后躲了躲,“不…不用了,我还是婕秀,殿下这样,不合礼数。”
“别婕秀前,婕秀后了,哪有这么多的规矩,这里就我们俩,我说了算。”辰乾无奈的苦笑道,“现在愿意起来了吗?”
严素素偷偷的打量了辰乾一番,看着他伸出的手,脸涨的更红了,“多谢殿下。”
“我说最近怎么老不自觉的往这跑,原来有此艳遇。”辰乾边笑边将素素扶起,试图缓解严素素紧张的神情。
“你叫什么。”
“奴婢严素素。”
“素素,好名字。”辰乾拾起旁边掉落琴交给她,“素素姑娘,今夜酉时,不知素素是否愿意在这为我舞上一曲。”
“殿下。”
辰乾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只等佳人一曲。”
严素素一人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辰祀远去的身影,那玩笑般的语言,那关心的神情,那温柔的眼神,那充满纯真的笑容,那不失贵气的尊贵,还有那翩翩离去的背影,怎会有人不为之倾倒。
回到盈袖殿的严素素便一直处于恍惚状态,想到辰乾,她便脸色泛红,但是长久以来的礼数束缚着她,究竟何去何从?素素焦急的在房中徘徊着。
时光飞逝,眼看酉时就到了,严素素披了件衣服,悄悄的避开众人,朝盈袖殿外走去,生怕被人碰见。
远远的看着那片空地,黯淡无关,似乎没有人影,严素素的心便顿时沉了下来。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只是个婕秀,他并没有对她许下诺言,怕是她自己想入非非了。
想着想着,素素便越觉得悲伤起来。慢慢的走进那空地,果然没有人吗?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素素这般害怕吗?”
素素闻声看去,辰乾早已经等在那了,正靠着树,旁边立着一把精致的古琴,见严素素一脸复杂的表情,忍不住出声。
“殿…殿下。”严素素的脸又烧起来了,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难…难道辰乾是在比喻他们两人吗?
辰乾温柔的笑着,“不建议我为姑娘伴奏吧。”
“我…”皇子亲自伴奏,何人才有此殊荣啊?
辰乾没有再说话,盘腿坐下,手轻轻一拨,悠扬的乐声飞泻而出,“我觉得只有这乐才能配的上姑娘的舞,见笑了。”
严素素愣了愣,稍整理思绪,随即便开始起舞。
一个气宇轩昂,一个美如天仙,一乐一舞,皆入人心。是日随天色朦胧,却也挡不住这一对璧人。
“我纳你为妃可好?”乐声嘎然而止,辰乾温柔的发问。
严素素愣了半晌,“殿下。”
“我明日便去启禀帝父,母后,撤了这选妃大典。”辰乾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着。
严素素听此一言,反而镇定下来,流露出一丝淡淡哀愁,“难道殿下是这么想我的,素素今日为殿下舞这一曲,不为皇妃,只为知音,若是殿下误会了,请恕罪。”
辰乾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身形单薄,却那般倔强,不由的吐出“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殿下。”
“是我考虑不周,唐突了姑娘,请恕罪。”辰乾起身,拿起琴,“我会等你,到选妃大典那天,让你正式成为我的皇妃。”
“殿下。”
“我不想让你从我手中逃开。”辰乾笑笑,“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殿下,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严素素飞似地逃了。这算是三皇子的表白吗?她真的有幸成为那个幸运的人吗?
她虽也曾经做着才子佳人的梦,但是自从被送进宫之后她就断了这个念想,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注定与政治相交缠,但是这个男人打破了她灰色的梦。
但只是一曲,一舞,真的就可以厮守终身吗?
不远处,有人满意的笑了,而身在其中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发觉。